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更紧张了:“托马斯,你要不还是……”留在一楼,万一有什么危险还方便在他们俩的护送下离开。


    杰森在后面拽他一把,小幅度摇了摇头,对托马斯道:“我们就待在这哪也不去。”


    为使这句话具备说服力,他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男人,“他可以负责看着。”


    假装若无其事靠近老板却被他拉住的、潜伏进来的利爪:???


    他和自己正在隐瞒身份低调出行的顶头boss面面相觑,几秒钟后福至心灵,看似对杰森、实际对托马斯拍胸脯道:“保证完成任务!”


    杰森和提姆:……


    拉你过来凑数,又不发工资,这人这么激动干什么?


    托马斯深藏功与名,在服务员带领下坐电梯前往地下室。中间路上他借口去卫生间,联络了潜伏进冰山俱乐部的另一个利爪,得知他正在地下赌场中巡看。


    他走进赌场时,布鲁斯还在和企鹅人扯皮,后者一定要他坐在桌前玩上两盘再说。布鲁斯试图向企鹅人打听7月9日拍卖会的事,话未说完,就看见托马斯从电梯间走出来四处张望,紧接着目的明确地冲他走了过来。


    ……


    巧合过头了吧!


    托马斯无比坦然:“我在看到提姆和杰森坐在一楼大厅,所以进来看看。”


    布鲁斯:真的吗?我不信。


    企鹅人对他们的二重身份一无所知,热情地向托马斯招手,然后奋力推销牌局:“来一盘吧,正好你们后面那张桌子上还能再坐两个人。”


    他推了下鹰钩鼻旁边的单片眼镜,狡猾道,“想要参与冰山俱乐部的其他活动,比如拍卖会之类的,是需要提升会员等级的。简单来说就是手里流通过足够多的钱,不管是赚还是花,按道理都得够数才行。众所周知我做生意向来讲究公平公正,运气好的话,你们两位今晚还能捞上一笔外快呢?”


    托马斯往身后看了一眼。


    利爪二号笑眯眯地坐在桌子旁等着荷官发牌,假装不经意间望过来,给他回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boss,来一盘吧,有钱赚的。我不是在带薪摸鱼,是和企鹅人提前打过招呼,他说他都安排好了。我真的不是在带薪摸鱼。


    托马斯是需要以夜枭的身份和企鹅人谈谈,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他不着急,就问布鲁斯:“你有兴趣吗?”


    蝙蝠侠:没有。


    但他计划是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混进拍卖会,这样才不会引起企鹅人警惕。然而企鹅人见羊毛就想薅,两个韦恩简直就是双倍快乐,少拿到一分钱布鲁斯今天都别想达成目的。


    最后他只好说:“有。”


    托马斯再次和利爪二号对视,同时说道:“那就算我一个。”


    布鲁斯:“……你带够钱了吗?”


    “没有,我本来没打算来冰山俱乐部的赌场。能借你的吗?等我回去还。”


    算了,蝙蝠侠为扳倒哥谭市反派花掉的钱何止这点,无数沉河的蝙蝠车有话要说。布鲁斯保持微笑的表情:“行,你不还都行。”


    “真是兄弟情深啊你们两个。gnn采访我也看了,简直感人肺腑。”企鹅人完全没察觉到暗流涌动,察觉到了也装作不知道。他快乐地领着两人走到牌桌前,“祝二位度过愉快的夜晚!”


    愉快是不可能愉快的,只有蝙蝠侠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布鲁斯拉开椅子坐下,审视着周围人。他双眼带着隐形镜片,连接蝙蝠电脑数据库,有识别人脸的功能。


    这会长桌上包括他和托马斯在内坐着六个玩家,从他开始,剩下四个人中按照顺时针,一个是二线橄榄球队队员,最近队伍输得很惨;一个是代号为‘酱料王’的哥谭抢劫犯,他得再抢一百家杂货店才能赚到今天晚上输掉的钱;一个是满脸憔悴跑来释放压力的市长秘书,八成在挪用公款。


    最后一个人坐在托马斯身边,是哥谭市老城区一家裁缝店的老板,四十岁左右,发型轻微地中海,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带着点超越年龄的慈祥,大家都习惯叫他阿兰。


    布鲁斯对这家裁缝店有印象,是因为他一直怀疑阿兰涉嫌帮助港口黑手党走私军火。裁缝店接待的顾客身份从高到低都有,阿兰很可能在为人定制西装和缝缝补补之余赚了笔外快。


    他辨认其他人身份时,牌局已经开始了。荷官动作流畅地发牌,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一摞颜色不同的砝码。第一轮玩家们按照顺时针轮流下注,布鲁斯甚至没低头看自己底牌是什么就选择跟注——反正他的目的是给企鹅人送钱。


    橄榄球队员也跟注。‘酱料王’遮遮掩掩地看完牌,骂了一句晦气,直接弃牌出局。市长秘书怎么看都是来带薪发泄的,学着布鲁斯看都不看就跟注。


    托马斯用别人的钱,心态平和,也跟注。


    轮到最后一位大盲注玩家阿兰,他笑得很和气,推出一叠砝码选择加注。阿兰一加注,按照规则前面的所有人要么加到同等数值,要么选择放弃。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择跟注的人只有托马斯、布鲁斯和市长秘书。


