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韩茗茗,这是聂千红。”
林展站在两人中间,笑着引荐两人相识。
无奈,韩茗茗冰冷着一脸小脸,聂千红也冰冷着一脸臭脸,这两人似乎天生气场不和,互相看不惯。
“好了,介绍完了。我们一起吃饭吧!”韩茗茗转头对上林展,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热情的笑脸。
之前一直被韩茗茗用鼻孔看,林展现在还有些不习惯。
聂千红冷哼一声,“我和我的道侣几日未见,自然是要叙叙旧。你会和我一同用餐吧?”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展,期待他的回答。
林展夹在中间,笑容快要崩塌。
他把聂千红拉到一边,“我问你,你以前会喜欢韩茗茗这般女子么。”
聂千红笑了笑,一切了然于胸,“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不必担忧。”
林展:“……”
“其实,既然你不是断袖,就不必委屈自己迁就我。你若能看中哪位女子,我会衷心祝福你。”
聂千红脸色一变:“你想摆脱我?妄想!”
韩茗茗死死盯着林展同聂千红相握的手,阴阳怪气地说:“我韩家家大业大,可以请林仙君品尝这世间最美妙的饕餮盛宴。”
聂千红竖起眉毛:“哦?”
林展沉默,韩家的确富得流油,但是在聂千红面前,还是落了下风。聂千红那一声“哦”,满满的嘲讽与不屑。
韩茗茗咬着牙道:“还要靠你救我爹爹,这顿饭你一定得吃我韩家的!”
聂千红突然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展:“你要和我一起,还是要和她一起?”
林展目光闪了闪,犹豫了。
聂千红难以置信,狐疑地在林展和韩茗茗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轻轻搭上林展的肩头,淡淡地问:“你为什么会犹豫?”
林展肩头的皮肤瞬间变得异常敏感,似乎有火隐隐烧了起来。
他有些胆战心惊,拂下这只作乱的手。转头对上了聂千红痛难信的目光,林展额角一跳,顺畅地反挽住他的胳膊。
这才成功安抚住聂千红。现在的两人,亲亲热热挽着手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韩茗茗咬着牙攥着手,忽而转笑:“那我邀请你们两人一起吃饭,你要来吗?”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聂千红的,满满的挑衅。
韩府的宴厅极尽奢华,林展踏入其中的那一刻,只觉自己满眼都是金碧辉煌的闪光。四角陈列着形态各异的玄色吉兽,皆张着大口憨态可掬,一看就价值不菲。
韩茗茗伸手,做出东道主的姿态,“二位上座。”
林展坐了下去,聂千红一动不动,林展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才勉为其难地坐在了林展旁边。
各色菜品一盘盘端了上来,韩茗茗一道道介绍:“这个是香满楼最有名的大厨做的,这个呢,是食天下的招牌菜。对了,东风来的大厨今日由我韩府的人御剑接应,一天飞过数千里,特地来到了韩府亲自做的。”
林展一一品尝,不由得赞不绝口。
聂千红只是笑了笑,往林展这边靠了靠,边给林展夹菜,边问道:“最喜欢哪一道?”
林展的确吃的开心,一道道指给他看。
韩茗茗见两人这般亲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怒道:“聂仙君,我是请你们两人吃饭,你为何不动筷子?”
聂千红对着林展是满目柔情,抬起头秒变无情嘲讽:“吃腻了。”
韩茗茗笑了:“这几家可都是最有名的食楼,有点财力的人都可以去尝到,可是能把数家招牌菜都汇聚一堂,你错过了今天可就再没这个福气了。”
她瞄着林展的脸色,林展神色一如既往,并没有因此两眼放光,想要抱上她这个富婆的大腿的意思。
韩茗茗有一分泄气,不过,她看了聂千红一眼,优越感油然而生。
和聂千红这个普通男人比,她韩茗茗有着绝对的优势,一定很快便能拿下林展,浇灭聂千红的不良居心。
林展一直接受着聂千红的过分热情,前面又有韩茗茗气鼓鼓的怒视,头皮越来越发麻,尴尬道:“你们也吃,若是浪费了这一桌人间美味,多么可惜。韩姑娘,你今日也累了一天,早就饿坏了吧?”
