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坠入个裹着加绒卫衣的乐鹤,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直直把时梦谨撞到了操场中心的草坪里。
脑袋下垫着乐鹤的手,时梦谨闷哼一声抱紧了身上趴着的人,只是眼前的视线被红色的发丝挡住了大半, 无奈下她试图推开埋在脖颈间的alpha。
“旁边还有人呢。”
闷闷的声音透过发丝穿进了她耳朵,“歇一会,刚刚撞得狠了。”
几秒后, 时梦谨扶着颤颤巍巍站起来的乐鹤, 将人转过来拍去背面粘上的草屑和灰尘。
面前的人乖顺地站着,在时梦谨看不到的地方睁着对星星眼,气也不断地说着话。
“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在看我跑吗, 好看吗?”
“我可是第一个!”
回应他的是四个字,“刚好路过。”
多大的人了,此刻还像个讨赏的孩子。背后的人眼底笑意翻涌,耐心听他突然调高了音调继续不满地叨叨着。
“乐鹤!”
匆忙赶来的孙亦面容狰狞着扶着腰喘气, 唇色都苍白了不少, “乐鹤!我,你,赶着, 投胎啊。”
被时梦谨按摩着颈部, 正惬意地眯着眼的乐鹤, 掀起眼皮看了眼他那副狼狈相,摇着头往旁边的人怀里靠了过去。
“年轻人就是要有拼搏精神, 你看看你。”
“喝点水。”
时梦谨见着这对活宝兄弟, 按下笑意从单肩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矿泉水。
嗯, 给乐鹤准备的, 所以就一瓶。
突然想起还和孙亦有同窗之情的时大人莫名心虚了阵, 望着孙亦投来的期盼眼神, 更加愧疚了。
只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地递给了心上人。
接过水,乐鹤撇了撇嘴直接投给了傻站着的孙亦,转头扒拉在时梦谨身上,眼尖着拿出了她包里的保温杯。
眼尾被冬季的风刮得泛红,他哈出口热气来,双手捂在加了层绒布的杯身上,眼巴巴望着时梦谨。
“可以喝吗?”
拿都拿过去了。
时梦谨无奈着替人把杯盖旋开,脚步微动挡住了些刮来的冷风。
保温杯内的热气一圈圈浮在他面前,朦胧的雾气后乐鹤正小口小口抿着,鬓角被打湿的发丝黏在了脸庞,多了分邻家那般的乖巧。
时梦谨低垂着眸子,定定望着安安静静的小公子。那杯口处也许还留着她前一个小时落下的唇纹,现在已经被另一道红润的柔软覆盖了。
慌乱将视线移开,她双手覆盖在乐鹤冻得通红的耳朵,缓缓揉搓着,心中又浮上层香甜的花瓣。
这两人就单单站在风中,隔着道雾气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几分钟。
在孙亦眼里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说好的钢铁般的纯友谊呢!难以想象,不可置信。
他高频率地眨动着眼睛,面上满是疑惑地走近了两步,吞下口口水试探着问道。
“乐哥,时姐,你两什么关系?”
时梦谨动作停顿了瞬,正对上乐鹤在思索的眼神,黛眉被挑起。她还以为乐鹤早就敲锣打鼓说了一圈了。
乐鹤见着她这模样,领会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了些,吧唧一口亲在脸色茫然的时梦谨脸上。
结束了,又巴巴地回望过去。
真是,证明一下还要当众亲亲,他脸皮也很薄的好不好。
时梦谨被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迷茫地后退了两步,耳根都烧红了起来,越发有上脸的趋势。
“你。”
话没说完,时梦谨怀里又贴进了个毛绒绒的身影,正努力往她敞开的大衣里钻。
“冷。”
思路被打断,时梦谨抱着怀里的人,无奈地想着,再腻歪下去她要站在门口听课了。
很显然,这节课时梦谨是踩着点踏进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以往都是清心寡欲的时大人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亲密无间。
连结课后的复习周,她都被乐鹤拉到他的小公寓里一同复习。美其名曰,有学习伙伴更有动力。
但对此,时梦谨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转移到一旁趴在一堆资料中的人,只觉得额头又跳了下。
“公共品的提供方式,哈,困。”
红色的脑袋从桌上抬起,红润的脸颊抵在手臂上,侧脸望着神情专注的时梦谨,半眯着眼睛发呆。
“谨谨,我困。”
时梦谨低头望了他一会,只将手旁的咖啡推倒了他那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你还记得你一个小时前才睡完午觉吗。”
“张嘴。”
她将一颗紫红色的糖投喂给了满脸不满的人,敷衍地捏了捏他的面颊,“清醒点,乐总。”
不愿意被女朋友小瞧了,乐鹤用牙齿咬着糖,酸涩的口感直冲上天灵盖,面目蓦地蜷缩在了一起。
“谨谨,我跟你说,这些我都会。”他将手掌覆盖在书堆上,下巴微微抬起,“我困,是因为我吸收了知识,这些知识就像充满能量的碳水食物一样填饱了我的内心。”
“那我吸收了碳水,可不就容易困嘛。”
“简单点,你饭吃多了。”
时梦谨幽幽地盯着他,伸出根手指将不断凑近的人推了回去。却没想到耷拉着脑袋的人直接自暴自弃地滚回了床上。
顺势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转了个身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看向时梦谨,斟酌着语言继续解释道。
“其实,我应该感冒了。”
打下报告最后一个字的时梦谨舒缓了下筋骨,缓缓走到他床前,挑着眉问道。
“所以呢。”
乐小鹤见她过来了,双手抱在胸前裹着被子又滚到了一边,神情得意地望着刚刚蹲下的人。
“所以犯困是正常的。”
耍无赖。
时梦谨叹息着退到了一旁,将那本黄色的书籍拿了起来,冲着偷偷往这看的人晃着,“我帮你复习。”
一张木椅被搬到了乐鹤床边,老神自在的时梦谨肃着脸翻了几页。作为一个优秀的状元,记忆力也应当是顶好的,咳,尽管隔行如隔山。
“你看得懂吗,时老师?”
