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九十一颗蛋

    宛茸茸正忧心着, 感觉本来争执的两人突然都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哥哥不抱你, 你不生气了。”宛无源先服软,松开了强求抱着宛源芜的手。

    宛源芜立刻跟他隔开距离说道:“哥哥, 我不是小孩了。”

    宛无源应该是刻意压制了心里的怒意,笑着说:“在哥哥心里, 你一直都是小孩, 身体不舒服就闭眼休息, 我不抱你了。”

    宛茸茸听到这话, 觉得宛无源这一举动很奇怪,以他对宛源芜的偏执,怎么会这么温和平静?

    宛源芜听到宛无源的话,心里有些愧疚, 点了点头,就拉着被子盖过半张脸。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 几乎没有与外人接触过,爹娘又忙,照顾她的一直都是哥哥,从小到大陪她睡觉是常有的事。

    她也一直以为她和哥哥跟别人没有不同,直到乌生偷偷带她去外面玩,告诉她正常的兄妹是如何相处的,男女只有夫妻才会在床上抱一起睡觉。

    她这才惊觉自己和哥哥的相处是不正常的。

    宛源芜不敢跟他说这样是不正常, 怕他生气不理自己了,只能用借口推辞, 所幸今天哥哥没有为难自己。

    宛无源看她眼巴巴地瞧着自己, 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你睡吧,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转身的瞬间,脸色却阴沉下来,这一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把宛源芜越推越远。

    宛源芜看到门重新关上,长长地松了口气,望着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小鸟,看着她黑灵灵的眼睛,感慨地说了句:“哥哥真的越来越吓人了。”

    宛茸茸听她这么说,感觉她还没意识到宛无源对她的强占有欲和意图。

    急忙叫了几声,但是她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啾啾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个幻境都控住了什么。

    “怎么了?”宛源芜听到她急切的叫声,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头。

    宛茸茸想告诉她怎么了,但是被自己的鸟语给阻拦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摇头,小爪子担心地抓紧她的衣服。

    宛源芜看着小鸟眼中的担忧,觉得新奇:“你在担心我吗?”

    宛茸茸点了点头,她当然担心她,毕竟宛无源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也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你太可爱了小鸟,以后我养着你好了。”宛源芜觉得这小鸟太通人性,心里很喜欢,抱着她说。

    宛茸茸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只能先靠着她,而且她还要阻止宛无源对自己母亲的迫害。

    她急忙点头,乖乖地靠着她,在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乌生和宛源芜有没有开始造她。

    而且她也没看到乌生,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正想着就见屋内突然出现脚步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宛源芜就高兴地爬起来:“乌生你可算回来了!”

    宛茸茸听到这话,转着小脑袋看过去,印入眼帘的是乌生的面容。

    乌生坐在床边握着宛源芜的手,但是宛源芜直接地将他紧紧地抱住。

    宛茸茸看着自己爹爹和娘亲抱在一起,开始想念自己的随疑了。

    “今日身体有不适吗?”乌生摸了摸她的头,宛源芜摇头,“刚才哥哥来了,他又想抱着我睡觉,我拒绝他了。”

    乌生看着眼前天真单纯的少女,笑了起来:“以后都要这样。”

    宛源芜急忙点头,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你这次怎么出去这么久?”

    “见了一个故人。”乌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你求了些药,应该对你身上的病情有效果。”

    “你去哪里求药了?”宛源芜看着他手中的药瓶,担心不已,“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你吃完药,我给你治病。”乌生轻推开她,倒了几颗药给她吃。

    宛源芜看着药眉心都要拧没了,有些苍白的唇抿着,一脸抗拒的样子。

    她喝过太多的药了,苦涩的味道总是在舌尖散不去,所以每次吃药都很不高兴。

    “阿芜不吃药,怎么当我的新娘子?”他温柔地将药塞到她嘴边。

    宛源芜这才张开嘴,将药囫囵地咽下,没尝出苦味,就被乌生轻轻地吻了下:“真乖。”

    “那是,我要养好身体,给你生小娃娃。”宛源芜投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目光和正缩在被子里瞅着这边的宛茸茸打了个照面。

    她顿时害羞的红了脸,把脸都埋在乌生的怀里,闷声说:“乌生,那只小鸟在看我们。”

    乌生不解地嗯了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想要钻回被窝的小鸟,伸手将软乎乎的小鸟捏到手里。

    他看着这只小鸟,眼中都是笑意说:“这小鸟真可爱,像你。”

    “她像你嘛,都是小鸟。”宛源靠在他怀里,摸了摸他掌心里乖乖地缩成一团的小鸟,“她这么可爱,我们一起养她好不好?”

    乌生点头:“嗯,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叫她茸茸好吗?”

    宛茸茸听到这话,愣了下,乌生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进了幻境之中?

    宛源芜念了几声茸茸很满意地点头:“嗯嗯,好听,茸茸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宛茸茸看着自己的父母,耳边是他们喊自己的名字,有种时光回溯的感觉,好像她出生后,宛源芜和乌生都没有死,而是幸福地一起生下来她,然后将她抚养长大。

    眼眶热了几分,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一生还能享受被父母疼爱的感觉,这是她以前从未奢求过的。

    乌生望着手里小小的幼鸟,又抱紧怀里的宛源芜,眼中都是失而复得的怅然。

    宛源芜吃完药就有点昏昏欲睡,乌生将她放下,就带着宛茸茸离开房间。

    他带她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小声问:“茸茸,你怎么会进入这个幻境?”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猜想的没有错,乌生也进了幻境之中。

    宛茸茸急忙叫了声,乌生这才发现她还不能说话。

    手按在她的头上,宛茸茸感觉充盈的力量涌进身体,她才说出了话:“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可能是被波及了。”乌生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会护你安全离开这个幻境的。”

    “爹爹,随疑呢?随疑在哪里?”宛茸茸心里一直惦记着随疑的安危。

    “随疑我也不太清楚有没有进幻境,你别担心,这两天我会将你和你娘亲送去妖界,你大概能看到随疑。”乌生安慰道。

    宛茸茸听到他的话,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送我们走?”

    乌生:“按照原本,你娘生辰宴宛家会被灭门,所以我想带你们提前走。”

    宛茸茸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宛家灭门,她急忙问:“那你知道是谁灭的宛家吗?”

    “当时我并不在宛家,我也不清楚。”乌生对这件事至今悔恨,若是他在宛源芜的身边,她大概不会被宛无源带走囚禁,导致病情恶化。

    宛茸茸没想到这件事乌生都不知道,不过宛家的事还是丢给宛无源,她只需要保护好宛源芜和乌生不要再酿成悲剧就好。

    “爹爹,没事,你只要保护好娘亲和我就好了。”她安慰道,用小爪子抓了抓他的衣袖。

    乌生看她这么懂事的样子,很是欣慰:“茸茸你若是想找随疑,可以通过灵修留下的感应来找寻到他。”

    “我试试,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毕竟这个时候的随疑似乎离他被封印也没多久了。

    “我会帮你留意,这个幻境我还没寻到离开的办法,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那爹爹你一定要小心宛无源。”宛茸茸不放心地叮嘱。

    乌生应下,两人又是说了几句,乌生就把她放回到宛源芜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和你娘都要乖乖的。”

    “嗯,我会保护好娘亲的。”宛茸茸缩到自己母亲怀里,黑圆的小眼睛都是高兴。

    乌生笑着给她们两盖好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宛茸茸闭上眼开始用乌生告诉自己的办法,去找随疑的下落,起初她不得章法,没有任何线索,试了好几次,她才隐约觉得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只有一扇小窗露出一点细微的光,灰尘在光线下透着苍白的色,映照在唯一的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身上,还有几缕逶迤在冰冷的地面上。

    “谁?”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

    宛茸茸一惊以为有人进来,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没有看到动静,转头就看到随疑,发现他正直直地盯着她这个方向。

    宛茸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这也能看出来?

    她尝试往靠近他,只见他眉心紧蹙,脸上是不耐的神情,手一挥,宛茸茸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直接打回了自身体。

    她睁开眼看到宛源芜安睡的脸,泄气地趴在那里,想着刚才那个环境,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

    而且他发现了她,还直接把她打回来了,难道随疑没有进入幻境?

    作者有话说:

    茸茸:夫妻相见不相识QAQ

    随疑:可以说我没看到吗……

    你们催更已经进化成用?代替了吗,而我居然还懂了!(大概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下回我是不是可以用。来代替更新了(嘿嘿,这是独属于我们爱的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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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2、九十二颗蛋

    随疑坐在黑暗的房间内, 扫了眼四周果真是熟悉的环境,目光最后停在走进屋内的女人身上。

    来人脚步轻缓,一身刚到脚踝的淡紫长裙华贵万分, 挂在腰间的环佩只微微晃荡,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一张浓艳昳丽的脸,就算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她眼角下那一点鲜红的泪痣。

    随疑的眸光一定, 看着那张风韵的脸, 眼眸微眯, 眼中是厌恶和仇恨。

    “随疑。”沈灵云开了口, 不同其他女子温婉轻软的声音,语调稍沉,就像她向来不带笑的脸色。

    随疑没开口,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

    沈灵云站在门口, 望着那唯一的窗,目光带着飘然:“随疑, 我必须要你的妖骨。”

    随疑没有任何的惊讶,冷笑了声:“你倒是对沈宵一往情深,要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救别人。”

    沈灵云大概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长睫微垂,沉默了许久才厉声说:“你已经落在我手里,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

    “那你以为你有资格来跟我说这些?”随疑嗤笑, 脸上都是轻蔑,“是觉得我身上那点血缘, 哦, 我忘了, 灵云仙尊裙下之人众多,血缘大概你也瞧不上。”

    “这就是你对母亲说话的语气!”沈灵云听到他的话,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手一挥,随疑感受到一道力量要袭来,偏头直接躲过。

    他直直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背着光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沈灵云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少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总觉随疑像是换了个人,给人的威严不像是一个少年身上该有的。

    随疑目光带着轻讽:“沈灵云,你以随千流身上发作的蛊虫要挟我来到这里,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无能到只能任你摆布?”

    沈灵云听到他这话,眸光一凛:“随疑,我只要你的妖骨,你要是恨我,事后杀了我都可以,但是你的妖骨我必须要得到。”

    随疑冷盯着她的神情,她的脸上没有愧疚,没有痛苦,平静的仿佛在跟他说,要拿他一根头发,而不是危及性命的妖骨。

    他嘲讽地笑了声:“沈灵云,原来无论怎么样,你都会让我失望透顶!”

    沈灵云神情阴沉不已,抬手就扇到他的脸上,随疑没有躲,啪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他咬着后牙,赤红的眼眸带着死一般的沉寂冷视着她,唇边扬起讽笑:“呵,原来你也会为此愤怒啊,我以为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沈灵云握紧了发麻的掌心,没有回答,甩手就离开。似乎来这一趟,只是来通知他要取他妖骨的事情。

    连一丝多余的温情都不愿给予。

    随疑看着重新紧闭的门,神情平静,好似对刚才的一番争执完全不在意,缓步在昏暗的室内走着。

    刚走几步,他就感觉怀里有东西在动,停下脚步,低头就看到冒出头的一只小蛇脑袋,最后还钻出一个圆滚滚的小鸟脑袋。

    意意:“嗨!”爹爹!

    浓浓:“啾!”

    随疑:“……”

    他没看着这两小只,两小只也看着他,一时间父子大眼瞪小眼。

    大概是沉默让两个小崽崽有点怀疑自己没睡醒,重新钻回了衣服内。

    随疑本想将两个小家伙拿出来,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胸口被咬了下。

    他顿时就一言难尽,感觉这两只小崽崽是把他当娘了,乱咬。

    正打算把他们两弄出来,就看到这两只自己从衣领钻出来,都乖巧万分,眼巴巴地瞧着他。

    等随疑伸手摸了摸他们两的头:“看什么?不认识爹爹了?”

    听到这话,两小只立刻就欢快地叫起来,纷纷张着嘴,你一句我一言地叫起来。

    随疑也不清楚这两小只想说什么,只能将他们放在床上,掏出一颗可照明的珠子,放在一旁,将屋内照亮。

    又掏出食物和水,揉碎了喂给他们两吃。

    这两只大概是真的饿了,看到食物就凑到一块,吃了起来。

    随疑在一旁看着,手摸到意意后背的小翅膀,这才发现意意蜕皮了。

    可能是他碰到了意意的小翅膀,本来在认真吃饭的小家伙,转头看他:“呀?”摸我干嘛?

    “是娘亲帮你蜕皮的吗?”随疑摸着他雪白的身子,问道。

    意意点头,呀了声。

    随疑看着他,想到平时宛茸茸给两个孩子喂饭都小心翼翼的,仿佛重了就能伤了他们两。

    更别说蜕皮这样的突然的事,他都能想到宛茸茸着急忙慌地帮这个孩子蜕皮的样子。

    “娘亲有没有被你吓到?”随疑问道。

    意意摇了摇头,露出很崇拜的目光。

    他看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出自己可能小瞧宛茸茸了。

    意意还扇动着小翅膀,低低地飞了飞,像是在炫耀他身上长了小翅膀。

    随疑看他围着自己的飞,将他捏在手里,捏了捏他的头: “意意你都蜕皮了,怎么还没变成人形?”

    鸣蛇一族蜕皮后基本都能变回婴儿形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都长得比较慢。

    意意小尾巴晃了晃,像是再说,他是一条小蛇蛇,继续吃自己的食物。

    浓浓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没有看到宛茸茸,不由地看向随疑,飞到他的肩膀上,用黑圆的眼睛瞅他,又看了看四周,不解地啾了声。

    “怎么了?”随疑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呆脑袋。

    “啾啾。”娘亲呢?

    随疑大概能懂她目光里的意思,想到刚才屋内出现的一点意识。

    方才他已经听到了沈灵云的脚步声,不清楚那到底是谁的意识,担心被沈灵云发现,就将其赶走。

    毕竟沈灵云的能力不容小觑,而且他现在的情况是为了救蛊虫发作,奄奄一息的随千流,被沈灵云关在了这个地方,不能随意离开。

    当时是害怕如果真是宛茸茸的意识,被沈灵云重伤了,他也不能及时找到她。

    随疑看浓浓在期待地看着他,温声说:“浓浓,娘亲暂时不在这里。”

    “啾?”那在哪里?

    他看浓浓眼中都是担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方才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回到剖妖骨那段记忆,起初他以为是做梦,直到看到沈灵云,听到她说的那些一模一样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幻境了。

    百鬼谷地下本就是复杂,加上宛无源以自己的魂魄祭月,执念过深就很容易出现幻境。

    当是百鬼谷坍塌,他就感受到有明显的一股力量的侵袭。

    也不知道宛茸茸有没有进幻境,若是进了,她一个不存在的人,会以什么身份存在?

    随疑越想越担忧,要是她落到宛无源的手里,就冲宛茸茸那小身板,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看向四周浮动的封印,神情凝重。

    当初他尚且年幼,能力不敌沈灵云,加上一心想从沈灵云口中知道解除随千流身上蛊虫的办法,被她困了许久。

    直到她将他身上的妖骨剖去,随千流拖着病重的身体将他带回去,才离开这里。

    现在一切都重现,他一定要找到救随千流的办法,让他继续活下去。

    就算他再恨随千流,也记得他救了自己的恩情。

    浓浓见他不回答自己,用自己的脑袋轻轻地撞了下他脸,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在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

    “等吃饱了,就去找娘亲。”随疑将她放到床上,让她和意意一起吃饱些。

    自己打坐,闭上眼睛,试图去找宛茸茸的踪迹。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很熟的环境,四处看了看,才记起这是在百鬼谷看到的宛宅。

    他继续往里面寻,就到了一处房间,一进去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乍一看跟宛茸茸一模一样。

    但是凑近一瞧,随疑知道这不是宛茸茸,应该是宛源芜。

    正想着宛茸茸是不是没有进幻境,就看到被子里有东西在拱动,应该没拱好,直接从宛源芜身上滚下来,滚到了一侧的被子旁,露在了随疑的面前。

    白滚滚的缩成一团,身上的白绒羽随着呼吸在颤动着,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随疑看着这小笨鸟,倒是在哪里都睡得香。

    “随疑……你浑蛋。”她含糊地梦语了声,“你打我。”

    随疑听着她不是很清楚的梦话失笑,刚才他只是不确定是谁,才会把她的意识推回去。

    这还记上仇了。

    他怕她冷到,引来冷风把宛源芜冷醒过来。

    宛源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手边有东西,低头看了眼,看到小鸟正缩在被子外,怕她着凉,呵护地把小鸟给抱到怀里:“冷不冷啊,茸茸。”

    随疑听到宛源芜喊的茸茸,有点诧异,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宛源芜和乌生还没有生下宛茸茸。

    知道这个名字的,在这里除了宛无源就是乌生。

    难道乌生也进了幻境之中?