聂千红和韩茗茗互相扫了一眼,聂千红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韩茗茗气呼呼哼了一声。
聂千红笑了笑,转头对林展说:“我……”
林展忽而想起眼前这人早已不食人间烟火,道:“我差点忘记,你早已辟谷。那喝点茶吧,就当修身养性。”
韩茗茗笑道:“修身养性?那也得分人。”
聂千红冷冷扫了她一眼,韩茗茗并不怕他。这可是她们韩家的地盘,她随随便便叫一声,就会出来几十上百的打手。
于是韩茗茗瞪了聂千红一眼,笑着对林展说:“你若喜欢,留在韩府,这样的宴席天天都可以吃上。”
聂千红突然笑了:“不,以后韩府吃不上了。”
韩茗茗不明所以,聂千红悠悠道:“我已经传令出去,今后香满楼、食天下、东风来不再接韩府的生意。”
“你、你……”韩茗茗一下没反应过来,反被逗笑了。
聂千红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巧了,你说的这几家食楼都属我名下。”
韩茗茗呆住,连林展也停下了筷子。
聂千红看着林展眼中的震惊,心情莫名大好,“你喜欢的话,改日我让这几个厨子亲自来,照着你的口味为你量身做菜。”
林展是真的震惊,他知道聂千红的产业众多,没想到能有这么多,随随便便一抓抓三个。
韩茗茗颜面大失,本来想着靠展示财力留下林展,没想到反而给了情敌展示的机会,把自己完完全全比了下去。
她还是第一次在财力上被人压过,不甘的怒意涌上心头,眼圈一红掉了泪。
林展忙道:“何必落泪,今日的招待我很开心。”
韩茗茗擦了擦泪,“真的么?”
林展点头:“真的。”
韩茗茗瞬间展开了笑颜,得意地看着聂千红。
聂千红沉下脸色,低声在林展耳边道:“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再油嘴滑舌拈花惹草么。”
林展:“……”
哄了这个,又得罪了那个,他很心累。
这一日,聂千红都在和韩茗茗过不去。林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反派。他并没有因为不爽韩茗茗而喊打喊杀,只想着向她展示他和林展两人关系亲密,如何恩爱,好像看着韩茗茗生气是他最开心的事。
林展觉得这多少有些崩人设了。
他问聂千红:“你为何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聂千红道:“有么。”
林展点头:“有,她已经被你气哭三次了。”
聂千红笑道:“可能是因为爱而不得吧。我看得出,她对你有意。而你心中只有我,她失落本是人之常情。”
林展:“……”
韩茗茗伤心之余,在天色将晚时,同两人一起去卧室看望韩天振。她强迫不去看旁边十指相握、恨不得粘在一起的两人,“昨晚我爹醒了一次,后来就继续睡了。”
聂千红敛去笑容,仔细观察着韩天振的状态,“你猜的不错,如果没有柳夫人,韩老爷可能早已死去。他这个状态,和我父母当初一模一样。不过我父母没有半夜起来参拜的仪式,一段时间便……”
林展沉默,下意识握了握聂千红的手。
韩茗茗却诧异了:“你是说,我母亲?”
听完林展的解释,韩茗茗已是泪流满面,“我想见她,能让我见见她么。”
林展顿了一下,点头:“等今晚子时,到时我会替你们传话。”
自从昨晚柳真真带着韩天振出了杀阵后,林展再也没见过她。或许她是力量变弱,不能再白天现身,又或许……
聂千红道:“没什么好哭的,你父亲我们一定会帮忙救回。你母亲早亡已是事实,我们也会送她去冥府轮回再生。”
韩茗茗罕见地没回怼聂千红,默默抽泣着。
子时一到,韩天振再度僵硬地跳下床,聂千红紧紧抓住林展的手,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身后。
老槐树下,韩天振又一次跪了下去。
韩茗茗眼睛已经哭肿,“阿爹、阿娘……”
聂千红道:“这个仪式……若是功成,韩天振应能获救,但是救他的柳夫人便会魂飞魄散。”
韩茗茗如遭雷劈,呆滞地蹲坐在地,“不,我娘怎么可以魂飞魄散……”
聂千红道:“害你爹爹的人,是要抽走他所有的命元。你娘救他,只能奉上自己仅剩的魂魄。他们两人,只能存一。”
这很残忍,林展叹息。柳真真的选择已做,仪式进行了数月,他们外人此时已是无能为力。
韩茗茗抹了抹泪,突然跑到韩天振面前,“娘,娘!你听我说,幕后之人不是想要爹爹的命元么,我这么年轻,可以借出一部分!我不知道怎么做,但是阿娘你一定懂,你让我救爹爹吧,我是自愿的!”
柳真真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对林展说:“你替我转达,我是已死之人,所谓魂飞魄散又能怎么样?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以后的路长着呢。另外再告诉她,不必担心,我会永远陪着她。”
林展转过身,“你娘让我告诉你,她不会魂飞魄散,你也不用付出命元。”
聂千红诧异,林展笑道:“找到昨天那个人,杀了他。”
这句话掷地有声、志在必得,聂千红笑了,“不愧是我的道侣。”
林展点点头,满脸坚毅,狐假虎威。正是聂千红在此,他才有了这个底气。
最强战力和自己统一战线,不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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