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 用力拉开了未来。
琴酒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他冷漠地搂着未来，朝面前的三人连续扣动扳/机, 将三人的幻象全数打散。
“没事吧？”琴酒问，虽然是幻境, 但「死」在这里难免会对大小姐造成心理阴影。
“没事。”乌丸未来喃喃, 连忙查看琴酒的身体, 顿时喜极而泣：“太好了, 大哥你没事。”
“你不也知道这只是幻象吗？”琴酒温柔地摸了摸未来的头，说道：“只要知道这一点, 便不会在这里遭受危险。”
幻象能杀人，是利用人的心理。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他的也会跟随精神死亡。
但是琴酒却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对方的子弹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他甚至可以反向利用幻象制造出自己想要的武器。
“琴酒, 你这个叛徒！”基安蒂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基安蒂的身边还跟着已经死去的科恩，对方一句话没说，只是将来/福/枪的枪/口对准了琴酒。
“哦？这次是我背叛的剧本了吗？”琴酒唇角轻佻的勾起, 在科恩开/枪前毫不留情抬/枪贯穿了他的脑袋。
若换做其他人, 面对自己同伴的幻象, 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会有所迟疑, 但琴酒却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不只是他们，接下来冒出来的酒厂成员全部都被他砍瓜切菜般射/杀。
琴酒握着未来的手，带着她穿越尸山血海, 又小心翼翼避开从敌人身上溅/射/出的鲜血。
乌丸未来没有去看那些尸体, 满心满眼都放在了琴酒的身上, 琴酒来前她还会努力去看破幻象，此刻却宛如一只只知道跟人的小兔子，将所有的事情全数交给了琴酒。
她信赖大哥。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这样全心全意信任着大哥了。
一发子/弹擦着琴酒的侧脸划过，一滴温热的血，迸溅到了未来的脸上。
乌丸未来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看向前方。
白兰地穿了一身白衣，他向来和琴酒不和，又同整个黑衣组织格格不入。
他把玩着手上的枪，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琴酒，你敢背叛组织。”
“这不是很可笑吗？背叛者竟然变成了执/刑/者。”在面对白兰地时，琴酒只能暂时松开了乌丸未来的手，黑色的风衣被狂风撩起，长发被风吹乱，枪/膛中猛地射/出子/弹。
“砰”“砰”“砰”
两人一边开/枪一边靠近，却都像是能预知未来一般，每一发子/弹都被两人的身影甩在身后。
琴酒和白兰地终于碰撞在了一起，手/枪第一时间彼此打掉，然后便是拳头与拳头的碰撞。
乌丸未来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就被一个人用手臂勒住了脖子。
“呵。”来人轻声哼笑，手臂收得越来越紧。
乌丸未来在窒息中迅速反应，手肘狠狠给了对方的腹部一下，趁着他吃痛放松力道一矮身狠狠将他提起摔向了前方。
对方白色的绒毛帽子滚落一旁，露出狼狈的表情，是费奥多尔。
乌丸未来毫不犹豫，拔/剑狠狠刺入了费奥多尔的心脏，对方立刻痛苦的消散了。
“未来酱，我来找你了。”太宰治朝未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来帮你！”
“不必了。”乌丸未来冷着脸狠狠一脚将太宰治踹了出去，对方的幻象也消失了。
这些幻象只要不来捣乱，便是最好的帮忙了。
大哥！
乌丸未来意识到大哥那边还在战斗，立刻提剑冲了过去，白兰地也好，费奥多尔也好，她不允许有谁利用这个幻象伤害大哥。
她意志坚定，心神合一，剑还没有碰到白兰地的身体对方便消散了。
周围一切幻象，完全消散，就连她手上的长剑都消失了。
乌丸未来小心戒备着，琴酒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摇头说道：“幻象已经破开了。”
“啊？”
“这是属于你的幻象，一切本来就该被你掌控。”琴酒语气低沉，当大小姐坚定地认为这是幻象的时候，一切幻象也就不存在了。
乌丸未来意识到了什么，问：“这么说，只要我真心实意的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答案就会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大哥，你是这个意思吗？”
“对。”
乌丸未来却满脸愁容，“但是我忘记我想要知道什么了。”
“你想要知道……”话音一顿，琴酒的眼神也变得茫然。
大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大小姐为什么动用了预知的能力？
为什么就连他都记不得了？是因为周围的影响吗？
“未来，不可窥探。”许久，琴酒才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因为未来不可窥探，所以他们都忘记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了。
可恶，大小姐明明冒着可能成为王的风险在进行预言，最后却只是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吗？
