沈姝头脑昏胀,刚醒便感觉到腰间被收紧,她下意识往身边人怀里钻,又继续睡过去。
没一会儿她再度醒过来,这一次是被轻微的响动吵醒的。
她翻了个身,暗淡的光线下,徐瑾曼正站在床边拿着笤帚清理。
徐瑾曼往床上看,她也刚醒没一会儿,嗓子还带着哑:“醒了?”
沈姝看清眼前惨状,困倦的眼睛睁了睁。
瞧那反应,徐瑾曼打扫的动作一顿,掌心压在笤帚上,挑起眉梢:“沈小姐,合着昨晚您干的事儿都忘了是吧?”
沈姝咬了下唇,抱着被子坐到床边,被徐瑾曼抓住脚放回床上:“还有木头渣,等我扫完。”
沈姝揉揉太阳穴,她酒量不太差,大抵因为昨晚红酒白酒混着喝的缘故。
后劲儿当真大。
她坐在床上看徐瑾曼清理——
衣柜门敞着,不锈钢的挂衣杆从连接处断开,半掉在衣柜,像是被什么强悍的力量生生从衣柜扯下来的。
衣柜门破了一半,地毯上散落着不少木屑。
沈姝望着那不锈钢的挂衣杆,卷起膝盖。
感觉到膝盖的疼,无由的摸了摸,昨晚的记忆抽丝剥茧的从大脑深处□□……
-
“来吧。”
徐瑾曼躺在床上,偏狭长的丹凤眼看向床尾的沈姝。
酒的后劲儿上来,沈姝站的不太稳当,她往前一步手撑着徐瑾曼双腿左右:“我不……”
徐瑾曼凝了片刻,踢掉拖鞋,穿着西裤的腿上抬:“那姝姝还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沈姝被磨,身体往下软,她的脸贴在徐瑾曼小腹:“怎么都生气,徐瑾曼,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你是不是喜欢陈暑那样的?”
徐瑾曼:“……”
徐瑾曼瞳孔震惊,把拦着沈姝的肩膀,从床上坐起来:“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她捧着沈姝的脸颊,掌心下肌肤滚烫,想刚煮熟就被剥掉壳的鸡蛋。
话说完,就看到漂亮的桃花眼里聚起雾水,很快的,雾气凝聚成水,滚入她的掌心里。
徐瑾曼被烫了一下,心里瞬间慌了。
把沈姝抱进怀里:“姝姝……你别哭,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陈暑更不可能了。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
她抚着沈姝的背,心乱,脑子懵。
确实没想到沈姝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她好看吗?”沈姝突然问。
徐瑾曼:“不好看。”
“你明明看了,她脱衣服的样子好看吗?”
徐瑾曼想起来,沈姝来的时候看到,是只套了一件大衣的陈暑。
徐瑾曼说:“我没看到,不是,我对她没兴趣。”
徐瑾曼感觉肩膀衬衣被泪水浸透,她把沈姝拉开,去擦沈姝的泪眼:“到底怎么了呀?姝姝,你怎么啦?”
她忘了沈姝还醉着,哪里听得懂她说的话。
“徐瑾曼,你抱她了。”
徐瑾曼耐心解释说:“她晕在门口,我只是把她抱进去,放床上我就马上出来了。”
沈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眼泪稍稍收住。
眼睛依旧泪眼朦胧:“你抱她……什么感觉?你喜欢吗?”
徐瑾曼一怔,从刚才开始沈姝就在反反复复的问这个问题。
什么感觉。
她的神色认真起来,因为她好像知道沈姝这样的原因了。
“姝姝……”
她想说什么,下一秒被沈姝打断:“你说过,你面对陆芸,面对那个人在意的一切,你都会有感觉。她那么喜欢陈暑,你会不会也喜欢?会不会也有心动的感觉?徐瑾曼,你什么感觉?”
徐瑾曼的心脏仿佛被电击一般,发麻轻颤。
她单身固定沈姝腰身,一手捧着沈姝半边脸颊:“你醉着,我恐怕明天醒来我还得再说一遍。”
她吻了下沈姝的眼睛,低下额头与沈姝相碰:“你忘了吗?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你担心的事也不会发生,我发誓。”
沈姝双眸迷离,卷长的睫毛挂着水光,徐瑾曼再度将其吻去。
“姝姝,我爱你。”
沈姝的意识是昏沉的,听进去一半,因此情绪依旧在不安与难过中。只要一想到徐瑾曼看到陈暑有可能会有感觉,她就控制不了的想哭。
“徐瑾曼……我好难过,呜呜呜……”
徐瑾曼被那眼泪烫的缩了缩手,她叹了一口气。
正是因为沈姝知道原身的存在,知道那本书的存在,才会产生这种不安的想法。
她们并不害怕彼此变心,也深深的相信彼此的感情。
但是却担心会有另类的干扰,担心原身有一天会不会再出现,或者她会不会被原身的情感所影响。
甚至这个世界会不会再变动。
她们虽然说开过,只要有彼此就什么都不害怕,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幸福来临的同时,那种不安也会偶然降临。
陈暑的出现,就是一颗不安的种子。
徐瑾曼抱着沈姝:“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刚说完,心口忽地一疼,沈姝将她推到床上。
沈姝重新回到坐在她脚上的姿势,她的手握着徐瑾曼的皮带的搭扣:“我要……”
解的的动作过于急躁,徐瑾曼被碰得心神大乱。
刚才的解释什么的,一瞬间皆抛之脑后。
她没有动作,由着沈姝。
沈姝解到一半却又停下。
…
沈姝的记忆在徐瑾曼忽然的靠近中,抽回来。
徐瑾曼掀开被子,看了眼沈姝的膝盖:“啧,我猜也得青。”
沈姝垂下目光,望着青紫的膝盖,脸颊募得红起来。
她把推徐瑾曼的手,被徐瑾曼捉住:“现在知道害羞啦?”
