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十一颗蛋(营养液满3500加更)
宛茸茸要暴躁了, 这个时候还胡说八道,直接啄了他一下。
随疑倒也不在意这点痛,只是朝沈微纭说:“本尊也不喜欢别人碰她。”
沈微纭微微诧异, 但是神情立刻就一如往常,笑着说:“无源哥哥对自己的东西都这么好吗?”
她很喜欢这种占有欲强的人, 心里觉得这种人一旦喜欢上,就是矢志不渝的。
看着他的眼睛更是冒着光。
宛茸茸觉得这美人可能有点受虐倾向, 随疑对她都这么冷淡了, 还能眼里冒光。
随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只是满眼温柔地摸着手里的小鸟。
沈微纭觉得‘宛无源’并不是爷爷说的平易近人, 虽然是笑着,但是总是给人凌厉疏离的感觉。
沈宵看出了自己孙女的无助,伸出了援手:“无源,来吃饭吧, 等会饭菜都凉了。”
沈微纭见机给他们倒酒,又拿着筷子给随疑夹菜:“无源哥哥, 这些菜都是爷爷特地吩咐做的,你尝尝怎么样。”
宛茸茸看着在碗前堆积的菜,眉心紧皱着,但是小鸟没有眉心,只有额头一小簇毛,紧巴巴的。
随疑真的要被她逗笑了,这笨鸟原来也会这么在意。
沈宵举起酒杯又说:“无源, 这第二杯酒,算是我没处理好你和漆离的赔罪酒, 漆离为人狂妄, 实在没办法管住, 让你受委屈了。”
这杯酒宛无源没喝,而是顺着他的目的往下说:“这事倒也不是仙尊的错,是我万宗门式微,才被漆离这般欺辱。”
沈微纭趁机说道:“无源哥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来雪阳,万宗门实在埋没了你的才能。”
“微纭,怎么能胡说八道。”沈宵冷斥了声。
沈微纭不敢吭声了,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随疑。
随疑却在专心用糕点喂气呼呼的小鸟,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说:“沈小姐,万宗门于我有恩,我岂能做违背恩义的事。”
沈微纭立刻就聪明地道歉:“无源哥哥,是我胡说了,对不起。”
“这孩子也是对你一见如故,希望你留在雪阳。”沈宵同他近了几分,看看他又瞧瞧沈微纭,眼中的意思明显,又说,“无源,今日赔罪,不仅仅是赔这几日怠慢之罪,也是赔这几百年,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之罪,一壶薄酒实在不够份量。”
“嗯?”随疑知道要说正事了,倒是有点兴趣。
沈宵掏出一份书信,压在桌上,推给他:“这是你父亲的亲笔信。”
随疑拿过,抽出信纸,匆匆看过,里面是一份定亲的婚约,上面写着宛源深已到弱冠之年,至今未定亲,盼着和沈家结秦晋之好。
字迹有点急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随疑将信折回去,余光落在沈微纭的身上,他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没兴趣给宛无源说一门亲事。
只是这沈宵大概不会罢休,正想着要从这场宴会中脱身,就见漆离怒气冲冲地进来,一进来就掀了饭桌,直接将火力集中在沈宵身上,张口就来:“灵宵仙尊你就这么不把我看在眼中!居然私自宴请他!”
宛茸茸被吓的缩了下,看向随疑,见他神情不像刚才那么平静。
沈宵没想到漆离会这么过分,脸色沉了起来:“漆离,我宴请谁与你何干?”
“他跟我势不两立!肯定与我有关!要不是你徒弟沈无余带人聚仙阁,我还不知宛源深居然被你请走了!”漆离瞪向他。
随疑听到这话,神情一凝,沈无余去了聚仙阁,那宋轻云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沈无余去了聚仙阁?可有闹事?”随疑抓住他问。
漆离装着一脸愤怒:“什么叫闹事!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疑和宛茸茸心里都暗叫不好。
他直接放开漆离,朝沈宵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失陪。”
他说完就带着宛茸茸往聚仙阁去。
“漆离是来通风报信的吗?”宛茸茸问道。
“嗯,他和你母亲是生死之交,可以适当信。”随疑飞快地往聚仙阁去,怕沈无余没抓到宛茸茸,把宋轻云给抓了。
宛茸茸不解:“为什么是适当?”
随疑:“因为你现在只能完全信任我。”
宛茸茸:“……”
两人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落到了聚仙阁的院子中,他看着四周一片狼藉,所有的结界都被人破了,随疑眉心紧缩,雪阳有能破他结界的人?
他看向所有的房门全部大开,能看到四周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
开始庆幸自己把宛茸茸给带走了。
随疑从宋轻云的房间走到自己屋内,没有一个人,神情凝重不已。
宛茸茸也开始慌了,怕梦里的事会实现,问道:“他真被沈无余给抓走了?”
随疑嗯了声,转身想走出去,宛茸茸眼睛亮,看到房门暗处有血,她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那是龟龟吗?”
他心里一沉,快步走上前,就看到已经被一剑刺穿的乌龟,正钉在地上。
他急忙伸手捂着她的眼睛,不想她看,但是宛茸茸已经看到了,龟龟被剑死死地钉在地上。
瞬间,她恐慌无比,抓破了他的手心:“龟龟是不是死了?”
随疑神情冷峻不已,眼中是骇人的杀意,他把剑拔起,丢在地上,将已经没了呼吸的乌龟捏在手里,撒谎:“没有,还有一口气。”
“你骗人,我看到好多血了。”宛茸茸不相信,那么弱小的乌龟能从剑下活下来。
随疑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没有,我能救活。”
他说完,沈无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不是在找你的同伙?”
随疑听着这嚣张的声音,唇边勾起冷笑,将乌龟放入袖口,又把宛茸茸放在怀里:“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
“你……”她担心不已,想问话,却被他按回去。
他脚踩过那把剑,那剑碎了彻底,走出去看着将聚仙阁团团围住的人,为首的是沈无余。
沈无余看着神情平静的‘宛无源’,心想,若不是今天屠杀万宗门时,发现方居的代表生命的魂火已灭,他还会被这两人玩的团团转。
随疑真是诡计多端,无所不用其极。
沈无余冷讽地笑了声:“你的同伙已经被我识破了,你还要垂死挣扎吗?随疑。”
随疑已经想到了,沈无余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刚想拉拢宛无源的沈宵,知道沈无余在聚仙阁闹事后,至今也没来阻止沈无余,大抵是认同了沈无余的做法。
这种情况只能是,他们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清华仙尊,最近聪明了不少,是不是采阴补阳补回了短缺?”随疑说话间变回了自己的面貌。
沈无余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不过这些话也只能激怒他:“随疑,你为何不用妖界君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来雪阳,用别人的身份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跟你说,以你的脑袋可能不太能懂。”随疑笑间,直接飞出去一根红绳迅速地刺了过去。
他们只见一道冷光,下一刻就死了一片人。
沈无余堪堪躲过,脖子还是被划破流下鲜红的血。
随疑看着将沾满雪的细绳轻轻一弹,全部弹到了沈无余的脸上,轻讽一笑:“毕竟你这么蠢。”
沈无余握紧了拳头:“随疑到底是谁被关在无妄山三百年!”
他话到这里,外面又闯进来魔界的人。
漆离带着大波的人一声令下:“来,随疑这蛇妖居然骗我这么久,把他给本尊抓住!”
随着他的命令,本来就不大的聚仙阁顿时就聚满了人,魔界的人和雪阳的人互不想让,把能站的地方都站满了。
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宛茸茸,本以为沈无余让处境十分不好,没想到还多了个漆离,担心地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随疑却依旧风轻云淡,他知道漆离应该是来捣乱的。
沈无余心里迫切地想抓住随疑,将他除之而后快,并不想漆离来捣乱,冷声质问道:“漆离,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抓住那臭蛇妖。”漆离走到他面前看他一脖子血,轻蔑地哼了声,“你怎么就受伤了?废物,起开,看我怎么把人抓住。”
他一挥手,魔界的人顿时就涌向随疑,沈无余自然不会让他抢了风头给自己的手下使了眼神。
两方的人齐齐出动,都要杀向随疑。
但是一群人混在一起,都不想认输,一时间有些鸡飞狗跳。
随疑没有心思看他们内斗,直接飞身而上,蓝色的火焰像是铺天盖地的雨,直扑向所有人,灼热的火像是吞噬人的恶魔,凄厉的叫声不绝。
他手中的细线比任何利器都凌厉,一闪而过就缠上沈无余和漆离的脖子:“你们把我的人关哪里去了?”
沈无余临危不惧:“你以为你逃出这里,就能逃出雪阳吗?整个雪阳已经聚集了数百位能者!数千位仙门弟子拦截你!”
随疑轻嗤:“无妄山死了那么多人,看来是没死够。”
他手中的力道一紧,细线直接划破沈无余的动脉,温热的鲜血溅在漆离的脸上。
漆离在心里骂了声,随疑这疯子可真疯,还真的沈无余杀了。
随疑轻蔑地扫了眼没气的沈无余,盯上漆离,手中的线一收,他的脖子就掐到了手里。
漆离趁机塞了个纸团到他另一只手里,声音微不可听地说:“东南方是我的人,往那边杀出去,带茸茸安全离开。”
随疑手微松表示知道了,漆离继续演:“随疑今日你就算杀了本尊,本尊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随疑说完已经看到沈宵带人来了,手一顿,等沈宵打过来,故意将漆离甩向沈宵,就消失在聚仙阁。
沈宵拉着漆离,飞快地下去,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沈无余,急忙护着他的心脉朝人吩咐:“吩咐大家,准备围杀随疑!”
*
随疑打开漆离给的纸团,上面写着宋轻被关的地方,在雪阳的地牢内。
宛茸茸闷在他怀里,没听到打打杀杀的声音,冒出一个头看他:“我们能出去吗?”
“嗯,可以。”他将手心里的纸团直接烧毁,“天黑之前一定离开。”
“但是你身上的温度好高。”她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
“死不了。”随疑感受到有人追过来,把她按回去,一刻也不停地往雪阳的地牢去。
用业障之气给身体带来的痛苦,比不上宋轻云丧命在此。
宛茸茸闷在他怀里,看着他一身都湿透了,全身都要烧着了一样。
她心里都是担忧,怕梦里的事都成真。
大概是过于紧张她感觉肚子疼起来,她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肚子,深吸了口气,心想,宝宝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闹。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听到她的话,肚子有点坠痛,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闷着气,运转自己身上的灵力,试图让痛意缓下来。
但是效果甚微,她强撑着,不想让随疑担心。
随疑杀了一路到了地牢,只身杀进去,一身的杀戮和血腥,让他看起来恐怖至极。
“拦住!”人像潮水杀出来,随疑眼睛都没眨一下,手中凝聚蓝色火焰将黑暗和人都吞没。
他踏着尸体走进了地牢,赤红的眼眸阴沉的要滴血了般。
“我的人呢?”他脚踩着领首之人的头,阴森森地问道。
“在那,那里。”那人惊恐地说完,随疑脚下用力,踩着他碎了的脑袋,就往暗处走去。
整个地牢内都是血腥味,还有肉烧焦的味道,宛茸茸闻的难受。
随疑快步走到关着宋轻云的地牢前,就看到宋轻云一身都是血,被困在里面。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告诉随疑,不能进来。
但是随疑一掌碎了所有的牢门,踏步走进去,顷刻间一道暗光将他围起,光晃着眼,杀意立刻袭来。
随疑半眯着眼,看着这个阵法明白过来,是谁破了聚仙阁的阵法。
“真的太小瞧我了。”随疑唇边扬起冷冷的弧度。
蓄积妖力在手间,蓝色的火焰如一把剑,在他手中燃烧着。
他的手在身前结出法印,火焰像是遇风而燃,猛地窜起,沿着整个阵法覆盖彻底。
晃眼的光变成了灼人的热,他屏气凝神,眼神如利器,手利落地一划而过。
只听得嘭的一声,所有的暗光变成一把剑,全部碎成了粉末,落在了潮湿的地面上,被彻底焚烧。
随疑将手一收,因为用了过强的妖力和业障之气,他的身体已经临近崩溃,脚步晃了好几下,捂着心口强忍下涌到喉间的血,血液都在沸腾一般,他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怕宛茸茸受到影响,急忙用自己的妖力护着她。
他停了几秒,伸手将绑着宋轻云的束缚去了:“变回原形。”
“小心,沈无余真有高人相助。”宋轻云虚弱地说完,就变回了一条小红蛇。
随疑当然知道有高人相助,要不然这些蠢货,怎么能破了他的结界。
他直接将小红蛇捞到袖子里,救到了宋轻云,心里松了些:“轻云,先给自己疗伤。”
他说完伸手摸了下正在自己怀里的宛茸茸,怕她有闪失。
宛茸茸感受到他的动作,钻出一个脑袋:“我没事。”
“别怕,会出去的。”他指腹点了下她的头。
她看着他死白的脸,像是当初在无妄山初见他的时候,心里知道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但是她不敢多说,打扰他的心神。
只是点了点头,自己也忍着肚子的痛,乖乖地缩回去,她完全相信他能带他们离开。
随疑把欲烧毁他的业障之气暂时压制了些,飞身就离开地牢。
一出去就看到四周都是铺天盖地的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看着这个场面,想到上次还是被沈灵云封在无妄山。
“随疑,你一出无妄山就为非作歹,今天我们就将效仿仙逝的灵云仙尊,将你绳之以法!”沈宵位居众人之首,义正言辞地喊道。
“看来沈灵云的死,也没能让你们学聪明。”随疑眼中都是狂傲,神情嚣张,飞上高空和他们对峙,看着那些人像是看着蝼蚁。
沈宵听到他说沈灵云呵了声:“灵云的名字岂是你可以提的!”
“沈灵云不过是个杀夫杀子的女人,她有什么尊贵的!”随疑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他的身体也不允许再拖延,手一伸剑便显了出来。
一剑挥下,天地皆震,天边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随疑已经杀红了眼,手中和身上都是血。
宛茸茸肚子的痛意也愈发剧烈,孩子像是知道他的父亲在经历怎样的厮杀。
她隐隐有种要生的感觉,疼的整个人都缩起来。
重伤的宋轻云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从随疑的袖子溜到宛茸茸身边:“怎么了?”
“肚子好疼。”她喘着粗气,小声问,“我是不是要生了?”
宋轻云急忙看她有没有流血:“不是,别紧张,可能是封印导致的。”
“封印?”宛茸茸想到随疑说的封印,心想是不是那个闭灵印。
这时,脑袋突然响起了唤铃灵的声音,她浑身一僵,是师尊在唤她!
师尊醒了吗?!
她怔了下,反应过来,沈无余能抓宋轻云肯定是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铃铛声在脑袋里一直响着,每一次都加剧了她肚子的痛意。
她死死地忍着,师尊醒了一定会对付随疑,不能让他给随疑添麻烦。
宋轻云看她浑身的绒羽都湿透了,想跟随疑说,但是被她按住,见她摇了摇头,只能沉默地看着她。
随疑在外面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无心恋战,一剑刺向沈宵的心口,冷笑道:“沈灵云说到底从来没喜欢过你,不知道你在护什么,蠢货!”
他说完手中的蓝色火焰,将沈宵打出去几米,直接飞身逃离了重重包围。
站在高楼之上的宛无源,看着要离开的随疑眼中都是冷冽,他没想到随疑此人这么疯癫,能在千人围杀之中走出去。
他看向一旁的枯叶,捻在手中,风凌厉地刺向随疑的腹部,同时一道寒光也猛地刺回去。
宛无源偏头,那剑直接擦着他的颧骨滑过,耳旁的头发都被剑气割成两段,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脸。
而随疑举起两指间的枯叶,直接烧成灰,挑衅一般吹了干净,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宛无源望着随疑离开的方向,手紧紧地握死,他万万没想到,宛茸茸现在宁愿疼死,也想护着别人。
回头看向正插在墙上的剑,平静地说:“你也脏了。”
他手握着这把剑,只听得剑发出嗡鸣声,他手中运力,直接把剑毁了干净。
*
随疑从雪阳出来,直接一路往魔界的方向飞去。
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妖族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回去就是必死无疑。
去漆离的地盘目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宋轻云看出了随疑现在若是不及时停下来,他会自焚的。
急忙爬出来朝他说:“随疑,你停下!”