    他扫了四周,没有看到乌生,转头又看了眼还没心没肺睡觉的小笨鸟,心里的焦躁平复了几分。

    他看宛茸茸没什么问题,就打算将自己的意识收回来。

    出了房间,这次大概不着急,注意到四周都是喜庆的红色,还有人来人往的下人。

    想到自己剖妖骨那段时间,宛家好像经历了灭门之事。

    随疑心一沉,看向宛源芜的房间,看来要尽快来这里把宛茸茸接走。

    作者有话说:

    今天真的不是故意不更新的,本来我今天早上早早地起来准备码字,准备码粗长的六千字。

    然后我一时兴起,喝了杯我之前在二手群里买的黄豆粉,冲了杯豆浆喝。可能用的是饮水机里的水冲的,一喝完后,我就开始觉得我要中毒而亡了,一早上我就光跑厕所吐了QAQ,所以我才没有码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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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3、九十三颗蛋

    宛茸茸迷迷糊糊感觉有种感应, 睁开了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宛源芜,困惑地皱起眉心, 头上的呆毛都竖起来。

    她能感受到随疑的气息,但是却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往窗边飞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窗, 想看看随疑是不是要来找自己了。

    随疑本来正想离开, 看到宛源芜房间的窗突然打开了一些, 定眼一看就看到了宛茸茸探出的小脑袋,正期待地往外面看。

    他到她身边,但是因为意识是无形的,眼睛看不到, 他想摸她,也碰不到。

    宛茸茸能感受到有东西在靠近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感受到没有恶意。

    她试探地喊了声:“随疑?”

    随疑刚想应,就见屋内的宛源芜已经看过来,说了句:“茸茸,你在窗户边干嘛?”

    宛茸茸本来在认真地看是不是随疑来了,没想到宛源芜会突然出声,被吓的直接从窗户上往里掉。

    随疑心一惊, 想接住她,奈何他没有形, 只能看着她掉到地上, 啪叽一下直接摔成一个肉饼鸟。

    宛茸茸人都摔傻了, 趴在地上,眼冒金星。

    宛源芜看到小鸟摔了,急忙起身将她捧在手里:“茸茸你没事吧?”

    宛茸茸小爪子抓着她的衣服,眼泪汪汪地卖惨。

    “好了,我摸摸你就不疼了。”宛源芜很心疼,指腹轻揉地摸她被摔到的身体。

    宛茸茸就舒服地躺在她的手心。

    随疑在一旁真的要被这只笨鸟给逗笑了,卖惨的功夫真的是厉害。

    他从窗边伸手想摸了摸她,刚虚虚地碰到她的头,就感觉她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对,随疑觉得她应该感知到自己了,但是却见她,直接顺着宛源芜的袖口,钻进去,像是躲着他。

    随疑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还闹着脾气。

    宛源芜并不知道随疑的存在,看宛茸茸钻自己袖子里,以为她真的吓到,从袖子里将她抓出来:“茸茸是被吓到了吗?”

    宛茸茸摇头,心想,我是被那条大丑蛇气到了。

    她千辛万苦去找他,他倒好直接把她打回来。

    随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靠在窗边盯着她看,等她看自己。

    宛茸茸注意到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头瞪向窗外,眼中都是凶意。

    她虽然看不到随疑,但是能感受到他在那里。

    宛源芜看她的神情,以为她不喜欢开窗颗,伸手就把窗给关上了。

    随疑看着窗要关上朝她无声地说了句:“等我来找你。”

    宛茸茸没能跟他心有灵犀,看着紧闭的窗,乖乖地缩在宛源芜的手上,心想,随疑也来了,那他还要经历被剖妖骨的事情吗?

    之前心里的怒意,顿时变成了担心。

    随疑本想候一会,看能不能等到她自己飞出来,但是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就看到宛无源正往这边走来。

    他隐到别处,看宛无源走到宛源芜的房门前,他似乎想敲门,但是抬手间,又放下了下来 ,犹豫间还是没有敲门,只是将宛源芜整个住处都设上了结界,就直接离开。

    他看着这个结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结界,里面人不能出,外面的人不能进,下意识地皱起眉心,他感觉宛无源已经开始困住宛源芜了。

    *

    随疑将自己的意识收回到身体内,睁开眼看到正抱着照明珠子玩的两个小家伙。

    他们两见他睁开眼,就抛弃珠子跑他身上,一个手臂趴着一只,都叫了几声,随疑知道他们都在问娘亲去哪里了。

    随疑看他们这期待的目光说道:“娘亲现在在别的地方。”

    两小只歪着头看他,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去找。

    意意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卷着他的手臂,衣服要将他拉走的架势。

    浓浓应该是接收到了哥哥的信号,抓着他的衣服,扑闪着小翅膀,要将他带飞的样子。

    “去干什么?”随疑一动不动看着两个小家伙折腾。

    “呀呀呀!”找娘亲!

    浓浓在一旁应和地点头。

    随疑不紧不慢地说:“你说的我也听不懂,说点我能懂的。”

    两个小孩也只有意意能发出不一样的音,他试着叫了几声,从呀到嗨。

    随疑都没满意,等着他们两能说出点什么,他心里知道这两个小崽崽都懒,不给点机会,可能懒得学说话了。

    浓浓着急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小爪子抓着随疑的手心,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意意看着自己的父亲,憋了许久,才蹦出一个字:“找。”

    随疑这才面露几分喜色:“找谁?”

    意意努力地想着以前听得话,现学:“找……娘…子!”

    随疑:“……”可以考虑把他塞回蛋里了。

    浓浓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哥哥说错了,急忙摇着小脑袋,啾啾地叫了几声,最后冒出一个音:“亲!”

    意意这才重新重新改正:“找、娘、亲。”

    刚开始说话,说的很慢,音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随疑能听清楚,点了头:“行。”

    这下两只小崽崽顿时就高兴了,意意说着‘找’,浓浓就说着‘亲’,随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涌上欣慰,能慢慢进步也算好的。

    他其实挺担心这两个崽崽会不正常,毕竟之前宛茸茸怀孕的时候受到了闭灵印的影响。

    但是现在看来一个个都是跟宛茸茸似的,懒的。

    想到宛茸茸,他就担心她现在危险的处境。

    就算这两个孩子不催促着,他也会尽快出去,将她带离宛家。

    伸手两个小崽崽没吃完的食物和水和收起来,让他们两自己玩。

    自己走到四周的墙壁前,伸手碰上墙面,便能感受到十分强大的封印,将这里封的密不透风。

    他知道这是沈灵云比较擅长的封印,确实能压制住他,只是他被封印在无妄山几百年,将她这些阵法的破解之法研究了许多。

    随疑运气感受了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怎么样的,看着掌心冒出的火焰,有些困惑,按理来说幻境只是重新经历往事。

    没想到他身上还有业障之气。

    随疑摸了下自己的后背,却没有碰到妖骨被剖去的痕迹,是完好无损的。

    他觉得这个幻境可能不是普通的幻境。

    不过这样也好,这些的阵法,已经不能拦住现在的自己。

    他的手按着墙,手指流利在墙面上一画而过,本来强大的结界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瞬间就消失不见。

    随疑背手看着那些符文消失,脑海不由地浮现出,尚且年少的自己,在这个黑暗的房间内像是困兽一样的煎熬,没有光,只有寂静还有绝望。

    那时的他期待着沈灵云会有一点心软和不忍,但是最后他还是等了她最深的伤害。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往事都摒弃,把两个小崽崽捞到怀里,就走出了房门。

    他离开之时,看向那昏暗的室内,掏出一个木头人,划破指尖,点在木头人的眉心,就把它放在地面上。

    只见本来毫无生气的木头人,立刻就变成了和随疑一模一样的人。

    他朝这个傀儡木头人吩咐道:“在此处守着。”

    他说完木头人就往屋内走去,跟之前的随疑一样躺回到床上。

    随疑按照沈灵云刚才的封印,直接重设了一个。

    他需要时间,不能让沈灵云这么早发现他走了,主要是他也不想跟沈灵云有太多周旋。

    随疑做完这些按照记忆中的路,打算先去找治疗随千流病情的东西。

    之前他只知被道随千流种了蛊虫,却不知道中了什么蛊。

    直到他死后,他无意看到了绝情蛊的症状,他才知道他中的是雪阳的绝情蛊。

    绝情蛊,只要种蛊之人生了情,对方就会死。

    他一直想不明白随千流身上的蛊虫是谁种下的,曾经想过是沈灵云,但是想到沈灵云在他死的时候都没有看他一眼,应该不是她。

    现在他不想多管是谁给他中的,只想帮他拿到解除的方法,然后带着宛茸茸离开这个幻境。

    随疑在雪阳走着,他故意避开沈灵云可能会涉足的地方,打算去找沈宵。

    沈宵和沈灵云两人狼狈为奸,沈灵云又对他一往情深,沈宵大概能知道去除绝情蛊的方法。

    他一路躲过巡逻的人,像是风一闪便没了人影。

    两个小崽崽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速度,都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但是都很乖地没有出声音。

    随疑一路无阻地到了沈宵的宫殿所在之处,就看到沈灵云正从沈宵的屋内走出来。

    神情冷峻,一脸沉色和行色匆匆的沈无余碰上了面。

    沈无余恭敬地朝沈灵云行礼,但是沈灵云像是没有看到,径直离开,但是刚走几步,就转头喊住了沈无余。

    “无余,你知道你师尊要做的事?”沈灵云问道。

    “师尊的吩咐,我……”沈无余欲言又止。

    沈灵云脸色更是难看,语气凌厉了几分:“你知道这不是正道所为,还对你师尊言听计从!”

    沈无余沉默地没有回应,沈灵云气的甩袖便走。

    一直在暗处看着的随疑,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不解,沈宵是在预谋什么事?

    他看沈无余走进了沈宵的屋内,靠在一旁听着屋内的对话。

    “师尊,灵云仙尊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沈宵:“她当然该知道,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若我这里没有事收收她的心,她该一心惦记着那个小子。”

    “那我们还按计划行动吗?趁着宛源芜的生辰宴。”沈无余说到后面的话音低了许多,但是随疑也听到了,他们想借着宛源芜的生辰宴趁机灭了宛家。

    随疑没想到宛家是被沈宵给暗中灭了的。

    他记得当时宛家被灭的理由众说纷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和雪阳的有关,甚至还有人说,雪阳的沈宵不顾危险带人进去解救宛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没想到居然是他们自己贼喊抓贼。

    “宛家现如今是盛极一时,他们的存在我们雪阳便只能被强压一头。”屋内的沈宵朝沈无余继续说道,“无余,为了雪阳,这件事为师就算是个罪人,我也必须做。”

    沈无余:“师尊,我一切都听你的。”

    “无余,我明日便去参加宛源芜的生辰宴,接下来都按计划行事。”沈宵说完,沈无余急忙应下。

    明日就是宛源芜的生辰宴?

    随疑抬头看了眼渐黑的夜色,看来今晚就要将宛茸茸带走。

    他没再迟疑,直接离开去往在青河的宛家。

    *

    宛茸茸正和宛源芜一起坐在饭桌前,她抱着一个糕点啃,眼睛看着正拖着下巴的宛源芜,见她脸色一直都是病态的苍白,担心不已,心想,宛源芜的病很严重吗?

    “茸茸,怎么了?”宛源芜注意到她的目光,低下头看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

    宛茸茸不敢在她面前说话,只能用摇头和点头来,听她问自己急忙摇头,将自己的糕点举给她。

    “我不吃哦,你自己吃。”宛源芜摸了摸她的头,跟她温声说着说,“乌生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宛茸茸看向窗外,也不知带该怎么安慰她,毕竟随疑也还没来找她,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耷拢着脑袋,钻到她的手里,试图用自己柔软的羽毛让她高兴些。

    宛源芜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说:“茸茸你太可爱了,要是我和乌生以后的孩子有你这么可爱,我可太喜欢了。”

    “会的!”宛茸茸被自己娘亲这么夸,高兴不已,没忍住冒出了两个字。

    这又把宛源芜给惊到了:“你会说话啊?”

    宛茸茸急忙点头:“刚才灵力不够不能说,现在能说了。”

    “你跟乌生一样是鸟妖吧?”宛源芜看她的样子简直和乌生没什么差别,除了后面的尾巴,她只有一根而乌生有三根。

    “嗯嗯,我们都是凤翎鸟!”宛茸茸虽然很像跟她说自己是她的女儿,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可能有点荒诞。

    宛源芜心疼地摸了摸她后面的尾巴:“那怎么少了两根尾翎呢?”

    “不小心没的,没事的。”宛茸茸不想她碰自己的尾翎,那两根缺失的尾翎她也没有遗憾。

    一根创造了随疑的妖骨,一根算是抱了宛无源对她的养育之恩,只剩下一根算是留给她自己。

    宛源芜看着她,眼眶就红了:“是不是很疼?”

    宛茸茸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你摸了摸就不疼了。”

    宛源芜眸光微动,低头亲了亲她:“对不起。”

    宛茸茸听着她的话,怔了下,一时间没明白她说的这个对不起是因为什么。

    她张了张唇想喊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喊,只能用眼睛看她。

    “我和乌生以后都会保护好你。”她苍白的唇扯出一抹笑。

    宛茸茸看着她,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宛源芜是不是也知道她是她女儿?

    但是宛源芜并没有给她时间思考,她听到敲门声就站起来,将她握入袖口,往门口走去。

    她打开门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的宛无源,喊了声:“哥哥,怎么了?”

    宛无源看着她的脸色,眉心紧了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说话间,就想拉她的手,但是被宛源芜有意无意地躲过了:“可能是没有梳妆,不够漂亮了嘛,哥哥你吃晚饭了吗?”

    “明日就是你的生辰,忙的脚不沾地,怎么有时间吃饭。”

    “我也没吃,哥哥我们一起吃吧。”宛源芜走出来推着他走进屋。

    宛无源自然不会拒绝,坐在桌前,看到桌上摆着的两副碗筷,眸光沉了沉。

    手紧握着,但是却没有变现出来,只是神色如常地说:“怎么饭菜都冷了,也不知道要人给你热热。”

    宛源芜本就是为了等乌生来,却没想到等来了宛无源,心里有点发虚,故意忽视给乌生的碗筷:“你知道的嘛,我吃的少,不想让大家麻烦。”

    她说话间给他倒了杯热茶:“哥哥,你忙了一天了,喝口水。”

    宛无源接过茶杯,喝了几口,便给宛源芜添菜:“我知你吃的少,但是好歹也要吃些,身子本就弱还敢这么糟践自己。”

    “我吃好了,哥哥你就别唠叨我了。”宛源芜端起碗吃着碗里的菜,不情不愿地吃起来。

    宛无源盯着她吃下,这才满意,又是夹了些菜让她吃。

    藏在宛源芜袖口的宛茸茸,感觉宛无源突然这么温柔地要宛源芜吃饭,有点奇怪。

    按照他对宛源芜的喜欢,又多疑的性子,怎么会这么温和,而且明日就是宛源芜的生辰,按理来说乌生都知道明天宛家会出事,但是他却一句也没提。

    她提醒地抓了抓宛源芜的袖子。

    但是宛源芜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兄长上,没有注意袖子里的小鸟。

    宛无源看她吃的差不多了,便给她递了个杯热茶,宛源芜也没有防备直接接过,喝了几口:“哥哥,明日生辰宴是不是可以见到哥哥的未婚妻啊?我听娘亲说,她给你和雪阳的沈家定了门亲事。”

    “还操心我的事,阿芜是真的长大了。”宛无源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只要阿芜的病不好,哥哥就一直陪着你。”

    “我的病没什么的,你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自然要成婚的,娘亲说,以后我也会找到我的意中人的。”宛源芜笑着说,下一刻就看到自己哥哥脸色唰地一下沉了彻底。

    宛无源将筷子一把拍在桌上:“你是说你有意中人?”