琴酒真的很不甘心，为大小姐不甘心。
“如果未来真的不可窥探，又为什么要让我拥有窥探未来的能力呢？”乌丸未来反问，她的眼神逐渐坚定：“未来是可以被窥探的，只是需要通过一些考验罢了。”
而面前，就是她的考验。
乌丸未来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她离开了一直庇护着自己的港湾，挣开了大哥的手。
这是她的幻境。
是幻境影响到了她的大脑，但是这一切应该由她来掌控，而并非幻境本身。
“告诉我吧，我想要知道的真相。”乌丸未来朝着前方伸出手。
她还是不记得自己想要预知的是什么，但是她命令幻境告诉她答案。
——潜藏在她意识深处的、被面前的幻象掩盖的答案！
一只金色的光点，在她的指尖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琴酒立刻要上前，下一秒却被弹出了幻境。
他睁开眼睛后连忙查看身边未来的状况，乌丸未来此刻也睁开了眼睛。
那双澄澈的眸子中仿佛凝聚了一层雾气，濡湿的眼睛眼神空洞，似乎依旧没能从之前的幻象中抽回所有意识。
“大小姐？”琴酒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乌丸未来这才回神，连忙擦干净眼泪，起身后正对上父亲的眼睛。
乌丸莲耶一直在此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女儿平安醒来，也等待着未知的答案。
她得到答案了吗？
她为什么哭了？
乌丸莲耶上前，用质感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掉未来脸上的泪水，将自己的女儿半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未来的后背，安抚着未来惶惶不安的心灵。
他没有询问，在这个时刻，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先获得安宁。
可是，一切总有揭露的一天。
琴酒沉声问道：“大小姐，你得到答案了吗？”
他的声音清冷，一瞬打破了面前的和谐与温馨。
乌丸莲耶缓缓松开了未来，乌丸未来有些怯懦地看了父亲一眼，点头。
乌丸莲耶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琴酒则冷眼旁观。
“嗯……我的能力告诉我，柚姐姐是可以被复活的，只要时机成熟就行。”
乌丸未来说话的时候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神努力不偏移地看着乌丸莲耶。
“是这样吗？”乌丸莲耶眼神中的热情渐渐冷却。
“嗯，是这样的。”
“那什么时候才是成熟的时机？”
“这个……大概要等一段时间吧，但是父亲总会等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乌丸莲耶从未来身上收回视线，摆摆手说道：“你们先离开吧，我有些乏了，上楼去睡一会儿。”
乌丸未来点点头，跟着琴酒离开了。
开车的路上，琴酒看了未来好几眼。
乌丸未来茫然又紧张，问：“大哥，怎么了吗？”
“你在骗先生。”
“啊？”
琴酒的眼神很冷静，问未来：“大小姐，你看到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乌丸未来抿起嘴唇，以沉默面对琴酒。
“天上的剑还没有消失，这一次大小姐似乎也并没有失明，是因为石板一直在供应大小姐力量吧？”
琴酒撩了下眼皮，从车子里面其实看不到天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但是那种威压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散去，那是来自无色之王真正的威压。
“大小姐永远听不进人劝，明明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却根本没放在心上。”琴酒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
但是未来知道，这样的表现恰恰是说明大哥生气了。
“我不是……”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辩解。”琴酒打断了未来的话，问：“我只想知道两点。第一，你现在已经觉醒为真正的无色之王了吗？第二，乌丸柚是不是根本就无法复活？”
乌丸未来瞪大了眼睛，大哥怎么会知道？
在幻象中，她戳到了那个光点，也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但是从信息的结果上来看……
没有复活的机会，没有复活的办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让死人复活的方法。
至少，百年间，没有那样的方法。
一只大手盖在了未来的头上，重重地揉了下她的头发。
“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吗？大小姐。”
琴酒叹了口气，明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第128章 大哥是渣男吗？
“你骗先生, 是不想先生失去希望吧？”琴酒能猜出未来是怎么想的。
大小姐太看重先生了，现在的先生宛如站在料峭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只需要轻轻一推，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在这个时候, 最想要拯救他的, 是大小姐啊。