“宛茸茸现在怎么样?”他知道刚才在雪阳,宛茸茸就很不对劲,但是当时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分神,只能尽力护着她。
“她已经疼到几乎昏厥。”
随疑一听,将她从怀里掏出来,用自己的妖力,护着她的身体。
宛茸茸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掌心,眼睛微睁看着他,最后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看了眼下面的深林,直接飞身下去,寻了个山洞,设了死界。
脱了满是血的外衣铺在地上,把宛茸茸放在衣服上,将她变回了原形,明显能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
宋轻云的伤,目前是几人中最轻的,看随疑要用妖力给她疗伤,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严肃地说:“随疑,我来救她。你身体内的业障之气已经困不住了!你若是再消耗妖力,真的没人可以救你!”
随疑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没有多说一句话,冷冷地看着他:“出去守着。”
宋轻云手松开,他知道这件事只能听随疑的,起身往在走出去,但又被随疑叫住:“把这只乌龟救活。”
随疑将落在地上的乌龟拿起来,划破手指,滴了血到它嘴里,就丢给他。
宋轻云接过,嗯了声,走之前还是说了句:“随疑,我可以用我的命救她,你是妖族君主……”
“滚。”随疑烦了,挥手将他推出去,一挥手结界拦了宋轻云的不安。
随疑低头看着她,知道自己不救她,她就真的危在旦夕。
就算是他死,也要让她活下来。
他伸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指尖的绿枝飞快地攀上他的手臂。
妖力疯狂地流失,业障之气像是燎原的火。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心神。
随疑浑身都紧绷,压着剧烈的烧疼感,一边用妖力压制她身上的封印。
他咬着后牙,坚持着,豆大的汗从他下巴掉落,一道蓝色的火焰从他身上冒出来。
宋轻云在结界外看到里面的场景,手死死地握着,鲜红的血从掌心滴落。
他知道随疑的业障之气彻底控制不住了,他会把自己烧毁的!
“随疑!我来救她!你不要发疯了!”他想闯进结界,但是结界纹丝不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蓝色的火,迅速地吞噬随疑。
他绝望地站在外面,挣扎着想破了结界,就看到许多绿枝在火焰中疯狂生长,缠绕上浑身是火的随疑。
本来汹涌的火像是被压了一头,慢慢地被绿枝全部侵占,紧绕着两人,开出了许多洁白的花。
作者有话说:
茸茸:为什么是开白色的花?
随疑:比较纯洁(目光纯洁)
蛋蛋:再不生我,我要闹了!哼
好了雪阳的地图结束,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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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五十二颗蛋
随疑感受到被灼烧的身体, 像是沉入冰凉的池水中,他身上沸腾的热和外面的冷,冲撞着, 他忍住涌到喉头的血,睁开眼就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绿枝, 看来宛茸茸的身体在下意识地救他。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完成承受不了,低头就能看到她脸色已经白到近乎透明, 呼吸微弱不已。
随疑咽下涌上来的血, 看着绿枝上长满的白花, 直接化成蛇形, 脱离了绿枝的缠绕,将所有的白花吃了干净,然后缠上她的身体,头轻轻地贴在她的额头。
一道柔光瞬间笼罩着两人。
宋轻云看着山洞内的场景, 紧张的都忘了呼吸,他没想到随疑居然会用自己的元气去救她。
鸣蛇一族用原形灵修, 可以把维持身体的元气渡给对方。
妖气可以靠修炼所得,今日不足,明日多修炼就能缓回来。
但是元气少而精,少一点就需要几十年,甚至是百年才能攒回来。
随疑虽说天赋异禀元气强大,但是他现在残破的身体情况,少了元气保护身体, 他身上的痛意会成倍的增加,更何况他身上本就没有妖骨。
这样只会让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雪上加霜!
宋轻云觉得随疑真的疯了彻底, 恨不得把他的命给作践完。
气的一脚揣在石壁上, 怒斥着:“随疑, 你就疯吧,你死了,看对得起谁!”
他说完,转过身不想看了,气的脸色铁青,径直走了出去。
随疑此时已经和宛茸茸纠缠在一处。
他也知道将元气渡给她疗伤,是不明智的做法,但是目前已经是最优的选择。
这次身体爆发的业障之气,被她压制了,但是下一次只会比这更严重。
为了不在短时间内连续消耗身体,他只能用自己的元气,将她身上的封印暂时压死。
只要能维持到她顺利生产,想到解除封印的办法即可。
随着他紧贴在她的身上,强大的元气缓慢地从随疑身上钻入宛茸茸的身体。
昏迷的宛茸茸,感觉全身又疼又冷,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正当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就明显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起来。
她被那道力量紧紧地缠着,带着心悸和热意,是很熟悉的感觉。
她心里知道是随疑,想睁开眼看他,问他身体怎么样,就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在耳边说:“别怕,等会就不疼了。”
宛茸茸想回应,眼皮却沉的厉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热意像是汹涌的潮水,将她淹了彻底。
漫长的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宋轻云焦躁地在山洞口走来走去:“怎么还没好?”
他心里担心,又怕进去看到不该看得。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进去,瞧瞧现在的情况,就见本来保护山洞的结界全部没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往山洞内走去,就看到一簇蓝色的火焰在宛茸茸身旁,照亮了整个山洞。
宛茸茸正悠悠转醒,听到急切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跑进来的宋轻云。
还没反应过来,宋轻云就惊慌地问了句:“随疑呢?”
他没看到他的人影。
宛茸茸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下,要炸开了一样,急忙坐起来,问道:“随疑怎么了?”
“他救你,现在他人呢?”他看着她,神情慌乱无比。
宛茸茸刚醒乱的很,她不知道随疑去哪里了,撑着身体想起身看看四周,注意到自己右手腕缠着东西,低头一看,就看到一截白色的尾巴。
她刚想说随疑在自己手腕上,就见宋轻云的目光,已经移向那簇蓝色的火。
他整个人怔住,跪在了那簇火面前,一脸哀恸,懊悔地捶地:“我就不该任由他胡来!我就不该纵容他发疯!”
“……”宛茸茸没想到宋轻云会这么激动,急忙说,“宋大哥,那不是随疑,他在这里。”
她扯起袖子,露出一条雪白的小蛇正紧紧地缠着她的手臂,本来一双赤红的眼睛,此时紧紧地闭着。
宋轻云看到随疑的原形,心里一松,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看所有的结界没了,还以为他死了。”
宛茸茸看着一动不动的随疑,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宋轻云伸手碰了下小白蛇的脑袋,才说:“他身体损耗过大,正在自愈,相当于冬眠。”
她明白了:“他伤的很重吗?”
宋轻云点头:“嗯,很重,他刚才为了给你疗伤差点自焚。”
她脑海闪过他浑身是火的样子,咬着唇,不知该怎么道歉。
宋轻云也知道她当时在危机的时候,安慰了句:“没事,他命硬,我们先带他离开这里,寻个好地方给他疗伤。”
“好。”宋轻云扶着她站起来。
宛茸茸见铺在地上的衣服,都是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低头又看了眼安静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小白蛇,都能看到他身上泛着血的伤口。
宛茸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将衣袖放下,让他好好地休息。
宋轻云带着她下了深山,他也没有往妖族去,直接往他以前常去的五华城。
五华城毗邻妖族,不算很危险,而且他还有长居的地方,适合随疑养伤。
等到了五华城,宋轻云将宛茸茸安顿好,就说:“你在这里很安全的,我回妖界找可以给随疑疗伤的药草和丹药。”
宛茸茸见他要走,急忙问:“宋大哥,龟龟呢?它还活着吗?”
随疑养了那么久的龟龟,要是真的死了,他就算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很难过的。
宋轻云将袖子里刚救回乌龟拿出来,递给她:“本来已经死了,随疑又把它救活了,我给它上了药,过几天就会好。”
“好,谢谢。”宛茸茸伸手把龟龟拿到手里,乌龟刚死而复生,十分虚弱,它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看到宛茸茸,安心地在她掌心缩进壳里。
“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你看顾好随疑。”宋轻云匆匆说完,就消失不见。
宛茸茸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虚弱的乌龟,想到之前随疑骗自己说乌龟没死,也不知道他为了救乌龟废了多少心思。
她起身给乌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让它能安心地修养。
坐在桌前,伸手轻轻地碰了碰随疑的身子,他现在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连她给他处理伤口,他都没动一下,若不是宋轻云说他在自愈,她都害怕他已经死了。
宛茸茸给他的伤口浅浅地弄上药粉,像是怕他疼,还温柔地吹了吹,自言自语地说着:“随疑,你为了救我都不惜性命,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报答你。”
随疑依旧是没有动静,他就安静地缠在她的手上,完全看不出之前他的狂傲和不屑。
“你醒了,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她指腹摸了摸他的脑袋,“快点好起来吧,随疑。”
*
宛茸茸坐在桌前,等着宋轻云回来,她第一次觉得晚上可以那么漫长。
等天微亮,宋轻云才匆匆回来,看着正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宛茸茸,担心地问:“你没睡吗?”
宛茸茸摇头:“我睡不着,你找药找的怎么样?”
宋轻云嗯了声,将药都掏出来,一边安慰她:“你别太担心,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恢复回来需要些时间。”
“你上次不是说,我是他的共生果,我能救他吗?这次我能怎么救他?灵修可以吗?”宛茸茸急切地问着他。
“他现在想灵修,也是有心却力不足了。”宋轻云无奈地摇头,觉得宛茸茸对随疑倒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用身体一次有一次地救他。
他将几味药递给她:“确实只有你能救他,这段时间你沐浴带他一起,将这几味药,放入热水中。它们能让你身体的灵力释放的多一点,他的身体吸足你身上的灵力,能恢复快些,对了,这些药对孩子都没影响,别担心。”
宛茸茸接过药:“好,还有什么能帮他恢复的快些吗?”
宋轻云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稍微促进一下两人,应该也无伤大雅,补了句:“贴的近些,能恢复的更好。”
宛茸茸信了,认真地点头:“好。”
宋轻云看着她单纯的目光,咳了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其实不贴也没什么影响的。”
但是宛茸茸已经出去,准备打水泡热水澡了。
他一拍自己的头,有种坑骗天真小姑娘的罪恶感。
但是想到自己兄弟的幸福,罪恶就罪恶吧。
宛茸茸听了宋轻云的话,泡了两天热水澡,每天都认真不已,睡前还把随疑揣在怀里,让他能好好地恢复。
两天过去她能明显看到本来没有光彩的小白蛇,变得漂亮了许多,本来不动一下,现在能挪个尾巴。
她把随疑放在自己给他做的小蛇窝里,脱了衣服,泡进热水中,又把随疑捧在手心,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随疑,你怎么还不醒啊,你再不醒,宝宝出生了,你都看不到了。”
她另一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能感受到宝宝最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出来,导致她总能感受到肚子一阵疼一阵的疼。
这种疼跟之前封印导致的相比不算什么,她也没有跟宋轻云提过。
啰嗦了一大堆,手心的小白蛇还安安静静的,宛茸茸也没跟他聊天的想法了。
将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趴在浴桶旁,看着刚刚能爬动的龟龟,正在慢腾腾地挪着。
它这次的伤导致他爬的更慢的,比蜗牛还慢。
这么慢的动作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人看了想困,加上泡在热水中,宛茸茸困倦地打了哈欠。
眯着眼打算等半个时辰后,再出去。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她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没注意正趴在肩膀上的小白蛇,它动了动身体,从她的肩膀直接滑入水中。
小白蛇沉入水底,呼吸被压制,陷入沉睡的随疑被迫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涌动的水,还有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心里知道是宛茸茸。
他还没窜出水面,睡梦中的宛茸茸感觉肩膀没东西,一把惊醒,偏头看了眼,没看到小白蛇,急忙伸手就去水里找:“完了完了,随疑要被淹死了。”
随疑:“……”
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和她在一处水中。
看着她在水里乱摸的手,往上一些,能看到她单薄衣服下微隆的肚子,直接溜到她的身下,缠上她纤细笔直的腿。
宛茸茸感觉有东西在缠着自己,浑身僵了下,还没想明白发生什么了,就感觉那股温柔又有力的力道,从腰间缠到她的胸口,低头一看,雪白的蛇脑袋半露在水面,正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说:
随疑:为什么洗澡不脱衣服?
茸茸:脱了现在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随疑:开始看衣服不顺眼
明天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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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五十三颗蛋
茸茸看着熟悉的蛇蛇脑袋, 急忙伸手捂着胸前:“不许看!”
随疑看她穿的严严实实的,实在也没哪里不能看的,放开了她, 直接变回人形。
本来就不大的浴桶挤了两个人,水瞬间就溢了出来。
逼仄的空间让气氛都安静了许多, 两人看着彼此,热水在两人之间荡开。
宛茸茸望着靠自己十分近的随疑, 还有点回不过神, 怔愣地盯着他还带着病态的脸。
随疑也不知道她再看什么, 手招了水, 轻撒在她脸上:“看什么?”
这点水让她意识到随疑从小蛇变回来了,伸手一把抱住他,兴奋地说:“随疑,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感受到她抱着自己的力道, 紧紧地勒的他心口发疼,低头看到她单薄的后背, 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没事。”
宛茸茸不相信他的话,直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宋大哥来给你看看。”
她想起来,但是随疑的手收紧,她就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随疑刚从沉睡中醒过来,身体有点疲软, 说道:“只是有点虚弱,让我缓缓。”
宛茸茸一听立刻就不敢动了:“那你靠着我, 我不动, 这样缓起来比较好。”
随疑听她这话, 失笑:“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宛茸茸听出了他的调侃,哼了声:“等你伤好了,我才懒得管你。”
“小白眼狼。”他敲了敲她的头,又摸了下她的头发,想到山洞里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至今还心有余悸,所幸现在没事。
“我才不会,我都记着,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她认真地朝他说。
随疑倒也不需要她的报答,怕压到她肚子,松开手,想拉开距离。
但是宛茸茸伸手还紧紧地抱着他,抬头问道:“你不缓了吗?你可以继续靠,我不累。”
随疑:“……”真的够笨的。
男女在浴桶里紧抱在一处,她就算没有旖旎的心思,他也有,尤其是衣服湿后紧贴在身,更有诱惑力。
他伸手捏着她衣领,故意问:“你沐浴穿衣服做什么?”
宛茸茸听他这么问,低头看了眼,就看到衣服湿后紧贴在身上,虽然看不到最真实的景色,但是曲线暴露无遗。
急忙推开他,转过身,脸红了彻底:“我是在泡药浴,宋大哥说这样你能汲取到更多的灵气,恢复的能快些。”
她说话间,伸手就想去拿旁边的外衣披上。
但是手没拿到,还把放着衣服的椅子给碰倒了,一时间只能往水里缩缩。
她尴尬的恨不得遁水跑路,朝他说:“你好了就出去,这浴桶太小了。”
随疑看她恨不得钻水里的样子,却有意靠近。
宛茸茸感觉到他靠近自己,想推开他,手却落了空,往后一撑,身体就旁边倾斜,随疑恰好低头靠近她的耳边。
两人的视线落在一处,空气突然静止了般,耳边只剩下心跳声在耳膜躁动着。
随疑看着她睁大的眼眸,含着明亮的水光,怔然地望着他,漂亮的让他低头,不由自主地想吻她。
宛茸茸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飞快地低下头,结巴地说:“太,太热了,你,你出去。”
随疑看她慌乱的样子,唇边扬起一点笑意,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没力气起来,你扶我。”
宛茸茸耳朵特别敏感,他一靠近头皮就发紧,浑身都绷了,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斜了他一眼:“你可是越变越娇贵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毕竟是重伤人士,她只能红着脸,转身伸手抓着他的手:“起来吧。”
随疑倒也没有很为难人,直接站起来,她都没使力,他大长腿一跨直接迈了出去。
她暗暗地拉松了衣服,也想迈出去,随疑见地面都是水,伸脚直接踩在她可能落脚的地方。
宛茸茸踏上去,就感觉自己踩到他的脚了,急忙想挪开,但是随疑怕她滑到,伸手将她从水里面抱了出来。
突然的腾空把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随疑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弄干:“没看到地面都是水?摔到了怎么办?”