    宛源芜被吓了一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哥哥,你怎么了?”

    宛无源被这一声哥哥叫的折断了手中的筷子:“你喜欢谁?你整天都在屋内,你能见到谁?”

    面对他的逼问,宛源芜面露慌张:“哥哥,你,你生气干什么?”

    他好像意识自己的失态,举起手,低垂着头表示他要冷静。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寂静,宛源芜抿着唇不敢吭声,直直地坐在那里,心里惊慌不已。

    只能捧着茶杯不断地喝水。

    喝到几口,她就感觉得到意识沉了沉,低声喊了句:“哥哥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趴到在桌上,宛茸茸心里一紧,感觉不妙了。

    宛无源将宛源芜迷倒要干什么?

    下一刻她就感觉宛源芜被抱起来,直接往外走。

    宛茸茸急忙飞出来,拦住了他:“师尊,你要带她去哪里?”

    “茸儿,果真是你。”宛无源没有意外,他早就知道他们都会进来。

    “师尊,你知道的,当初就是你害死了我娘亲,你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宛茸茸厉声说道。

    “害死你母亲是乌生,如果不是他的闯入,你母亲一辈子都会在我的羽翼下平安快乐地长大!”宛无源想将她抓住。

    宛茸茸急忙躲开,她知道乌生会带宛源芜离开,她不能让宛无源先一步,急忙说:“你不能带她走!他是你的亲妹妹啊!这是违背人伦的师尊!”

    “她不过是陪我长大的人。”宛无源不想跟她多说,伸手将宛茸茸直接握入怀里,“茸儿,你放心,我这一次,我已经不会让你母亲出事,我们三个人好好生活,你就是我和阿芜的女儿。”

    “我的父亲是乌生!”宛茸茸觉得他真的执念过深了。

    宛无源听到这个名字,眼中是滔天怒火:“你是不是在这里已经见到他了?果真,她早就和那个乌生有私情!”

    他怒不可遏,宛茸茸被他捏的全身发疼:“宛无源,你难道不知道宛家要被灭门了吗!你还天天想着儿女私情!”

    “那些与我有什么关系,这里我只想要阿芜。”宛无源知道这是幻境,他可以不要宛家,只要一个宛源芜。

    他说完就抱着宛源芜带着宛茸茸往在走去。

    宛茸茸不断地挣扎着,心里着急不已,心想,乌生快回来吧。

    但是眼见着要走出宛源芜院落了,也没有人阻拦,她记起还有漆离,张嘴就喊:“漆离,漆离快来救你的阿芜!”

    但是喊完就被宛无源捂住了嘴巴,她直接用尖嘴狠狠地咬他的手腕,咬破了大块皮,流出了鲜血。

    宛无源没想到她会咬自己,手一松,宛茸茸就扑闪着翅膀要飞走,她能明显感受到他还要抓回自己。

    心一抖,小翅膀被强风一阻,她摇摇欲坠地要摔下去……

    作者有话说:

    茸茸:随疑你再不来你就要孤儿寡父了。

    随疑:……

    好了这一章将昨天的和今天都更完了,以后就不用补更了。

    节奏慢这个问题,因为要写到结局了,所以可能会慢一点,我会尽力调整一下节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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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4、九十四颗蛋

    宛茸茸为了摔的轻一点, 急忙用自己的力量护了下,扇动着翅膀直接略着地面,打算趁机飞离。

    宛无源本意是不想伤害宛茸茸, 但是看她不受自己控制的模样,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手中的力量带着杀意打向她。

    宛茸茸觉得一道力量要打向她的后背,心里一紧, 只觉得她这简单的鸟生要草率地结束了。

    下一刻她觉得天旋地转, 狂风突然吹来, 宛茸茸被吹得扇不动翅膀了, 几滴温热的血洒在了她的羽毛上。

    宛茸茸感觉到身体被划破了,身体袭来痛意,心里害怕不已,心想, 完了,要被搞死了。

    紧接着就被熟悉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 她抬头一看,随疑担心的目光就看向她。

    随疑指腹擦去溅在她羽毛上的血,看到上面的伤口,脸色阴沉不已,手敷上将她身上的血止住,冷冰冰地望向宛无源。

    “随疑!”她用小爪子狠狠抓着他的衣服,眼泪都是水光, 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随疑看到她身上的血,心里愧疚不已:“没事了。”

    “你快阻止他带人走。”宛茸茸现在紧张到感受不到痛意, 她不想那些往事再重蹈覆辙。

    随疑将她揣怀里, 抬头就看向宛无源, 唇边扬起讽刺的笑意

    宛无源眼睛带着杀意盯着他:“随疑,这里是宛家,你觉得你能在这里放肆?”

    “你身上抱着的人是你妹妹,你觉得现在到底是谁放肆?”随疑目光瞥想他怀里的人。

    宛无源:“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本君自然不想管,只是你伤了我的人。”随疑撵着指腹那一点血迹,眉目阴鸷,“本君视若珍宝的人。”

    随疑所有的情绪都收了干净,脸色阴沉的恐怖,直接杀向宛无源。

    宛无源抱着宛源芜,根本就不是随疑的对手,被打的直往后退。

    姗姗来迟的乌生看到这个场面,急忙上前,朝随疑问道:“茸茸呢?”

    随疑将怀里的宛茸茸给他:“带她们先走。”

    他说完就逼近宛无源,伸手一抓,将宛源芜直接丢到了乌生怀里。

    乌生看宛源芜昏迷,也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人离开。

    宛茸茸看着随疑,担心他受伤,想飞下去找他,却只能被乌生强行带走。

    宛无源见自己拦不住随疑和乌生,急忙想引燃了信号弹,引来了这里其他的护卫。

    随疑毫不客气将他的信号弹直接摧毁,没有任何迟疑,强大的火焰像是能摧毁一切,挥向了宛无源。

    “我是幻境的创造者,你杀了我,你也会得到相应的反噬,而且你和宛茸茸都出不去。”

    随疑像是听了个笑话,他知道幻境的主控者,只要受到生命威胁,整个幻境都会启动保护,攻击意图杀死主控者的人,只是他觉得这个幻境有点蹊跷,冷呵了声:“这个幻境是谁创造的还不一定呢。”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手中的火便将宛无源吞噬。

    宛无源运力阻拦,身体还是传来被火灼烧的感觉,而整个幻境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一惊,对这样的转变完全没想到,心想,难道我不是这个幻境的主控者。

    那谁才是这个幻境的主控者?难道是随疑?

    他急忙想从火中脱身,随疑冷睨着狼狈的宛无源,直接将他打飞,撞在墙门上。

    本来气势汹涌的业障之气,迅速地蔓延开,将宛源芜的住处都包入火海之中。

    随疑没有再留恋,幻境中他们都是虚无的存在,就算今天杀了宛无源,明天还会有宛无源,如果要彻底杀了他,必须是幻境的主控者,亲自动手才能让他彻底死。

    他飞身离开,看着因为着火开始慌乱的宛家,眼中都是轻蔑。

    他今天烧了宛源芜的住处,是想让宛家的生辰宴办不下去,看明日沈宵要怎么灭了宛家。

    随疑出了宛家,就急忙去找乌生。

    乌生没有给他留下去处,只能靠着自己和宛茸茸的感应寻过去,等看到妖界的入口。

    眉心蹙起,想到乌生和随千流的关系:“难道乌生带着人来投靠随千流了?”

    乌生确实带着人来投靠随千流了。

    宛茸茸忍着身体的痛意,躲在乌生的怀里,盯着眼前面色不太好的男人,见他的模样跟随疑有几分像。

    她猜测这应该是随疑的父亲,随千流。

    随千流正给宛源芜把脉,静了片刻,直起身说:“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没问题。”

    乌生这才放心:“千流,你的病情怎么样?”

    “没什么事。”随千流含蓄地笑,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鸟,“这是哪来的小凤翎鸟,你和宛源芜的孩子吗?”

    乌生没有回答是不是,只会将茸茸拿出来:“茸茸,喊人。”

    宛茸茸本来正在思考,这是随疑的父亲,要是她和随疑成婚了,那她不是要喊他爹,被这么突然一问,下意识地小声喊了句:“爹。”

    乌生:“……”

    随千流:“……”

    宛茸茸喊完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尴尬的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急忙改口:“不,不是,伯父!”

    “哈哈,真可爱。”随千流看她这圆滚滚的样子,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和乌生情同兄弟,叫干爹也没事。”

    宛茸茸心想,叫干爹,那随疑不是成了她干哥哥吗?

    正想着干哥哥和干妹妹成婚好像不太行。

    刚想摇头拒绝,就见门被推开,随疑快步走进来,将她从乌生手里,直接捞到了自己怀里,看她身上的伤口,发现还没有被处理,目光不悦地看向乌生:“茸茸她受伤了,你是只顾着宛源芜?”

    “随疑,怎么跟你乌生叔叔说话的?”随千流急忙训斥道。

    乌生摆了摆手,要随千流不要说随疑,急忙起身看,这才发现宛茸茸身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正隐在羽毛下,心里愧疚不已:“对不起,我没发现。”

    “没事的,不是很疼。”宛茸茸知道宛源芜昏迷更吓人一下。

    随疑听到这话,脸色更不好,没有再不给乌生面子,直接带着她离开。

    随千流看着随疑怪异的模样,不解地看向乌生:“这是怎么回事?”

    乌生看着好友,说道:“就是你要给随疑准备婚宴的事。”

    随千流眉梢微扬,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他看向大开的门,心里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冷漠古怪的儿子,会寻到一个意中人。

    随疑将宛茸茸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看着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鸟,直接将她变回了人。

    宛茸茸趴在床上,原形的小伤,但是放在人形身上有些严重了,后背被划出一道很深的伤,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眉心一直紧着,坐在床边,将她上身的衣服轻扯下来,打算给她清理伤口。

    宛茸茸趴在枕头上,看他不高兴的样子,故意装成很疼:“嘶,随疑你轻一点。”

    “不是说不疼吗?”随疑哼了声,懒得扯了,直接将她衣服化成灰烬。

    宛茸茸感觉自己顿时光溜溜的,脸都红了,想扯被子盖住下半身。

    “害羞什么?什么没看过?”随疑怕她弄到伤口,急忙握着她的手。

    “不要,你给我盖上。”宛茸茸撅着唇,“我才没有你那么厚的脸皮。”

    随疑也没多说,给她盖上,小心翼翼地用洗尘术,洗去她身上的血,显露出本来白皙细嫩的肌肤。

    掏出伤药给她轻轻地上药,这药碰到伤口很疼,宛茸茸咬着唇,呼吸重了重,额头都是汗:“好疼啊。”

    随疑当然知道这药会疼,但是想到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宛无源会直接将她杀了,越想怒意越重:“既然怕疼,逞什么能?”

    宛茸茸听他还凶自己,更加不开心了,推开他轻覆在她后背,缓解痛意的手。

    自己挪到床内侧去,偏着头,不想理他了,鼻子酸的厉害。

    随疑意识到自己担心到语气过重了,将怀里安睡的两个孩子,放到离床最远的地方。

    上床想抱她,但是被她推开了:“不要。”

    但是他还是强势地避开伤口将她抱在怀里,他不想跟她因为别人吵:“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你不过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会,需要你保护。”她闷着声音说,眼眶热了起来。

    随疑要被她这话气笑了:“你说你什么都不会?”

    “你肯定这么想的,书上都这么写。”宛茸茸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跟随疑相差很多,外人看都觉得不太般配。

    “书上还写了什么?”随疑把头埋在她的发间低声问。

    “写了你是大凶蛇。”宛茸茸打了他一下,但是手被他握着。

    随疑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你说你什么都不会?那我是被谁救出无妄山的,是何人三番两次救我于生死,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出生?又怎么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的?”

    他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耳边:“小笨鸟,你会这么多,而我只是杀人。沾一手的血,带着满身的罪恶,一生望到头,都是杀戮。

    我还总是担心,我杀的那些人,会不会连累你受到伤害。你这么干净,善良,若是同沈灵云和随千流一般,哪天你突然醒悟了,要我放过你,或者是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我该怎么办?”

    他长叹一声,只觉得宛茸茸没有明白她身上的光彩,是他最害怕失去的东西。

    “随疑,我不会的,我只喜欢你。”她怕他多想,急忙解释。

    “所以,以后你跟我说你什么不会,是在提醒我,只有杀人才可以留住你。”

    宛茸茸一惊:“我不说了!”

    她急忙抱着紧他:“随疑,不要害怕了,我会一直喜欢你。”

    她亲了亲他的脸,又吻了吻他的鼻尖:“我永——/依一y?华/远会陪着你。”

    随疑眼眸微敛,看着她水亮的眼眸,将软滑的人搂到怀里,低头就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茸茸:随疑太可怜了X﹏X

    随疑:亲自教媳妇pua自己

    好久没被锁了……还有点不习惯

    一些题外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茸茸虽然杀人不行,但是人贵在真诚善良乐观积极。

    随疑虽然杀人很厉害,但是他的脾气和性格真的很少人能忍受,也只有茸茸能把握住。

    所以希望以后完结了,少一点人说女主太弱了不配男主这样的话。

    我觉得我家的茸茸和随疑是最相配的人!不接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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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5、九十五颗蛋

    随疑顾忌她身上的伤, 只想浅尝辄止。

    但是宛茸茸兴起了,手勾着他的衣领,有几分难为情:“我都受伤了, 你都不给疗伤。”

    “还想上点药?”随疑看自己衣领都被她扒拉散了,忍着笑。

    宛茸茸听到上药, 身体立刻就害怕了:“你不会用另外的疗伤方法嘛!”

    “嗯?还有什么疗伤办法?”随疑装傻。

    宛茸茸觉得他是故意装不懂的,也懒得用嘴说, 伸手直接钻入他凌乱的衣间, 有意图地贴近他:“就双修, 灵修嘛。”

    随疑没料到她会直接说出来, 掌心摸上她的脸,心里高兴不已,故意逗她:“让我摸摸你的脸红了没?”

    “这有什么脸红的!”宛茸茸硬气地说完,下一刻就害羞的把脸藏在他的脖颈处, 温热的掌心碰到他的后背,指腹下是一片光滑的肌肤, 不解地问,“你的伤疤呢?”

    “这是幻境,我还没有被剖妖骨。”随疑感觉到后背上她的掌心,热的脊骨都酥麻起来,起初只想浅尝的心动摇了。

    她指腹碰着原本有伤疤的地方:“如果伤到第二次,你该有多难过?”

    “心疼我?”他将她的长发拢在掌心,看着她的伤口在药粉的作用下, 已经愈合了,只能看到粉色的伤痕。

    “你都不给我疗伤, 我才不心疼你。”她轻抓了下他的后背, 像是闹脾气的小猫, 露出小爪子浅浅地闹了个脾气。

    随疑听她耍无赖的话,失笑:“刚说喜欢我的。”

    “那你还刚说对我死心塌地呢。”宛茸茸哼了声。

    “啧,记得还挺清楚。”他温热的唇压在她的耳骨上,低声说,“那以后也要记得。”

    “要是我忘记了怎么办?”她手指从后颈没入他的长发间,乌黑的发丝纠缠在指间,水盈盈的眼眸望着他,故意问。

    随疑贴近她的唇,呼吸洒在她的鼻息,眼睛凝视着她,哑声说:“再敢忘记,那我就把你狠狠地收拾一顿。”

    “嘿,你要怎么收拾我?”她钻他怀里,小眼神直勾勾地瞧他,像是再说,快点收拾我。

    随疑唇边带笑,紧抓着她的手,直接咬住她的唇,故意狠狠地说:“把你收拾的下不了地!”

