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夫人本来还在担心,这俩人成亲之后会不会分房睡,还想着如果分房了,一定要从知宁那边开始劝。结果没想到,这俩人第一晚就同房了。这于她而言,可是件大喜事,她调侃完自家儿子,便将这件事告诉徐柔了。
“看来要不了多久,百里家就要添丁了。”徐柔也十分高兴,两家夫人默契地碰了个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知宁一直睡到晌午才醒,睁开眼睛时只觉身上空荡荡的,她一低头,便看到百里溪在床边坐着,指尖刚挖了一团带着香味的药膏,正准备做些什么。
刚睡醒的她脑子还是蒙的:“这是什么?”
“上药。”百里溪面色平静,但对上她的视线后指尖却有些紧绷。
傅知宁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就懂了。
上药结束,百里溪后背出了一层汗,傅知宁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百里溪十分无奈:“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还……”还什么,傅知宁说不出口,只能继续瞪他。
百里溪想起刚才的情景,也是一阵口干舌燥,静了静后便要去摸她的脸,可惜手还没伸过去,就想起自己的手刚才做过什么,于是又硬生生收了回去:“……时候不早了,既然身上没那么疼了,就赶紧起来用膳吧。”
他这么一说,傅知宁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糟了!忘了向长辈们请安……”
“不着急,娘说午膳时再行礼。”百里溪将她按住。
傅知宁这才松一口气。
既然伯母都发话了,那她也就不着急了。慢悠悠地收拾完,跟着百里溪走到正厅时,刚好比长辈们早来片刻。
“祖父,伯父伯母!”她乖巧打招呼。
长辈们顿时乐了。
傅知宁意识到不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要重新叫人,百里溪突然拦住她:“还没给见面礼,不着急。”
“就你精明!”百里正笑骂。
傅知宁也跟着乐,乖乖跟着百里溪挨个见礼,果然收到一堆礼物。
“谁能想到,昔日的小丫头,竟然成咱们家的儿媳了。”百里夫人感慨。
百里松失笑:“这不是正如你的意?”
百里夫人挑眉:“不如你意?”
傅知宁立刻看过去,他要敢说一个不字,可能就会哭出来。
百里松无奈:“知宁做我儿媳,我怎会不满意。”
傅知宁这才高兴,拿起筷子便瞄准了最中间的烤乳猪。
“今日的粥不错。”百里溪盛了一碗给她。
傅知宁顿了顿:“这么多好吃的……”
“粥好吃。”百里溪又强调一遍。
傅知宁见他信誓旦旦,狐疑地尝了一口:“……哪好吃了?”
饭桌上其他人都已经看了过来,百里溪无奈:“吃烤乳猪?”
“嗯。”
百里溪只能帮她挑一块,傅知宁捧着碗接过,道了声谢开始啃。百里正看乐了:“谁家小媳妇第一天进门,就抱着烤乳猪啃的?真是不害臊。”
傅知宁淡定地看他一眼,提醒:“祖父,年纪大了别吃这些油腻的,你喝粥。”
被她这么一提醒,桌上其他人瞬间盯紧了百里正碗里的鸡腿。
半晌,百里松亲自夹走:“知宁说得对,你以后少吃这些。”
百里正:“……”
傅知宁心满意足,连肉都多吃了一块。
吃太多的后果就是,之后一整天肚子都不舒服。百里溪看着她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心里也十分无奈:“早就让你多吃粥了。”
傅知宁幽怨地看他一眼,继续趴着了。
好在两天后,她又恢复得活蹦乱跳,跟百里溪一起回门了。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离开三天,还是有种许久没见的感觉,徐柔一看到傅知宁便红了眼角,傅通也是一个劲儿盯着她看,傅知宁心里也酸酸的,后知后觉地认识到成了亲不管住得多近,都与之前不同了。
“嫁人一点都不好,我今天开始还是搬回来住吧。”傅知宁哽咽。
傅通和徐柔连忙后退一步。
“不准回来。”
“家里没你的位置。”
傅知宁:“……”
百里溪失笑,默默牵住傅知宁的手:“今日我陪你在家里住一晚吧。”
一听女婿也留下,傅通和徐柔这才答应,傅知宁瞬间从心酸变成心碎,好在看到爹娘给自己准备的吃食后,心情又稍微好了点。
于是两人在傅家住了两三天,才在傅通的催促下回了隔壁。
虽然回到百里家住下,可生活与从前似乎没有不同,她想何时回家就何时回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两家还为了她进出方便,在相隔的墙上开了一道门,彻底成了一家。
唯一一点不好,从前跟着百里溪上课时,被训之后就能回家静静,如今被训了回到房间,结果还能看见他,简直躲都躲不开。
“才几日没练字,便写成这样了,真是一天不盯着你,你便一天不努力,”百里溪板着脸说完,轻轻叹了声气,“今晚就到这里,回去歇着吧。”
傅知宁期期艾艾答应,拿着自己的作业回房间了。百里溪独自坐在书房继续处理公务,半个时辰后才回屋。
还没进门,就听到傅知宁在跟莲儿说说笑笑,他唇角略微浮起,刚推开门进去,两个坐在一起闲聊的丫头瞬间站直了。
“奴、奴婢告退。”莲儿说了一声,低着头飞快离开。
傅知宁也老实巴交:“清河哥哥。”
百里溪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意识到今晚将人说狠了,顿了顿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糖:“吃吗?”