不知什么时候,裹成蚕宝宝的乐鹤坐了起来,挪动着身子往旁边动了动,干脆盘腿坐在了她面前。
语气中充斥着挑衅意味,“姐姐?”
时梦谨将书移开,淡然瞥了他一眼。
“不想学,那就干点别的。”
“嗯?”
突然间,时梦谨单膝跪在窗边,前倾着身子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横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被猛然摔在沙发上,乐鹤连发丝都写着懵。
这是干嘛。
他将小被子往上拖了下,眼神慌乱着企图向后找到个支撑点。但是眼见着时梦谨的距离越来越近,脑中被绿色匣子封印起的文字突然浮现了起来。
倒吸一口气,就听见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胡话。
“我跟你,你说,我还没准备好啊。”
“不是,我还没想好,那个的事情。”
“强上,alpha可不行啊!”
声音越发细微了起来,时梦谨表示这几句没一句能让她听清楚的,指尖往上攀到了他唇边。
干脆打断那聒噪的声音。
“我,唔。”
她俯下身就堵住了带着酸味的唇,只不过以她时梦谨这么多年的人品为证,她绝对没想其他的事情。
水润的唇依旧是柔软的,只是那一股子酸涩的甜味在她舌尖泛滥着,底下的人也逐渐不抗拒了起来,只扒拉着快要掉下去的小被子,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
难得见乐鹤这幅谨慎的模样,原本只想讨个吻的时梦谨突然起了些怀心思,她从唇瓣上离开,留恋不舍地转移向白皙圆润的耳垂。
意料之中,小声又脆弱的呜咽从极力抑制的唇缝中溢出。
乐鹤逐渐放松了身子,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保持了快二十年的清白之身啊,就因为没答成题就要被收走了吗。
“乖。”
从脖颈处离开,时梦谨好笑地欣赏了番某人此刻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表情,安抚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额头相抵间,水汽氤氲的眸子里酝酿着似水的柔意。
“别怕。”
星星点点坠进了乐鹤心间,他怔怔注视着眼前的人,半晌别开了头,吸了吸鼻子眼尾逐渐开始泛红。
输了。
他听见自己咬着牙,声若蚊吟地说道。
“就给你。”上位。
高傲的人微低下头,心甘情愿地将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时梦谨眼皮底下。
时梦谨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将捏着他耳垂的手收了回来。
没听懂。
膝盖下被什么东西搁着了,时梦谨伸手在被子上摸了下形状。应该是两人刚才打闹间,将一旁的小玩偶也裹了进来。
正准备伸手去把东西拿出来,前几秒还安静的人又突然曲起了腿,悄悄往角落里挤过去。
神经高度紧张的乐鹤,见她像是要往下做些什么了,心里的一级戒备被拉了起来。
虽然说,都星际了,这伴侣之间多点亲密也没关系。但是这么直接,她倒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体验感啊喂!
语气逐渐暴躁起来,“时梦谨!直接弄,很疼的。”
“嗯?”摸到小兔子玩偶耳朵的人一愣,她就只是拿个东西,这么他就生气了。
她这幅神情看得乐鹤心一梗,继而又深吸了口气,抬腿踢了踢时梦谨,伸手指向那边的柜子。
“那边有准备工具。”
“嗯?”
时梦谨再次疑惑,准备什么。她看了眼被扯出的兔子头,上面缝了个金属凸出的两只扣子,怪不得膝盖上跪着难受了。
她走下沙发,顺着乐鹤的指引走到了柜子里,从里面捧出来一只蓝色的箱子。
“这个吗。”
猛A害羞,“嗯。”
几秒后,猛然关上盖子的时大人动作飞快地将箱子塞了回去,爆红着脸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灌了两杯水,说话都开始咬舌头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刚刚,没,兔子。”
狠狠在指尖上掐了下,尽量稳住声线,时梦谨闭了闭眼,干脆直接又拿了床被子,直接将乐鹤埋了起来。
眼不见为净,飞快跑了出去。
只留下逐渐意识到他好像又脑补过度了的乐鹤,默默在两床被子下缩成一团,脸颊上的颜色都快和头发一个色号了。
他一世英明啊!
“淦。”
作者有话说:
时大人:我阿巴巴巴巴巴
乐鹤:我就知道你馋我身子!
今天晚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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