宛茸茸看着水湿了浴桶的四周,没吭声了,心想,还不是你突然变回来了。
不过,看他还能抱得起自己,感觉问题应该不大。
随疑将她放到床上,伸手就抓着她的手腕,给你诊脉。
“宋大哥给我看了,他说没什么问题,我自己瞧着也没什么问题。”宛茸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昏迷,宝宝都一直乖乖地呆着。”
随疑看她眼中的笑意,抚着肚子的手都是柔意,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些,他第一次无比渴望,寻到妖骨,这样他就能一直把她和孩子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是现在他身体情况已经是每况愈下,等他的只有简单的死。
“随疑?”宛茸茸感觉手腕被他捏的发疼,喊了他一声。
随疑立刻反应过来,松开了她的手,注意到她询问的目光,直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宛茸茸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急忙扶着他说:“宋大哥说你需要静养,你先躺下休息。”
随疑本想说不用,但是被她强行按倒在床上,她还把他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爬上来,盖着被子,就伸手紧紧地搂着他:“快闭上眼,运气疗伤。”
随疑:“……你搂我这么紧做什么?”
宛茸茸抬头看他,一脸单纯:“宋大哥说,紧紧地抱着你,你能恢复的快些。”
随疑知道肯定是宋轻云又胡说八道。
其实只要她在自己附近,他就能汲取到灵气,但是还没张口,就被她的手捂着的唇:“别说了,快疗伤,你看起来都弱了好多。”
随疑:“?”弱了很多?
顿时他唇紧闭,准备给自己疗伤,但是她搂的太紧,微隆的肚子贴在他的身上,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他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
一时间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睁开眼,偏头看她,问道:“宛茸茸,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宛茸茸说到这个很高兴:“我给他取了小名!”
随疑有些好奇:“什么小名?”
“先不告诉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把头埋他肩膀旁,“还没取大名呢,人族一般是父亲给取大名的,你取吧。”
随疑侧了身子,看着她想了想,这名字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再想想吧。”
“嗯嗯,也不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宛茸茸在他耳边嘟囔着,最后她话音越来越轻,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了声音。
随疑看着她安睡的样子,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眸光暗沉,按一个月来说还有四天,她就要临产了。
但是他知道,她身体被暂时压制的封印,不会坚持这么久。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地压上去,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他抬起头,细细地看她的眉目,眼中带了些笑意。
坐起身就下了床,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解决她封印的办法。
随疑穿好衣服,将爬不动的乌龟,拎到桌上的小篮子里,直接走出了房间。
门一被关上,躺在床上‘熟睡’的宛茸茸睁开眼,看向紧闭的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唇,像是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心想,他为什么突然偷亲我?
*
随疑一出房间,看了看四周就知道这里是宋轻云的底盘,而且还临近妖族。
他召唤了宋轻云,没一会宋轻云就着急忙慌地跑来,看到他就喜极而泣了:“随疑,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愁死了!”
宋轻云一边哭一边想抱他,随疑伸手直接推开:“哭完再说。”
“你好冷血,好无情啊。”宋轻云控诉着,还是擦了眼泪。
随疑嗤了声:“这两天什么情况?”
“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如你所说,沈无余去万宗门那趟,直接把万宗门给灭了,现在宛无源只能在雪阳呆着。”宋轻云说完,看他脸色不好,伸手碰了下他的脉搏,“你元气受到损耗,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怎么不休息?”
随疑躲开他的手:“没时间耽搁,你回一趟妖族,把圣瑜带来。”
“我不去!”宋轻云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怎么?你和她还老死不相往来?”随疑调侃了句。
宋轻云撇开头:“哼,反正我不去。”
随疑捂着心口猛地咳了好几声,又说:“你不去,那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
宋轻云一看他这病弱的样子,啧了声:“得了,你还给我用苦肉计,我去我去。”
他十分无奈地应下,把回元气的灵丹丢给他:“补补,你救了我的命,我可不会忘恩负义。”
随疑接过药,道了声谢,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将之前漆离找到关于闭灵印的书都拿出来。
认真地翻阅,他心里始终相信,闭灵印是有解法的。
他看书一直都很快,将十几本书翻阅完,正揉着眉心,就见宋轻云带着一个高挑飒爽的姑娘走进来,她发间插着一只芍药,柔和她英气的面容。
随疑朝两人看了眼,宋轻云朝跟在自己身边的圣瑜说:“说了,是随疑找你,我才懒得找你。”
圣瑜不悦地瞥了眼宋轻云,就走到随疑面前,恭敬地行礼:“君主。”
随疑起身,不想管他们两的‘眉来眼去’,朝圣瑜说:“本君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
圣瑜客气道:“宋轻云同我说了,君主吩咐就行。”
圣瑜是妖族医术最厉害的人,随疑觉得她或许能寻到一些生机。
他直接带她进了屋内,宛茸茸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随疑回来,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随疑带着一个姑娘走进来,心里满是不解,心想,这是要干嘛?
随疑走到床边,事先朝宛茸茸说:“我给你找了个大夫,让她给你看看。”
圣瑜一眼就看出,床上的姑娘怀孕了。
又发现向来凶残嗜血的君主,对那姑娘目光温声细语的,感觉不对劲,目光微偏,看向宋轻云。
宋轻云也不能见死不救,对着勾了勾两个手指,表示两个人的关系。
圣瑜了然,听到随疑喊她,直接上前,恭敬地说:“夫人,我给你诊脉。”
宛茸茸:“?”夫人?
她一脸惊吓,心想,随疑是不是胡说八道了什么。
随疑听到这个称呼,余光看到宋轻云拍额头,懊恼的样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宋轻云立刻就嘿嘿地笑了笑,挪到乌龟趴着的桌前,埋头装死玩乌龟。
圣瑜没注意三人的神情,因为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摸着脉搏的手下,本来舒展的眉心开始锁紧。
宛茸茸看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圣瑜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凝重的神情一松,朝宛茸茸说:“无大碍,我给你开几个方子,喝点药,多休养。”
她说完便给随疑使了个眼神,背着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随疑知道情况可能很不好,要宛茸茸休息,就走了出去。
把门一关,圣瑜看着随疑,直接说:“君主目前的情况,多拖一天,孩子就多一份危险,所以越早越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突发情况,明天补二更,不好意思宝们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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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五十四颗蛋
随疑也知道这些:“她知道她身上的是什么封印吗?”
“闭灵印。”圣瑜出生医药世家, 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走遍世间各处行医,学识之广, 闭灵印也稍微听过一些。
随疑:“你有解法?”
“我所知的是无解,但是我没有深入了解, 等我回去看看,今晚回复君主。”圣瑜朝他微微颔首, 就打算离开。
“轻云, 送圣瑜回去。”随疑朝站在身后的宋轻云吩咐了声。
宋轻云就算不想, 也不能不给小姑娘难看, 只能点头,走到圣瑜身边,十分自觉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箱:“走吧。”
圣瑜也没多说,快他一步往前走。
两人走出去, 宋轻云才问:“小美人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小美人?”她看向他,“就刚才那个人族的姑娘?”
“她叫宛茸茸, 不是人族,是凤翎鸟。”
“妖族已经灭绝的凤翎鸟?可她身上并没有妖气。”圣瑜说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所以她身上有闭灵印,原来如此。”
“没错,你们有办法解决吗?”宋轻云也挺担心宛茸茸的,毕竟她死了,随疑应该也活不长。
圣瑜停下脚步, 神情有几分不悦:“你也喜欢她?”
“胡说什么鬼话,没看出她和随疑卿卿我我的?”宋轻云只是觉得随疑需要宛茸茸, 把宛茸茸当朋友看。
圣瑜这才收回目光:“宛茸茸现在的情况不是复杂, 只是危险, 她的身体内有一道封印的力量,还有君主压制封印的力量,两道力量在相互抗衡,表面看着风平浪静,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被两道力量压迫,很危险。”
宋轻云抓着她的手臂:“真的很难解吗?随疑都用元气救她了,也不行吗?”
“难怪君主有点气虚,他的元气压住了封印,宛茸茸现在才能勉强安稳。具体的方法,我会再找找。”
“哎,随疑也挺难的。”宋轻云叹了口长气。
圣瑜看他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轻笑了声:“他被关了三百年,还能出来就说明他命不错,你死了,他可能都没死。”
宋轻云:“……”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也懒得跟她计较:“快些走,等会我还要来送饭。”
他这么说圣瑜本来还快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愁的宋轻云抓着她的手臂,往前拉。
等回到妖族,圣瑜犹豫半晌才说:“宋轻云,你告诉君主,他身上的伤才比较严重,最好是能闭关修炼疗伤。”
“你以为他不知道?在宛茸茸安全生下孩子之前,他一天都能围着她团团转,别管他了,他心里担心着。”宋轻云知道随疑的顾虑。
圣瑜没想到他知道的还不少,刚才那句话,本就是提醒,想到随疑的医术也不差,知道自己多考虑了:“你送到这,送你的饭去吧。”
她说完直接拿过她的药箱,往妖界去。
宋轻云虽然和圣瑜不对付,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没风度,还是追上去把人送到家,想离开,但是被圣瑜叫住:“宋轻云。”
他听到声音转身,一个药瓶就砸到他身上,他伸手接过:“这是什么好药?”
她的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一截腕骨上,还能能看到泛红的伤疤:“外伤药,擦了不会留疤。”
宋轻云倒有些不好意思:“谢了。”
他说完带着药就离开,圣瑜站在窗边看他消失,才进了自己的书阁,开始找解除闭灵印的方法。
*
此时,随疑正坐在屋内的书桌前深思,宛茸茸看他已经一动不动好久了,好奇地走到他身边,低头靠近他的肩膀,想看看他在看什么书。
一靠近就被他用书敲了脑袋:“看什么?”
“我还想问你看什么?一直没动静。”宛茸茸摸了摸自己被拍疼的脑袋。
“一些杂书。”他将手里的书收起来,压在桌面。
宛茸茸看他神情都不像是看杂书,不由地想到今天那个大夫,虽然说的是没事,但是随疑跟她出去后,再进来神情没什么变化,给人的感觉却不同,气势更压迫了。
她试探地问道:“随疑,今天那个大夫说没什么事是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随疑假装不清楚的样子。
她靠在桌旁,想着自己从雪阳出来的那天,都疼晕过去了,而且宋轻云还说,是她身上封印导致的,现在轻飘飘的一句没事,实在不太可信。
不过她觉得随疑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想到,现在装傻,可能是不想她瞎担心,只能搪塞了句:“就感觉奇奇怪怪的,你本来就重伤初愈,还一直费神看书,总觉得不会没事。”
随疑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问道:“那你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我担心的事可多了。”宛茸茸叹了口气,想到那些烦心事,确实有些愁人,“要是真的生出个蛋,谁来孵啊?”
随疑:“……”
他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她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随疑撑着下颌看着她:“难道你想我孵吗?”
“也不是不可以嘛,嘿嘿,反正你们鸣蛇一族也是生蛋的。”她期待地看他。
随疑起身,拍了拍她的头:“想得美。”
他说完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就见外面夜色来临,天空星辰点点,微风缓缓地吹进来。
宛茸茸靠在窗边,被风吹得特别舒服,半眯着眼,笑意洋洋的,随疑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反正他是满腹愁绪,看她惬意的样子,觉得紧绷的心弦更是紧了几分。
“看我干嘛?”她抬头就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东西吗?”
随疑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到怀里,宛茸茸有点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自己,一双黑亮的眼眸,带着微微地惊讶。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很讨厌自己,才会这么迟钝,一直没发现他对她的不同。
但是这样矫情的话,他在嘴边实在说不出来,只能说:“有点头晕。”
他眼眸低垂,长睫轻颤,一副真的很虚弱的样子。
宛茸茸急忙伸手抱紧他:“快靠我身上歇歇!说了要你静养的!”
她不高兴地说着,手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怕他晕倒,还轻轻地顺了顺气:“刚才应该让那个大夫给你看看。”
她说完伸手想给他诊脉,但是随疑现在只想单纯地靠着她一会,试图把心里的烦躁消去。
见她要给自己诊脉,手一伸搭在她的后腰:“没什么大事,只是被你给气到了。”
“我哪里气你了,你不要冤枉人。”她瞪着他。
“咳咳咳咳。”他立刻捂着唇闷咳起来。
宛茸茸:“……”就你会装可怜!
她有点哭笑不得:“行行行,去床上躺着。”
她想扶着他去休息,但是肚子先不听话地叫起来,咕噜一声,随疑听到了笑了声:“几天没吃饭了?”
宛茸茸这几天都担心他,胃口不怎么好,随便吃点就不想吃了。
可能现在他清醒过来,心里没了负担,肚子就先饿了。
有点尴尬地说:“我每天都吃得可香了!”
“那我饿了,你带我去吃点。”他觉得自己要是再闹,她的小脾气又该蹭蹭地往上冒。
宛茸茸这才兴高采烈地点头:“走,我听宋大哥说今天还有什么节,肯定很热闹。”
她从他怀里出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不过,你现在的身体能出去吗?”
“死不了。”他懒得跟她多说,直接拎着她出门。
带着饭菜进来的宋轻云,看到正拎着人走出去的随疑,十分惊奇:“怎么突然拎人?她还怀着孩子呢!”
“带她出去吃饭。”随疑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出去,留下宋轻云盯着自己手里的食盒,急忙喊,“我给你们送饭来了啊!”
但是随疑和宛茸茸已经消失不见。
他嘟囔了:“是去吃饭还是约会啊?”
宋轻云继续往屋内走,坐下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觉得随疑还有点见色忘友的特质。
*
见色忘友的随疑,正在疯狂投喂饿惨了的宛茸茸。
“我要吃那个烧饼,辣的。”宛茸茸手里已经拿着各种小零物,又扯了扯他的手。
卖烧饼的大娘,看她小腹隆起的样子,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宛若一对仙人下凡,便笑着说:“都说酸儿辣女,小娘子这么爱吃辣,生的肯定是个漂亮的小仙女。”
宛茸茸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俗话,脸瞬间红透,抓着随疑的手都紧了几分。
随疑倒是毫无反应,拿过辣油油的烧饼递到她唇边:“那要多吃点。”
宛茸茸没想到他也调侃自己,低头把饼当他啃了,一口吃下,差点噎到了,小脸辣的发红,鼻尖都有小汗珠:“好辣啊,你尝尝。”
她伸手推着烧饼到他嘴边,随疑看着她:“你咬了的,给我吃?”
宛茸茸还没意识到不妥,点了点头:“那你吃这边,很好吃。”
随疑低头一口直接咬下去,确实很辣,他不怎么吃辣,瞬间脸就敷上一层薄红。
他抿着唇,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辣意。
“哈哈哈,是不是很辣?”宛茸茸可能是看他出丑很高兴,眼睛很亮。
随疑咳了声,艰难地嗯了句。
宛茸茸怕他辣的嗓子疼,急忙把刚买的酸梅汤给他喝:“喝点就不会辣了。”
在一旁的大娘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面露羡慕:“两位新婚没多久吧?还能夫妻分食,感情真好,不像我家老头子,亲一口都要做一宿噩梦。”
宛茸茸想笑,又觉得困惑,怎么说他们两新婚?
她看了眼自己的刚喝过的酸梅汤,猛地反应过来,这样确实不妥当,想收回来,但是随疑几口就喝了干净,还十分满足夸了句:“挺甜。”
“酸梅汤是酸的。”宛茸茸面无表情地瞥他。
“也甜。”随疑高兴地给卖烤饼的大娘一颗额外的金瓜子。
大娘一瞧就知道是碰到有钱人的夫妻,十分有眼力见说:“两位好心人,定能相守百年,恩爱不弃!”
宛茸茸:“?”什么鬼?!
她想解释,但是随疑推着她往前:“去前面瞧瞧。”
她被一推也忘了说话,直接跟着他往人来人往地街道走去。
夜色已经渐深,四周都点起了灯笼,街道上有并肩而行的男女,也有带着小孩出来玩的夫妻。
都是朴素而简单的人,随疑和宛茸茸却长得扎眼,大家路过都齐齐回头看。
随疑没管这些人,这里是五华城,还没人敢在他的头上放肆。
只是他看着跑来跑去的小孩,拧了眉心。
宛茸茸举着糖葫芦走在随疑的身边,朝他说:“我记起来了,宋大哥说,今天是五华城的华灯节,很多人会放灯祈福,我也要放一个。”
“那就买。”随疑带着她去买灯的摊子。
宛茸茸被各色的灯吸引住,都挑花了眼,随疑却望着隔壁摆出来的发簪,眸光闪了闪。
“这个,我喜欢这个小鸟灯!”她拿了小鸟灯,举到他面前。
随疑啧了声,觉得宛茸茸对自己凤翎鸟的身份,越来越熟悉了:“挺别致,不过这是小鸳鸯,跟你不是一个物种。”
宛茸茸:“……”不想放了!