    宛茸茸嫣红的唇被他吻的发麻,呼吸全部被掠夺,抓着他长发的手下意识地越收越紧。

    乌黑的长发在白皙的长指间紧紧缠绕,紧密不分,压出寸寸红痕。

    从窗边倾斜而下的日光,后知后觉般缓慢地挪出了屋内,留下一室昏暗。

    *

    乌生站在窗边看外面夜色深了,宛茸茸还没来寻他,心里有些担心她身上的伤。

    从外面走来的随千流看到好友正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再深思什么,便喊了句:“乌生。”

    乌生嘘了声:“阿芜还在休息。”

    随千流无奈:“那出来说话。”

    乌生走出来,跟随千流缓步走到院中假山上的凉亭内,对坐饮茶。

    随千流举着茶,刚想同乌生说话,手一抖,热茶晃了出来烫在他的手上。

    乌生急忙接过,看他惨白的脸色,担心不已:“你身上的绝情蛊这么严重了,还没有找到解乏法吗?”

    “说这事做什么?”随千流忍下身体蛊虫发作的痛意,看乌生紧绷的神情,扯出一点笑意,“看把你吓的。”

    乌生看着多年好友,轻叹了声:“千流,沈灵云值得你这么做吗?”

    随千流的笑凝固在脸上,看着自己被热水烫红的掌心,沉默良久才问:“那谁值得呢?要你不要喜欢宛源芜,你答应吗?”

    乌生侧目看向房门,摇了摇头:“我和阿芜跟你不一样,我和她两情相悦,而沈灵云一直在利用你。”

    随千流远望着天边掠过的飞鸟,目光有些飘远:“乌生,我也想她单纯地利用我,但是我身上的绝情蛊一直都在提醒我,她也是爱着我的。”

    乌生听着他的话,手握紧了几分:“千流,当初她怀着随疑,利用你,威胁你,带着沈宵毁了凤翎鸟一族,难不成她还有隐情?”

    “这件事,我同你道歉。”随千流说完便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下,把乌生给吓了一跳。

    他急忙起身走到随千流身边,伸手点在他身上,给他疗伤:“你无需给我道歉,凤翎鸟一族死在了雪阳的手上,不是你的手上。”

    乌生最初以为是随千流跟沈灵云一起谋划,灭了凤翎鸟一族,心里便一直怀恨于他,直到自己死后,才从宛无源口中得知灭族的真相。

    当初怀着八个月身孕的沈灵云,为了拦住随千流,故意喝药早产,让沈宵带着人趁机入侵妖族灭了凤翎鸟一族。

    等随千流知道这个消息时,一切都晚了。

    就算他抛下因为早产命悬一线的孩子,也没能救下一只凤翎鸟。

    随千流缓了几口气,挡开他的手:“乌生,这件事罪在我,你不要恨别人。”

    “我现在谁也不恨,往后我也只想带着阿芜好好生活。”乌生死前一心想找沈宵报灭族之仇,才让宛无源趁虚而入,对宛源芜不断伤害。

    这一次他只想陪她。

    随千流听着他的话,也不知是气话还是真心话,劝慰道:“你若真想安稳下来,以后便在这里长居吧,宛家现在安稳,但是往后也不会太平,而且随疑那孩子也能护你们周全。”

    乌生知道宛家的命运,他带着宛源芜来这里,便是想着回妖族安身。

    现在听他说‘随疑能护你们周全’,心里清楚,随千流已经认定自己的绝情蛊治不了了,提前给自己定了个死局。

    他也不清楚绝情蛊的解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随千流见他沉默,便不说那些往事,调侃了句:“对了,你说想跟人好好生活,那你给人姑娘下婚书了吗?”

    乌生看他脸色好了些许,便收回手,坐了回去:“还没。”

    “宛家也是大家,娶宛家的千金,这三媒六聘可一件也不能少。既然你与她都情投意合,你问问她可愿意嫁给你,若是愿意,我便给你张罗起来。”随千流心里记着自己对乌生的亏欠,想着在他娶妻这样的大事上费费心思。

    乌生这一生最遗憾的,便是没有给宛源芜一个妻子的名分,这件事他没有拒绝:“回头我同你商议。”

    两人的话说完,乌生担心宛源芜醒来没看人会害怕,有些心不在焉。

    随千流也看出了来:“快些回去看看你家阿芜醒了没。”

    乌生听到他的打趣,咳了声,也没客气直接起身离开。

    随千流看他这着急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凉亭内静坐了会,便孤身一人离开,踏着冷冷月色往随疑的住处去。

    *

    随疑此时正餍足地撑着头,看宛茸茸安睡的模样。

    他的手卷着她的长发,轻轻地在她脸上划过。

    宛茸茸觉得脸痒痒的,在他手臂旁蹭了蹭,微肿的唇抿了抿。

    随疑看她这么稚气不设防的模样,觉得有趣,又坏心眼地闹了她一会。

    宛茸茸本来就又累又困,被人扰了睡梦,直接一巴掌拍他脸上了。

    被打了下的随疑:“?”

    他没想到这笨鸟睡着了还能打人,伸手抓紧她的手,不想她再打自己。

    抓着她的手,就看到她白嫩的掌心被磨红了一大片,想着自己刚才对她做的事,心里立刻就愧疚起来,打算给她的掌心抹点药。

    这时门被敲响,他听着熟悉的敲门节奏,知道是随千流来了。

    眸光带着冷意看向紧闭的门,掏出药,不紧不慢地给宛茸茸的掌心上药。

    两个孩子被敲门声吵醒了,都扑闪着小翅膀飞过来,歪着头看自己躺在一起的父母,尤其是看到宛茸茸,两小只眼睛都亮了,蹭的一下飞到宛茸茸身上。

    浓浓兴奋地叫了声:“亲!”

    意意爬到宛茸茸的脸上,像是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母亲,然后就被随疑拎起来:“小笨蛇,你在怀疑这不是你的娘亲?”

    “娘亲?”意意摇头,歪着脑袋看他,怕自己笨蛋父亲看不懂,还紧紧地闭上眼,是在问他为什么娘亲是闭着眼睛的。

    随疑这才看懂了,将他放回去:“累了,你们两照顾好娘亲。”

    他说完就起身,给宛茸茸掖好被子,披上外衣走到门口。

    伸手打开门,隐入眼帘的是随千流苍白如纸的脸色。

    随千流自从将随疑从沈灵云身边带回来,就把他丢给了自己的手下宋如养。

    这些年对随疑的关注并不多,有时候能远远地看到他挺拔孤傲的身形,现在突然和自己的儿子面对面站在,才发现曾经那个瘦弱,沉默的小少年,现在已经比他还高了许多,气势压人。

    他的目光无意落在随疑唇上被咬破皮的地方,想到他带走的那只凤翎鸟,还有乌生说的话,眉心紧了紧:“出来。”

    随千流两个字丢下,就转身往院内走。

    随疑漫不经心地跟他走到院中那颗桃花树下。

    这个季节桃花已经谢了干净,只有绿叶在月光下簌簌作响。

    “谁教你无名无分就毁了人姑娘的清白?”

    随疑听到这话,冷讽地笑了声:“我也想问,好像也没谁教过我,如何给一个姑娘有名有份。”

    “随疑!”随千流看他眼中是赤.裸的轻蔑,心口便涌起怒火,猛地咳了起来,没控制住吐出一滩血。

    随疑看他吐血知道绝情蛊已经到了末期了,也离他的死期不远。

    他伸手抓住随千流的手,运力直接阻拦在他身体内作祟的蛊虫,冷嗤:“你要死了,有空管我的事,还不如问沈灵云拿绝情蛊的解法。”

    “沈灵云是你喊的?”随千流晃开他的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本来凌厉的眉目都没了气势。

    随疑呵了声:“是,我喊她的名字,脏了我的嘴。”

    随千流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手抬起就要扇过去,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宛茸茸窜过来拦在随疑的身前,气势十足地说:“你不许打他!”

    作者有话说:

    茸茸:我要霸气护夫!

    随疑:可怜无助弱小.jpg

    我还欠大家

    1、六一儿童节答应的加更,还有番外福利(今晚就会写出番外小福利,会发在vb)

    2、6500营养液的加更

    3、95章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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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6、九十六颗蛋

    宛茸茸将他们两隔开距离, 小脸紧紧地绷着,朝随千流说:“您不能仗着你是长辈就打人!”

    随千流看着眼前瘦弱的姑娘,模样同宛源芜相差无几, 有些愕然,望向随疑。

    随疑没有注意他, 炙热的目光凝视着挡在他面前的宛茸茸,看到她严肃的侧脸, 唇边勾起笑。

    想着自己之前卖的惨还是有点用, 这笨鸟都知道保护他了。

    随千流看他这含情脉脉的样子, 意识到随疑和她的关系可能真的不一般。

    宛茸茸刚才被两个孩子吵醒, 走到门口就听到随千流对随疑说的那些话,才一时愤怒冲过来,现在和随千流对峙心里有点发怵,手下意识地抓着随疑的手臂, 紧紧地握着,语气弱了些:“而且您也不问清楚就来指责他。”

    随千流看眼前的姑娘应该和宛源芜有点关系, 语气不重地问:“他做了什么,还需要我问?”

    “他做了什么事需要你打他吗?而且关心你也有错吗?”宛茸茸反问。

    随千流被她问的话噎住,想到刚才随疑确实在给他疗伤。

    随疑在一旁看戏一般,觉得这小笨鸟还挺勇,居然敢这么跟随千流说话。

    “伯父,我知道我这样很莽撞,但是我也不允许你再伤害他。”宛茸茸这么勇, 只是想到当初在四通湖随疑一脸失意地跟她说,他其实并不厌恶随千流。

    她不希望随疑在这里, 还要面自己父亲的责难。

    随千流看着她, 不知该作何反应, 张了张唇想说,却先侧身咳了几声。

    这把宛茸茸给吓一跳,她看他咳的脸色发青,急忙扶着随千流,惊慌地解释:“对不起伯父,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是你先凶随疑的,我才呛你的。”

    随疑看她害怕的样子,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没事,别担心。”

    他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便抓着随千流另一只手,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指腹按在他伤口处,运气将自己身上的业障之气顺着他蛊虫的踪迹输入体内。

    随千流感觉手臂要被灼烧了般,但是发作的蛊虫却在慢慢地平复下来,他握紧了满是鲜血的掌心,看着随疑的冷峻的面容。

    注意到他眼下那两点小红痣,同沈灵云相似,目光有些恍惚,想到这些年,他确实没有教过随疑任何东西,甚至连多瞧他一眼都没有过。

    宛茸茸看他沉默着不说话,担心自己把人给气出个好歹,那就不好了,怯怯地问:“伯父你怎么样了?”

    随千流的思绪被她喊了回来,看她担心的目光,抽回自己的手,朝随疑冷冷地说了句:“你倒是翅膀硬了,有人帮着撑腰。”

    他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转身离开。

    宛茸茸看随千流走人,认为自己把他给得罪透了,转头看向随疑,一脸完蛋了的神情。

    随疑见她脸都要皱没了,伸手将她一把拉到自己怀里,把她散在身前的长发拨到身后,掌心又顺下,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朝不远处的随千流高声说:“你可能不想知道,但是我要说,她是我妻子。”

    宛茸茸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惊讶,眼睛都睁圆了许多。

    随疑好似只是通知自己父亲一声,说完就牵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随千流转头看向并肩走的两人,望着随疑高大的身形,才意识到自己和沈灵云已经陌路许久。

    *

    宛茸茸被随疑带回了屋内,她还扒拉这门框往随千流离开的方向看,就担心他被自己和随疑气死在院门口。

    随疑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看她这担心的模样,伸手将她一把扯到怀里,顺手把门关上,扣着她的腰身:“担心他做什么?”

    “我都把他气的吐血了。”她还是第一次对旁人这么气势汹汹,心里都是忐忑。

    随疑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解释道:“那是他身体蛊虫发作导致的,不是被你气的。”

    宛茸茸听到蛊虫,不解地问:“他之前也是因为蛊虫死的吗?”

    “嗯。”随疑点头,并不想说那些往事,便单手将她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把她吓了一跳:“干嘛?”

    “之前不是喊累吗?现在不累了?”

    “嗯?”宛茸茸听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来,等被他放到床上,温热的掌心给她揉着她的后腰,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急忙捂着他的唇,小声说:“孩子还在呢,不要这么大声地说!”

    正在床头玩的两小只,听到宛茸茸的声音,高兴地飞到两人的中间,所幸他们两都小小的一只,能塞的下。

    浓浓啾啾地叫了声,意意现在能蹦字了,看着自己爹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亲,娘,亲,羞。”

    宛茸茸听到意意蹦出的话,惊喜不已:“意意会说话了?”

    “嗯,早该会说了。”随疑摸了摸意意的头,“跟你娘亲一样,笨笨的。”

    “你才笨呢。”宛茸茸将两个小崽崽都护在怀里,高兴地亲了亲,“长得慢一点而已,以后都会很聪明的。”

    两个小崽崽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像是在应和宛茸茸的话。

    “你瞧,他们两都听得懂我说的话,多聪明,多可爱啊。”

    随疑侧着身子撑着头看她温柔的神情,眸光也不由地柔和起来:“确实可爱。”

    宛茸茸以为他夸两个孩子,得意地抬头看他,然后就碰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

    “夸我呢?”她嗤嗤的笑。

    他将她和孩子都搂到怀里,手轻柔着她酸疼的腰,欠揍地说:“谁笨夸谁。”

    “爹,笨。”意意认真地说。

    浓浓急忙附和:“啾!”

    随疑:“……”

    宛茸茸看随疑吃瘪的样子,笑的不行,一张娇嫩的容颜如同春日里开的最灿烂的花,说道:“意意,你可别这么气你爹爹,娘亲可是答应他了,要保护好他的。”

    随疑知道她在调侃自己,低头将她额前的碎发弄到一旁:“这倒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保护我,新奇。”

    她本就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还让他惆怅起来,挪到他怀里,轻声问:“怎么?不喜欢还是不习惯?”

    “是又惊又喜。”他搂着她,看窝在中间的两个小孩,想到一些往事,“说来倒也奇怪,好像从我记事起,我身边就没有人护着。”

    宛茸茸听着他的话,心疼不已:“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随疑从未跟人详细提及过那些往事,当然也没有人关心过这些。

    随千流不过是将他当成可以随意丢开的累赘,只负责不让他饿死,从来没有过问他任何事。

    抚养他的宋叔叔对他毕恭毕敬,不敢越矩,除了宋轻云会嘴碎的问几句,他也没兴趣跟那个傻子多说。

    现在看着宛茸茸关切的神情,那些他封闭许久,不愿见阳光的旧事,像是寻到了出口,一股脑地窜上他的脑海。

    陈旧又深刻的记忆,让他沉默了片刻,看到宛茸茸认真的目光,唇边勾起浅笑:“倒也不用这么郑重,不过是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活成了所人不喜欢的故事,老套又无聊。”

    “我喜欢,我想听,随疑。”她的手按在他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后颈,这是一个安慰的姿势,“我愿意听,你说的多老套都可以。”

    随疑不想她在自己那些往事里耿耿于怀,便拍了拍她的后腰,合上眼一身慵懒:“都忘了,以后记起便同你讲。”

    宛茸茸知道随疑这人看着冷冽,但是心思很敏感,那些旧事不可能会忘记的。

    现在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话,知道他不想要提及,也没有追着问,只是调侃地说了句:“你这记性,能记得什么事?”

