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楼里丝毫不透光明明是大白天,可那些阳光陷入到屋里就仿佛是被吸干了一般,毫无踪影。
随着祈止的步入大门又重新关闭起来。
一瞬间祈止就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漆黑的世界一般。
正常的黑好歹也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可这小楼里的黑似乎要把所有东西都吞噬掉一样。
压迫感袭来祈止眉头紧皱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想逃跑。
实在是太黑了,祈止根本不敢动相莲今天又自闭不愿意出来,弄的祈止非常不安。
“师父。”
祈止硬着头皮喊故听霜:“师父你在吗弟子来了,这里太黑了,能点灯吗?”
话音刚落,那原本漆黑的屋子突然从穹顶开始发出光芒。
不刺眼,甚至还带着柔和的美感。
祈止抬起头看着穹顶的漫天星辰,只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星光折射下来的光芒,照亮了屋内的场景祈止这才看到整个小楼里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放着一个水盘。
那水盘竟然是弧形祈止走到它面前看着它缓缓地转动里面仿佛是液体一般流动着灵力仿佛是星河。
祈止看的出神她以前在医馆的时候都是跟药材打交道还从未见过这种水盘。
而面前这个弧形的水盘看起来就孕育着天地灵气,让祈止分外好奇。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想戳一戳这好看的水盘,可还没等她触碰到那水盘的时候,便被人制止了。
“别动它。”
故听霜的声音从祈止身侧传来,她握着祈止的手腕,轻声说道:“水盘里机关重重,碰了会要你的命。”
祈止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她转头看向故听霜,与她的星眸四目相对。
太久了。
十年真的是太久了。
久到祈止分不清楚时间的流逝,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
祈止依稀记得自己与故听霜的初次见面,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她对故听霜是一见钟情。
少女的心性就是那么懵懂纯粹,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故听霜那么好看,喜欢她的人那么多,祈止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可以替她挡雷劫,相信墨生宗主也不会同意自己和故听霜成婚。
自己已经死了十年,可故听霜却还是如同初见那般美好。
祈止以前想了很多,想着如果两个人再见面的话,她应该说些什么。
可真的见了面,祈止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故听霜看着面前的人,她能感受到祈止震荡的内心,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祈止能够闻到故听霜身上的香味,像是雨后的栀子花的味道,沁人心脾,却在提醒她此刻的身份。
“师父。”
祈止低下头抿着嘴唇说:“您有什么安排?”
故听霜眸色渐深,她松开祈止的手腕想了想,说:“的确有安排。”
话音落下,周围的星光开始变得明亮,把整个屋子都照的亮堂堂,仿佛是点了灯一般。
故听霜走到水盘前,伸出手在某个位置轻轻一点,便在手中浮现出了一本装订好的书本,交给了祈止。
“你根基不牢,这是门派心法。”故听霜平静的看着祈止,对她说:“今天不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就陪我在这里,把它熟记了吧。”
祈止翻着那本书,只觉得头晕眼花。
故听霜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说进来能得到一个心法么,怎么现在要自己在她面前背书?
故听霜坐在团蒲上打坐,祈止就坐在她旁边盘着腿看书。
要说这心法可真的晦涩难懂,还有好多生僻字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念,抓耳挠腮的完全是看不进去两页。
她瞟了一眼正在打坐的故听霜,只看到她周身流转着点点灵力,仿佛是围绕在她身边的星辰,忽明忽暗的衬着她的面容更加精致。
祈止也实在是看不进去了,便托着脑袋看着故听霜。
一边看一边琢磨,自己当初到底对她哪里心动,为什么死乞白赖的要和她成亲?
就因为这女人长得好看吗?
祈止自己都翻了迷糊,然后越想越出神,以至于连故听霜睁开双眼都没察觉到。
“看够了吗?”
故听霜看着祈止,开口问她:“让你背书,就那么难?”
祈止打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不难,就是有些字不认识,太生僻了。”
她看了一眼故听霜,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说:“你为什么要收我做亲传弟子啊?”
祈止的根骨她自己清楚,她现在连筑基都很难,背这些书也都是无用。
故听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祈止,看了两眼才说:“有人来了。”
祈止愣了愣,就看到故听霜转头看向门口,门外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故宗主,在下医馆风乐安,有事要见您一面。”
师姐??