她瞥了他一眼,哼了声:“我就喜欢放小鸳鸯。”
随疑也没反驳,拿起另一个:“那你要买一对,你忍心拆散别人鸳鸯夫妻?”
宛茸茸看随疑手里另一只小灯,确实有点不忍心,只能说:“行吧,那我们两一起放。”
她说完,一群小孩从身边跑过,随疑怕她被撞到,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护在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立刻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迷恋这种味道。
想退开,但是被他揽住,不解地抬头看他,却不小心和他垂下的目光相碰。
紧张地急忙低下头,手揪着鸳鸯灯的边缘,感觉呼吸都闷住了,四周喧闹的声音,都被隔除干净般,耳边只有乱七八糟的心跳声,跳的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抿着唇,耳根传来热意,连带着手腕上他掌心那点温度,都变的要灼人了。
等孩群笑闹着离开,随疑才避开了身体,低垂的眼眸看到她露出的耳垂,彻底红透了,仿若擦了几层胭脂。
本想从她手腕离开的掌心,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试探地握住她的手,握实了才紧紧地扣住
宛茸茸手被他掌心包裹住,惊了下,再次抬头望向他,看到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突然想到今天他偷偷留下的那个吻,迟钝的脑袋像是被彻底打通了,明白过来他隐晦的目光里,明晃晃地藏着‘喜欢’两个字。
不是对朋友的喜欢,是赤·裸·裸的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她怔然地僵在那里,握在一起的手存在感十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力道有点紧,带着热和湿,像是这个闷热的晚上,热的人后背冒汗,却又让人高兴的地舍不得离开。
随疑在等她甩开自己的手,或者是问一句,问什么要握她的手。
但是只见她脸颊泛着薄红,目光略微的闪躲,心里便知道她懂了自己的意思。
“走,放灯去,放完回去睡觉。”他把两个灯买下,就牵着她往放灯的河岸去。
宛茸茸一直盯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唇紧紧地抿着,压着唇角往上扬的弧度,脚步轻快地跟上他的步伐,和他并肩走。
等两人走到放灯的地方,四周都人满为患,随疑直接抱着她飞身,停在隐蔽处的船上,两人挤在小船里。
宛茸茸现在蹲下很难了,只能站着,看河面上漂浮的各色河灯,有点犯难了,不知道该写什么。
随疑将笔递给她:“想写什么。”
“还没想好。”宛茸茸之前想的是很简单,就是希望随疑身体早点好。
但是现在她有点不好意思写了,反倒是随疑,将笔拿回去,认真地写了几个字在灯的底部,又将笔递回给她。
“你写的什么?”她好奇地问。
“有缘自会看到。”随疑看她,催促道,“别磨蹭,天色很晚了。”
也不知道圣瑜那边有没有寻到线索。
宛茸茸实在犯难,只能用笔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想了会,才提笔写上。
她像是故意不给他看,还捂着,但是随疑依旧看到了,她写的是——一愿吾君身体安康,二愿宝宝平安出生。
随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同她相比确实简陋,只有简单的一句——希望她能永远记着我。
死也好,活也罢,都把他记得刻骨铭心。
他屈身将河灯放下,便扶着她把灯,放到他的灯旁。
宛茸茸看着飘远的鸳鸯河灯,感觉肚子有点微钝的疼意,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没事地问:“随疑,你说灯飘到哪里会灭啊?飘远点是不是效果会好很多?”
随疑看着漆黑的远方,也不知道那两盏灯能漂到哪里,他没玩过这种,只能哄她:“嗯,会飘很远。”
他直接揽着她飞身往上岸,准备回去了。
宛茸茸却还停在岸边,看了又看。
随疑瞧她这望眼欲穿的样子,直接分出去一点妖力,将即将消失的两盏河灯护起来,打算晚上给拿回来,放别处去。
他牵起她的手调侃了句:“要不然给你捡回来。”
“才不要,顺其自然吧。”宛茸茸其实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安,希望河灯能有点作用,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他往回走。
但是她还没走几步,那种痛感开始强烈起来,一时间忍不住了,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心:“随疑,不行了,我肚子好疼。”
作者有话说:
茸茸:牵爪爪的快乐,单身狗不会懂
蛋蛋:我也要牵手手!
随疑:开始头疼
记住这个鸳鸯灯,以后还要考
不好意思,今天没更足六千,明天会继续加更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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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五十五颗蛋
随疑看她站都要站不稳, 急忙将她抱起,带着她往住处去:“别怕。”
宛茸茸艰难地点了点头,手紧紧地搂着他, 死咬着唇,忍着身体的痛意。
等两人飞速地回到了住处, 随疑踢开门就把她抱进屋内,放在床上, 神情凝重, 伸手按在她的额头, 一碰就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封印又要压不住。
看来宛无源在暗中控制这个封印, 打算将宛茸茸置之死地。
“随疑,我是不是要生了,我会不会死?”她不安地问。
随疑手按在她的后颈,把她抱在怀, 想到圣瑜跟自己说的话,确实不能再拖了, 多耗一天,她就痛苦一天,孩子也更加危险。
他点头应下:“要生了,会难受些,但不会死。”
宛茸茸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眼睛都红了:“可是我怕,书上都写生孩子会难产。”
“不会的。”他低头, 额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柔声问, “信不信我?”
宛茸茸抿着唇, 压着眼中的热泪:“嗯。”
随疑喂了颗安胎药到她嘴里:“先躺着。”
他把她放到被子下, 手碰上她的肚子,用自己的力量帮她暂时缓解一下痛意。
宛茸茸此时脸色白的厉害,确实很难受,一阵一阵的疼,似乎有刀子在她全身上下划着,一时只能闭上眼忍下。
门被敲响,圣瑜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君主,我来给你送药了。”
随疑挥手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圣瑜进来就看到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人,急忙上前,伸手按着她眉心,脸色顿时难看了些。
“我先给她施针,压住痛。”圣瑜说的很快,直接掏出施针的工具,认真地给她施针。
随疑站在一旁看着,脸色满是担心,手死死地握紧。
等圣瑜将最后一针扎下去,宛茸茸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拧起的眉心也慢慢地舒展开,看起来好了很多。
圣瑜起身:“出去说说。”
两人走出去,随疑直接问:“现在的情况有无最好的办法?”
圣瑜:“有人在操控她身上的封印,今天压下去了,明天依旧会这样,所以尽解决她身上的封印,君主要我找的方法,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随疑沉默地看向遮了星辰的天,才说:“我已经想到解决封印的办法。”
圣瑜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闭灵印的解法其实是摧毁重造,封印唯有不存在了,才不会被控制。”这是随疑很早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顾虑她怀着孩子,想着是否有更好的方法,但是目前看来,只有这一条路。
圣瑜稍加思考,觉得不太可行:“君主,摧毁确实是根除的办法,但是这个封印和性命相连,摧毁后她也会死的,孩子也会出事。”
“我能护着她的性命。”
“君主,”圣瑜一把跪下,诚恳地说,“圣瑜是妖族之人,心里也把您奉为君主,希望你能三思而行。你现如今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若是强行摧毁封印,又用自己的元气护着他们的性命,那你就会危在旦夕,甚至是更为严重。”
随疑心里已经决定了:“不用多说,你去帮我准备接生的事宜,看后半夜的情况,若她坚持不住了,直接生产,你只需要在我帮她摧毁封印后,顺利助她生下孩子。”
他说完便直接回了屋内,圣瑜跪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循自己大夫的职责,还是听他的。
但是她看随疑坚决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说服不了他,只能按他说的去做,去往妖界准备接生的事宜。
半路碰到了匆匆而来的宋轻云。
宋轻云看到就拉着她问:“随疑在吗?”
“嗯,他正在准备给宛茸茸生产的事。”
“不是还有四天吗?”宋轻云不解地问,“怎么现在就准备?”
“情况很糟糕,必须提前生。”圣瑜也没有时间跟他多解释,“你自己去问吧。”
她说完便挣开他的手飞快地离开。
宋轻云也是担心的不行,利落地往两人的住处去,敲门进去就看到随疑正坐床边,神情倒是平静,像是对一切都已经预想到了。
“有事?”随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雪阳那边应该有动静,我们派过去的探子都没了消息。”宋轻云从雪阳回来,就担心雪阳那边会带人杀过来,派了几个探子去雪阳打探那边的动静。
前两天每天都能收到消息,但是今天到现在都没有。
随疑听后从床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带他走到外面说:“应该是宛无源算好的,他知道宛茸茸身上的封印会困住我,你先回去准备加强防卫,我会找漆离帮忙。”
宋轻云听了他不动如山,心里的那点慌乱也平静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有点沉重:“随疑,我知道你面临的事很难,目前你只需要专心帮她生产,其他的事有我。”
随疑视线微瞥:“婆婆妈妈,去干正事。”
宋轻云:“行,你只需要照顾你媳妇哈。”
他笑着说完,随疑一声滚,他就跑的没人影。
随疑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只见外面的天彻底看不见星光了,起了一阵凉风,唇边扬起冷笑,心想,雪阳的人真以为他们能一家独大,居然连他的东西都想一口吞掉。
他手按在一旁的柱子上,蓝色的火焰顿时就冒起,但是被他一手掐灭:“宛无源,我偏要你费尽心思,什么都得不到。”
*
此时雪阳已经是大雨淅沥,外面电闪雷鸣,屋内坐着的沈宵,宛无源还有漆离共聚一处,正在商讨大事。
沈宵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都不说话,自己开了口:“既然无源已经利用宛茸茸拖住了随疑,今晚便是灭了妖族最好的时机。”
漆离在一旁无所谓地耸肩:“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人。”
宛无源端起茶杯,轻抿了口:“世叔,随疑的能力不容小觑,我只是拖住了他,但是能拖住他多久,你的胜算有多大,我也不敢保证。”
宛无源只想要抢回宛茸茸,并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利益纠纷。
沈宵手一拍桌面,怒斥:“他随疑重伤了我徒弟,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去,要不然还让他们妖族小瞧了!”
漆离扣着自己的手指,瞧着沈宵和宛无源的神情,觉得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贼,懒得跟他们狼狈为奸:“那本尊先去叫人。”
他漫不经心地说完就离开,也没管他们两还要密谋什么。
他的心腹叶竹跟在他身边,小声问:“尊主,今晚我们多带些人去,防止雪阳这些狗东西,又靠着人多抢地盘。”
“嗯,一定多带点,好救我闺女。”漆离说完,觉得等雪阳那些磨磨唧唧的人一起,自己闺女就要凉了,朝叶竹压低声说,“你装成本尊的样子带人跟着他们去,记住没有本尊的命令,不许喊打喊杀的。”
“尊主你呢?”叶竹追着他问。
“老子当然是去救我闺女啊,宛无源那畜生也不知道怎么折腾她。”漆离说完就不高兴地离开。
叶竹抓了抓脑袋,怎么也不清楚,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漆离从雪阳离开,直接去往五华城,他之前要人暗中追着重伤的随疑,一路跟到了五华城。
这个消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他刚落到五华城,就被人挡住了,昏暗的光线下,他望着来人有点熟悉:“谁?”
下一刻一道冷风袭来,他往后退,但是反应没这么快,还是被掐住了脖子:“到了本君的地盘,你觉得我是谁?”
“随疑!你不照顾我闺女,跑出来干什么?”漆离不满地瞪大了眼。
“你不跟雪阳的人勾结,现在跑来这里做什么?”
漆离十分不屑:“呸,我才不跟宛无源狼狈为奸,我来带我闺女走,你这里现在是危机重重,而且说好的,你会把她交给我。”
随疑看他这蠢货样,松开了手,还掏出帕子擦了擦:“宛茸茸现在的情况很遭,现在不是带她走的时候。”
漆离也不是真的愚不可及,能出来拦自己肯定是有目的:“你想我做什么?”
随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宛茸茸受到宛无源封印的影响,现在危在旦夕。为了让她和孩子平安,我准备今夜解除她的封印,并助她顺利生产。这期间,望你同雪阳那些人周旋,我没时间跟那群狗浪费时间。”
“我也不想那些狗浪费时间!”漆离也不喜欢雪阳的做派,“我只想带走茸茸,不让她落入宛无源的手中。”
随疑轻蔑地嗤了声:“你现在带走她,你能帮她解除封印吗?封印只要在她身上,她就是受控于宛无源。”
这话确实没错,漆离一时沉默,心里也清楚,现在宛茸茸除了宛无源,只有随疑能救了。
他咳了声:“随疑,你此刻已经是迫在眉睫,沈宵此时趁人之危,你也分身乏术,求人的态度能好点吗?”
“哦?看来你不想要你闺女和小外孙了?”随疑这话一出,直接戳到漆离的软处。
他立刻收了气势,满口应下:“行,我拖着他们,你记得,让茸茸少受点罪,还有你答应我的事。”
“死我,也不会死他们。”随疑说完,彻底没了耐心,“快滚。”
他说完就往五华城内去,现在已经是半夜,风更是大了些,吹起他身上的衣服,更是显得他消瘦不已。
漆离看他离开,觉得随疑这人虽然疯,但是当女婿还是不错的。
*
随疑只身回到住处,本来安静的宅院有了很多杂乱的声音。
他看了眼,明白过来,是圣瑜找来接生的人。
快步走进屋内,就看到圣瑜正在给宛茸茸拔针。
“现在她情况怎么样?”随疑几步就走到窗边,低头就看到宛茸茸正虚弱地睁开了眼,脸色愈发的不好。
“不太好,没喂催产药,也要早产了。”圣瑜将针都拔了,“再等一刻看看怎么样。我先去瞧瞧外面准备的好了没。”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随疑坐在床边,伸手怜惜地碰了碰她的脸:“很疼吗?”
宛茸茸感觉比最开始好多了,看他绷着一张脸,歪着头看他,轻声说:“你干嘛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
然后她就被他轻轻地弹了下额头:“胡说。”
宛茸茸哼了声,把脑袋钻他怀里,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掌握好力道,撞的他闷哼了声。
“想撞死我?”随疑捏着她的脑袋,紧绷的脸可算缓了几分。
“什么嘛?我就想钻你怀里,别的小情人都这样卿卿我我的。”宛茸茸不想理他了。
随疑心里那点愁绪被她这么一逗,直接笑了:“笨死了。”
他伸手把她半搂到怀里,握住她微凉的手,像是包着一个圆鼓鼓的小汤圆:“现在还疼吗?”
“不是那么疼了,”宛茸茸抬头看他,问道,“随疑,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啊?”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随疑也不想瞒着她:“是,你身上的封印被宛无源控制着,导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孩子大概会提前出来见你。”
“我已经想到了。”宛茸茸知道自己师尊醒后,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其实这几天,她都能听到唤灵铃的声音,但是她都没有连通。
师尊已经不是曾经的师尊,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她最担心地还是在肚子里的孩子:“随疑,如果封印不解,宝宝是不是很危险?”
随疑掌心覆在她的按在肚子上的手背上:“不危险,我会让你们两都平安。”
“我相信你,完全的那种。”她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既然要生了,那你快想宝宝的名字。”
随疑手摩挲着她的掌心,深思了须臾,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上了个字:“取这个字。”
“浓?为什么取这个字?”宛茸茸不解。
“你我情意浓浓之时生的他,自然取个浓。”随疑一本正经地解释。
宛茸茸嫌弃了:“行吧,勉强接受了。”
心里却想着,要是往后感情淡了,还不得取个‘淡’字,淡淡?
越想她越想笑,还没笑出来,她就觉得脑袋响起了唤灵铃的声音,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全部消失。
随疑注意到她身体突然紧绷,以为她又疼了,急忙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给她缓解痛意。
宛茸茸感觉痛感像是突然被提到了最高,她倒吸一口气,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才说:“随疑,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不许给宝宝找后娘,你答应我。”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堵了她的话:“再胡说,是想先让我气死在你面前吗?”