“先生有他自己的选择。”
乌丸未来声音激动：“但是他想死！”
只有这一点, 乌丸未来无法接受。
哪怕父亲抛弃她也好, 只要父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乌丸未来都可以忍受, 但是他怎么可以去死！
琴酒眼神一暗，他不是不能理解未来的感受，但其实大小姐也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强行留下一个不想要留下的人，大小姐, 这不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琴酒不得不打破未来的美梦。
乌丸莲耶在痛苦, 他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
他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只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
如今，他得到了。
是大小姐为他找到的答案, 哪怕那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琴酒无法对未来说得太多, 回到安全屋之后, 他避开未来给波本打了个电话。
“准备收网吧, 波本。”
另一边的波本本来还想调侃几句主动打电话过来的琴酒，听到这话立刻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琴酒！”
“组织很快要解散了。”
这个横跨了百年在各个国家都安插了钉子的顽固的跨国集团，也终于要迎来它覆灭的一天了。
波本的语气十分凝重：“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是个陷阱。”
“我没有必要欺骗你, 毕竟你是大小姐的朋友。”
“可是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波本反问：“组织里面的top killer。”
站在阳台上, 琴酒点燃了一根香烟。
听到熟悉的字眼从波本的口中说出来, 他的眼神虽然没有丝毫波动，心底却泛起微微涟漪。
「琴酒」这个名字，和组织是无法分割的。
大小姐回归组织之前，他的名字说出去足以令知道他的人闻风丧胆，是组织里面的top killer。
但是，大小姐回归之后，尤其是卧底的身份一个接一个暴露之后，他就已经很少做猎杀卧底的任务了。
他无法欺骗自己，和大小姐比起来，组织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于是他试着一点点从第一线撤离，如果不是伏特加接手太慢，大小姐在国外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淡出各方视线了。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可此刻再次听到这个字眼，琴酒才发现自己已经与黑暗融于一体，无论如何清洗都是洗不白的。
这样的他，该如何在组织覆灭后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陪在大小姐的身边？
“琴酒，为什么不说话了？”波本等了很久没等到琴酒的回应，终于忍不住问。
“我在想我的结局。”
“像你这种杀人如麻的混蛋还有什么结局可言！”因为在琴酒的面前身份已经暴露，在面对琴酒的时候，波本反倒会更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憎恶。
“你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我，你的那个卧底朋友已经死了。”
“你该不会傻傻的认为我会因此感激你吧？”波本嘲讽了一声：“我还以为，我们公安是怎样的一群人，你早该明白才对。”
“公私分明吗？”琴酒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组织覆灭前先干掉你好了。让我想想，你还在之前的安全屋对吧？”
“喂，琴酒……”
琴酒挂断了电话，嗤笑一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只要想想波本不知真假地紧急撤离，想象着他狼狈的模样，琴酒的心情就莫名愉悦了起来。
“大哥！”凉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乌丸未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可以看得出是急急穿了一件宽大的上衣出来的，衣服似乎是琴酒的，衣摆一直垂到了她的大腿位置，又因为身上的潮气紧贴肌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琴酒立刻掐灭香烟进屋，将通往阳台的小门关好，以免钻进来的冷风让大小姐着凉。
“怎么了？”他扶住未来，指尖轻轻捻了捻她潮湿的头发，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在手上试了试温度帮她吹头发。
乌丸未来忍不住扭头去看琴酒，“刚刚白兰地发消息过来……”
琴酒将她的脑袋轻轻扭回去，动作不急不缓。
“吹完头再说。”
“哦。”乌丸未来乖巧地应了一声，端坐在镜子前不再扭动。
琴酒的手指穿过大小姐亚麻色的头发，头发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比往日阳光下发色更深一些。
