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带抑制剂过来!”

    宁凝的声音从传声筒内冒出。

    咔哒一声, 屋子中央的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乐鹤神情焦急地冲向了另一边的角落。

    空气中不同味道的alpha信息素交织在了一起,属于天性的对抗让乐鹤蓦地咬紧了唇瓣。

    顾不得这些, 他蹲在时梦谨身边,慌乱地连手都不知道在哪放才好。

    因为面前的人双目已近赤红,难以抑制地喘着粗气, 蜷缩在角落中紧紧抱着双膝, 一副戒备又企图远离的模样。

    可空气中的竹墨味道却仍在被谨慎地控制着。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控制信息素。

    时梦谨恍惚间抬起头,额头青筋时不时浮显着,盛满生理性水雾的眼眶泛得通红。

    她努力寻找着逐渐失控中的一丝理智, 望向乐鹤却抗拒着他的接近。二次分化的第一次敏感期信息素释放极为浓郁,她怕再看见他眼中无意识的恐惧。

    “离我,远点。”

    她的意思他怎么不懂。alpha敏感期的暴躁与痛苦,他能共感, 却不能帮她缓解。

    乐鹤怔怔着蹲在一旁, 哽咽着收回视线望向门口处,内心焦急地期盼着宁凝的到来,连地上的阴影都写上了落寞。

    幸好, 才过了几秒, 宁凝就带着抑制剂跑了过来, 没耽搁地替时梦谨打了进去。

    她看着已经虚脱着靠在墙边有些昏迷的人,神情严肃地转向乐鹤。

    “小谨虽然打了抑制剂, 但估计只能短暂清醒。况且二次分化的第一次敏感期基本上靠抑制剂是没用的, 多打了腺体极其容易受损。所以要么自己咬咬牙锁在房间里扛过去, 要么。”

    话没说完, 她轻飘飘掠过乐鹤晦涩的面容, 满意地继续讲起了重点。

    “你先带她回去, 安抚好情绪,后续需要的物品待会我会送过去”

    “好。”

    乐鹤寻回自己的声音,将脸色憔悴的时梦谨抱了起来,手搭在她腰间的时候,那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

    “还有,你自己注意点!”

    宁凝站在门口,挑着眉望着他匆忙的脚步,突然就回忆起来乐席当初趁她敏感期时,居然大着胆子自荐枕席的模样。

    舌尖抵在口中的软肉上,眼底沁出了几分笑意,打开了光脑屏幕给乐席发过去段语音。

    【甜甜,想你啦~】

    等时梦谨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像是被几个alpha暴揍了一顿似的。

    她撑起身子在斜靠在床头,在熟悉的房间内寻找着乐鹤的身影。

    刚想开口,却发现嘶哑异常。

    她苦笑了声,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口。她今天算是切身感受到了何为‘敏感期’。

    “你醒了。”

    乐鹤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目前没有其他并发反应。

    时梦谨伸手安抚性地揉搓着他的发梢,“我没事,待会你帮忙把门锁上,打开屏蔽器就可以。”

    她声音轻柔中带着些脆弱,听得乐鹤眼眶一酸。

    “我没事,alpha的敏感期而已,不都是这样扛过来的。”

    见他一副要哭的模样,时梦谨在酸痛中居然还能起了几分打笑的心思。

    顺着捏了捏他的耳垂,继续说道,“你可得离我远点,我记得你的敏感期还剩半个月快到了,别又把你的敏感期给勾提前了。”

    “那我们两个可真成了苦命鸳鸯了。”

    乐鹤叹了口气,将早就切好的果盘喂了些给她,“闭嘴吧。”

    “我这几天就在外面守着你,要是难受得紧了,就叫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暗了暗,一双水润的眸子探向时梦谨,“你会不会觉得还是Omega好。”

    乐鹤状似无意地低下头,拿着牙签将无意识戳烂的芒果咽了下去,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只不过旁边的人似乎还是在斟酌着,这下扰得乐鹤又是一阵沉闷。

    似乎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也觉得分外烦躁起来。

    等等。

    怎么突然又闻见他信息素的味道了。他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同款表情的时梦谨,伸手摸向了腺体。

    刚才训练时摘下了抑制贴,这会腺体上完全没了遮盖。只不过为什么突然发胀起来了。

    “嘶。”

    他倒吸一口气。

    面前的时梦谨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样担忧了起来,但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下算同甘共苦了。”

    乐鹤嗔了她一眼,额角跳动得更加厉害了。真是乌鸦嘴!

    “不管是不是,我先出去待着。”

    但是十分钟后,时梦谨望着在努力把自己埋在被窝中,源源不断散发着草莓甜酒味的人,沉默着给宁凝发去个通话。

    一接通,屏幕那端的人就先说了起来。

    “喂,小谨啊,我叫人送了堆营养剂到你那,过五分钟就到,记得收。”

    “喂,小谨?”

    时梦谨将主卧的屏蔽器打开,走了出去。

    “嫂子。”

    “嗯?”

    她面上神情更加凝重起来,“乐鹤敏感期提前了。”

    “啊?噗。”对面一阵爽朗的响了起来,隐隐约约地听见她小声向旁边的人说着,“你弟要没了。”

    时梦谨捏着眉头,无奈叹了口气。“嫂子,该怎么办?”