宛茸茸看着他,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随疑,我太害怕了。”
“我陪着你。”随疑心疼地摸了摸她额头,朝外面喊,“圣瑜!”
圣瑜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血湿了被褥:“早产了,君主你开始,我助她生产。”
“你要干嘛?”宛茸茸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心里都是不安。
随疑手碰了碰她的眉目:“只有帮你解除封印,孩子才能顺利生下来。”
她想说闭灵印是无解的,但是痛意牵扯着她的全身,她咬着唇,咬破了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记起之前听到圣瑜跪在地上跟随疑说的话,摇了摇头,不想他这样做。
但随疑没有任何迟疑,手在身前蓄积力量,推到她的全身,瞬间强大雄厚的力量,将她笼罩住。
宛茸茸感觉身体像是被分裂开,一半痛,一半灼热,耳边还是嘈杂的铃铛声。
随疑的力量带着业障之气的灼热侵袭她的全身,全身的血像是要沸腾了般,要灼烧她的五脏六腑,似乎要将她全身都烧毁。
全身的灵力都在抗拒这道力量,但是却完全抵不过,被炎热全部覆盖,不过片刻,轰的一声,她觉得全身的经脉和骨血都被烧毁了干净。
所有的痛意和拉扯都变成了灼烧感,本来一直不停的铃铛声突然销声匿迹。
只有微弱的喘息还有越来越慢的心跳声,在耳边无比的清晰。
温热的血滴在了她的脸上,她想睁开眼,视线却模糊一脸,只能感受到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正当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要死了,全身又被另一道温润的力量包裹着。
像是温热的水将她全部浸入,全身断了的经脉和血骨在飞快地修复,增强,本来被压制的灵力突破了所有的压制,充盈着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回归了般,身下的痛意让她细细地叫了声。
圣瑜听到她虚弱的叫声,紧绷的一口气,长长地松了,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朝收回手的随疑说:“解了。”
“快帮她生产。”随疑说完踉跄着要往下倒,手急忙抚着床边,低着头,咽下涌上来的血,强行压着身体内要烧了他的力量。
他坐下床边,伸手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力量帮她缓解痛意,他已经说不出话来,闭着眼运力死压自己身体内嚣张的业障之气。
圣瑜手按着她的腹部,暗暗用力,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再用点力,马上就能出来了。”
宛茸茸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手死死地扣着他的手,抬头就咬在他的手腕上,呜咽了声。
她重重一咬,咬出了血,随疑都感觉不到痛,只觉心疼,摸着她的脸,都是汗。
“怎么还没生出来?再不出来孩子就危险了。”圣瑜焦急不已。
随疑看宛茸茸也是要虚脱了,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暗暗用力,催着孩子往下,低声说:“小崽子快出来,再不出来,爹爹就打你了。”
宛茸茸整个人的意识都混沌不堪,只感觉有一道力量,在推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往下,她仰着后颈痛苦地叫了声,伴着外面轰隆的雷声,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圣瑜看到在血泊中滚来滚去的小白蛋,高兴地说:“君主,生了!”
作者有话说:
蛋蛋:我出生啦。
随疑:累死老子
茸茸:痛死老娘
为了庆祝蛋蛋的出生,本想搞抽奖,但是这本还不能抽奖,只能评论区发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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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五十六颗蛋
随疑听到这话, 手一松,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气般,手强撑着床面, 看着宛茸茸,艰难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没事了。”
他说完, 忍不住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血落在地面立刻就有火焰燃起。
圣瑜一惊急忙伸手给他诊脉, 飞快地下了几针, 手按着他的后背, 用自己的妖力帮他护住心脉:“君主, 你身上的业障之气完全压制不住了,我的力量只能暂时护住你的心脉,你需要尽快静心疗伤。”
随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擦干净唇边的血, 推开她:“无事,把茸茸先弄好, 孩子呢。”
一旁的人急忙将已经擦拭好的小白蛋,放在柔软的小被子里,递给他。
随疑看着还没拳头大的小白蛋,泛着淡淡的粉,圆滚滚的,正在微微地动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唇边扬起点笑, 伸手碰了碰,小小的蛋像是知道碰它的是谁, 更是动的欢, 像个不倒翁, 晃了晃去。
“能看出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吗?”他问道。
“是个女儿。”圣瑜朝他说完。
跟随疑想的一样,是个女儿。
他小心翼翼地将蛋蛋捧在自己手里,眸光闪动,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话,但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只是把蛋蛋放到宛茸茸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碰上蛋蛋。
小白蛋立刻就乖了起来,任他们碰。
随疑看着还紧闭着眼睛的宛茸茸,眼中都是不舍,握紧她的手,想说话,却被门外急切的敲门声给打断。
圣瑜看向他,神情都是担忧:“君主,是不是宋轻云那边出事了?”
她知道妖族的防御突然加强,心里就想到可能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顾着她和孩子,有任何事都不要出去。” 随疑说完就快步往门外走去。
“君主,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再出去了!”圣瑜朝他喊了声。
但是随疑并没有回应,直接将门关紧,隔绝所有的话。
他看着浑身是血的人,是宋轻云长年带着身边的侍从无闻,问道:“什么事?”
“君主,雪阳的人要突了我们的防线了!”无闻说完,随疑就拎着他飞身直接往妖族去。
外面已经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随疑被带到了战场上,就看到了雪阳和魔界的人正来势汹汹,宋轻云带着人奋力抵抗,还是有点抵抗不住。
“这么点人?”随疑看出了问题所在。
无闻:“狐族还有鸟族本来说支援,但是却没有来。”
“看来,他们觉得本君脾气变好了。”随疑唇边扬起一抹笑,眼中都是肃杀,朝这人说,“你去告诉他们,要是觉得妖族太小了容不下他们,本君不介意把他们都屠了,埋土里种花。毕竟不好好听话的狗,注定都是活不长。”
无闻被他阴森的神情给吓得两股颤颤,急忙应下,飞快地往狐族和鸟族的方向去。
随疑垂眸看向宋轻云,只见他要被沈宵刺中,手一挥,蓝色的火焰像是铺天盖地的网,猛地扑向沈宵。
沈宵没有防备,被重重一击,往后飞退,蓝色的火焰烧了许多人,惨叫声在雨夜格外的凄厉。
沈宵看向来人,就看到随疑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他心里一惊,看向不远处的宛无源。
宛无源此时内伤很重,但是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给宛茸茸设的闭灵印是用他的精魂所设,能随便控制她。
他以为世上无人能解闭灵印,随疑也不另外,却没想到刚才一瞬间,他的精魂差点被一道强大炙热的力量吞噬,以此同时他和宛茸茸的连接也全部崩断。
他就知道随疑破了他的闭灵印。
宛无源起初很好奇他是怎么解的,后面发现自己在宛茸茸身上,设下的封印和禁制都不存在了。
这才反应过来,随疑应该是用他全身的力量,将宛茸茸全身的血脉和筋骨都打碎,又用自己的元气将她全部重新塑造,这样的做法,相当于把宛茸茸整个人都回炉重造,所有的东西都回归身体最初的模样。
但是这样的解法,随疑只要差了一步,两人都会死。
他没想到随疑居然做到了,还直挺挺地站在了这里。
宛无觉源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随疑的本事,这样的人,难怪当初沈灵云不惜死也要封印他。
“无源怎么回事?随疑怎么这么快就出现?”沈宵急忙问道。
“茸儿身上的封印已经破了。”宛无源眉目都是阴鸷。
漆离在一旁听到两人的话,心里一喜,觉得随疑可真是厉害,果真把自己闺女给治好了。
心想快点要雪阳这些狗东西滚蛋,自己好早点带自己闺女走。
“灵宵仙尊,我们还要继续打吗?我的人都死了不少了!我可不想打了,还下着雨,烦死了!”漆离大声地喊道。
沈宵早就知道漆离不靠谱,看了看宛无源,又看向妖族那边薄弱的防御,一咬牙,高声说:“妖族在我雪阳为非作歹,伤我雪阳数千人,还重伤我徒弟,今日本尊一定要讨个说法!”
他说完举剑刺向随疑。
随疑手紧握,强忍着身体内要被烧毁的灼痛感,他没时间跟他们纠缠,看着飞身而来的沈宵,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踏着他刺来的剑,飞掠而过,翻身一脚直接揣中他的脸心口,把沈宵给揣了回去。
宛无源见状急忙将吐出一口血的沈宵接住,丢给别人,手握着杀意凌然的剑,指向要杀过来的随疑:“随疑,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哦?是吗?”随疑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但是他深不见底赤红的眼睛,窜起幽兰的火焰,“那让你瞧瞧什么是强弩之末!”
他蓄积了身体内毁天灭地的力量,强大的蓝色火焰在他脚下以燎原之势,飞快地蔓延,像是一道熔岩,迅速地奔涌向所有人。
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这个场景都是一骇,还没反应过来,无数人已经被火焰吞噬了,烧成了灰烬。
沈宵和漆离,急忙带着剩下的人往后退了又退。
宋轻云急忙拦着妖族的人,看着随疑,神情无比凝重,被人都觉得随疑是在示威,但是他清楚,随疑彻底控制不住他身体的业障之气了。
他会烧毁所有人,也会把他自己烧了干净。
“随疑!”宋轻云喊了声,但是被一道猛地升起的火焰,挡了彻底。
宛无源承受不住这火焰,眉心紧皱,手在身前飞快地画了个阵法,本来倾盆的大雨,更是破了天,倾盆而下,但是火势却一点也没有影响。
随疑发出不屑的冷笑:“宛源深,这就是我的强弩之末,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吗?你现在不过是个笑话!”
他眼中都是轻蔑,手中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剑,一挥而下,天地皆是一震,地面裂开了肉眼可见的细缝。
漆离看出了随疑彻底疯了,怕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朝沈宵说:“沈宵,随疑是疯了,我怕死在这里,你自己玩吧。”
他说完直接朝自己的人一挥手,飞快地跑路。
沈宵也看出了随疑一人便能将他们都杀了干净,而且远处还来了不少妖族的援军。
若是不跑确实会被交代在这里,急忙一挥手:“退!”
他喊完,就看到宛无源被随疑,已经逼的飞快地后退。
宛无源敌不了随疑,被逼的十分狼狈,浑身是血,咬着牙死撑着。
随疑看他狼狈的样子,倒是笑了:“看来,今天你要死在我手上。”
他手中的‘剑’直接从手心飞出,直刺向宛无源的心口。
宛无源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心口被猛地刺中,蓝色的火焰将他全部吞噬,他踉跄着往后退。
沈宵见状暗叫不好,急忙运力将大雨全部扑向随疑,随疑一躲,再看沈宵已经将宛无源带走。
他飞身想追上去,但是翻涌的气血让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只见本来已经把整个深林烧着的火焰,更是窜上高空。
他眼前一片眩晕,头一沉,强行控住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宋轻云急忙跑过去来,扶着他:“随疑你现在需要静养疗伤!”
随疑却推开他,看着姗姗来迟的狐族和鸟族族长,擦去唇边的血迹,挺直了背脊,踏着火走到所有人面前,一张脸已经白到没了任何血色,但是赤红的眼中的睥睨和威严:“往后妖界不尊本君者,杀!”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两颗人头就从狐族族长和鸟族族长的脖子上滚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齐齐高喊:“唯尊君主!”
随疑扫了他们一眼,甩了袖子,便飞身离开。
宋轻云急忙跟上去,拉住差点要从高空坠下去的随疑:“随疑,你身上的业障之气已经失控了!再不疗伤你会自焚的!”
随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是宛茸茸和孩子都没安排好,他不可能会安心闭关。
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宋轻云,虚弱地说:“把这封信给漆离,现在就去。”
随疑推开他,径直往五华城去。
宋轻云看着手里的信,咬着牙,直接往漆离之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
随疑到了五华城的住处,推开房门,圣瑜急忙迎上来,急忙掏出几颗药:“君主,你现在身体都要被业障之气烧毁了,需要闭关疗伤!”
随疑将药塞进嘴里,直接咽下,缓了几口气说:“本君会闭关疗伤,你去外面等着。”
圣瑜觉得随疑真的是最不好治疗的病人,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能出去。
随疑走到床边,看着宛茸茸和孩子睡在一起的样子,眼中都是不舍。
若不是现在妖界动乱,他现在妖骨和元气俱损,生命岌岌可危,需要长时间闭关疗伤,不能护她们周全,他绝对不会让她们离开他的身边。
“对不起,茸茸。”随疑俯身额头轻轻地贴在她的额头上,“我暂时不能当一个好父亲。”
他闭上眼,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我会活下来,把你们带回来。”
一旁的蛋蛋不安地动了动,随疑轻柔地摸了摸她:“浓浓,记得等见到爹爹再出来。”
他说完,门就被嘭嘭地敲响:“随疑,我来接我闺女和我小孙孙了!”
随疑打开门,直接将宛茸茸和蛋蛋抱起来,放入停在屋外的豪华的云鹤车内。
他沉默地看着沉睡的宛茸茸,直接折断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受伤的地方立刻恢复如初。
但是折下的小拇指却变成了一个骨坠,他划破了自己和她的掌心,贴在骨坠之上,瞬间一道光亮起。
他把骨坠挂在她的脖间:“这是鸣蛇一族的成婚契,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后面的话他想说,但是全身都已经绷不住,火从肩膀冒出来,他伸手按灭,急忙起身走出去,背对着漆离说:“你答应我了,待她们如亲生,否则我会将魔界也烧了彻底。”
漆离知道随疑这人对宛茸茸的情谊:“放心,我会照看好她们,你也保重。”
他说完便架着云鹤车飞向高空,没入夜色。
随疑耳边只剩下淅沥沥的雨声,心里担心不已,飞快地转身就追过去,宋轻云觉得随意现在真的是要疯了,怕他出事,拉着圣瑜追过去。
他以为随疑会追去魔界,但是却看到他飞到了五华城常年放河灯的地方,在河面捡起了两盏还亮着的小鸳鸯灯,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作者有话说:
暂时的分别,主要是随疑的伤太重了,他不能保证自己闭关疗伤的时候,能顾忌到宛茸茸,才选择漆离这个更为稳妥的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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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五十七颗蛋
随疑将两盏灯收好, 彻底撑不住,眼前一片眩晕,身体蹭的一下冒起了蓝色的火焰, 将他直接燃起。
跟在他身后的宋轻云和圣瑜脸色顿时一沉,两人急忙合力用自己的力量将随疑身上的火强压下去。
圣瑜咬着牙, 手按在随疑的身上,帮他护住要被灼烧的妖识, 朝宋轻云说:“快!送他回飞云宫泡冷泉!”
宋轻云急忙背过昏迷的人往妖族的飞云宫去。
等到了飞云宫, 宋轻云将随疑放入寒气冷冽的冷泉中, 圣瑜坐在岸上给随疑的头顶扎了几针, 压制他体内疯狂的业障之气。
宋轻云看着冷泉上都是随疑身上控制不住的火焰,忧心忡忡:“宛茸茸是他的共生果,她走了,随疑能活下来吗?”
圣瑜专心扎针, 头也不抬地说:“君主现在的情况,就算有共生果也起不到作用, 你知道妖族最重要的是妖骨,而且他身上的元气为了解宛茸茸身上的封印,基本耗尽。”
宋轻云听到这话,急忙说:“圣瑜,我可以把我的元气给他疗伤!”