    “目前只记一件事。”

    “什么?”这勾起了宛茸茸的好奇心。

    随疑觑她一眼:“写婚书”

    宛茸茸想到刚才他对随千流直接说,她是他的妻子,手指扣着他的衣领,细声细气地问:“你都直接跟随千流说,我是你妻子了,还写婚书做什么?”

    随疑掏出之前看的全礼集,翻到婚典那一页,指给她看:“书上写,婚约需要父母之命,我若不同随千流说,那岂不是没有父母之命了?”

    宛茸茸:“?”所以,这人当初看这本书,真是为了和她的婚宴做准备?

    随疑看她诧异的模样,拍了下她的头,继续给她念:“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妻子,父母之命是第一步,且不可违。”

    他说到不可违三个字,顿时咳了声:“当然随千流也无须在意。”

    宛茸茸听他说的话,想笑,但是眼眶先热了。

    她没想到随疑在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还是那么早就开始想着给她一个婚宴。

    “怎么了?”随疑见她不说话,又问,“不想?”

    宛茸茸看他向来阴沉沉的眼眸,现在多了生气,眼泪没忍住就直接落下来:“随疑,你真的这么想娶我吗?”

    随疑没料到她会哭,急忙擦去她的眼泪:“你在怀疑什么?”

    她急忙摇头又点头,她不是怀疑,只是有点意外。

    她从未想过随疑能为她做这么多。

    随疑看她这要哭成泪人的样子,笑着问:“怀疑还是不怀疑?”

    她抱紧他,抽噎着说:“不怀疑,我当你的妻子,我也会一直保护你!”

    随疑没跟人说过这样的话,看她哭的这么厉害,以为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心里惴惴不安,想着是不是成婚的事吓到她了,毕竟她年级尚幼。

    寻不到合适的话,只能顺着她的后背,低声问:“既然愿意,那哭什么?是觉得我这父母之命还缺个沈灵云?”

    “才不是!”宛茸茸一点也不希望他跟沈灵云接触,“不许见她!”

    随疑看她这一边哭的鼻尖发红,一边又凶巴巴的样子,失笑,轻啄了下她的唇:“好,都听夫人的。”

    宛茸茸听到夫人这个称呼,难为情地钻他怀里,哭都忘了:“随疑,我们离开幻境就成婚好吗?”

    “嗯。”

    “那你知道这个幻境怎么破吗?”

    这个问题随疑也在思考,只要找到幻境主人,解决她的执念,幻境就能破。

    但是这个幻境不是宛无源所设,也不知道是不是乌生设的。

    作者有话说:

    洗完澡,发现自己复制错稿子了。呜呜

    哎,还是没能写那么多,我去把小番外补一补。

    猜一猜是谁设的幻境,猜对了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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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7、九十七颗蛋(营养液满6500加更)

    随疑看她担心的样子, 跟她解释:“我们需要先找到幻境之主,才能出去。”

    宛茸茸想了想:“乌生,宛无源, 你和我,都是坠入幻境的人。我们两肯定不是, 会不会是宛无源?”

    “不是他,我从宛家救你后, 把你丢给乌生, 就是因为担心宛无源是主控者, 怕我杀了他, 可能会伤及你们两,才让乌生带你们先离开。”

    宛茸茸听完后有些困惑:“难道是乌生?。”

    随疑稍加思索,想到乌生的能力和执念,而且在百鬼谷待了几百年, 设立一个幻境似乎是绰绰有余。

    但是他总觉得这其中可能不是这么简单,朝宛茸茸问:“你怎么知道乌生是入幻境的人?”

    “因为他知道我进了幻境了啊。”宛茸茸说道。

    随疑:“……”确实是简单快速的办法。

    “要不然, 我亲自去问问乌生是不是?他肯定会告诉我的。”宛茸茸兴奋的睡不着,说着说着就坐起来,“我现在就去问!”

    随疑将她拉回来:“你要打扰你爹娘睡觉?”

    “是哦。”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若是宛源芜醒过来,肯定要和乌生亲密一番,“是不能打扰他们造我。”

    随疑忍俊不禁:“你就开始为自己的出生着想了?”

    宛茸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啊,只有我出生, 沈灵云才能和宛源芜交换尾翎和共生果,这样才能知道另一根妖骨的下落。”

    他没有想到, 她心里念的都是自己的妖骨, 目光望着怀里的人, 声音温柔了许多:“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我可不是什么小笨鸟。”宛茸茸得意洋洋地扬着笑脸。

    “嗯,以后就是小聪鸟。”他揉了揉她的长发。

    宛茸茸听到这个新称呼,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目光。

    随疑看出了她的嫌弃:“不喜欢?那叫小明鸟?”

    然后宛茸茸就蹂.躏着他的脸:“你这条取名废的大笨蛇!”

    随疑诧异地挑眉:“?”说的真的不是你自己吗?笨鸟。

    两人在取名这一块,得不到和谐相处,于是随疑直接把两个小崽崽拎走,打算跟她在别的方面进行和谐相处。

    *

    第二天,宛茸茸浑身疲惫地起床,打算去问问乌生关于幻境之主的事情。

    她看随疑没在屋内,两个小孩也不在,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饭,想他应该是去遛娃了。

    两个小崽崽现在都有小翅膀,喜欢乱飞,出去飞比在屋内飞确实更好些。

    她洗漱完,吃好早饭,就出门去找乌生。

    等到了乌生的住处,走进院子想到自己长得和宛源芜相差无几,若是她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很难解释了。

    她急忙变成原形,扇着翅膀飞到了窗户边,撞了撞窗户。

    在屋内的乌生和宛源芜正抱在一处,听到声响宛源芜有些紧张:“是不是我哥哥找来了?”

    乌生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是,别怕。”

    这里是妖界的底盘,宛无源再如何疯,也不会贸然跑来这里撒野。

    他急忙起身,打开窗就看到宛茸茸回来了。

    伸手将她抱到手里,看向她的身体,没有看到伤痕了,但是他还是担心地问:“伤怎么样了茸茸?”

    “没事啦。”随疑把她的伤都治好了。

    宛源芜看到是小白鸟,撑着身子坐起来,关心地问:“茸茸,你受伤了吗?”

    乌生抱着她到床边,把茸茸给她:“昨天你被迷晕了,茸茸帮你拦了下。”

    宛源芜一听,脸上都是愧疚:“伤的重不重?”

    “不重,小伤。”宛茸茸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宛源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

    她急忙应下:“嗯嗯,听阿芜的。”

    她的卖乖并没有让宛源芜的神情放松很多。

    宛源芜心疼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鸟,眼中都有泪光。

    宛茸茸注意到她的目光,能感受到她身上透露出来无能为力的情绪。

    乌生看出宛源芜心里不好受,伸手揽紧她:“阿芜,茸茸没什么大碍,不难过了。”

    宛源芜闷闷地嗯了声,将宛茸茸呵护地护在怀里,是保护她的姿势,轻声说:“茸茸不能再受伤害了。”

    宛茸茸没有挣扎,感受到她身上的微颤。

    乌生知道宛源芜很愧疚,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知道她发病了,急忙掏出药给她喂了几颗,扶着她躺下:“阿芜,你先休息。”

    宛源芜也知道自己病情发作了,眼前一片眩晕,手抓着心口,眉心紧紧地拧起,缩成一团沉默地忍痛。

    乌生心疼地将她抱入怀里,试图减轻她身上的痛意,但是效果甚微。

    在两人中间的宛茸茸也是担心不已,看宛源芜虚弱的模样,又瞧向乌生。

    乌生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不要担心。

    宛源芜闭着眼一直没吭声,但是从她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看得出她现在很痛苦。

    宛茸茸想到每次随疑受伤也是这样的,咬牙强忍,像是没有受伤一样。

    她抓着了抓乌生,朝他小声说:“给她疗伤,用灵修或者双修,都可以。”

    乌生看她说出这床帏之话,但是眼神却干净,知道她是单纯地认为这有用。

    “嘘,不许胡说。”乌生敲了敲她的头。

    宛茸茸看他这样,知道自己爹娘还没开始造她呢。

    叹了口气,也懒得劝了,等了会见宛源芜慢慢舒展开神情,呼吸也轻缓了很多,大概是疼睡了。

    “我有事问你,爹爹。”她不敢再宛源芜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憋到现在问。

    乌生怕吵到宛源芜,起身带她走到门外,问道:“什么事?”

    “这个幻境你知道是谁设立的吗?”宛茸茸问道。

    乌生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我不清楚,大概是宛无源所设。”

    她摇头:“随疑跟我说,不是他。”

    乌生心里一直以为是宛无源,毕竟他一心想复活阿芜,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那是谁?”

    “我也不知。”他们四个人都不是设立幻境的人,那谁会设这个幻境?

    “爹爹那你知道,我们怎么做才能出幻境吗?”

    乌生:“这个幻境并没有完全按照原本的发展走,大概失控到某种程度,就能离开了。”

    这话有点玄学,宛茸茸感觉乌生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想告诉她。

    也或许,他并不想离开,毕竟宛源芜在他身边,这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那好。”她也不好强求,想回去跟随疑商量商量。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们安全离开。”乌生不会让他和阿芜的孩子困死在这里。

    宛茸茸嗯了声,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我没有担心出去,反而有点担心,你和娘亲什么时候能把我生出来。”

    “小丫头操心的事还挺多。”他慈爱地摸着她的头,“随疑不管管你?”

    “都是他教坏我的。”宛茸茸笑着说。

    乌生看她幸福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我看他是宠坏你了,也好,以后我和你娘不在了,也能放心些。”

    “爹爹,你胡说什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随疑了。”宛茸茸不喜欢听这些话,尽管她知道幻境里的乌生和宛源芜是一场最美好的梦,却也舍不得梦醒。

    她一飞走,乌生就笑着转身回了屋内,凝视着安睡的宛源芜,伸手碰上她的脸,倾身吻了吻她的唇:“阿芜,等你身子好了些,我就娶你。”

    他说完就拥着她入怀,没有看到宛源芜眼角缓缓滑下的眼泪。

    *

    宛茸茸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随疑还没回来,有点奇怪:“去哪里了?”

    她变回人形想去找找随疑,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宋轻云。

    “宋大哥!”她急忙追过去,喊他。

    但是宋轻云看着她一脸陌生:“你是?”

    宛茸茸知道他没有进幻境,只能说:“抱歉,我认错人了,你认识随疑吗?我找他。”

    宋轻云听她说随疑的名字,目光带了几分防备:“你认识随疑?”

    心想却琢磨着,随疑那木头还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

    “嗯嗯,我找他有事。”

    “应该去君主那边了吧。”宋轻云感觉她不像坏人,就给她指了路。

    随疑去找随千流了?

    她想到这父子两针锋相对的样子,朝宋轻云匆匆说了句谢谢,但是走了几步想到自己也不认识路,只能拉着宋轻云带她去。

    宛茸茸到了随千流的宫殿前,一心想着随疑会不会又被打,见门口也没人守着,便直接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随千流一个人在练剑。

    随千流看到她倒不惊讶,反倒是宛茸茸站在殿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伯父,您练剑呢。”她客套地笑了笑。

    看向站在后面的宋轻云,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没看到随疑!

    宋轻云以为随疑应该会来这里,现在看样子是有点失策了,在后面没敢吭声。

    “进来坐坐,轻云去弄壶好茶来。”随千流将剑收起,便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宛茸茸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伯父,您身体还好吧?”宛茸茸担心地问。

    “没什么大碍。”随千流看着她,神情不似对随疑那么凌厉,反倒是有几分温和。

    宛茸茸这才放下心:“您可以找随疑给你疗伤,他很厉害的。”

    随千流觉得这姑娘对随疑很崇拜,眼睛里都是光。

    “这件事他做不到。”

    宛茸茸看他失意的模样,急忙劝慰:“伯父,你对随疑的了解真的很少,他能做的很多事。”

    随千流还是摇头,他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他。”

    “也没有很了解,毕竟随疑的性子不可能会完全袒露出他的想法,我只是相对来说比较了解他,他应该了解我,我在他面前有点笨笨的。”

    宛茸茸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说到男欢女爱的事,都是一脸坦然。

    脑海突然记起当初沈灵云对他说:“随千流,我想跟结成道侣。”

    也是这般坦然,只是最后还是陌路了。

    “你有没有害怕过,他可能不是你的良配。”这句话他说完,一时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同宛茸茸说。

    宛茸茸愣了下,被他直白的话给刺的不知要如何回。

    “随疑从小就缺少人关爱,性子冷漠又尖锐,而你大概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你跟他在一起,能忍受他的脾气吗?”

    “既然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要那么苛责他?”她扯出一点勉强笑,“还是您觉得,他就该怀着恨意,杀戮地活着?”

    随千流没有回,眼眸微眯平静地和她对视。

    她比他想象中更有棱角。

    宛茸茸现在懂随千流对随疑的感情,不能说完全不在意,只能说他明明知道这样对随疑不好,却依旧秉持着不想负责的冷漠。

    或许偶尔心起愧疚,施舍一般给随疑明显的父爱。

    但是随疑却对那一点施舍,铭记于心。

    她想到随疑昨晚跟自己说的那些老套无聊的往事,大概不是抛弃就是漠视。

    宛茸茸认为自己和随千流也聊不下去:“伯父,你或许适当地放下那些爱恨,看着随疑长得像谁,他并没有你印象中的那么不好。”

    她说完宋轻云也将热端上来:“伯父,这茶我就不喝了,失陪了。”

    她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然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发现是随疑。

    随疑走到桌前,按着宛茸茸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说了这么多,口不渴吗?”

    宛茸茸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来了一段时间,用眼神询问他刚才干嘛不出来。

    随疑将茶沫拂去的茶水递给宛茸茸:“喝点。”

    宛茸茸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接过,见他也坐下了,看向随千流,心想,不会又吵起来吧。

    但是只见他拿起茶壶,给随千流也倒了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看来君主大人是有点闲,还有空管我的婚事。”

    “婚事都是父母之命。”随千流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教随疑,但是也不容自己当父亲的威严被他忽视。

    “既然如此,我的婚事就劳烦你有空跟沈灵云提一提。”

    沈灵云这个名字像是两人之间的禁忌,一提及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僵持起来。

    “父亲不回答,是还在坚定地认为,我们两没你和沈灵云般配?”

    “随疑!”随千流一拍桌子,便气血上涌,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溅落在茶水中,看起来十分骇然。

    宛茸茸被吓得都不敢动,而随疑第一次冷漠到连个讥笑都没有:“是想到沈灵云对你做的那些事,才这么生气?”

    宋轻云在一旁说:“随疑你别气君主了。”

    “哦?原来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也会惹他动怒啊。”随疑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之前还以为我死了,他都不会看我一眼,没想到我几句话,就把他气成这样。”

    随千流这次大概是怒极反笑,他又是咳了几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恨我。”

    “你想象中的我是多大?十岁吗?”随疑站起来,唇边都是刺目的冷讽了,“对了,你好像也不记得我现在多大。”

    他冷嘲热讽地说完,拉着宛茸茸就起身离开,但是被随千流叫住:“坐下!”

    随疑装作没听到,随千流猛地站起来,身体却撑不住,直接昏到在地。

    宋轻云急忙喊:“君主你没事吧!”

    随疑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宛茸茸强行扯回去。

    “随疑,你快救救你父亲。”

    但是随疑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随千流,眼神淡漠到近乎没了任何情绪。

    脑海闪过许多画面,有他蹲在草丛里,远远地看到随千流跟一群人走过的背影,也有他从自己面前走过,一脸冷漠的神情。

    他不想救他。

    转身想离开,宋轻云朝他说:“随疑!君主也没有完全不管你,你每年生辰他都会提前提醒我父亲!”