    第二轮,荷官发了三张公共牌。


    气氛变得略微紧张。托马斯是小盲注,理应从他开始下注。他扫了眼牌,推出筹码。


    布鲁斯:“加注。”


    托马斯:“加。”


    市长秘书打起精神,狐疑地瞥了他们一眼,看了看自己的牌,又打量牌桌上的两个韦恩,断定他们在打肿脸充胖子,于是说道:“跟注。”


    阿兰啧啧地摇了摇头,笑道:“我要加注。”


    他桌前的一半砝码都被推了出去。


    市长秘书惊疑不定,犹豫半天还是觉得公款得细水长流地玩,佝偻着肩膀道:“我放弃了。”


    托马斯微微一笑:“我跟上。”


    布鲁斯:“跟。”


    第三轮只剩下三个人,荷官又发一张公共牌。这回没人加注,顺利来到最后一轮。总共五张公共牌被摆在牌桌中央,池底已经超过十万美金。


    托马斯下注。布鲁斯跟注。阿兰道:“我弃牌。”


    布鲁斯看向托马斯。托马斯干脆地掀开底牌:清一色,方块4、9、7、k、a。


    “我比你小。”布鲁斯把自己的牌推开,五张牌里有三张是不同花色的2。


    托马斯十多万美金入账。


    阿兰问:“你们还玩吗?”


    布鲁斯:“玩。”


    第二把游戏开得更快。看牌之后酱料王大骂一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科伯特?科伯特你人呢?我怀疑这一桌的荷官在针对我!”


    “你自己手气烂,怪别人干嘛。”橄榄球队员不耐烦。他这局牌很好。


    市长秘书依旧无精打采的,还没发完牌他手机响了起来,就同荷官打了声招呼表示这局不参加,走到休息区接电话去了。


    阿兰态度温和地和稀泥:“别吵架别吵架,慢慢坐下来玩嘛。”


    四轮过后,阿兰五张牌里有两个对,侥幸比橄榄球队员大一点,赢牌。


    第三局,市长秘书还没回。赢家依旧是阿兰。


    ——这里面有一半都是布鲁斯的钱,他每一把都跟到最后,金额数量之大是假如有人知道夜枭也姓韦恩、就会怀疑兄弟两个联手洗黑钱的程度。


    酱料王承包了剩下的四分之一,积攒多年的家底付之一炬,当场气急败坏无能狂怒,站起来拎着阿兰的衣领质问:“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当我看不出来吗?”


    冰山俱乐部的安保人员立刻围了上来,橄榄球队员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躲远了。阿兰没急着闪躲,故作惊讶道:“我凭本事抓的牌,怎么能叫出老千呢?”


    酱料王想一拳揍他脸上,被保安拦住。


    听到动静,企鹅人慢悠悠地走过来:“我当是谁呢,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哥谭市反派地位差从上到下泾渭分明,从代号就能看出来,酱料王一下子哽住了。


    他并不敢在企鹅人面前叫嚣,只能骂骂咧咧地收拾衣服自动自觉滚出冰山俱乐部,活得像个戒赌宣传片主人公。阿兰客客气气对企鹅人道了声谢,企鹅人对他的态度居然也很和善,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布鲁斯望着他们的身影陷入沉思。


    阿兰连赢两局明显是荷官在企鹅人的授意下做局。


    但是第一次他明明也能赢,最后为什么放弃了?


    走到僻静处的企鹅人问了阿兰同样的问题。


    阿兰心说那坐着的可是我家老板,老板走路你坐车,老板听牌你自摸,第二天挂在高桌悬赏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他嘴上中规中矩说道:“你我毕竟都是生意人,有时候也要让一让地头蛇的。”


    企鹅人说:“随你,这笔钱归你们了,所以夜枭什么时候能来和我见一面?”


    “呃。”阿兰面露迟疑,“这个,我不好说。”


    企鹅人能屈能伸:“看他方便,最好尽快。”


    阿兰继续敷衍:“一定,一定。”


    正在这时,一楼大厅传来‘砰’地一声枪响,伴随着响亮的玻璃碎裂声和尖叫声。企鹅人握着手杖的手紧了紧,脸上闪过怒气,又很快掩饰住情绪,不急不慌地对阿兰说道:“那你自便,想去哪都行,我得到楼上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捣乱。”


    企鹅人一走,布鲁斯和托马斯同时有些坐不住。前者惦记着行踪不明的市长秘书、大厅里的杰森和提姆、还有企鹅人的拍卖会邀请函;后者因为低烧开始犯困,想早点换衣服去同企鹅人汇合。


    然而,有时候兄弟之间就是会有一些很没必要的默契,不仅体现在他们两个都想行动上,也体现在他们都因为对方在场而不知道该怎么动……


    就在僵持阶段,一楼大厅的场面其实比想象中还要混乱亿点。


    ——托马斯以为楼上的利爪能够控场,布鲁斯以为红罗宾和红头罩可以处理好一切。


    结果实际上,冰山俱乐部一楼现在总共有六个有名有姓的超级反派,两个无法暴露身份的蒙面义警,和无数身份不明立场也不明的小喽啰,堪称哥谭全明星大乱斗冰山俱乐部分场。


    事情还要从利爪一号向托马斯发誓他会保证老板侄子们的安全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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