沈姝闻言,下巴抬了抬:“谁害羞?”
徐瑾曼低笑一声:“看来以后也不能让你喝酒,你在外面安安分分,回到家里来折磨我。”
沈姝听着想到什么,拉过徐瑾曼的手腕:“你手没事吧?”
手腕果然也是一圈青紫,比她膝盖上的颜色严重的多。
徐瑾曼说:“没事儿。”
她凑过去亲了亲沈姝的唇:“能让我老婆开心,疼一下也值得。”
沈姝摸着那一圈,目光落在地上的手铐上,还有掉下来的挂衣杆,眼圈泛起红:“老婆,对不起。”
“哎哟,我老婆怎么又哭了?别哭哦,我一点都不疼。”徐瑾曼把人抱住,在沈姝耳边低呢:“而且我是因为太舒服才这样的。”
她身体哪怕只是想到那个画面,也已经有了反应。
沈姝在她皮带停下的原因,并不是停止。
当她跟着沈姝出门,看着沈姝将隔壁房间的箱子拖出来,看着沈姝找出里面新的手铐,还有一些别的物件儿。
沈姝蹲在箱子边上,侧脸还挂着泪珠。
徐瑾曼当时看着,又好笑又心疼,还有深深的心动。
人的谷欠望是很神奇的,即连接身体,又连接思想。
她从不反感和沈姝做这些,也不觉得羞耻,因为欲望,就是人的本能。
放肆,狂妄,肆无忌惮。
令人兴奋,痴狂,爱不释手。
她就看着沈姝找出那些东西,甚至配合着将手铐戴到手上,如果有没想到的,那大概就是——
沈姝帮她铐在了衣柜的挂衣杆上。
-
徐瑾曼抱着沈姝,把昨晚对沈姝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姝听到那句——她再也不会回来。
沉默片刻,伏在她肩膀上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徐瑾曼说:“感觉。”
这个说法或许很离奇,但确实只能这么形容。
原身的感觉彻底消失了,无论再看到什么,哪怕她回到原身的房间,也再也没有过曾经的感觉。
“姝姝,不要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徐瑾曼的侧脸贴着沈姝的耳朵,掌心在沈姝的后颈温柔的安抚着。
实际上,在前阵子和沈姝完全将穿越的事说开的那一天。
她还经历了一件事,或者说那是一场梦。
她梦到自己的灵魂完全远离这个世界,梦到自己从原世界穿进《野蛮爱人》的小说,在梦里,她第一次见到沈姝,救下沈姝,二次分化,梦到应激症。
梦到徐家的人,殷雪、宋容慧、白晓、周沛等等。
梦到和沈姝离婚、和好在一起,说开穿越的事。
接着她梦到自己,正在做梦。
梦里她的灵魂远离这个世界,梦到自己穿进《野蛮爱人》……
就像一个循环。
她感觉自己在梦里进入了循环。
她在梦里听到了一个机械的声音,那个人说。
【你现在选择离开,我可以让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你也可以选择留下,但从此再也回不到你的世界。】
她说。
“这儿就是我的世界。”
等醒来的时候,她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心里除了幸福就是满足。
沈姝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世界。
或许这个世界是假的,或许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但是无所谓了。
徐瑾曼紧紧抱着沈姝,说:“姝姝,昨晚,是我们的一场美梦。”
沈姝因为心疼而泛红的眼睛,弯起来,笑说:“衣柜坏啦。”
“哦,晚点我让人来换。”徐瑾曼想了想:“换个结实的。”
沈姝:“……噗。”
沈姝笑的肩膀发抖:“其实你也喜欢吧?”
徐瑾曼在她耳边说:“因为是你,所以做什么都喜欢,但是姝姝……”
“嗯?”
徐瑾曼的脚勾了勾地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说:“下次这个就别用了,逗猫的东西,怪难受。”
沈姝说:“我拿了这个吗?”
徐瑾曼:“拿了啊。”
沈姝:“我不记得。”
徐瑾曼:“你还扫我。”
沈姝:“不记得诶。”
徐瑾曼把人推倒床上躺下:“没事儿,下次给你亲自体会一下你就记得了。”
沈姝:“……你敢。”
徐瑾曼微微一笑,手指勾起长发,颇有些斯文败类:“你觉得我敢不敢?”
沈姝抿了抿唇,声线清冷:“徐瑾曼,你欺负我。”
“啧,我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叫欺负?恶人先告状,昨天你那样我都没说什么诶。”徐瑾曼双手撑在上方,含笑望着沈姝。
沈姝想到徐瑾曼昨晚是怎么由着她闹的,轻声说了一句:“那,就一次。”
徐瑾曼一怔,凝着那驼红色的脸颊,嫣红的唇,没忍住俯身去吻。
冗长的一个吻。
分开后,徐瑾曼低声说:“那我得好好珍惜。”
…
房间还没收拾干净,二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小时。
沈姝的脚搭在徐瑾曼的腰腹,徐瑾曼的手则落在她因为跪的太久,而青紫的膝盖上。
“陈暑的事恐怕还得处理一下。”徐瑾曼说。
沈姝默了默。
不管处于什么原因,陈暑都是打她老婆的主意,想要介入她和徐瑾曼之间。
沈姝淡声说:“我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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