    随疑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眼中都是怀疑。

    “真的,你每年吃的长寿面,都是他做了给我爹的,然后我爹再送给你的。”宋轻云伸手去拉他,“你先救人,等君主醒了,你自己问他。”

    宛茸茸知道随疑对随千流的恨意,还不到要他死的程度,若是随千流就这么死了,他肯定会耿耿于怀。

    急忙起身,抱着他:“随疑,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吗?你不厌恶他,你真想看他这么死了吗?”

    随疑低头看她,又看到正缩在他怀里的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虽然他们都不懂在发生什么,但是让随疑心里一颤,他不想两个孩子害怕他。

    他将浓浓和意意都掏出来放到宛茸茸的手里,单手将随千流直接扶起,朝宛茸茸说:“最后一次。”

    他在尝试说服自己,说完就带着随千流进了房间。

    宛茸茸安抚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看向宋轻云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还能骗随疑?他会宰了我的。”宋轻云和随疑一起长大,知道他的脾气,怎么也不敢说谎。

    “希望他们两能好好说清楚吧。”宛茸茸低头看两只崽崽。

    看他们两似乎被吓到了,都不吭声。

    就把他们两揣怀里,让他们安心地睡觉。

    *

    随疑废了些力气,才将随千流的蛊虫压下去,本来差一步就要提前死的随千流被他从黄泉路拉了回来。

    他收回手,站在床边,扫了眼他苍白的脸色,转身离开,目光却扫到挂在墙上的一把破损的旧剑。

    他目光一凛,走近看,看到剑身上写着‘与天相争’四个字。

    随疑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都是质疑,他明明记得这把剑是他年幼是,因为不服气自己的剑术比宋轻云差。

    就央求着宋父给他打的第一把剑,但是无论他多努力,也比不上别人。

    他那是少年气性,将这把剑直接丢到了湖中。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随疑不敢相信,却还是伸手碰上剑身,光亮的剑身,能看得出有人经常擦拭。

    他的目光看向正躺在床上的随千流。

    随千流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到随疑站在那把剑旁,像是秘密被发现,眸光闪了下,但是没有说话。

    “这剑你从哪里捡的?”随疑没有走过去,直接问。

    随千流没回答,只是叹了声:“随疑,我是没有当好一个父亲。”

    随疑冷嗤了声:“还死不了,不用说临终遗言。”

    “刚才我一脚踏进了黄泉路,脑海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许多旧事。”随千流语气感慨了许多,“我知道你恨我跟灵云,我把你从雪阳接回来的那一天,看到你咬着牙,恨不得杀了我和灵云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随疑并不想跟他回忆往昔,背着身对他,是一副即将离开的姿势。

    随千流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跟随疑起了推心置腹的想法。

    他说完那句话,又是咳了几声:“你的婚事,起初我看茸茸那姑娘心性纯稚天真,我怕长久后,她厌倦了你这种冷漠的性子,重蹈我和灵云的后路。

    但是现在我看,她心怀大智,乐观豁达,你同她为夫妻,也是寻了个良配。”

    随疑听他夸宛茸茸,紧绷的神情才缓了些:“她无需你夸,我自是懂她的珍贵。”

    “你的婚事尽早办了吧,我也不知道能拖几天了。”

    随疑听到这里才转过头:“你为什么不问沈灵云绝情蛊的解法。”

    “我也累了,不想跟她纠缠了。”随千流说完闷咳了声,“我会尽快给你办好婚事,对了她的父母是谁?”

    “她没有父母。”随疑不想透露太多幻境之中的事。

    “我还以为她是宛源芜和乌生的孩子,太像了。”随千流此时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说一句话,就咳几声。

    随疑丢给他一瓶药:“可以续命几天,一天一颗。”

    他说完就直接走向门,手拉开一点门,就看到宛茸茸和宋轻云正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还窃窃私语。

    宛茸茸:“怎么就不说话了?”

    宋轻云:“我怎么知道啊。”

    宛茸茸:“随疑不会谋杀亲父吧?”

    她正说着,然后门突然往内一收,宋轻云看到随疑的脸,立刻就跑路了,但是宛茸茸她没站稳,直接往里倒,毫不意外地撞到了人身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随疑。

    仰头看他冷冽的神情,心虚地笑了笑:“那个,我关心一下伯父怎么了。”

    随千流听到门口的动静,看了眼,看到随疑将宛茸茸抱起来,不高兴地说了句:“胳膊肘往外拐。”

    “没有!要拐我也只拐向你!”宛茸茸急忙表明自己的忠心。

    随疑这才满意地拉着她出去,把门一关,隔绝了随千流的目光。

    “伯父没事吧?”宛茸茸问道。

    “这几天死不了。”

    “啊?他身上的蛊没有解法吗?”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随疑捏着她的脸,有些不解,她和随千流明明就没有交集。

    “因为你上次在四通湖跟我说,你不讨厌他啊,那你应该也想他活下来了吧。”宛茸茸搂着他的手臂,抿着唇瞅着他。

    随疑想到那天自己和她说的话,沉默地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微痒的感觉,让她想躲,下一秒听到他沉沉的一声:“谢谢。”

    这一声郑重的谢谢,反倒让她有些缓不过来:“你突然说谢谢干嘛?”

    “因为你的出现。”

    宛茸茸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谢谢她的出现。

    她乐的不行,紧紧地抱住他:“随疑,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有人在说很喜欢我啊。”她在他耳边笑着说,说完就放开他,高兴地往前走。

    随疑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带,飘到他的手边,他伸手抓住,走快了两步和她并肩走,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倒是会读心了。”

    “专门为你连夜学的。”她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他看她这得意洋洋的样子,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现在读读是什么?”

    宛茸茸装样子认真地停了会,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学艺不精,这次没读出来。”

    随疑要被她逗死了,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插在她发间上:“笨鸟还是笨鸟。”

    宛茸茸摸了摸头上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根精致的花簪子。

    她还有点诧异,问他:“哪里来的?”

    看样式不像是买的,因为这簪子看起来有灵力在上面。

    “做的,你想要什么模样的花,它都能出现。”随疑把精致的簪子,戴回她头上。

    这个簪子是他用了自己身上的鳞片做的,当这个幻境出现问题坍塌的时候,也能保证她能活着离开。

    宛茸茸很喜欢这个簪子:“所以你一大早出门,是做这个去了?”

    其实在她昨晚入睡后,随疑就离开了房间,到妖界灵力最充裕的地方,炼制这个簪子。

    “嗯。”随疑简单地回答她的话。

    一直安安分分缩着的两个孩子也冒了出来,一个人举着一小朵花,飞到她面前。

    宛茸茸看着他们两的小脑袋上还带着小小的花环,可可爱爱的。

    “花花。”意意用小尾巴卷着小花递给她,浓浓把嘴叼着的花也插在她的发间,然后停在她的肩膀上,高兴地睁圆了眼睛。

    “你还带他们两去玩了吗?”宛茸茸伸出手接过意意的花。

    意意想摇头,但是被随疑给抓到了怀里。

    “对。”随疑低头看了眼懵懂的意意,想到今早他炼制簪子的时候,身体内的业障之气有点蠢蠢欲动,就看到意意和浓浓扇动着小翅膀飞过来。

    意意一碰他的身体,他身体内汹涌的业障之气,便和缓了些,效果很弱,但是也有作用。

    他不想宛茸茸知道这些事徒增烦劳,而且他等会还要去宛家,看沈宵今天有没有灭了宛家的门。

    若是跟她提了今早身体出了问题,宛茸茸又该害怕了。

    意意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没再说话,直接缠在他的手腕上,乖乖地贴着。

    宛茸茸不知道他的想法,想着他们三个人去玩,就没有她:“你都不叫我去玩!”

    “你睡得跟小猪似的。”随疑拉着她回住处。

    “还不是你昨天不知节制!”宛茸茸锤了他一下。

    随疑瞥她:“不喜欢?那下回不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宛茸茸捂着了嘴:“男人不能说不!”

    随疑眉梢微扬,掏出一本书,举给她看,宛茸茸就看到上面写着‘君子风骨’。

    宛茸茸面无表情:“……”随疑到底哪来这么多奇怪的书?

    这个问题她至今也想不清楚。

    等她拉着随疑回到住处,就把他看得津津有味的‘君子风骨’给抢走了,跟他说乌生的事:“我今天去找乌生了,他跟我说他不是幻境之主。”

    这个答案随疑早已经想到了,乌生若是幻境之主,他应该早就会亲手杀了宛无源,这样宛无源就会消失在幻境之中。

    “你说谁还能是幻境之主?”宛茸茸犯愁地撑着下巴。

    随疑袖长的指捏着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你觉得还有谁和幻境有关?”

    “宛源芜,沈灵云,你爹应该不是。”她喝了口茶,想到乌生跟她说的话,“乌生说,这个幻境不受控制的,只要失控到一个程度,就能解封。”

    随疑稍加琢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觉得这几个人中最有可能?”

    “你觉得是谁?”宛茸茸感觉他已经有想法。

    “你猜。”随疑按着她的脑袋起来,“我出去办点是,想吃什么,我顺带给你带回来。”

    “我想跟你一起去。”宛茸茸急忙拉住他,她想到自己和他分开的这几天,心里就很忐忑。

    随疑吓她:“去杀人,你也要去吗?”

    “去!”她她情愿冒险,也不想在这里担心地等着他回来。

    随疑的目光落到正趴在桌上的两只崽崽。

    宛茸茸立刻知道他在担心两个小孩,急忙把两个崽崽放到随疑的怀里:“我让我爹爹照顾,现在给我爹送去。”

    随疑感觉宛茸茸应该是学聪明了,一些简单的理由是哄不住她了。

    看她眼睛直勾勾地瞅着自己,也不瞒她了:“我要去宛家。”

    宛茸茸有点意外:“我们不是刚从宛家回来,你又去宛家做什么?”

    “今日是宛源芜的生辰。”

    她听到宛源芜的生辰立刻就明白了,今天宛家会被灭门:“那你是去阻止还是看戏啊?”

    她知道随疑的性子,跟他无关的事情不会管。

    “随千流身上的绝情蛊,沈宵知道解决办法,今天沈宵肯定会去宛家。”在雪阳有沈灵云,他不想和沈灵云纠缠浪费时间。

    这次灭门宛家的事是沈宵一手策划的,沈灵云不会参与这样的肮脏事,没了她,抓沈宵是轻而易举的事。

    宛茸茸听他的解释,这才懂了他的目的是为了随千流的病情。

    “你不是说不想管他吗?”她撞了撞他的身体,“一点也不诚实。”

    “他给了我一条命,我总要还他一条命。”随疑不想欠任何人。

    宛茸茸看透了他傲娇的小心思:“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我变成小鸟缩在你怀里绝对乖乖的。”

    随疑看她坚定的样子,没有再拒绝:“把孩子送乌生那里去。”

    “好!”宛茸茸急忙跟他一起出去,往乌生的住处去。

    但是两人一走进,随疑就发现了不对劲。

    宛茸茸也感觉到有些安静的过分了:“随疑,我怎么觉得有点点诡异?”

    “就是很诡异。”随疑直接往房间走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

    宛茸茸喊了声:“爹爹!”

    屋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样的变故让她有点后背发凉:“闯进去吧。”

    随疑直接手用力一推,门就开了,只见屋内都是清淡的香味。

    宛茸茸刚迈脚走进去,就被随疑捂着了口鼻:“这香味能让人昏迷。”

    “谁做的?”她急忙往放着床的内室走去,就看到乌生正一个人躺在床上,而宛源芜没了踪影。

    她急忙跑到床边,以为乌生受伤了,但是低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熟睡中。

    “爹爹!”她晃了晃乌生,想让他醒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随疑走到床边,手直接按下乌生的头上,目光扫了四周,没有看到外人闯入的痕迹。

    他低头看了下床边的鞋都摆的整齐,心里猜测,应该是宛源芜自己离开的。

    这是乌生也悠悠转醒,他意识迷糊了下,看到宛茸茸,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惊醒:“茸茸,你娘呢?”

    “我不知道啊,我推开门就看到你一个人。”宛茸茸有点傻眼了。

    “她应该是自己离开,今天宛家灭门。”随疑提醒道。

    宛茸茸想到宛源芜抱着自己说,茸茸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心里一惊,难道她回去杀宛无源了吗?

    乌生急忙起身,他袖子里就掉落一封信,信封只有‘乌生亲启’四个字。

    他急忙捡起拆开看,只见心中寥寥几句——乌生,等我回来,我就嫁给你。

    乌生看完信直接揉成一团,一句话也没说就飞快地离开。

    宛茸茸和随疑面面相觑,她紧抓着他的手,想到如果宛源芜回宛家里,那肯定会被宛无源带走,本来偏离的事,好像又转了回去。

    她望着随疑,眼中都是不安:“随疑,是不是幻境里的事不能改变?”

    那他还要再经历一次剥妖骨吗?

    作者有话说:

    九百补完啦,这是营养液满6500的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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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8、九十八颗蛋

    随疑看她担心的样子:“没事, 先去宛家看看情况。”

    “那意意和浓浓?”她看向还被揣在怀里的两个小崽崽。

    随疑伸手戳了两个孩子的脑袋:“缩回去睡觉。”

    两个崽崽今天确实都醒了比较早,听了随疑的话,就乖乖地缩到他衣服内补觉。

    宛茸茸:“?”这么听话?

    她有时候还挺好奇, 随疑怎么能把这两个小崽崽养的这么听话的。

    “走了。”随疑直接拎着她飞上高空,往宛家去。

    宛茸茸好久没被他这么拎着了, 拍了拍他的手:“你干嘛拎着我?跟拎小孩一样。”

    随疑对上宛茸茸不解的目光,忍着笑, 将她抱入怀里:“习惯了。”

    主要是她的身形和他确实差的有点多, 他伸手就能拎到她, 顺手顺习惯了。

    宛茸茸撅着唇, 朝他哼了声,小声跟他说:“不许在孩子面前拎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倒是没想到她在意的事这个,揉了揉她的脑袋:“啧, 还挺有追求。”

    “反正不能在孩子面前拎我,跟拎小鸡一样。”她才不要让两个宝宝觉得她很弱小。

    随疑眉梢微扬, 心想,拎小鸡和拎小鸟好像都差不多。

    宛茸茸看他一脸探究地瞅着自己,忙说:“想什么呢?我们快点去宛家吧。”

    “放心,乌生和宛源芜不会出事的。”随疑倒是气定神闲。

    “出事了怎么办?”她抓着他的手,飞快地往宛家去。

    “如果真的出事了,这个幻境可能会破,当然也可能重新开始。”

    “嗯?”宛茸茸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他瞥向她。

    宛茸茸有点懂, 但是又感觉不太懂,试探地问:“是说这个幻境是和宛源芜和乌生两人的生死有关?”

    随疑叹了口气, 掏出本来给两个孩子补脑的核桃, 捏开, 塞了核桃肉到她嘴里:“多吃点。”

    宛茸茸咬着香酥的核桃,睁着圆亮的眼睛看他,脑子突然一转明白过来:“你是说,宛源芜才是这个幻境的关键!”

    随疑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核桃,觉得作用还挺大。

    “还不算太笨。”他说完直接拍了下她的头,“变回小鸟,要到宛家了。”

    宛茸茸立刻乖乖地变回小鸟,缩到他怀里,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卡在他的衣领处,白色的绒羽在风中凌乱。

    随疑瞧她这要被风吹傻的模样,忍着笑,将她戳回了自己的怀里,让她老实地呆着,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妖界和宛家的距离有些远,随疑尽管加快了速度,还是费了些时间,才到了宛家的地界。

    一到达上空,只见平来很平静的山庄,现在宛若一座死城。

    “怎么没有动静?”宛茸茸从他衣服里钻出来,感觉下面平静的有些诡异了。

    随疑也是蹙起了眉心:“先下去看看。”

    他直接往下飞去,就发现一道强大的结界将整个宛家山庄都遮蔽了彻底,似乎是防止有人进入。

    宛茸茸看着有些突兀的结界:“这结界是用来干什么的?”

