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止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故听霜特别是她还是这一副模样。


    “故……听霜?”祈止攥着她月白色的袍子,眉头微皱:“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故听霜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说是或者不是祈止似乎都不愿意听到。


    看着故听霜不开口祈止就明白了,她突然涌上了一阵无力的感觉。


    她无论怎么逃逃去哪里故听霜总能找到她。


    祈止无论有多努力,最后都会被故听霜一手抓住从此再也不能离开她。


    绝望感扑面而来,除了无力之外祈止只觉得可笑。


    故听霜她多厉害啊,渡劫期的修为,天下第一的位置,最接近成仙的人,想找祈止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可笑的是祈止还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了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故听霜了。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以为’都幻灭了。


    “故听霜啊你何苦呢?”


    祈止低垂着眉眼,讪讪的笑道:“我不想再喜欢你了为什么不能放我走何必勉强我呢……”


    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让祈止就这样昏了过去。


    故听霜慌张的把她抱在怀里看着祈止平稳的呼吸才缓缓放下心来。


    她也不想勉强可如果自己真的放手的话祈止大概是再也不会看自己了吧。


    上辈子是她的错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做好每一样事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败得一败涂地。


    故听霜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就像是那天在渡仙台一样抱着她。


    “我也不想勉强。”故听霜星眸微微晃动,她看着祈止低声说:“可我……不想放手。”


    因为相莲的关系,整个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在这里打秋风蹭修为的人基本都是结丹期左右的修为,他们看着相莲都非常诧异。


    老主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虔诚的对相莲行礼:“元祖大人。”


    “元祖大人?”相莲斟酌了一下,她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心情愉悦的说:“你既然称我为‘元祖’,那这天相寺是不是也得由我随意使用呢?”


    老主持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态度,他对相莲说:“那是自然,元祖大人降世必定会普渡众生,是我佛的希望。”


    相莲感叹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她瞥了一眼抱成一团的故听霜和祈止,懒懒的说:“给我们寻一间屋子吧,至于今天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必大肆宣扬。”


    相莲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手中捏了一朵莲花。


    众人只看到那莲花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相莲纤细的手中缓缓旋转。


    “有些事情不必记得,就忘了吧。”相莲淡淡的说,仿佛低语一般渗透到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中:“今日你们都没有看到我,该干嘛干嘛去。”


    话音落下,院落中再无相莲和故听霜等人,众人忙完环顾四周,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祈止一个人去天相寺,风乐安总是不安,早上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去了天相寺一趟。


    天相寺的法坛开足七天,今天是第二天,所以天相寺的人依旧非常多。


    香火旺盛,往来的修者也络绎不绝,给这个不大的禅意小镇带来了不少的生气。


    沿途又多了一些散修在贩卖手头的东西,风乐安看着那些材料,无奈的摇了摇头。


    散修的生活来源就是这些材料,有的是兽皮兽骨,有的是灵血灵丹,还有一些奇花异草也值不少钱,只不过大多数的散修手法都不怎么好,明明是一块很好的兽皮,却被割得伤痕累累,卖不上多少价格,用起来的效果也很令人失望。


    一路上这些摆摊卖货的散修还很多,风乐安随意扫了几眼都没有相中的,一路走到了天相寺门口。


    她抬起头,看着那高阔的宝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听到寺庙的钟声,也没有看到佛塔的法相。


    风乐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抬脚进了天相寺,看到这里依旧是一如既往忙忙碌碌。


    有个小沙弥走了过来,对风乐安行了一礼:“施主,今天法坛取消了,请施主明日再来。”


    取消了?


    风乐安不解的低头看着那小沙弥:“因为什么事情取消了?”


    小沙弥挠了挠脑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师父说取消了,让我们通知各位前来听禅的施主们。”


    看着那小沙弥的确不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风乐安就问她:“玄正长老在哪里?”


    “施主要找我师伯么?”小沙弥冲风乐安行礼:“请跟我来。”


    风乐安跟这那小和尚去了后殿,路过院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原本应该是听禅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团蒲放在地上,几个小和尚在打扫。


    越看越不对劲,如果法坛结束的话,为什么风乐安在路上没有遇到祈止呢?