“大小姐染了色吗？”女孩子很喜欢做头发，琴酒依稀记得，以前大小姐染过一头张扬的红发，但是没几天就换了别的颜色，张扬的颜色实在不适合她。
“亚麻色很好看。”乌丸未来声音雀跃。
琴酒微微颌首，的确很漂亮。
亚麻色落上阳光，染上了几分浅金，是不会喧宾夺主的温柔。
大小姐的头发打理得很好，若不绑发圈，可以一直垂至腰间，发梢能一直落到胯骨的位置，发丝偶尔会擦过琴酒的皮肤，搔得人心痒。
那双橄榄色的绿眸，此刻也染上几分温柔，仿佛闪烁着清浅的光。
一直吹干头发，未来身上沾染潮气的衣服似乎也跟着干了，穿在身上松垮垮的，更添了几分慵懒。
乌丸未来回头，那双眼睛上的睫毛宛如两片小扇子，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扇动，语气轻快：“大哥，白兰地说，朗姆那边的人基本都解决完了，剩下一些不知道真相的边缘角色，问你要不要过去接手。”
“我不去。”
“那他说他要带走了。”
琴酒眉梢上挑，“他带走？”
“嗯，白兰地说他在国外弄了个组织，专门负责情报，那些人刚好用得上。”
乌丸未来这样说着，小心打量大哥的表情，白兰地抢了组织的人另起炉灶，大哥会生气吗？
如果是以前，琴酒绝对会冲过去给白兰地几枪，也让他知道组织的不可侵/犯，但现在组织都已经要不存在了，他当然不会再去介意。
“好，和他说一声，我会再安排几个人过去。”
乌丸未来点头，拿出手机给白兰地回话，不多久又抬起头来问：“白兰地问大哥你过不过去。”
琴酒深深地看了未来一眼，摇头，“我不去。”
乌丸未来如实回复，半晌后「啊」了一声，表情也变得郁闷，苦兮兮抬头朝琴酒控诉白兰地的恶行：“他拉黑我了！”
琴酒拿过手机，重新装进了未来的口袋中，拍了拍她的衣服口袋说道：“拉黑就拉黑，白兰地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也别和他联系了。”
乌丸未来深以为然地点头，的确，白兰地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下我要出去处理点事情，大小姐没事的话，可以帮我准备晚餐吗？”琴酒少有的对未来提出请求。
乌丸未来点头，“当然可以！”
“好好待在家。”琴酒拍了拍未来的脑袋，离开了。
乌丸未来心情愉悦，先去超市买了要用的东西，又一连烤了不少的甜点，做饭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些，临时视频了光哥让他远程指导。
“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天色渐渐昏沉，太阳落山了，乌丸未来朝视频另一端的景光小声抱怨了一句。
诸伏景光开了句玩笑：“或许去追杀zero了，今天琴酒说要解决掉他，zero可是被惊得立刻换了安全屋。”
“啊？”
“逗你的。”诸伏景光笑弯了眼睛，说道：“刚zero还给我打了电话，琴酒根本没找他麻烦。”
乌丸未来这才松了口气，就说嘛，大哥就算看她面子也不会突然对zero发难。
“好啦，这样菌汤就炖好了！”炖完蘑菇汤，乌丸未来一脸满足地朝景光道谢：“光哥，谢谢你，我先挂断了，我要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诸伏景光点头。
乌丸未来切断了视频，立刻给琴酒打电话。
琴酒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乌丸未来茫然了一瞬，立刻给伏特加打电话，得到了大哥在医院的消息后连忙挂断电话赶了过去。
该死，大哥该不会受伤了吧！
乌丸未来开车，一路将神之眼用成了「自动驾驶」，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有些心慌。
大哥说要处理事情，果然是危险的任务，只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受伤了。
“蒂塔？”看到未来，伏特加愣了一下。
“大哥在哪？”
“那里。”伏特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病房。
乌丸未来立刻赶了过去，才到门口就听见基安蒂激动的声音：“你这算什么？你想甩了我？琴酒，老娘不是你想甩就可以甩得掉的！”
乌丸未来脚步一顿，硬生生刹了车。
甩？
甩了她？
大哥和基安蒂……
宛如五雷轰顶，乌丸未来僵僵地站在门口，一时间竟不敢打开房间。
紧接着，是琴酒拔D无情般冷漠的声音：“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基安蒂。”
第129章 最后的夜宴
心脏宛如被重击, 乌丸未来怔怔地望着房门。
大哥和基安蒂……
他们……
房门打开，琴酒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外，在看到未来后愣了一下, 眼神逐渐缓和。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乌丸未来心里边闷闷的, 脑子也乱糟糟的, 低着头说：“我做好了饭, 你没有回来, 也没有接电话，所以我问了伏特加。”
琴酒拿出手机看了眼, 语气不爽：“今天白兰地打了不少电话过来，手机没电关机了。”
因为今天事情特殊，琴酒不耐烦却也不可能拉黑白兰地。
结果那家伙可真行，他手机开了静音, 竟然一直被打到没电关机。
琴酒让开位置, 让未来进入病房。
基安蒂正坐在病床上，她之前被动物园攻击身受重伤，差点就丧了命, 一直到现在伤都没好。
但是此刻坐在床上, 喊起话来却中气十足：“我告诉你, 琴酒, 我不可能去英/国！”
“Destiny，白兰地创建的组织，你过去后可以直接入职，不用经过任何考核。”琴酒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基安蒂同样不让步。