祈止眼睛亮了一下,她看了看故听霜,满眼都是期许。
故听霜面露不悦,起身对祈止说:“接着背,今天背不完前三章休想出去。”
“啊?前三章十几页呢,一天背完?!”祈止赶忙从团蒲上爬起来,跟着故听霜就往门口走:“师父,我、我突然想起之前和风长老还有事情没交代,正好她在这,我和她说说话可好?”
故听霜瞬间就停了下来,祈止差点刹不住一头撞上去,趁着故听霜回头赶忙后退了好几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祈止,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故听霜回过身,走到祈止面前,盯着她说:“你现在是内门弟子,和外门早已没有关系,以后也不要去见风乐安。”
“凭什么?”祈止不悦:“我为什么不能去见风长老,我从未答应过要做你徒弟,是你硬把我收过来的。”
“你说的没错。”故听霜看着祈止:“可你既然是我的徒弟,有些规矩就应该要知晓,现在我要和风长老谈事情,而你,接着背书。”
祈止张口还未说话,故听霜便一甩袖子让她重新坐回到蒲团上,甚至还下了言咒,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故听霜离开屋子,祈止真的是恨得牙痒痒。
她果然应该离开这个女人!
八角楼外,故听霜见到了站在台阶下的风乐安。
风乐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行礼:“故宗主。”
故听霜沉声道:“风长老,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
“还是关于祈止的事情。”风乐安开门见山的说:“故宗主,当初的祈止已经死了,她是不会回来了,为什么你还要执着于现在这个祈止呢?”
故听霜抿了抿唇角,道:“风长老不也是?”
风乐安愣了愣,面色难看的说:“故听霜,当初我师妹死在渡仙台,我已然没有跟你计较,现如今我好不容易遇到了现在的祈止,你为什么又要跟我抢?”
“风长老这话说得我就不明白了。”故听霜走下台阶,看着风乐安说:“当初你父亲失踪,你作为新长老根基不稳,是你让祈止与我成婚,来巩固你医馆长老的位置。”
“如果不是你逼她,祈止也不会与我成婚。”故听霜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要说害死祈止,你和我都有罪,又何必在这里跟我叫板?”
“故听霜!”
“风乐安,我告诉你。”故听霜看着她,嗤笑道:“我不管你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思把祈止送到我身边,可祈止已经死了,现在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你休想再靠近她一步。”
风乐安听闻这话当即就气坏了,她红着眼睛说:“你难道忘了,当初你五感尽失的时候,是谁救得你么?”
故听霜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风乐安。
风乐安看她这个样子便笑出了声:“十几年前,你出现在月宗山密林深处,是我爹把你救了回来。如果不是我照顾五感尽失的你,你怎么可能还好好活着?”
“当你重伤之时,我爹又把你远渡送往蓬莱仙岛,这才让你修习归来,拜入墨生宗主门下。”风乐安走到故听霜的面前,对她说:“当初我的确喜欢你,我也想过当宗主夫人。”
“权力地位我很看重,可我同样也想要祈止回到我的身边。”风乐安放缓了语气,走到故听霜面前,对她说:“故听霜,你不喜欢祈止,又何苦再折磨你自己呢?”
“把里面的那个祈止交给我吧,十年了,你还没有解脱吗?”
风乐安对故听霜说:“现如今我已经想通了,知足常乐的确是人生幸事,我……也想要回到从前,想让祈止回到我的身边。”
“不可能。”
故听霜看着她:“我们谁都回不去从前,祈止现在是我的徒弟,她不会去医馆,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这话让风乐安眉头微皱,她看着故听霜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故听霜没有回答她,只是背对着身子说:“风长老,我的话说的已经足够清楚明白,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你的医馆长老,就不要再打祈止的主意。”
撂下这番话,故听霜也不管风乐安当时是什么表情,抬脚走进了八角楼。
祈止规规矩矩的坐在团蒲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默念着心经,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故听霜,小鼻子哼了哼又接着背,倒也有点可爱。
故听霜站在远处看着她,却不敢往前一步,生怕面前这人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祈止硬着头皮背了一天的心经,她不明白现在的心经都用玉片记录,可以直接传送到神识里,为什么故听霜要自己硬生生的背?
多累啊。
饿了一天的祈止回到家就跟饿死鬼一样吃着饭菜,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没筑基,就要被故听霜折磨死了。
就在这时,祈止感觉到神识里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从宝塔里走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相莲看着自己今天刚研究出来的分·身,得意洋洋的对祈止说:“我昨天晚上从别人那偷学的技能,祈止你想不想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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