    这上山下山的路就这一条,风乐安是绝对不会错过祈止的,除非她并没有下山,还在天相寺中。


    意识到这个,风乐安那股不安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见到了玄正长老,风乐安把自己今日上山的事情说给他听,就听到玄正长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风长老。”玄正长老对风乐安说:“您师妹如果没有离开天相寺的话,那就应该跟我寺的贵客在一起。”


    “贵客?”风乐安纳闷:“天相寺今日来了什么贵客,连法坛都取消了。”


    玄正长老对她说:“说来也凑巧,乾月宗的故宗主也来了,与我寺的贵客也相识。”


    “什么?!”


    风乐安脸都黑了:“她怎么来了?”


    玄正长老不知道她和故听霜之间的恩怨,还以为两个人同是乾月宗的人,必定是相熟的,便对她说道:“风长老是否要见一见呢?”


    风乐安讪笑:“见,我必须见。”


    既然故听霜在这,那么她见不到祈止就有理由了。


    跟着玄正长老走向偏殿,风乐安阴沉沉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跟着玄正长老走着。


    玄正长老带风乐安走到一间偏房,从里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风乐安抬手制止玄正长老敲门,而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元祖大人,我寺简陋,这间厢房您看可合适?”


    “还行吧,比我平常住的地方小太多。”


    “那元祖大人的朋友,也安置在这里么?”


    “她们啊……”


    风乐安听到里面两个人在交谈,男声听着有些耳熟,大概是天相寺的主持,而那个女声风乐安从未听过。


    可听着那女人的意思,似乎是与故听霜和祈止认识,这让风乐安极为不快。


    玄正长老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不打算干预,就这么站在风乐安旁边轻合双目,拨动着手中的盘珠。


    屋里的那女人淡淡的说:“她们就在这吧,顺便告诉门外的风乐安,就说祈止今天大概是回不去了。”


    话音落下,相莲就看到厢房的门被人推开,风乐安脸色难看的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就回不去了?”风乐安看着屋内的几个人,目光放在了床榻上的祈止,和披着月白色长袍的故听霜身上。


    故听霜也正好回头看向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之时,瞬间气场爆发。


    只见风乐安拿出手中的毛笔,施展灵力在空中画了个符文,那符文瞬间幻化成藤蔓朝故听霜飞去!


    故听霜并没有动,眼睁睁看着那藤蔓带着杀意袭来,她也只是微微眨了眨眼,面前瞬间就用灵力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屏障。


    风乐安闷哼一声,挥动着手腕冲故听霜说:“你以为,你还挡得住我么?”


    只听见‘咔嚓’一声响,就仿佛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一样,那藤蔓穿透了故听霜的屏障,势要戳穿她的脑袋!


    就在这时,故听霜的屏障瞬间收紧,藤蔓最前段就停在故听霜眼前三寸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故听霜。”风乐安也不急着攻击,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说:“你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走哪里都能遇到你。”


    故听霜沉着脸并未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风乐安,另外一只手下意识的挡着床上的祈止。


    相莲‘啧’了一声,把年迈的老主持拉到一边,对他说:“都躲开点,别回头溅一身血。”


    老主持惶恐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风乐安和故听霜都没理会相莲的调侃,她们只是互相盯着对方,蓄势待发。


    “故听霜,你这样有意思吗?”风乐安拿着笔,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说:“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跟上的我们,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祈止她是不会跟你走的。”风乐安说:“之前你已经让她失望过一次,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故听霜听着她的话,星眸闪动,转头看着昏睡在床上的祈止,伸出手想触碰她。


    ‘嗖


    一颗尖锐的刺戳中了故听霜的手背,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她的手,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去触摸床上的人。


    风乐安沉着脸说:“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你还觉得祈止受的罪不够多么?三番两次的招惹她,可想过给她活路?”


    故听霜手背上的鲜血滴在祈止的枕边,晕红了一大片。


    “我从未想过害她。”


    故听霜看着祈止,对风乐安说:“她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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