琴酒拔/枪, 枪/口对准了基安蒂的头。
他的眼神冷漠地宛如在未来的幻象中一样, 让未来一度认为他会直接开/枪/射/杀基安蒂, 身体顿时紧绷。
基安蒂也不敢大吼了，紧张地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害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琴酒，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当初要我加入你行动小队的也是你吧？你凭什么现在要甩了我？科恩已经走了，你让我一个人过去……”
“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伏特加。”
“大哥？”站在门口的伏特加闻言震惊了。
琴酒没有回头，严肃又冷漠地说道：“你们跟在我的身边只会碍事，我会和白兰地说，让你们尽快过去。”
“大哥，那你呢？”伏特加立刻问，因为接手了很多事情，对组织最近的变动他也有所耳闻，但还是无法接受。
“我要陪着大小姐。”琴酒不会和他们离开。
他不可能让大小姐过一辈子下水道老鼠的日子，从一个组织到另一个组织，从一个黑暗的地方到另一个黑暗的地方，琴酒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要带着大小姐到光明的地方去。
他要让大小姐真正的活在阳光下。
“与其关心我的事情，倒不如关心你们自己，我只帮你们和白兰地说一声，能否得到他的重用就要看你们自己了。”琴酒说完，握住未来的手，拉着她离开了病房。
“琴酒，我不会去的！”基安蒂在琴酒的身后大喊。
琴酒却只当没听到，手/枪虽然收了回去，但他的话却不会收回。
伏特加和基安蒂必须离开。
走出医院，清凉的风吹在脸上，乌丸未来这才回过神来，却第一时间有些脸红。
原来……甩了她是这个意思啊。
乌丸未来捏了捏自己的脸，是她误会了。
“大哥要将伏特加和基安蒂送走吗？”乌丸未来抬头问。
琴酒点头，说道：“该早做打算才行。”
琴酒并非绝对的冷血生物，伏特加和基安蒂跟了他这么多年，尤其是伏特加，他不可能让对方步入深渊。
当一个情报贩子……以伏特加的能力，或许比跟在他身边更有用处。
乌丸未来垂下头，静默不说话了。
琴酒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小姐的沉默，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都怪白兰地，如果不是他一直骚扰自己，大小姐也不至于打不通电话，就不会突然来医院了。
他今天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在说明一件事：组织要解散了。
那么，组织解散的原因自然是……
琴酒垂眸，敏锐的大小姐应该已经猜到了。
“明天……”琴酒沉吟片刻，还是说道：“明天先生准备了一场夜宴，亲自宴请组织内所有的代号成员。”
乌丸未来微愣，问：“波本也去？”
“他也去。”
乌丸未来的心更沉了，父亲明明知道波本是卧底，却还是给他这样的机会，说明父亲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可是，未来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她明明已经努力过了，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救回自己的父亲？
他要自己像小鸟一般自由高飞，但是她真的只想待在温暖的巢穴，她只想和在意的人待在一起。
她不想高飞，她不想父亲离开自己。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我能看穿的事情，先生也一定可以看穿。”琴酒注视着未来，她的谎言，早就被先生看穿了。
因为绝望，所以选择死亡。
因为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先生耗光了一生的心血，终于油尽灯枯。
“可能我没有告诉过你，即便先生想要活下来，他的身体也撑不住了。”琴酒沉声说道：“马尔贝克的能力可以予人生机，却不可能永远拖缓一个人的死亡，他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能给人永生的神明。以先生现在的身体，就算可以勉强拖延他的死亡，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了。”
先生还是会离开大小姐，哪怕大小姐如此伤心。
“生老病死，对一个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你能明白吗？”琴酒的手摁在了未来的肩膀上。
乌丸未来没有说话，她能明白，但不接受。
半夜三点，波本收到了琴酒发来的宴会通知。
是晚上九点的宴会通知，被邀请的是拥有代号的所有组织成员，由乌丸莲耶亲自出面主持。
这可真是……
波本握紧了手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在宴会的时候动手，他们不但可以抓到乌丸莲耶，还可以将组织的高级成员一网打尽。
好，就这么干了！
波本正打算给风见裕也发消息，突然发现手机的信号被完全屏蔽了，紧接着便有人敲门。
“谁？”波本警惕地握紧了手/枪。
“是我。”门外传来琴酒的声音。
波本瞳孔收缩，难道是琴酒来秋后算账了？有毛病吧他，明明是白天威胁的，结果半夜三点钟来敲门。
“你开门，或者我开门。”琴酒声音低沉，透露着冷冰冰的威胁。
波本打开了门，才对外面的琴酒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琴酒已经一拳朝他砸来。