    “应该是为了阻止别人进入。”随疑感觉这个结界出现的有点怪,不允许人进去,像是要里面的人都困死在里面,心想,难道是沈宵所设?

    他将宛茸茸捞回到自己的怀里:“我先把结界破了。”

    他说完正想破结界,宛茸茸突然朝他喊了声:“那是乌生吗?”

    随疑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匆匆而来的乌生。

    乌生其实比他们两人先到,但是被结界困住了,发现了宛茸茸,就急忙到两人的身边,神情冷凝:“这个结界是阿芜设的,我进不去。”

    随疑倒是没想到宛源芜设的结界:“她想跟那些人共归于尽?”

    “大概,我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乌生心情无比的沉重。

    宛茸茸听到两人的话,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幻境是宛源芜所设。

    “我们先破结界进去。”她急切地说道,宛源芜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又在宛家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

    乌生看着随疑,问道:“随疑这个阵法你能破吗?”

    随疑点了点头,尽管宛源芜是幻境之主,能控制这个幻境大多数的事,但是结界总有破绽。

    他的手在半空,迅速地晃出一道虚影,等最后一笔落下,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冲向结界。

    狂风卷着他们的衣袖,烈烈作响,不过片刻只见结界直接碎了彻底,一阵热风扑面而来。

    随疑感觉气温高的不正常,似乎有一场大火要燃烧。

    乌生看结界一破就飞速地往下面飞去,他要快点找到宛源芜带她离开。

    随疑没有追上去,站在高出,目光扫向山庄的四周,现在能明显看得出,有人在埋伏。

    看来沈宵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我们不去吗?”宛茸茸冒出头不解地看他。

    “看到下面了吗?”随疑指了指下面让她看,宛茸茸起初没注意,等看了会才看出了不对劲。

    “那些是沈宵的人?”宛茸茸问答。

    “嗯。”随疑带着她直接下去。

    宛茸茸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宛家被灭是宛无源的事,我们只负责将你娘救出来。”

    “那你不找沈宵问你父亲蛊虫的事了吗?”宛茸茸知道随疑来这里的目的是这个的。

    “沈宵和宛无源还要狗咬狗。”随疑心里有数,沈宵此人不是这么莽撞的人,肯定会有宛无源周旋一二。

    就是不知道宛无源,是否知晓沈宵就是灭了宛家的凶手。

    他说完就直接往宛源芜的住处飞去,他在外面众多埋伏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山庄之内,悄无声息地到了宛源芜的住处,只看到了和宛无源对峙的乌生,却没有看到宛源芜。

    随疑朝宛茸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隐秘的角落,看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宛无源神情都是阴狠和杀意,拦住了乌生要离开的步伐:“将阿芜交出来!”

    乌生并不想和他纠缠,他以为宛源芜会回来找宛无源,要跟他一起解决宛家灭门的事,没想她到居然不在这里,而且看宛无源的神情,他一点也不知情。

    他开始担心那个傻姑娘会做傻事,想直接离开,但是宛无源仿佛丧失了理智,拔剑刺向他。

    他被逼的不断地后退,本来压制的怒意也被彻底激怒:“宛无源,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阿芜!她当初就是被你逼的死在了百鬼谷!”

    “若不是你,阿芜怎么会跟我离心!我怎么会让她置于险地!”宛无源这一辈子最耿耿于怀地就是让宛源芜遇见了乌生,让他们两平静的人生彻底变了。

    “你扪心自问,你对她的所做所为是一个兄长该做的吗!若不是我带她离开,你是打算娶她。让所有人都戳她脊梁骨骂她勾引兄长,违背人伦!”

    两人相互怒斥,四周是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天边的云的都黑沉沉,涌起一股要将一切都压毁的沉闷感。

    一直都安静地缩在随疑怀里的宛茸茸,只露出一双黑灵灵的眼睛,仰头看天边的云,心里都是不安,转向随疑,无声地问,宛源芜去了哪里。

    随疑看懂了她的忧心,他刚才一路过来没有看到宛源芜,加上宛源芜对这个幻境的控制,宛源芜在哪里乌生可能会比他更清楚些。

    他伸手碰了下她的头,给了她一个别担心的目光,抬头瞥向还打的激烈的两人,正想着直接离开还是在等等时机。

    只听得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随疑眉心一紧,感觉四周的温度突然又高了许多。

    他感觉不妙,抬眼再次看向乌生只见他已经落了下风,宛无源的剑要刺向乌生的心口。

    随疑手一挥,一根细绳从袖口飞出,像是灵活的蛇,只刺向宛无源的眉心。

    突然的袭击让宛无源没有防备,动作一晃,剑刺偏了方向,划破了乌生的手臂。

    而宛无源被细绳给刺破了脸,披散的长发也割断了几缕,被风吹散到四处。

    宛无源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阴鸷,朝细绳来的方向斥了声:“随疑!”

    但是这一声没有引来随疑,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宛家父母还有沈宵。

    宛父看着狼藉的四周,朝宛无源呵了声:“源深!你在干什么?”

    宛无源过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剑指乌生:“爹娘!就是他将阿芜抢走的!”

    宛家父母听到宛无源的话,齐齐看向乌生,宛父见有沈宵在,虽然忧心自己女儿的去处,还是冷静地说:“有事屋内说,都跟我来。”

    乌生心里念着宛源芜没有踪影,朝宛父急切地说:“伯父!现在阿芜不知踪影,我希望可以先把她找到,再问责于我!”

    “阿芜怎么了?”宛母因为女儿的消失,病了一场,面色虚弱,担心地问。

    “娘,你不要听他胡说!就是他把阿芜带走的!”宛无源仿若入了执念,一心就想乌生死。

    在一旁看着的随疑和宛茸茸觉得乌生暂时难以脱身了,随疑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沈宵,总觉得他过于平静。

    想到外面遍布的人,还有不正常的温度,瞬间明白过来,沈宵是打算在宛家父母面前,来个清白的证明,眉心一紧:“你爹应该能脱身,我们先去找你娘。”

    他说完,就想带她离开,这时只见本来平静的山庄深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作者有话说:

    抱歉,断更了三天了,主要是因为这几天毕业季,太多事了。

    我知道我还欠你们三天的更新,还有7000营养液的加更,今天忙完了,后面三天每天双更补回来。

    为了给大家道歉,我给大家发红包,希望你们还能爱我一次,呜呜。

    还有95章的福利,已经写好了,还没看的宝子,可以去vb找我。

    还有猜到了幻境之主的宝子们,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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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9、九十九颗蛋(补更第一天))

    随疑看着远处突然燃起的大火, 直接带着宛茸茸往那边去。

    他和宛茸茸飞在高处,看着下面控不住的火势,山庄本来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下面都是慌乱逃窜的人。

    而之前争执的宛无源等人,全部都往火海这边飞来, 意图将火阻拦住。

    冒出的头宛茸茸,望着下面的火,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火, 好像要将一切都吞噬, 问道:“这火是沈宵放的吗?”

    随疑嗯了声, 他还以为不举办的生辰宴,沈宵就不会灭宛家,现在看来沈宵是狠了心要将宛家置之死地。

    “那我们要帮他们灭火吗?”宛茸茸转头看他。

    “不了,先把你娘找到。”宛家的灾祸是宛无源的事, 他要先找到宛源芜,怕她出事导致整个幻境坍塌, 他不想让宛茸茸和两个孩子陷入危险的地方。

    “好。”宛茸茸点头,尝试着去找宛源芜的踪迹,但是没有任何线索,“随疑,我也找不到,难道她不在这里吗?”

    他听她的话,觉得不太可能, 宛源芜肯定在这里。

    宛茸茸正想问他要怎么找,就听到他说了句:“把你的手伸出来。”

    宛茸茸不解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你要干嘛?”

    “用你们的血缘关系找。”亲人之间的血浓于水, 有着天生的相连的。

    随疑捏着她的嫩嫩的小爪子, 有点于心不忍, 但还是在她的小爪子上划了一道口子,指腹沾了她的血。

    下一刻只见那血在他的指腹闪着一道微弱的光,像是一条线,直接飞向了火势最严重的地方。

    “她在火海之中?”宛茸茸有些诧异。

    说完只见那些凶猛的火,像是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给控制住,不再往外。

    随疑看这架势感觉宛源芜想靠自己的力量,控住火势,但是以她的实际的能力可能不太够,随时会被火吞噬了。

    他没有再犹豫直接往火海之中飞去。

    乌生看到随疑转瞬即逝的身影,神情一变,没有管宛家人直接也往火海里冲。

    宛无源看乌生离开想追过去,但是被宛母给拉住了:“源深,这火太大了!”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宵,神情显露出担忧,但是眼中都是被坏了计划的不悦。

    宛无源眉心紧锁,注意到站在宛家父母旁的沈宵,想到当初宛家被灭门后,也是被一场大火给烧的干干净净。

    他一直都没想出来到底是谁灭的宛家,现在他望着当初宛家出事也在场的沈宵,记起种种,心里便明白过来。

    沈宵注意到宛无源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凌厉的杀意,神色平静地朝他微微颔首,一副完全不知何情的模样。

    宛父见大难临头,宛无源还在一旁怔神,便朝他喊了声:“源深!快想办法将火灭了!”

    宛无源朝沈宵冷笑一声:“我想沈伯父,可能知道这火要怎么灭。”

    沈宵对于宛无源的突然发难,眉头都没动:“源深这火来势汹涌,我确实能助你们灭火。”

    宛父听自己儿子这么不尊敬的话,斥了声:“你在胡说什么!”

    宛无源轻笑:“父亲,你可以问一下沈伯父,今日是为什么而来。”

    宛母拉了拉自己儿子的手,温声说道:“你沈伯父是因为知道我们家被烧了,专门赶来问我们需不要帮助。”

    宛无源知道自己父母不会信自己的话,便笑着说:“那好,既然沈伯父想帮我们家,便同我一起将这火灭了干净。”

    他的话意有所指,沈宵不得不接:“既然世侄说了,我也不好推辞。”

    沈宵说完便率先往火中飞去,宛无源紧跟其后,他要将沈宵杀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随疑能明显感受到有好几个人往火海中来,朝宛茸茸说:“等会我找到宛源芜你同你爹娘一起离开。”

    “你呢?”宛茸茸紧张着抓着他的衣服,四周的温度高的吓人。

    “我没事。”随疑摸了摸她的头,“你回去等我。

    她想说不行,但是随疑捏着她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强行让她点头:“答应了。”

    宛茸茸:“……”

    她只能瞪着他,随疑装作没看见,挥手将四周的火焰灭掉,继续找宛源芜。

    两人寻了片刻在火海之中寻到了强撑着宛源芜,她脸色苍白的吓人。

    随疑看她脚下的光,就知道是一种以身为阵眼,十分耗费身体的阵法。

    他神情冷凝,急忙过去将她的阵法强行打破,拉住直往下倒的宛源芜,单手一挥,那些汹涌的火,被蓝色的火焰所包围,让三人都有了喘息的空间。

    随疑朝宛茸茸说:“快喊乌生来。”

    宛茸茸急忙给乌生传信,乌生和她相认的第一次,他就告诉了她跟相连的方法。

    宛源芜神智稍微回缓,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有他怀里的茸茸,虚弱地问:“你是?”

    宛茸茸看她醒了,急忙说:“这是随疑,爹爹马上就过来了,你在坚持一下。”

    她说完转头看向随疑,见他脸色也不好,更是忧心:“随疑你怎么样了?”

    “没事。”他强撑着因为高温发作的业障之气,后背还存在的妖骨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剧痛万分。

    宛茸茸看他脖颈的汗已经连绵不断地滚落下来,心里知道他有事。

    急忙从他身上飞下来,落在地上变回人形。

    宛源芜看着面容跟自己相似的宛茸茸,眸光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显露出欣喜。

    宛茸茸没注意自己母亲的神情,担心随疑,急忙抓着他的手,一碰就能感受到他全身都要烧起来一样,吓得不行急忙用自己身上的灵力给他疗伤:“我们先离开。”

    随疑知道她被吓到了,手握紧她的手。

    宛源芜看两人亲密的样子,意识到眼前的人跟宛茸茸的关系。

    “茸茸。”她喊了声,就咳了起来。

    宛茸茸急忙看向她,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

    “你和随疑先离开,这里交给我,我能将这些火压住。”宛源芜想自己将这件事解决。

    宛茸茸想说话,但是随疑拉了她一下,他觉得宛源芜对自己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直言道:“你想这么做之前,最好是将我们都送出幻境。”

    他这话,让宛源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随疑:“或者你直接告诉我,离开幻境的办法。”

    “我只知道这个幻境是我所设,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离开。”宛源芜歉意地看着宛茸茸。

    她不过是睁眼便发现一切都重新开始,看到了还在的宛家,活生生的乌生,甚至还有哥哥。

    她想改变一切,想逃离宛源深的控制,但是好像她都没能做到。

    现在宛家被灭这件事,她就算死也要改变。

    “茸茸,你放心,我会送你们离开幻境的,现在这里很危险,你们先离开。”宛源芜推开宛茸茸扶着自己的手,意图继续用阵法将那些火压住。

    收到宛茸茸的消息,匆匆赶来的乌生,听到宛源芜的话,急忙将她一把抱住:“阿芜!你怎么这么莽撞,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宛源芜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眼泪便落了下来:“可是我不能看着一切都重蹈覆辙。”

    她不能做到明明知道会发生的一切,还无动于衷。

    “你应该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想办法!”乌生被吓的心都要冷了。

    宛源芜哽咽地摇头:“我不能拖累你,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死在我面前。”

    她说完就看到孤身一人冲过来的宛无源,满是眼泪的眼中蓄满了惊慌。

    她一把推开乌生,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宛无源本来正和沈宵周旋,等无意发现宛源芜的踪迹便离开飞来。

    却没想到,看到了宛茸茸,还有随疑,眼中都是凛然地杀意:“阿芜!你跟我回去!”

    宛源芜摇头:“我不要!哥哥,我不想跟你一起!”

    她这一次不想当宛源深的傀儡。

    她只想跟乌生在一起。

    “现在宛家这个样子,你要跟一个外人走?”宛无源步步逼近他。

    宛源芜下意识地往后退:“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护好宛家。”

    “那你杀了他!”宛无源指着乌生,“当初就是他害的我们家覆灭,你今天杀了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是他!是你!是你做的!”宛源芜痛苦地朝他吼,“一切都是你做的!”

    乌生看她要崩溃的样子,伸手想将她拉到怀里,但是被她推开:“你快带茸茸走。”

    乌生被她推得踉跄了下,宛茸茸急忙扶着他,抿着唇看着对峙的两人,抬头看向随疑。

    随疑没看到沈宵,而且四周被控制住的火,有些蠢蠢欲动,低头朝她说:“等会看准时机离开,这火等会可能会控制不住。”

    宛茸茸点头,眼睛直瞅着他,长睫轻颤,眼中都是对他的担心:“你难不难受?”

    “不难受。”他扯了点笑,让她放心。

    她知道他总是这样若无其事,伸手捏重了他的手,听到他啧的一声,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他眉梢微扬,像是再问她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两人相视被宛无源怒声给打断:“阿芜,我怎么会做这样的!”

    宛无源有些意外,源芜居然会这责难自己。

    “就是你做的!你亲口跟我说的!”她也不想相信曾经他醉酒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宛无源身体一僵,脸色难看起来:“你想为乌生开脱是不是?”

    “宛源深!”宛源芜没想到他现在还在试图将所有的错推给别人,“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在我生辰宴的时候,企图带我离开宛家,给宛家的庆生酒都下了迷药,才让别人有机可趁灭了我们家!都是因为你,爹娘死在了你的手里!”

    她说完这句话,气急攻心猛地咳了起来,捂着心口吐出了一口血,身子摇摇晃晃的,单薄的像是要被风吹落的白纸

    “阿芜!”