    对着一旁乐席无奈的眼神,宁凝听着也不打趣了,挑了下眉头,冲乐席打了个手势走出了办公室。

    “小谨你听我说,你们两个要一起过敏感期。”

    “但是我,”

    “你先听我说完,是共处一室的那种。你们以后都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如果次次都分开,难保不会有一天生了嫌隙,这种事情还是要尽早适应。”

    “况且小鹤,因为以前一些事情,挺没安全感的。”

    时梦谨摩挲着袖口,回想起刚刚乐鹤问她的那句话,沉闷地回应了句。

    “嗯。”

    “而且这种事情,你们慢慢接受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就不会有特别大的互斥反应了。”

    对面的声音降了几度,“反而会觉得有点痛才是趣味。”

    “最后,要是想让第一次互斥没这么厉害,再送你三个字。”

    “干狠点。”

    光脑屏幕一闪,通话被宁凝按断。

    时梦谨苦笑了声,头抵在门上静静思考了瞬。

    这题解得变态中又带着几分合理。

    没过多久,房内传来乐鹤叫唤她的声音,无助的哭声一阵阵飘了出来。

    “谨谨。”

    “姐姐。”

    “你在哪里。”

    直直叫得人心软。

    时梦谨按在门把手上,神色未明地思索着,只是突然间里面传来声巨大的闷响。

    没再犹豫,她打开门跑了进去。

    “怎么了?”

    乐鹤裹着床毯子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时能清楚地看见他盛满水雾的眸子,和不小心露出的泛白的指尖。

    他在害怕。

    从来没一次敏感期像今天这样,让他一个alpha觉得如此不安的。

    “我会控制好信息素的。”

    鬓角的发丝被打湿,他咬着唇急切地想要收回自己敏感期的信息素,却一边又谨慎地观察着时梦谨的神情。

    一瞬间击垮了时梦谨心中的防线。

    她半跪在地上同他平视着,忍着腺体处的刺痛,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那我们可以吗。”

    袖口被人拽住,乐鹤一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身上,笨拙地勾住她的脖子,闭着眼睛带着突然冒出的暴躁情绪,闷声道。

    “要干就快点 。”

    一副光荣就义的模样。

    抑制剂的短暂镇定作用差不多快消散了,时梦谨掐着指尖从毯子中将乐鹤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趁着还清醒的片刻,转身去找之前的蓝色箱子。

    被钉死的盒子被她捧了出来,手心凝聚出一道内力,一瞬间将外壳击碎。

    前期准备做完后,时梦谨只觉得出了一身虚汗。

    乐鹤早就无意识地弓起了身子,如同一只遇见猛兽的狮子,排斥着任何人的接近,但却又忍不住向着熟悉的人身上靠去。

    本性和爱意在这一瞬激烈对冲着。

    “姐姐。”

    甜腻的草莓味终于抑制不住席卷了出来,带着浓烈的后劲从乐鹤身上冒出,充斥在了整个房间。

    时梦谨闷哼一声,自己敏感期的异动也被最大化的勾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地泛红了眼眶。

    空气中,竹墨味同草莓甜酒香代替着两人不断斗争着。

    “小公子。”

    使劲按耐下烦躁的情绪,站在一旁的时梦谨想着宁凝说的话,企图透过氤氲着的水雾寻找乐鹤的方向。

    只是但没等她坐在床上,一道属于alpha强劲的力道就将她拉了下来。那一瞬间狠狠砸在了一起,那触电般的感觉在激起泛滥着。

    “小公子。”

    朦朦胧胧她却被眼前的美景扰得一晃。底下的人隐忍的棕色眸子里晃悠着水光,唇瓣似是染着馥郁的口脂,同那脸颊一色。

    早就被弄得凌乱的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那两颗娇艳欲滴的莓果也在白色衬衫上隐隐约约浮现着。

    他弓起些幅度似乎想要将两人靠得更近些,却又分明在下意识地害怕着,那未明的不安似乎要将他埋没。

    时梦谨的手臂被掐出了红痕,但她只听见乐鹤的每一次心跳与细微的言语。

    以及这一句,“你,不行,换我来!”

    话音未落,她俯身任由埋在心底的冲动将她浸没。

    ‘干狠点。’三个字在她脑中盘旋着。

    瞬间,那人扬起的脖颈如高贵的天鹅那般让人不敢直视。远处的落地镜中虚虚映出那精致的蝴蝶骨,被竹叶扫荡着。

    时梦谨心中揉开了层花瓣,极尽温柔又难以抑制着暴躁地安抚着。

    那竹墨香包围着草莓的香甜,一寸寸收紧。

    可属于alpha的本能叫他不肯认输,下意识开始争夺起主动权来。当然胜利者毫无悬念。

    她终于切开那一颗梦寐以求的草莓,留恋在熟悉的细腻表面,偶尔在两边的莓果地里停留着,微醺的天地里是惊心动魄的美景。

    只不过想再走进里面些,确是不容易。

    “乖,别怕。”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乐鹤锁骨上,难得替他抽出一丝清醒,忍住跪坐在两侧那人的不断动作,他下意识地想要安抚他的alpha。

    “你,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

    没再言语,他顺应着心中的想法将自己献祭了出去,在主卧中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直到,“时梦谨,不准对着镜子!”

    咳。

    不得不说,这床质量挺好的,就是地毯有点粗糙了。

    作者有话说: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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