波本猝不及防，却反应极快地朝旁躲闪，狠狠一脚踹向琴酒，同时抬/枪。
「哗啦」一声，花瓶砸在了波本握/枪的手腕部，疼得他手一松手/枪掉到了地上。
琴酒欺身而上，狠狠一记勾拳砸向波本的下颌。
波本一仰头避过，退到柜子的边缘气喘吁吁又精神紧绷。
波本面对琴酒，终于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来，“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琴酒，你是来杀我的吗？”
“两个选择，我打昏你，我杀了你。”琴酒拔/出了伯/莱/塔对准波本。
波本立刻举起了双手，保持着表面上的嬉皮笑脸：“干嘛突然这么生分？你杀了我，在未来那边应该交代不过去吧？”
“看来你也很清楚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利用大小姐吗？”
“我在进入组织的时候，可还不知道未来的身份，又谈何利用？一切阴差阳错罢了。”
波本显然知道琴酒的雷点，在该解释的时候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解释。
琴酒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只是快速上前，抬手朝波本后颈切去。
波本本来想躲，但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怼到了了脸上，微一迟疑的功夫便中了一掌刀，如琴酒所愿般昏了过去。
琴酒打开群聊，里面是各组成员发来的消息。
【占边已抓捕。】
【芝华士已抓捕。】
【奇峰已抓捕。】
【基尔已抓捕。】
……
一连串的汇报，一共十五条之多，看得琴酒额上青筋直跳。
组织里面扔块砖，十个里面至少有一个是卧底！
卧底成员的名单是通过乌丸未来的「神之眼」整理出来的，为了最后一次聚会的顺利举行，琴酒没有告诉其他人抓捕他们的原因，先将人暂时控制起来了。
他起身，拎上昏迷不醒的波本离开了这个安全屋。
次日，晚上九点。
黄昏之馆，十几条长桌在客厅铺展，众人以特殊的组合分列其中，乌丸莲耶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围绕着他的两桌则是组织里面忠心耿耿的骨干成员。
波本神情凝重，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大脑，努力记下那些人的名字与长相，尤其是乌丸莲耶的模样。
琴酒将他打昏，却还是将他带来了这里，只是让他暂时没办法通知公安那边的人提前布置。
波本看了看手机，手机现在处于收讯不良的状态，应该是周围放了信号屏蔽器。
百人聚会，全部都是组织的骨干精英。
波本攥紧拳头，可恶，明明是大好的机会，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波本抬眸，和基尔对了个眼神，对方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桌人彼此勾心斗角着，乌丸未来坐在大哥身边，朝外围的他们那桌看了眼，心情复杂地低头喝饮料。
一群卧底勾心斗角什么的……
大哥真的是很恶趣味儿，竟然将那群卧底全部安排到了一桌。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群卧底，而是父亲。
乌丸未来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举办这次的聚会，是真的打算解散组织了吗？
可是……她果然还是……
一只手，放到了未来的手背上，温暖的触感让未来抬头。
琴酒正握着她的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管先生想要做什么，现在未来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被周围的人发现先生有放弃组织的打算，难免会有人心怀不轨。
“先生，近几年已经很少见您亲自出面了。”皮斯克笑着朝乌丸莲耶举杯，说着吉祥话：“愿先生身体康泰。”
“这些年辛苦你了。”乌丸莲耶也朝他举了举杯。
乌丸莲耶没有饮酒，杯中是宫野志保特别调制的功能饮料，对人体大有好处。
“事实上，我一直都很担心，担心您的身体，也担心您的意愿。”皮斯克叹了口气，旁敲侧击着：“和其他人比起来，我是有些不堪大用，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服气我，就算曾经和先生一起拼搏闯荡出了这个组织，如今也只是个边缘人物罢了。”
乌丸莲耶点头，道：“你的确已经边缘化了。”
除了之前进行的实验，皮斯克已经很少参与组织的内务处理了。
坐在隔壁桌的爱尔兰听到心生不满，才要出口反驳，却被一旁的伏特加摁住肩膀。
“爱尔兰，我们喝一杯。”伏特加装作无事发生，举起酒杯要和他碰杯。
爱尔兰只能暂时隐忍，心里边很不舒服，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皮斯克？明明皮斯克对组织忠心耿耿。
皮斯克却并不介意，反倒哈哈大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和乌丸莲耶举杯庆贺。
第130章 猖狂的白兰地
这一次聚会, 关于组织未来的规划，乌丸莲耶只字未提。
所有人的心中都很茫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聪明人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 这是他们的boss对他们最后的示警。