圣瑜:“你的元气一碰上他体内的业障之气,会被全部烧毁,根本没有作用, 现在能救他只有他自己。”
宋轻云痛恨自己不够厉害,救不了他, 拳头砸在地上。
“别说废话了, 先助我护住他的妖识, 让君主能在妖识内自疗。”圣瑜说完就握着他的手,蓄积了身体的妖力和宋轻云的力量,笼罩在随疑身上。
冷泉的水面开始被强大的力量激的荡起来。
随疑此时入了自己的妖识,里面都是熊熊大火,他双眸紧闭坐在火中,那些火像是纠缠的藤蔓,缠上他的身体,焚烧入骨。
剧烈的痛感让他紧皱起眉心,混沌的意识掠过许多零散的画面,最后落在宛茸茸抓着他的手,一脸害怕的模样。
心似乎被灼烧了彻底,喉头涌上的血忍不住,随疑撑着地面吐了出来,手一失力整个人都倒汹涌的火海中。
他喘着粗气,长睫颤动着,烧红的眼睛视线都模糊不清,看到地面似乎有朵被血染红的枯花,记忆恍若回到宛茸茸第一次入自己神府时。
他艰难地伸手,想捡起这朵要被烧焦的花,指尖碰上,最后却只能无力地垂下。
随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那些火更是肆无忌惮地涌上来。
被他指尖碰上的花却像是复苏了一般,飞快地舒展着花瓣。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长出绿色的枝叶,迅速地爬上他被火烧着的身体,将所有的火都压灭。
绿枝浮动的绿光不断地钻入他的身体,挽住了他最后的生机。
*
宛茸茸觉得全身都要被烧了一般,想醒过来来,却依旧在梦境里挣扎。
她看到一个身形枯槁的高大男人带着随从,停在墓碑前,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站在哪里,背影看不到神情,但是能看出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几分遗憾。
一旁的侍从问道:“随疑,宛无源为什么要杀了他自己的徒弟?”
宛茸茸听到随疑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却记不起他的模样。
她的视线看不到那个高大男人的脸,只能听到他说:“宛无源将她当他妹妹的替身,那夜她在弄璋山失身于我,宛无源自然不会让她活着。是我没及时带走她,才酿成这样的错误。”
“可是你现在妖骨碎了,也是自身难保,带她走又能如何?不过是你死了,她也跟着你死。”
宛茸茸听到这段话,一头雾水,心想她是谁?妖骨又是什么?
然后就看到两人弯腰,将墓碑前放的祭品都换上新的,宛茸茸的视线稳稳地落在墓碑上,只见上面写着‘宛茸茸之墓’五个字。
她背脊发凉,心里一惊,从梦里吓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十分陌生的环境。
四周都是粉红的装饰,还有很多水晶石和珍珠点缀,很有亮瞎人的特点。
宛茸茸有点晕乎了:“这是哪里?”
她从未见过这么粉嫩的房间。
宛茸茸坐起来,有点茫然,想到梦里的事,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是一缕幽魂,跑别人房间了。
但是掐了把自己的手,感觉是疼的。
她稍稍松了口气,想到那个诡异的梦,还有那两人说的话,说她和随疑睡了一夜,就被师尊杀了?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心里又认为是可信的,这种感觉很奇怪:“难道我死后重生了?刚才是前世的梦境?”
她拍了拍空空的脑袋,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情况,喊了声:“有人吗?”
她一喊,门立刻就推开,一脸凶相的男人匆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排侍女,手里都端着东西,有热水还有衣服首饰,样样齐全,看起来像是要伺候大小姐。
宛茸茸:“?”我重生成富家小姐了?
她看着男人走到床边来,自己还没问这是哪里,就听到他高兴地说:“茸儿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担心死我了。”
茸儿?重生后名字没变吗?宛茸茸有点糊涂了。
“你是谁?”她看着他问道。
漆离:“……”
他没想到宛茸茸不认识自己了,想来是那个封印的后遗症。
漆离觉得不记得也好,好从重新教育:“我叫漆离,这里是魔界,我是魔尊,也是你的爹爹。”
宛茸茸看他虽然有胡子,但面容也算年轻,觉得有点不太可信,不过他见自己的目光不像有恶意,于是试探地问了句:“那你认识随疑吗?”
漆离听到她说随疑,有点诧异,他以为她都不记得了,没想到还记得随疑。
心里嫉妒的不行,心想,哼,记得他不记得老子!
嫉妒归嫉妒,他还是温声回了句:“茸儿问他做什么?”
宛茸茸看他听到随疑的名字,神情起初有些诧异,但是转瞬又很平静,感觉可以深入再探探,便说:“我想找他。”
如果他就在魔界,刚好可以问问他梦里的事。
漆离听她这么说,目光闪躲了下。
心想,虽然随疑对自己闺女确实很好,但是现在妖族动荡,他还生死不明,让她去找随疑暂时还不可取,只能说:“你不能去找他。”
宛茸茸急切地问道:“为什么?”
漆离看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时间还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编。
目光不由地瞥向放在床边的小床上,宛茸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里面正放着一颗很漂亮的小白蛋。
“这是什么?”宛茸茸好奇地攀着床边看,“好可爱。”
她伸手摸了摸,就感觉这蛋动了动:“还会动?”
漆离看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白蛋捧在手心,眼中都是笑意。
漆离本不想跟她说,这蛋是她的孩子,但是看她满脸喜欢愉悦的样子,还是如实告知了:“这是你生下的孩子。”
宛茸茸摸着温热的蛋蛋,一脸震惊:“我的孩子?一颗蛋?!”
她傻眼了,她跟谁生的孩子啊?突然想到梦里,随疑说她失身于他的话。
心想,难道我没有重生,而是失忆了?
漆离找到了瞎编的思路,一脸语重心长:“哎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
漆离从头开始编,半真半假地说:“这件事要从我和你娘,爱的天崩地裂的时候开始讲。”
然后宛茸茸就听了半个时辰的“父母”爱情故事。
她打了个哈欠,听漆离从跟她娘亲宛源芜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说到后面你侬我侬,仗剑天涯,再一起孕育她,实在忍不住了,急忙打断:“我想知道我怎么会怀孕生了颗蛋,还有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漆离这才停了脑补,咳了几声,变得一脸沉重:“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就是有一天你外出时被坏人残害。”
宛茸茸想到刚才那个梦,问:“是不是宛无源?”
漆离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宛无源的名字,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没错,他和我们家有世仇,以后见到他,你就跑的远远的!”
宛茸茸:“……”我这么没出息吗?
漆离:“他发现你是我女儿后,就想杀你,随疑无意将你救下,然后就……”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小白蛋,欲言又止的。
宛茸茸却从他隐晦的目光了,顿悟了:“然后我就把他给睡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就跑路了?”
漆离刚才只是没想好怎么编,现在觉得宛茸茸这个想法很不错,还可以吓吓她,顺带打消一下她要找随疑的想法。
于是开始添疯狂的油加醋:“没错!你把他给睡了后,你就揣着孩子跑了!随疑可是妖族的君主,凶残暴戾,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现在正暗地里打算把你抓起来严惩!还要带走这颗蛋,所以,爹爹才不让你去找他的!”
宛茸茸和蛋蛋都齐齐一抖,她急忙把自己的宝宝护在怀里,觉得那些话还算可信,毕竟梦里有提到妖骨,妖才会有妖骨的。
她手摸着蛋蛋,又问:“那我怎么会失忆呢?”
“宛无源伤你太重,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这回可得记在心里,宛无源这人离得越远越好!”
宛茸茸觉得漆离说的这些话,和自己的梦能重合些,可以暂时相信他几分。
毕竟自己现在带着孩子,漆离作为魔尊,给她安排这么好的住处,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口水跟自己胡说八道,她现在脑袋空空,也没有什么价值。
其实漆离说完就心虚了,急忙转移话题,笑着问:“茸儿,你现在身体还不舒服吗?”
宛茸茸摇头:“没有。”
除了刚开始从梦里醒来时,有被火灼烧的感觉,没有其他的。
漆离看她乖乖的样子,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要她们伺候你洗漱,等会吃点东西,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你重伤后需要修养知道吗?有事情跟爹爹讲。”
宛茸茸嗯了声,看着正在自己手里微动的蛋蛋,问道:“我的孩子为什么是颗蛋?”
“因为你是凤翎鸟,鸟儿生下的就是蛋。”漆离跟她解释着。
宛茸茸这才松了心,鸟确实是生蛋的。
她觉得这蛋蛋里大概也是只可爱的小鸟,她特别喜欢小孩,虽然这孩子来的有点稀里糊涂的,但是她也很高兴。
只是刚高兴,就听到漆离说:“对了,鸟蛋是需要孵出来的。”
宛茸茸有点傻了:“所以,我还要跟小鸟一样孵蛋蛋吗?”
她想了下母鸡孵蛋的样子,顿时不快乐了。
漆离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你暂时每日带着它就好,等爹爹给你想个可替代的办法孵出来。”
宛茸茸看他这么为自己着想,心想,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事无巨细的为她考虑。
立刻道谢:“谢谢爹爹!”
漆离听到她喊的话,僵住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喊的爹爹,激动的眼中都冒泪花,抖着声音说:“没没没事,爹爹现在就去帮你找!”
他说完就起身,宛茸茸看他同手同脚地走路,皱起眉,心想自己这爹,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侍女伺候着她洗漱完,宛茸茸喝了点粥,就让她们都离开了。
自己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放在身旁的宝宝,伸出手碰了又碰,就看到自己手腕绑着一根暗红的细绳。
她不解,自己手腕什么时候绑过细绳的?
宛茸茸还注意到自己脖间挂着一个骨坠,觉得有点奇怪。
正想着,手被蛋撞了下。
她吓了一跳,怕蛋给撞碎了,急忙看,没发现破损,一颗心才放下,望着小白蛋,感觉到由内心散发出来的喜爱,轻轻地吻了吻:“蛋蛋,我是你的娘亲。”
蛋蛋像是很快乐,滚来滚去的。
滚到她怀边,似乎想钻进她的衣领里,往里蹭了蹭。
宛茸茸试着把蛋蛋放到衣服内,就感觉蛋蛋像是到了无比舒服的地方,安逸地静止不动。
她低头看了眼被蛋蛋微微顶起的衣服:“?”还真要孵蛋啊?!
作者有话说:
随疑:想念老婆孩子的第一天
茸茸:孵蛋蛋的第一天
蛋蛋:努力出壳!
觉得这章剧情这样安排不太好的崽,让我看看你的想法,我的思路可能被大纲局限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改比较好(一起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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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五十八颗蛋
宛茸茸又躺了四天, 因为漆离说她刚生产完,需要静养,不能落下病根。
她也就安心地躺着,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只要把蛋蛋揣怀里就行。
只是这几天,每天一闭眼她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火海中, 热的人心里发慌, 她以为是因为刚生产完, 身体有点不适。
但是今天一大早,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那片火海有什么苏醒过来,想看清楚些,却醒了过来。
她捂着又闷又疼的心口, 感觉眼角湿的厉害,伸手摸了摸, 指腹都是水光。
宛茸茸有点困惑:“眼泪?”
她若有所失地坐在那里,想到刚才梦里的火海,又觉得呼吸都要顺不过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觉得缓过来。
偏头看向正放在小床上的蛋蛋,她也睡醒了,在柔软的小床上滚动着, 要不是宛茸茸把小床四周都弄上了柔软的绒毛,该撞坏了。
伸手把蛋蛋捧到自己手里, 指腹轻轻地摸着, 蛋蛋立刻就乖乖地窝在她的手心里。
小白蛋这几天慢慢地长了些, 比之前大了一小圈,更是动的欢快。
可能是感受到她低沉的情绪,蛋蛋还直立立的,要是有双眼睛,她都会以为这蛋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宛茸茸跟她小声地交流。
蛋蛋立刻就乖巧地蹭着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慰人。
“还没出来就会安慰人了。”她被逗笑了,伸手点了点蛋蛋。
宛茸茸看外面天色还没亮,重新躺下,将蛋蛋放在自己脸旁,说道:“蛋蛋,给娘亲听听你在蛋壳里干什么。”
蛋蛋是宛茸茸给宝宝取的小名,毕竟生下来就是颗蛋,她都喊习惯了,就干脆取了这个小名。
蛋蛋很乖,立刻就滚到她的耳旁,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让她听。
这几天宛茸茸都会听听蛋壳里有没有动静,起初只有一点划拉蛋壳的声响。
后面动静大了些,有时候还能听到一点很细微的啾声还有嘶声。
像鸟叫又像蛇叫,以致于宛茸茸最近总是在思考,自己和随疑生了个啥玩意。
听了会,又跟蛋蛋聊了会天,就把她放到自己怀里,开始孵蛋蛋。
她问过漆离,凤翎鸟的鸟蛋要几天能孵化出来。
漆离告诉她的是十天左右就能孵出来,但是现在四天过去了,还有前面昏迷的三天,都已经七天了,这蛋也没看出要孵出来的迹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继续孵,还顺带翻开了放在枕旁的书看起来。
这书是饲养幼鸟的书,她怕孩子孵出来,自己什么也不懂。
认真地看了几页,宛茸茸困意又袭来,打了个哈欠,想再睡个回笼觉,但是刚孵蛋还不能睡,怕睡得时候压着她。
只能强撑着,心想,一定要尽快找到别的孵蛋方式。
勉强地撑了会,她还是靠在床头,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一闭眼依旧是火海,她很不喜欢,心想这火海能不能快点消失。
她刚想要,就见绿枝像是翻涌的绿潮,猛地压上那些火。火海的火焰越来越小。
她压抑的心情好转了几分,想继续灭火,但是梦境中的火海突然消失,她的意识一沉,陷入无梦的深眠中。
*
妖界的飞云宫,宋轻云和圣瑜站在门外,看着屋内已经烧了七天的大火,神情都十分凝重。
宋轻云拧着眉心朝圣瑜问道:“七天了,随疑还能活下来吗?”
从宛茸茸离开那天起,他们两合力护住了随疑的妖识不被彻底烧毁。
本以为他身上的业障之气,也能控制住,但是没想到不仅没控制住,外溢的业障之气更是汹涌,将整个飞云宫都燃了起来。
他们两也被随疑身上的力量给冲了出来。
宋轻云为了不让妖界的人多想,把这里都封了起来,至今已经封了七天,火焰也不见停。
圣瑜看他忧心忡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道:“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正说着,只见屋内的火突然全部熄灭。
宋轻云瞳仁一缩,惊喜地看着圣瑜:“火熄灭了!你看火灭了!”
他急忙推开门,一踏进,就看到屋内已经烧的不成样子,所有的东西都烧成灰烬。
宋轻云踏过废墟,飞快地跑到冷泉旁,看到随疑双眸紧闭,沉在水中,脸色依旧苍白,身形又是瘦了不少。
他急忙伸手碰了他的额头,探知到他之前薄弱的妖识,虽然不是完全恢复过来,但是已经好了很多。
他急忙喊圣瑜:“圣瑜你快来看!”
圣瑜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宋轻云伸手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圣瑜感受到自己掌心的温度,眉心紧了下,但是没有抽回。
“你快看他是不是有救了?”宋轻云期盼地看着她。
她目光微垂,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宋轻云一看急忙松开:“太激动了,没太注意,抱歉。”
她没搭理他,伸手按在随疑的后背上,沉心探他的妖识和身体内的情况。
宋轻云在一旁担心不已,等看到她的神情和缓了些,立刻问:“能救回来吗?”
圣瑜确定了才说:“嗯,他的妖识好了很多,但是身体内的五脏六腑还有经脉,骨肉都烧的不成样子。”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这才是宋轻云关心的。
圣瑜认真地想了想,心里有了想法,问道:“你上回说宛茸茸是他的共生果?”
宋轻云急忙点头:“没错,怎么了?是不是要带她回来给随疑疗伤?”
“现在妖界正动荡,她还带着孩子,你觉得你能护她安全?”圣瑜白了他一眼,“我有个办法,就是将君主的妖识和身体暂时分开,妖识在妖界更容易恢复,身体修复需要共生果的灵气滋养。”
宋轻云听到了治疗方法,一直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些,连声应下:“好,我先把他的妖识和身体分开。”
他的能力虽然不及随疑,但是简单的还是会的。
运力引着随疑的妖识从他身体分离,妖识一脱离身体就成了虚幻的人形,但是瞬间就散开成了无数光,去往妖界各处吸收天地灵气。
而随疑的身体没有妖识的支撑,直接变回了原形。
他急忙将即将沉入水底的小白蛇,捞到手里。
小白蛇死气沉沉,只有微不可查的呼吸,能勉强辨别出他还活着。
“圣瑜你在妖族关注随疑妖识的痊愈情况,我送他去漆离那里找宛茸茸。”宋轻云说完,就将小白蛇放入袖口,飞快地离开。
圣瑜看着宋轻云离开的方向,低头看了眼刚才被他握住的手,低声说了句:“就知道说对不起,木头。”
*
宋轻云本想直接从妖族去魔界,但是想到五华城还丢着一只乌龟。
顺道把缩了七天的乌龟给带走。
他紧赶慢赶,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了魔界的主城——落拓城。
落拓城是魔界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漆离宫殿所在之地。
宋轻云走到落拓城的街道,发现这里防卫很森严,更别说漆离的宫殿。
他觉得直接闯入不太行,太引人注目了,如果被雪阳那些人知道,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宋轻云靠近宫殿门,隐在暗处,想着要怎么进去,就看到三人巡逻过来,他直接取出三根银针飞过去,瞬间三人全部倒地。
他急忙将三人拖入暗处,挑了三人身份最好的一个人,装成那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宫殿内走去。
漆离的宫殿十分富丽堂皇,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这宫殿的尽头在哪里。
这对他来说,找到宛茸茸的困难无疑是加大了。
宋轻云正漫无目的走着,想着宛茸茸会住在哪里,揣在袖口的乌龟突然从他的袖口掉下来,他吓了一跳,正想把它抓回来,就看到它迅速地往前爬。
他想抓都抓不到,斥了声:“小畜生,你给我回来!”