    宛无源和乌生一起喊了起来,齐齐伸手想将宛源芜抢到自己身边来。

    两人一手分别抓着宛源芜的左右手,都紧紧地握着,杀意腾腾地看着对方。

    随疑怕宛茸茸误伤,揽着她后退,低头在她耳边说:“这里只有宛源芜能杀死宛无源,所以等会三人动手了,你不要劝。”

    这话对宛茸茸来说,三人中两人是她的父母,一人是她的师尊。

    眼睁睁地看他们三人相互残杀,实在是有些残忍。

    只能转过身,躲在随疑的身后,想要快点结束。

    随疑也知道她不喜欢这样,没有为难她,把她护在身后,看宛无源和乌生相互拉扯着宛源芜。

    宛无源怒视着乌生:“乌生,你上一世害她还害的不够吗?”

    “阿芜方才的话,你一句也没听到?这一切罪恶的源头难道不是你?”

    “她不过是帮你开脱罢了!”宛无源绝不会承认自己做的那些事。

    夹在两人中间的宛源芜,听着耳边的争执,只觉得头痛欲裂,伸手想挣开宛无源抓着自己的手:“你放开我!”

    宛无源听到她抗拒的话,却依旧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一双眼睛充血发红,狠狠地盯着宛源芜看,恨不得将手中的手腕折断:“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跟你有瓜葛!”宛源芜一脸决绝,但是看着自己兄长眼眶瞬间蓄泪,话音哽咽起来,“不要让我对你那点兄妹之情也消失殆尽!”

    宛无源不敢置信地看她,猩红的眼睛湿了彻底,完全不愿意接受她的话,厉声怒道:“你休要胡说!跟我回去!”

    “我不要回去!”她猛地挣脱他的手,但是他死都不放手,神情狰狞起来地看向乌生,朝宛源芜轻声问了句,“他死了,你就能乖乖听话了是不是?”

    宛源芜听到这话,惊恐地看他,急忙拦住他,哭着喊:“不,不要,你不要伤害他了,求求你哥哥!”

    “他死了,你的心就会收了。”宛无源已经失了理智,手一挥,一道杀意满满地剑气直接刺向乌生。

    乌生不敢再松开宛源芜,就算是面对要杀了他的剑气,他也没动眉心。

    但是握在手里的手腕却从他手里逃了出去。

    “乌生,你快走!”宛源芜不想再看着乌生死在自己的面前。

    乌生没有回她的话,想将她抢回来,但是宛无源的剑更快,像是无数的天罗地网,见他打的狼狈不堪,浑身是血。

    “完了,我爹打不赢宛无源。”在一旁的宛茸茸担心地揪着随疑的衣服。

    随疑像是冷眼旁观的路人,正在看一出好戏,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你爹这是在逼你娘动手杀宛无源。”

    他说完见她不信,手按着她的头转过去继续看。

    宛茸茸看到宛无源招招致命,恨不得将乌生给千刀万剐,被他拉住的宛源芜,眼中是泪,还有恨,全部落这在宛无源的身上,看起来居然比那锋利的剑还渗人。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想宛源芜难道真的会亲手杀了宛无源?

    下一刻她见乌生被宛无源的剑直接划破了手臂,鲜红的血溅落下来,乌生往后一退躲开了宛无源的攻击,朝她喊了声:“茸茸,你快和随疑带着你娘离开!”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宛无源目眦欲裂,强大的剑气,卷着热气,直抵的他的心口。

    乌生飞快地往后退,两道强大的力量,让四周本来就蠢蠢欲动的火焰,更是汹涌难控起来。

    “宛源深,你不要伤害他了!”宛源芜崩溃地在一旁喊,她看着现在的场景,恍若回到了当初,宛无源亲手将乌生杀死在她面前。

    她现在满目只有绝望和无助。

    宛无源听到宛源芜的声音,冷笑一声:“乌生,今天我就要你彻底消失在阿芜的世界里!”

    他手中的力量迅速地蓄积,攻势变得更为凌厉,没有握剑的手,飞快地结成一个阵法,将乌生的后路拦了彻底。

    乌生应对地艰难咬牙应着:“你休想,我和阿芜,谁都不会离开谁!”

    “闭嘴!你没有资格喊她!一切都是你的错,今天我就要终结错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剑猛地刺向乌生的要害。

    宛茸茸见状,急忙想上前阻拦,但是被随疑拉住,他摇了摇头,宛茸茸咬着唇,正想宛源芜这样会比会逼到崩溃。

    抬眼就看到她握着剑,猛地刺进了宛无源的心口。

    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让四周瞬间都安静下来了,只有火烧的声音在四周噼里啪啦地响着。

    宛无源怔在原地,看着穿过自己心口的剑,缓慢地转头看向紧紧握着剑柄的宛源芜。

    宛源芜脸上只余冰凉:“我不会让这些事重蹈覆辙。”

    她说完又将剑往里一捅,宛无源唇角溢出献血,流了下来,擦了下唇边的温热:“阿芜,你怎么舍得。”

    他沾满血的手握着身前的剑刃,像是魔怔了般,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怎么敢为了一个外人杀我?”

    “我不能让你再伤害爹娘,乌生还有我的孩子!”她第一次握着自己的剑没有手抖,闭着眼无比坚定地用剑彻底贯穿他的心口。

    宛无源心神瞬间受到重创,他手中的剑在掌心滑落,当的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他也像那把剑一般,全身的支撑都失去了,颓然地倒在地上。

    宛源芜怔然地看着自己满手血的手,垂眸望向着躺在地上,直直地凝视着自己的兄长。

    刚才所有的勇气和恨意都被理智冲垮。

    她浑身都在抖,不断地往后退,乌生急忙起身想将她揽到了怀里,但是她却躲开了。

    大概是这样的打击让她有些应激,她站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宛无源,唇微微颤动,想说话,却哽咽地没有出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十几年的陪伴和亲情,居然走到了手足相刃的地步。

    宛无源看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的模样,唇边扬起笑:“阿芜,你亲手杀了我,你手上粘的第一滴血是我的血,就算我死了,你也洗不掉了。”

    这像是个咒语,让她的理智彻底坍塌,她捂着耳朵声音都是恐惧:“你不要叫我!我不想听你说话!”

    宛无源将插在自己心口的剑,硬生生地拔·出·来,艰难地坐起来,用干净的衣袖,爱惜地擦干净,等擦到剑柄看到上面的“芜生”,手顿了许久,眼泪就直直地落了下来:“阿芜,这把剑是我用了十年时间,给你专门打的一把剑,你却写上了别人的名字,那我算什么?”

    宛源芜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摇了摇头:“我们是兄妹,只是兄妹,你为什么不懂呢!”

    “兄妹?”他嗤笑了声,“旁人不知,你会不知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妹吗?”

    宛茸茸听到这话,不解地看向随疑。

    随疑想到宛源芜和宛家父母确实不太相似。

    宛源芜一时说不出话来,捂着脸,只觉得所有的话都有点不知从哪里说起。

    “你三岁才进我宛家的门,你生病了总要我陪着你睡觉,你有好吃的,也只给我一个人留,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依靠着对方长大,我以为我们能长久地在一起,阿芜,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宛源芜会想到过往,那些简单高兴地只有她和哥哥的日子,都搅得她心神一震:“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太极端,把我困得喘不过气来!我要逃离你!”

    “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想和乌生在一起!”

    她两句话让宛无源神情一凛,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靠近我,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希望!”

    随疑见宛无源已经被激的彻底失控了,没有再拖延下去的想法,手一扬数根细绳将宛无源直接一扯,重摔在地。

    他将地面的剑直接捡起递给宛源芜:“这里只有你能杀了他。”

    宛源芜看着他手中的剑,知道只要宛无源死了,那些事都不会发生,她会和乌生在一起,孩子能顺利长大,一切错误都不会有。

    她伸手接过剑,走到宛无源的身边,一双眼睛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举起手中的剑。

    宛无源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入心里。

    “对不起,我也有错。”她说完将剑直接刺入他的灵丹之处,强大的力量从宛无源身上全部散开。

    他眼神渐渐失去了所有光彩,手抬起想抓住她的裙摆,他脑海突然闪过她穿着一身绿裙,撞到他怀里的样子,笑着喊了句:“阿芜……”

    宛源芜慌乱地转身,看向乌生和宛茸茸,宛无源因为她死了,她没办法如常地活下来,苍白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她想再看看她的乌生和孩子。

    宛茸茸觉得她神情似乎不对,想走过去,下一刻就看到她将那剑拔出,直接抹向自己的脖子。

    “娘!”

    “阿芜!”

    随疑没想到她这么激进,飞快地将她手中的剑打落,手直接敲在宛源芜的脖子上,将她打晕,丢给跑过来的乌生。

    “带他们离开,这里的火要控不住了。”随疑朝乌生说。

    他说完,将两个睡醒的孩子给宛茸茸,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带孩子安心回去等我。”

    宛茸茸想到刚才的场面,眼泪在眼眶打转,没吭声,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恨不得拽下一片衣袖,眼中都是不愿意。

    随疑很想带她离开,但是现在他必须留下来找到沈宵,问绝情蛊的解决方法,低头直接亲了她的额头:“怕什么?我还没娶你。”

    他将她推给乌生:“快回去。”

    乌生看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好,但是他也知道随疑的身体情况:“你呢?这火中还有圣火,你能承受的住?”

    随疑嗯了声。

    乌生也没有再多问,直接化身成一只大鸟,将宛源芜和宛茸茸都放到后背,展翅便从火海中冲出去。

    展翅飞翔的狂风卷着火,像是刚平静的潮水,又开始潮涌起来,将下面所有的景色遮盖。

    宛茸茸抿着唇看越来越远的火海,看向刚才自己握着随疑的手,那炙热的温度,像是还再烧着她的手心。

    她看向正靠在自己身上的宛源芜,又看向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心里被不安充斥。

    作者有话说:

    第一天补更,呜呜

    明天就考四六级啦,要考试的宝崽,祝你们过过过!

    而我又要经历一次裸考的痛苦与快乐X﹏X

    还有猜对幻境是阿芜设的宝崽们,你们想要啥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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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0、一百颗蛋

    随疑只身一个人在火海之中, 望着四周蠢蠢欲动的火,知道是沈宵是在其中作祟。

    意识顺着火焰掀起的地方寻过去,不出意料看到了沈宵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本想直接离开, 余光看到奄奄一息的宛无源想碰宛源芜遗落在地面的剑。

    随疑转身走过去,弯腰将地上的剑捡起, 用除尘术将剑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宛无源躺在地上, 气息十分微弱, 看他握着剑, 以为他要杀他, 虚弱地笑了声:“随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这火你也出不去。”

    “宛源芜不是已经杀了你吗?”他用剑指向宛无源的心口,好像在看一条可怜虫。

    宛无源垂眸看向自己心口留下的剑口, 还能想到刚才被她一剑穿心的感觉,那剑上的恨意和杀气, 确实早就将他的心神给凌迟处死。

    “你以为她杀了我,能跟乌生好好地生活下去吗?”宛无源知道她的性子,向来心思重,她就算恨他,也不会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他说完唇边扬起一道诡异的笑容,又说道:“而且就算我不能离开,你们也休想离开。”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 随疑就发现了四周突然亮起一道光,将他围了起来, 像是一道天罗地网, 让他无处可逃, 四周的火焰更是肆虐 ,如同倾泻的洪水涌了过来。

    随疑知道宛无源可能是用身体剩下的力量,打算将他困死在这里。

    他正想将这个阵法破了,只见手中的芜生剑,突然剑光大亮,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强大的剑气将他的腕骨震得发麻。

    加上剑气本就和他身上的妖骨相克,本来就剧痛的妖骨更是疼得他脸色发白。

    他努力地压下涌到喉咙的血,眉心紧蹙,想到这把剑是宛源芜的剑,若是被它杀了也算是被环境之主给杀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宛无源。

    宛无源看出了他的异样,见火已经要将他们两吞噬,心里都是快慰:“哈哈哈哈,我死了,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他眼中都是摧毁一切的癫狂,说着便伸出手想要驱使随疑手中的剑挣脱开。

    这把剑本就是他打造的,不仅受宛源芜的控制还受到他的控制。

    随疑能感觉到手中的剑挣脱的厉害,这是神剑,受到主人的驱使的时候就是变得攻击性很强,尤其他还是妖族,若是一直拿着这把剑,身体受到的伤害更为严重。

    他望着要扑上来得火焰,直接将手中的剑挥出去,强大的剑气把火焰的气势直接压下去,他不想和宛无源浪费时间,飞身就想要离开。

    但是从他手中飞离的剑受到了控制,剑身一转,随疑神情紧凛,踏着火欲躲过,可剑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许多,剑影一晃而过,直刺向心口.

    随疑也不顾后面的火,飞快地往后退,这时就看到本来攻势十足的剑突然停住,他顺着剑身,目光微上就看到了去而复还的宛茸茸,正在火海之上,眼眸一眯。

    宛茸茸努力将失控的剑拉住,咬着牙,这把剑她虽然能控制住,但是相对于剑本身的力量,她还是有些吃力。

    正想看随疑有没有危险,肩膀就被一只宽大的手压住,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到她的身上。

    宛茸茸转过看过去,就看到随疑冷凝的神情,还有他冷冰冰地问话:“想死?”

    这一片火只要稍微不慎,掉入其中就会被烧成灰。

    “我来美救英雄啊。”宛茸茸没正经地说,“我刚才可是救你了一回。”

    随疑:“贫嘴。”

    宛茸茸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但是肩上的力道却格外的轻。

    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想到刚才她在乌生的后背,看下面的火势突然变大,心里的担心再也绷不住,将两个孩子给乌生带走,自己便找了过来。

    幸好她来的还不算晚,帮了他一回。

    “我就是担心你嘛。”宛茸茸朝他说。

    随疑看着她的侧脸,被火烤的泛红,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直接说:“沉心静气,将剑收回便走。”

    “好。”她按照他的说话,意图从宛无源手中抢回剑。

    两股力量拉扯着剑身,在火上谁都不让谁。

    但是宛无源现在是将死之人,根本就不敌随疑和宛茸茸两人合力,他控制芜生剑的手被力量狠狠地反击,筋骨全部被震碎,他疼得满头大汗。

    随疑感受到宛无源的力量没了,朝宛茸茸说:“收剑,走。”

    宛茸茸听了他的话,手直接一招,芜生剑就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随疑直接搂着她的腰抱起,突然飞高。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随疑看向沈宵所在的地方:“火势要控制不住了。”

    他说完,只见下面一直被压制的火焰,突然爆发,发出轰的一声,一股浓烟直上高空,而还没能离开的宛无源被火完全地吞噬。

    宛茸茸亲眼看到宛无源被下面汹涌的火海淹没,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压抑的惨叫声。

    她咬着唇,心中心绪复杂,心里对他的那点恨意,也随着这场火烧了般,连带着年幼那些同他有关的温馨画面,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和宛无源师徒一场,好像没有很多值得记住的东西,毕竟他从来就没有从宛源芜的执念里走出来,也没有在意过他身边的人。

    随疑看她绷着一张脸,伸手直接把转到自己的面前,不想她再看,神情是难得的认真:“这些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只有我跟你有关系。”

    宛茸茸听到他这霸道的话,有点懵,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最近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吗?突然这么煽情?”

    随疑:“……”不解风情的笨鸟。

    他无奈摇头,手一把揽过她的身体,就带她去往之前发现沈宵的地方。

    若是让那个鼠辈跑了,就得不偿失。

    宛茸茸看着下面飞掠过的火海,问道:“是去找沈宵吗?”

    “嗯。”随疑带着她跟着之前的线索,找到了沈宵的踪迹。

    沈宵此时已经远离了火海,站在高处望着一片火海,十分满意地叹了句:“这宛家倒了,往后便是雪阳的天下了。”

    随疑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没有进幻境。

    身体上还没减弱的痛感让他暂时不想说任何话,只想要速战速决,手中飞出的细绳像是蜘蛛网猛地扑向了沈宵。

    作者有话说:

    三次元的事情基本都忙完了。

    更新应该会稳一些,周一我多更一些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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