聚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一点，乌丸莲耶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上楼去休息了, 其他人则在大厅中继续勾心斗角着。
令乌丸未来眼前一黑的是，白兰地竟然也来参加聚会了，而且和她坐在了同一桌。
也就是说，白兰地是和父亲坐在同一桌的。
搞什么？这一桌上的人不都是值得父亲信任的人吗？
关于白兰地, 不管是父亲还是琴酒对他的评价都是性格过于不羁，不可完全信任。
这说的和做的分明完全不一样啊！
“大小姐, 你在想什么呢？”白兰地离桌，走到乌丸未来身后, 双手摁住她的肩膀身体下沉, 侧头舌尖轻轻在她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乌丸未来浑身颤栗，眼神震惊地瞪大，完全没想到白兰地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哗」地一声，一只酒瓶砸碎在白兰地的头顶, 琴酒冷着脸将手上的碎玻璃碴丢进旁边的垃圾箱。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白兰地直起身子, 冷冷扫了他一眼，便走到隔壁桌一把将伏特加扯了起来, 自己在他的位置上落座。
周围的人没人敢说什么, 看着水火不容的两人简直大气都不敢出。
琴酒拿出纸巾, 擦掉未来领口处沾染的酒渍，道歉：“大小姐, 事出突然, 失礼了。”
“没关系。”乌丸未来也怔怔地望着大哥, 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
白兰地见状，随手一撩头发，酒水混杂着玻璃渣滑落。
“你！是叫什么来着？樱桃酒对吧？”白兰地在隔壁桌点了一个女人的名，指着对方说：“过来，给我倒酒。”
女人虽然叫樱桃酒，但长相并不是可爱类型的，而是个穿了黑丝与吊带晚礼服的高冷御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再怎么高冷的人此刻也没有拒绝白兰地的命令。
组织内等级森严，虽然白兰地之前被说是叛逃并且被下过追杀令，但对方现在出现在这里并且之前坐到了最核心的那一桌，就怎么也不是樱桃酒可以得罪得起的人。
她缓缓起身，毕恭毕敬走过去为他斟酒。
白兰地顺势拉住樱桃酒的胳膊一扯，将人揽入怀中，硬生生摁着她在怀里一顿猛亲。
樱桃酒被吓了一跳，但到底是组织的成员，还算放得开，在最初的僵硬之后便顺从的放软了身体，任由对方对自己施为。
白兰地亲完樱桃酒，扭头又朝琴酒的方向瞥了眼，挑眉露出个挑衅的眼神。
琴酒：……
他默默低头饮酒，一边和桌上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照顾着大小姐的吃食。
懦夫！
白兰地在心底嘲笑，琴酒就永远做不到他这样放肆。
既然喜欢，就将人紧紧抱住，揉进怀里，亲得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喜欢，就将人摁在床上，扒/光衣服，用行为来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像是那样温柔的模样被琴酒那种人做出来，真让白兰地感到可笑，又有些作呕。
“大哥，白兰地一直在朝你冷笑。”乌丸未来小声在琴酒耳边嘀咕。
琴酒缓缓扳正未来的脸，让她面向桌子不要去看那糟糕的家伙，说道：“不用理他。”
间歇性的发神经罢了，等下白兰地自己就会好的。
果不其然，在琴酒完全无视白兰地之后，对方也觉得索然无味，直接将樱桃酒推开，冷哼一声喝起了闷酒。
在场的人都压力巨大，谁都不敢大声说话，偶尔有交流的事情还都很小声，是必须附耳过去才能听清的小声。
“一桌卧底，一桌废物，两桌你挑好的人，两桌替罪羊……剩下的人里面，能用的我可以直接挑走，是这样吧？”
当周围安静下来，白兰地丝毫不压低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别的先不说，一桌卧底互相看了看，整张桌子死一般寂静。
琴酒没有理会他，而是又给未来剥了个虾。
女孩子在受宠的时候总有一些小毛病，比如说拧不开瓶盖、不喜欢剥虾之类的。
这场宴会，一方面是乌丸莲耶想要给大家提个醒，让他们能跑得抓紧时间跑，不跑的就要被抓住了；
另一方面邀请了白兰地过来，是想要让他将能用的人挑走，毕竟卸磨杀驴这种事情虽然身为boss不可避免，但是一下杀这么多的「驴」就过于惨绝人寰了。
周围的人心思各异，在这一瞬间，头脑好的人一部分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白兰地身上，另一部分则想要趁机脱离组织，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组织的。
至于卧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警惕着组织中的老鼠。
公安老鼠ㆍ波本：……
CIA老鼠ㆍ基尔：……
就很突然。
卧底那一桌本来是聊得最热火朝天的，毕竟各方卧底都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有关组织的重要情报，结果现在就变成了最沉默的一桌。
很安静。非常安静。
如果将他们那一桌单独拎出去，大概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十分轻微。
没办法，周围的压力真的压得大家快喘不过气了。
这是一场鸿门宴吗？
他们提前被抓住，提前被屏蔽了消息，原来全部都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这场宴会之后，他们大概就要被处死了吧？
除了波本，包括基尔在内的所有卧底都这样想着。