但是乌龟还是埋头往前爬。
宋轻云突然想到之前这乌龟除了随疑,最喜欢的宛茸茸,多半是记住了她的气息,寻着去了。
他也急忙跟着它飞快地往前去。
他跟了一路,乌龟也不知疲倦般吭哧吭哧地往前爬,因为它确实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等宋轻云和乌龟到了恢弘的安乐殿外,就被十几人一把围住:“来者何人!”
宋轻云看着这些人,也没有客气,直接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直接说:“我是妖界的宋轻云,我找你们尊主漆离有事!”
“我们尊主岂是你可以见的!”为首之人冷嗤一声,一挥手,“把他抓起来!”
宋轻云并不想大动干戈,看着逼杀上来的人,一脚全部踢翻,飞身直接往安乐殿门去。
但是没想到这里的暗卫很多,他踏入的瞬间,数百位暗卫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迅速解决,不要惊扰小尊主!”暗卫一声令下,快狠准地杀向宋轻云。
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大家的动作齐齐一顿,看向被打开的门,目光往下,就看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乌龟,正伸着四只脚把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又推开了些。
乌龟不在意后面的打打杀杀,专注地爬过门槛,然后被一只脚挡了去路,它抬头一看,就看到宛茸茸的脸。
顿时一双绿豆眼眼泪汪汪,十分迅速地抱上她的脚脚,说了句:“小鸟,我可算找到你了!”
宛茸茸:“?”这成精的乌龟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57章根据一些读者的意见,我进行了大修改,建议重新看一遍。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没更二更。感谢在2022-04-20 23:59:09~2022-04-21 23:5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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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五十九颗蛋
宛茸茸看着乌龟眼含热泪的样子, 有种失散多年的儿子找回来的感觉。
她弯腰将龟龟拎起来,看向外面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圈的人,吓了一跳, 心想怎么这么多人?
她小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暗卫的领头人走出来说:“小尊主,有人擅闯安乐殿, 我们正在将他抓起来,为了不冲撞你, 请您回屋内休息。”
宛茸茸哦了声, 视线落在宋轻云身上, 觉得有些熟悉。
“小尊主, 此人是妖界之人,不可大意,还是快些回去休息。”
宋轻云看出了宛茸茸此时有点懵,她像是不认识他, 开口问了句:“小美人,你还认识我吗?”
宛茸茸听到他的声音, 想到那个梦里站在随疑身边的侍从,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其他人。
心想,随疑侍从闯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随疑派人,要把她和蛋蛋抓起来严惩的!
她心里咯噔,急忙朝暗卫说:“快,快把他绑起来!”
宋轻云:“?”绑我做什么?
得了命令暗卫急忙把宋轻云围住, 仗着人多,宋清云也不想闹大, 情愿被绑的动弹不得, 压到宛茸茸面前。
“小尊主, 这人绑好了,要怎么处理?”
宛茸茸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子难。
杀了不行,怕随疑知道杀过来。
不杀了,要是回去通风报信,自己也危险。
正纠结着,就听到龟龟带着稚气的声音,可能是刚说话,越急越结巴:“小鸟,他好人,不,不要绑,老大要死了,你,你先救,救他。”
“嗯?”宛茸茸不懂它说的什么。
乌龟觉的现在的情况,实在也没时间也没解释,急忙从她身上下来,飞快地爬向宋轻云。
那些暗卫都不敢伤它,眼睁睁地看着乌龟爬到了宋轻云身边,然后驮着一条漂亮的‘死蛇’,吭哧地往宛茸茸那里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宛茸茸看乌龟背回来的小白蛇,有点明白过来:“这是你的老大,你要我救它?”
龟龟点头,小爪子抓着她的群摆,眼睛虽小,但是里面都是乞求:“救、救他。”
“好,别害怕。”宛茸茸弯下腰,看小白蛇奄奄一息的,伸手把他捧起来,输入灵力,但是指腹刚碰上这条小白蛇,他就像苏醒了一般,尾巴温柔地缠上她的手臂,等缠了几圈,脑袋便温顺地贴在她的手臂上。
宛茸茸:“……”好自来熟的蛇蛇啊。
龟龟和宋轻云看到随疑缠上了她,紧提的心暗暗地松了下来。
只要随疑能平安地到她身边,被绑都算不上什么。而且现在乌龟也能说话了,按照刚才它的做法,应该会保护好随疑。
不过宋轻云看她连随疑都不认识,心里还是涌起怒意,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漆离那个狗东西让她失忆的!
他拳头紧握,觉得自己对不起随疑,还是让宛茸茸被漆离掌控了。
“宛茸茸……”他刚喊一声,就被捂着了嘴。
宛茸茸垂眸望着挣扎的宋轻云,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丢给漆离吧,朝暗卫说:“你们把他送去我爹爹那里,看他怎么处理。”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漆离处理比较好,毕竟是关系妖界和魔界的事,不能轻率。
“是。”暗卫急忙应下,拉着宋轻云就往外走。
但是刚走到安乐殿外,就和匆匆赶来的漆离迎面碰上。
漆离听到有妖界的人惊扰安乐殿,还以为是随疑醒了,要把自己闺女带走,就着急地赶来。
现在看到宋轻云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松:“吓死我了。”
他本想问宋轻云来做什么,但是想到这里是安乐殿门口,怕被宛茸茸听到,指了指远处的亭台说:“去那里说。”
等到了隐蔽的亭台内,漆离把宋轻云身上的绳子松开,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宋轻云没想到漆离居然没有为难自己,心里还有点防备,没有说实话:“我来看看你是否有遵守和随疑的约定,好好待她。”
漆离知道不是随疑要他把宛茸茸带走,心里松了口气,暗暗地瞥了他一眼:“她是我闺女,还重伤了,我每天都恨不得把她捧手里,你担心什么?”
“好话谁都会说,”宋轻云冷笑,伸手就要和他打起来,“别以为我没发现宛茸茸失忆了!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漆离心里知道他们对宛茸茸也是关心,没有心情跟他打,急忙解释:“她醒来就不记得了,应该是解除封印的后遗症,但是她记得随疑的名字。”
宋轻云听到解释,收回了手,想到闭灵印是随疑直接摧毁的,对身体确实有损伤。
漆离无奈地说:“你放心,我不是宛无源,曾经我就亏欠茸儿,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宋轻云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勉强信你一回。”
漆离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你有这闲工夫来这里,随疑的情况是好转了?”
“你觉得?”宋轻云穆棱两可地丢下这句话,没喝茶就往外走。
漆离觉得宋轻云和随疑都一个臭德行,欠揍,不过人也走远了。
他朝自己的心腹叶竹吩咐了句:“你去盯着他,看他有没有出魔界。”
叶竹:“是。”
漆离吩咐完就重新往安乐殿走去,敲了敲门:“茸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宛茸茸打开门,摇了摇头:“没有啊。”
漆离走进去,就看到跟在宛茸茸屁股后面的乌龟:“哪里的乌龟?”
乌龟躲在宛茸茸的脚旁,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心想,要保护好小鸟,不能被其他男人勾搭!
小眼睛立刻露出凶意,似乎再说,再过来,就不客气了!
“嘿,这乌龟还挺凶。”漆离想把它抓起来,但是龟龟直接哭起来,“小鸟,他、他凶我,我好、好害怕。”
漆离没想到这小乌龟还会说话,心想,这乌龟是成精了吗?
宛茸茸一听这委屈巴巴的声音,急忙将它捞到自己手里,安慰地摸了摸它的头,朝漆离说:“他是刚才那个人带来的,我看它跟我很熟,就把它留下了,你别吓它了。”
漆离听完,觉得应该是之前宛茸茸养的小宠物,宋轻云来看她,顺带给她带来了。
一只小乌龟,倒也没什么问题。
他瞥了眼还缩成一团的乌龟,只是觉得这乌龟对他的敌意很深,不过他也懒得跟一只乌龟争宠:“好好,我错了,我不吓它了,蛋蛋醒——/依一y?华/了吗?”
“嗯,正在小床上滚着玩呢。”宛茸茸带着他走到床边,拉了下被子,挡住放在床上的小白蛇,怕漆离再问小白蛇是哪里来的。
漆离每天都会来看好几次自己的小孙女,虽然还没孵出来,但是每次都爱不释手。
宛茸茸坐在床边,好奇地问道:“爹,刚才那个男人你处理好了吗?”
漆离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宋轻云,扯了句:“嗯,我把他丢地牢里去了,你别怕,随疑不会找到你的。”
“他是不是随疑身边的人啊?”宛茸茸试探。
“没错,他叫宋轻云,跟随疑关系很好。”
宛茸茸欲哭无泪,心想,都和梦里的对上了!所以我会不会跟梦里一样被宛无源搞死?QAQ
漆离注意到她心情不太高涨,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有,只是刚才被吵醒了,现在有点困。”她说着就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很困了。
“那你好好休息,别睡的忘记午饭了。”漆离看她最近都消瘦了不少,有点心疼。
“嗯嗯,我会的,你别担心了,你也不要忘记吃午饭。”她笑着朝他说。
漆离看她笑着的模样,脑海立刻想到阿芜笑起来的样子。
“你跟你娘真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但你比你娘幸福。”
“嗯?为什么这么说?”她可是记得。当初他讲了半个时辰的爱情故事……
漆离想到当初,自己若是有随疑摧毁一切的本事,又事事周全,或许宛源芜就不会被她哥哥带走被折磨至死。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因为你娘身体不好,受了不少罪。”
宛茸茸伸手抱了抱他,安慰道:“爹爹,我就是娘亲幸福的延续啊。”
漆离眼眶立刻就湿了,是啊,她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
他心里感慨万千:“没错,你就是阿芜幸福的延续。”
他深吸了口气,怕在她面前老泪纵横,嘱咐了几声,就离开。
漆离一走,宛茸茸急忙把门给关死,怕小白蛇闷气,将被子掀开。
就看到小白蛇已经闷得泛着淡粉,瞧起来还挺可爱。
她趴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白蛇的头,嘟囔着:“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蛇蛇。”
乌龟也爬上了床,看着她眼睛发亮,指腹从上往下摸随疑,还好奇地拎着他的尾巴端看,嘀咕着:“这么漂亮应该是小母蛇吧?”
龟龟:“……公的。”
宛茸茸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尾巴,以及指腹碰到的私密地方:“……?”公的?!
她像是被烫了下,猛地松开手,当做没发生地咳了几声:“咳咳,我就看了一下。”
龟龟一双小眼睛盯着她。
宛茸茸看它一脸“我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样的事。
她咳了声,急忙转移话题:“龟龟,你不是说要我救你的老大吗?要怎么救?”
她问完就看到本来放在小床上的蛋蛋,正直立立的,像是在看她在干什么。
宛茸茸觉得蛋蛋大概是颗好奇蛋,也不知道像谁,什么事都想凑热闹瞧瞧。
只能把她捞到手心,跪坐在床旁的绒毯上,把蛋蛋放在蛇蛇的旁边,让她看个够:“蛋蛋,这是小白蛇,很漂亮的。”
蛋蛋顿时就很高兴,滚到小白蛇的身边,蹭着他的脑袋。
可能是小白蛇没反应,蛋蛋动着动着就不动了,像是很难过,恨不得埋到被子里去。
宛茸茸看着那颗低沉的蛋,有点怀疑人生,不太明白为什么一颗蛋,明明全身上下都一样,怎么就能有情绪呢!
明明她没鼻子没眼的,一琢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女连心?
不过自己的崽,也不能不管,重新捧到自己手中,温声问,“怎么不高兴了?”
蛋蛋转向安静地躺着的小白蛇,像是再说,小白蛇不跟她玩。
“小蛇蛇受伤了,现在在睡觉,不是不理你,别难过。”蛋蛋被安慰了这才没那么难过,不过注意力转到了正缩在一旁的龟龟。
龟龟也注意到蛋蛋,小眼睛都是高兴,伸出小爪子想抓蛋蛋玩。
宛茸茸怕龟龟的爪子太锋利,把蛋蛋弄破了,只是摸了摸龟龟的头,又问它:“龟龟,你知道怎么救你老大吗?”
她看这蛇伤的很重,刚才她用灵力给他疗伤,他都没什么反应。
龟龟想到以前他们两疗伤的方法,认真地说:“脱光,贴贴!”
“?”宛茸茸扶额,看来,是我高估它了。
她觉得还是要自己想办法,把乌龟给敲回去。
只是她也没看过兽医方面的书籍,打算去房间里的书架找找。
顺手把蛋蛋放到床上,起身往书架走去,乌龟像是只小跟屁虫跟在她后面。
等她找了一圈,才找到一本可用的书,翻了翻,发现书上说,当蛇内里空虚,气短气虚,可以用阴阳调和的办法来疗伤。
刚才她探了下小白蛇,发现他内里确实很空,气息十分微弱,心想,阴阳调和?那不是要给他找条小母蛇?
宛茸茸思索着走回到床边,就看到那条小白蛇变大了些,蜷缩成一团把蛋蛋裹在里面。
宛茸茸看着这姿势,莫名觉得他是在孵蛋……
作者有话说:
随疑:我的作用开始体现
茸茸:孵蛋就给贴贴
蛋蛋:(星星眼)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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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茸茸凑近认真地瞧了瞧, 看向一旁的乌龟:“他在给我孵蛋蛋?”
龟龟点头。
宛茸茸:“?”这么贴心吗?
她开始觉得,把小白蛇治好,肯定是条好蛇。
“诶, 龟龟,你们老大喜欢什么样的蛇?”她打算给他找一条合心意的小蛇, 给他疗伤。
龟龟小爪子举起指向她:“你。”
“我?”难不成龟龟还想给它老大搞个人蛇之情?
她急忙把它的爪子压回去:“重新想。”
但是龟龟的小眼睛依旧很执着地盯着她看。
宛茸茸觉得这乌龟有点笨,没有跟它商量了, 伸手把它拎到一旁, 要它自己去玩。
转头看向安静下来的蛋蛋, 此时正舒服地窝在小白蛇蜷缩的身下, 浑身都透露着心满意足。
她想到自己以前孵她的时候,她好像没这么舒服过,啧了声:“还挺挑。”
不过有人帮她孵蛋蛋,她也是乐的轻松, 伸手点了点小白蛇的脑袋,给他画大饼:“小白, 你好好干,我等会出去给你找小母蛇疗伤哈。”
她刚说完本来一直安静的小白蛇,张口就咬住她的手指。
宛茸茸被咬的缩了下,急忙想收回自己手指,但是他像是生气了,咬的紧。
宛茸茸急忙捏着他的脑袋,手碰上他的脑袋, 脑袋就涌上熟悉的感觉,她像是下意识地说出来:“松嘴, 要不然我可就捏碎你的脑袋了。”
她说完这句话, 怔住了, 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涌来,看着乖乖松嘴的小白蛇,急忙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
指腹已经被咬出了血,她看被咬的地方没有发黑,应该没毒。
“你干嘛咬我?”宛茸茸趴在床上不解地问道。
小白蛇没搭理她,罢工了,不想孵蛋蛋,身子顺着她的手指,溜到她的手臂上。
宛茸茸本想训斥他不该咬人,但是看他乖乖地缠上自己的手臂,还把小脑袋搁在她的手臂上,心想,他不过是一条懵懂的小蛇,有什么坏心思了。
然后……她又被他咬了。
宛茸茸面无表情,看着正啃着自己的手臂的小蛇,觉得小母蛇是不用找了,现在该想想怎么弄死他!