这是他们之间和好的信号,每当百里溪这么做时,便意味着既往不咎了。傅知宁顿时开心:“吃!”
百里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和好如初后,又到了睡觉时间。
傅知宁穿着亵衣到里头躺好,规规矩矩地与百里溪说了句:“晚安。”
他们成亲这么久,只有洞房花烛那晚圆了房,之后的每一日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是什么都没做过,只因傅知宁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做的意思。
如今她又已经准备休息,百里溪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答应一声:“晚安。”
傅知宁笑笑,翻个身就睡了。百里溪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在她身边躺下。
春末夏初,天气愈发热了,他躺在傅知宁半臂远的地方,闭上眼睛就能清楚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然后便会想起洞房那天晚上的事。
他喉结动了动,强行将那些记忆驱逐脑海,躺了许久终于勉强睡去。
翌日一早,傅知宁用过早膳便跟着徐柔一起去庙里上香了,平常她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就行,这一次却被徐柔强行拉了进去。
“快来,跟着我一起拜。”徐柔教导。
傅知宁只好跟着跪下。
“磕三个头,态度端正点。”徐柔吩咐。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按照她的吩咐磕完三个,刚要起身时,就听到徐柔一脸虔诚地嘟囔:“菩萨保佑知宁,早日诞育子嗣延续香火……”
傅知宁:“?”
从庙里出来后,傅知宁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坚持带着自己来了,一时间有些好笑:“我才成亲几天啊,娘你也太着急了。”
“别胡说,成亲几天?都快两个月了!”徐柔说完,瞄了眼她的肚子,一脸神秘地问,“你月信可还准?”
“准得不能更准。”傅知宁认真回答。
徐柔嘴角抽了抽,随即又给自己打气:“不着急,这种事讲究个缘分,慢慢来就是,你也别心急,该有的总会有的。”
傅知宁扯了扯唇角,觉得这人实在是心口不一,刚才还恨不得她三年抱俩,这会儿又说什么不用着急。
回到家后,刚好百里溪也回了,她便将今日的事说给他听,一边说还一边乐:“我娘也是太着急了,这种事哪能强求,我一个远房表姐,十年才有身孕呢。”
百里溪顿了顿:“你想要孩子吗?”
“这是我想要就能要的?”傅知宁顺口问。
百里溪沉默一瞬:“只要你想,自然能有。”他们都还年轻,身子也算康健,想来要孩子也不难。
傅知宁闻言想说怎么可能,可是对上他认真的视线后,突然有些迟疑:“怎么……要?”
百里溪眼眸微动:“要吗?”
“要啊!小娃娃多有趣,爹娘祖父他们肯定都喜欢。”傅知宁当即拍桌。
百里溪轻抿薄唇,朝她伸手:“那你跟我来。”
“干嘛?”傅知宁一脸茫然。
“来了就知道了。”百里溪也不肯将话说明白。
傅知宁眼底闪过一丝不解,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百里溪没有多言,牵着她默默往床边走,傅知宁愈发好奇,正准备再问时,突然被打横抱到了床上。
“这、这是……”
“嘘。”
傅知宁瞬间安分了。
一刻钟后,她总算知道了,原来要孩子这件事也不是全凭缘分,努力也很重要,也知道了原来有些事不是只在洞房花烛那晚做一下就行,其他时候也是要有的。
……都怪婆子没同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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