她伸手想把他抓走,不让他为非作歹,就感觉身体冒起一股热意,汹涌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宛茸茸另一只手撑着床边,晃了晃头想清醒些,但是身上的热像是要在身体里炸开,她直接伏在床上,心想,完了完了,这蛇看着纯洁无辜的,怎么还这么毒呢?
她想喊人救命,就感觉手臂有什么从肌肤生长出来,垂眸看向小白蛇还缠绕的地方,模糊的视线看到一朵小白花盛开,小蛇一口吞掉。
宛茸茸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似,但是却想不起什么时候经历过,身体内要炸开的热意消减了,但是她的意识却沉了又沉。
眼睫微颤,眼眸一合上就没了意识。
随疑吃完一朵花,一直混沌的意识清明了几分,重伤的身体碰到宛茸茸,像是久旱逢霖,不自觉地想要汲取她身上更多的灵气。
从她的手臂钻入她的衣服内,缓慢地缠上她的身体,本来拇指粗的身体变大了许多,单薄的衣服被撑开,松松地散着,露出些许泛着薄红的肌肤,还能看到被他紧绕的痕迹。
随疑此刻恨不得将她缠入自己的骨血中,躯体顺着她恢复平坦的腰身绕到她的脖颈,熟悉的气息和温度,都触及了他的怒意。
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忘了干净。
只要一想到她不认识他的原形,还要给他找其他小蛇,他的怒气便抑制不住,低头狠狠地咬在她的肩膀上。
宛茸茸疼的嘤咛了声,但是他却无动无衷,咬着不松嘴,希望她疼的更重些。
这样,她大概就不敢忘了。
“疼。”宛茸茸没醒过来,只是含糊地喊了声。
随疑听到这一声还是心软了,松开了她的肩膀,轻柔地舔了舔伤口,又安抚地蹭着她的脖颈,让她睡得安稳些。
痛意消退,宛茸茸闻到了熟悉的香甜气息,身子微侧,手搭在他的头上,紧皱的眉心虽然舒展了些,但还是看得出,她此时很不安。
随疑觉得她应该是做什么噩梦了,也没有再伤她,脑袋放在她胸前,安顿下来,开始努力地吸收她身上的灵气疗伤。
在一旁的蛋蛋直立立地呆着,已经看傻了。
她滚到自己母亲身边,想钻她怀里,但是被随疑的尾巴直接卷着,放到了小床里,还拍了拍。
蛋蛋立刻就乖乖地躺在窝里,安静如鸡。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乌龟爬来爬去的声音。
但是随疑的脑袋往它那一偏,龟龟:“?”一醒就这么恐怖吗?
它默默地缩在角落,把自己的脚脚和脑袋全部缩回龟壳,不敢打扰自己老大和小鸟睡觉。
屋内全部安静下来,正午的阳光从窗边倾斜而入,让屋内更是温暖了许多。
*
宛茸茸这一晕没晕多久,就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在差点被闷死之前睁开了眼。
她清醒过来,就觉得胸口被压着。
最近她胸口本来就涨,被这么压着很难受,低头看了眼,想看看是不是蛋蛋捣乱。
一看,全身汗毛直竖,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十分惊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蛇啊!
宛茸茸莫名想到小白蛇的样子,又看了看这条大白蛇的模样,嗯……一模一样。
紧绷的心,倏地一松。
她伸手戳了戳,正埋在自己胸口的蛇脑袋:“醒醒。”
随疑听到了,没动脑袋,直接动了动身子,粗粝的摩擦感,宛茸茸感觉肌肤都颤栗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袭上大脑。
她脸顿时红了彻底,这蛇太色了!
宛茸茸想推开他,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要被他蹭散开了,欲哭无泪,心想,难不成他把我当小母蛇?
想到这里,她急忙跟他说:“小白你别冲动,我不是你的小母蛇啊。”
随疑没想到她还敢提小母蛇,身体像是柔软的藤蔓,将她都死死圈在自己的怀里,大脑袋靠近她的脖颈,威胁一般紧贴着。
他微凉的体温一贴近肌肤,清楚的触感让她身体都是一紧,话都说不下去,发涨的胸口被他压的有些发疼,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希望这条可恶的蛇蛇能放过她。
但是她还没被放开,就感觉衣襟被热流浸湿了。
她一僵,随疑也是一僵,两人大眼瞪大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随疑低头看了眼,意识到她怎么了,急忙松开缠着她的身体。
他一松,宛茸茸慌乱地坐起来,拥着被子挡住胸前,脸红的要滴血了,一时间不知道先掐死这条蛇好,还是先把自己给埋了好。
衣服湿的厉害,她急忙起身,找了身衣服就往专门沐浴的温泉房去。
随疑看她离开,自己蜷缩在床上,本来雪白的身子,现在看起来比宋轻云还要红。
他怕宛茸茸会出事,从床上溜下来,往她进去的房门口去。
守在门口,脑袋贴在门上,想听听她有没有哭,毕竟他知道她本就对怀孕的事不太懂。
这样突然的身体变化,大概会吓到她。
宛茸茸哭倒是没哭,就是觉得太羞耻了,生无可恋地泡在温热的水里,觉得自己可以考虑把那条大丑蛇给炖了,好杀蛇灭口。
她气呼呼地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一打开门,就看到大白蛇变回小白蛇了,正缩在门边,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伸手将他拎起来,一脸凶相:“我要炖了你这条大坏蛇!”
随疑:“……”
他觉得风水轮流转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笨鸟,现在还挺凶。
不过看她红着脸的模样,心里知道这是恼羞成怒了。
宛茸茸把他拎着,打算找个容器先装起来,就听到门被敲响:“小尊主你醒了吗?该用午膳了。”
“不吃。”她现在已经气的没胃口了,一心只想把手里的蛇给处置了。
外面的人听她的语气,也不敢多问,把饭菜都端了回去。
宛茸茸左瞧瞧,右看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给炖了。
只能随便拿过一个空盒子,把手里的小白蛇丢进去。
刚想教训他,就看到小白蛇缩成一团,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起来有种想把他抱起来摸摸的脆弱感。
宛茸茸:“?”这是美蛇苦肉计?
“你别可怜兮兮的,我不会心软,等会就炖了你。”她双手抱胸,哼了声就走到床边。
随疑倒也不是装可怜,他身体重伤,现在只是痊愈了一些,刚才蹭的那点灵气,还不能够让他一直都精神奕奕。
他抬头看向她,看到她正在扯被子,气鼓鼓的样子,又可爱又可怜,不由趴在盒子里,安静地瞧她。
发现她孕期养出来的圆润,现在又瘦下去了,看来这段时间漆离没有照顾好她。
他叹了口气,重伤的身体此时有些虚弱,撑不下去才闭上眼疗伤。
宛茸茸把被子给换上新的,转头就看到小白蛇还蔫搭搭的,又是之前要死了的样子。
她走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诶,我还没炖你呢?你干嘛就一副要死的样子?”
小白蛇没有任何反应,呼吸也变得微弱。
宛茸茸想到他还重伤着,急忙把他捞到手里,疯狂给他输了些灵力。
心想,要是真死了,就没人帮她孵蛋蛋了。QAQ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传来漆离急切的声音:“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宛茸茸一听,急忙把小白蛇揣自己袖口,穿上外衣,才打开门。
漆离看到她出来,脸还泛着红,更是担心:“怎么不吃饭?”
宛茸茸胡扯着:“刚才还没睡醒,就不想吃。”
“那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漆离不放心地看她,见她摇头,这才稍稍安心,“刚好爹爹也没吃饭,跟我一起用膳吧,我们两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这样的要求,也不好拒绝,而且她从醒来都没出过门,刚好能出去走走,急忙应下:“嗯嗯!我去把蛋蛋带上。”
她说完就回到屋内,把蛋蛋也揣上,就跟着漆离一起去吃饭。
两人坐在饭桌前,漆离舀了碗鱼汤递给她。
“听随……,”他话一顿,意识到自己要说随疑,急忙改口,“随从说你爱喝鱼汤,你多喝点。”
宛茸茸接过,有点奇怪,她好像没说过自己爱喝鱼汤。
她舀了口鱼汤,入口的滋味好像有点不对,盯着碗里浓白的汤,感觉有个人给自己炖过很多次,她问道:“爹爹,你给我炖过鱼汤吗?”
“没有。”漆离也没想她问这个干什么,直接回答。
她又是喝了口,不是熟悉的感觉,便没有再喝了,就夹了其他的菜,但是今天的味觉像是被那碗鱼汤给扰乱了。
每一道菜都不是熟悉的味道。
漆离看她吃的不是很欢快,问了句:“不喜欢吗?”
宛茸茸摇头:“今天没什么胃口,吃的有点少。”
漆离看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手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在屋内呆闷了?要不要爹爹带你出去玩玩?”
“你应该没空吧?”宛茸茸指了指正在门外等着的叶竹,明显能感觉到他有急事要跟漆离说。
漆离瞥了叶竹一眼,嘿嘿地笑:“闺女想去玩,什么事都不是事。”
“我不想出去玩,爹爹,我们这里有没有藏书比较多的地方?我想找几本书解解闷。”宛茸茸其实是发现小白蛇不喜欢她给他找小母蛇,就想再找找其他办法给他疗伤。
“有!吃完饭,爹爹就带你去。”漆离又是给她夹了些菜,“胃口不好,就慢慢吃点,你刚生完蛋蛋,身体要补补。”
宛茸茸没办法,又是吃了些,等实在吃不下,漆离才没有勉强,吃完亲自送她去藏书阁。
宛茸茸跟着漆离走进藏书阁的门,就被里面的恢弘给震惊了,只见里面一尘不染,地面暖玉所砌,穹顶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灵石,看起来流光溢彩。
连排的书架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所筑,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惊讶不已,这样富丽堂皇的藏书阁,她还是头一次见。
“喜欢吗?”漆离问道。
“嗯嗯,很喜欢,这里的书都能看是吗?”宛茸茸问道。
“嗯,这里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漆离看着她,眼睛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宛茸茸完全被这个漂亮的地方吸引了,没有注意他神情的变化。
漆离看她高兴地在书架前挑挑拣拣。
熟悉的面容,恍若故人归来般,许多记忆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阿芜,这藏书阁是我专门给你打造的,我帮你收集了全天下的书,你喜欢吗?”
“喜欢。”
“阿芜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她肯定也会喜欢这里的。”
“那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会喜欢的,一定会喜欢的。”
漆离深吸一口气,微仰着头闭上眼,那些往事还是历历在目,刺在他心口,
漆离有些待不下去了,朝她说:“茸儿,你在这里看,我去忙了。”
宛茸茸从书架里探出一个头:“好,爹爹你小心。”
她说完漆离就已经走出去了,顺带给她关上了门。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想听听他会不会和叶竹交谈。
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漆离朝叶竹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切?”
叶竹禀告:“从雪阳的探子来报,说宛无源在开始找小尊主了。”
“嗯?那畜生还没死?是不是沈宵给救活的!”漆离咬牙切齿,真的是恨不得给宛无源补上一刀,让他死的彻底些。
“具体是如何,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沈微纭要跟他结亲了。”
“呵,结亲?我看是巴结沈宵吧。”漆离满脸不屑,想到宋轻云,“那个宋轻云有没有老实回妖界?”
“有,我看着他离开的。”
“行,把小尊主的消息都清理干净,加多点人手护着她。”
叶竹应下就退出去,漆离看向藏书阁紧闭的门,心想,宛无源这次你休想再伤害我最爱的人。
他脸色阴沉地离开,宛茸茸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才从门旁走到不远处的长桌上。
撑着下巴,心想,爹爹干嘛骗我说把宋轻云关起来了?
她现在觉得漆离有点奇奇怪怪的。
正想着,就感觉手腕被缠紧了些,掀起另一只袖子,看到小白蛇正不知疲倦地缠在她的手腕,瞧起来,比在盒子的状态好了很多。
她看他暂时死不了,也放下心来,指腹点了点他的头:“大坏蛇,就你会装可怜,哼。”
不高兴归不高兴,宛茸茸心里还是很喜欢这条漂亮的小白蛇,毕竟是只长得好看,又会给她孵蛋蛋的小东西。
她把袖子放下,就起身开始慢悠悠找书。
其实她不仅是找给小蛇疗伤的书,也想找几本关于外界情况的书。
漆离并没有跟她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导致她这几天总有不踏实的感觉。
这里的藏书众多,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她随手拿了几本翻看,就发现这些书都有标注。
字迹娟秀端正,内容也言之有物,条缕清晰,看得出,应该来自大家闺秀之手。
宛茸茸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又拿了其他书,发现所有标注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难道这些都是我娘写的?”她企图找到一些证据,漫无目的找了找,总算在一本奇闻异志的书上的扉页,发现了一小段话。
虽然墨迹晕散了些,但是能看出写的内容,上面写着:“乌生我想念你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大概是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抱不到你,便怪了这冬天。”
宛茸茸看着这一段话,能感受到,一股压抑难过的情绪。
她眉心拧起,心想,乌生是谁?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了夹在书页中的一张薄纸。
还是相同的字迹。
“吾君乌生见字如面,妻常常午夜梦回泪流不止,想念你抱着我,给我讲这个故事。只是你可能还生我的气,连梦里都不肯来见见我。
你不见我,我便哭的难过,你知道我向来爱哭,这个坏习惯,大抵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学了去。孩子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了,她应该像你,很心疼我,不闹腾,每次都会认真听我说话。
乌生,小离这几个月对我颇为照顾,孩子的名字我便自作主张让他取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你若是生气了便来梦里训斥我胡闹,好不好?
乌生,我想念你,特别想念你,求求你来梦里看看我,求你了。”
后面几个字的字迹又被晕散,她已经想到了,应该是眼泪湿透了纸面。
宛茸茸手捏着这张薄薄的信纸,将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无法下定锤。
“真的是宛源芜写的吗?”她急忙往下翻,想要找到宛源芜三个字,来给她最明确的答案。
但是她书翻到最后,没有看到任何名字。
宛茸茸急忙去看其他的书,一大堆地往书桌那里堆。
但是都没看到宛源芜三个字,她像是无痕的风,只留下很多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没有留下任何名字。
宛茸茸最后翻累了,摊在椅子上,目光无意瞥到长桌下似乎有个暗格,急忙坐起来,伸手碰上那个暗格,心莫名的有些紧张。
废了许多力气,她才把那个暗格打开,低头看到放着很多信,信下面还压着一册‘书’。
她看这些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也不知道漆离有没有收拾过。
“算了,先看看都是什么吧。”
她把信都拿出来,才把那册‘书’拿起,好奇地翻开,在第一页就看到了自己一直找的‘宛源芜’三个字。
书页上写的是‘宛源芜最不应该活下来的人,却活了下来’。
宛茸茸看着熟悉的字迹,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她根本就不是漆离的孩子,而是乌生和宛源芜的孩子。
她托着下巴,认真地看了着后面的内容,心里却琢磨着,为什么漆离要编他和宛源芜虚假的故事?
宛茸茸慢悠悠地翻完一整本册子,发现写的都是宛源芜的一些私话。
内容很杂,大部分都是写她日常的一些事,情绪压抑悲伤居多。
她像是一直在想念那个叫乌生的人。
宛茸茸翻到最后,看到最后一页写着:“哥哥找到我了,真开心,我也可以死了。”
这是唯一一次,行文中出现开心两个字。
宛茸茸把书合上,心想,宛源芜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生下我,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抱着好奇心,把那些信都拆了看,发现都是同一个人的来信。
看字迹是个很雷厉风行的人,说话也是很简短,有时候就‘同意’两个字。
“这人谁啊?这么不爱写字?”宛茸茸拆信拆的暴躁了,顺手抽出另一封信。
眼睛扫过去,手一顿,盯着寥寥两行字看——尾翎可以重造妖骨,共生果可以同生,两者相换,你我双赢,何须顾虑。
作者有话说:
漆离:到手的闺女又要跑了X﹏X
随疑:活该
茸茸:等我给你找个第二春
不好意思,为了写够六千就晚了这些多。
感谢在2022-04-22 23:58:25~2022-04-24 02:1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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