波本则望向未来，眼神中隐含担忧，是那位先生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吗？
的确，刚刚那位先生前来以及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蹒跚，身体枯瘦，看上去已经半截入土。
尽管琴酒说组织要解散了，但波本此刻却有些担心，未来身为组织的大小姐，该不会顺势接手组织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
波本捏紧了酒杯，对他来说，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波本，要喝一杯吗？”基尔微笑着，朝波本举了举酒杯。
“好啊。”波本和她碰了碰杯。
基尔眨了眨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问：“大家都在聊卧底的事情。”
波本抿了口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问：“基尔，你不会是卧底吧？”
话刚出口，波本和基尔都笑了。
“我们可在同一桌，就算想坑我，也不至于坑自己吧？”基尔开着玩笑。
芝华士是个金发白皮的外国人，冷冷地瞥了白兰地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道：“白兰地那个人向来不靠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能信？你们还真是天真。”
“嗖”
一枚餐刀，迅速飞向了芝华士的眉心。
坐在芝华士旁边的占边抬起酒杯，恰好磕歪了对方的刀子，但餐刀还是险险擦过芝华士的侧脸，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芝华士脸色惨白，回过神来后起身怒斥：“白兰地，你……”
“别误会。”白兰地没有起身，把玩着另一把餐刀，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我刚刚就是想插/死你，不是手滑。”
乌丸未来在一旁听得汗颜，这算是哪门子的别误会啊？她求助性地看向大哥，白兰地一向这么虎的吗？
琴酒却没有开口，对白兰地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倒是贝尔摩德笑着拍了拍手，调侃：“白兰地，你飞刀的准头有待提高啊。”
“胡说，我刚刚明明瞄准了。”话音刚落，白兰地将手上把玩的餐刀也飞了过去。
这一次不用旁人，芝华士迅速拿起餐盘格挡，钢铁的餐盘都被餐刀扎/穿一个大洞。
芝华士额上冷汗直冒，旁边的人却都不敢帮他出头了，就连最初帮忙挡下那一刀的占边都偏开视线假装看不见。
乌丸莲耶上楼，下面最有话语权的无非是琴酒和贝尔摩德，但他们两个一个对白兰地的恶行置若罔闻，另一个则乐得看到这一幕，顿时没人敢对白兰地的所作所为流露不满。
“波本，你站起来。”白兰地突然朝波本发难。
乌丸未来立刻就要阻止，却被琴酒摁住了肩膀。
琴酒也终于纡尊降贵地朝白兰地那边瞥去一眼，搞别人他没有意见，尤其是那群卧底，死了也就死了，但白兰地最好懂点分寸，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波本起身，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一摊手苦笑：“白兰地，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别紧张，我只是想喊你过来坐罢了。”白兰地扫了身边的人一眼。
那人连忙起身，将座位空出来给波本。
“好啊。”波本答应下来，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向白兰地那桌落座。
“我啊，真的是非常看好你。”
“是吗？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入你的眼？”
是情报能力吗？还是他的特殊身份？
白兰地声音愉悦地说道：“是你勾/引女人的能力，比如你是怎么勾/引到大小姐袒护你的？”
波本：……
乌丸未来：……
“还有三番两次能将琴酒气死的本事！”
琴酒：……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却全部都竖起耳朵听着，表情顿时全都木了。
地铁、老爷爷、手机.jpg。
琴酒同样一挑眉，不爽：“白兰地，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有什么关系，你担心我学会了去气你吗？事实上他的本事可是私人秘技，就算我学了也用不出来。”
白兰地说的是真的，毕竟波本是大小姐朋友的同时还是个卧底，这可不是容易复制的事情。
琴酒冷哼一声，不理会他了。
“不如我们拉个群好吧？喊上贝尔摩德一起，群名称就叫「气死琴酒小分队」好了。”白兰地懒洋洋地邀请着波本。
波本垂眸，笑道：“你说笑了。”
“我没在说笑。”白兰地拿出手机，刚想要建个群拉人却发现没有信号，有些扫兴的「嘁」了一声，瞪了波本一眼：“都怪你。”
都怪你们这群卧底，信号都被屏蔽了。
波本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却没有接话。
“那这个给你吧。”白兰地给了波本一张名片，笑眯眯地说道：“有兴趣的话随时来找我。”
他的新组织，欢迎有能力的卧底加入。
第131章 祈愿
宴会散去, 乌丸未来没有离开。
她缓缓上楼，站在父亲的门前徘徊了许久，这会儿父亲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乌丸未来转身, 发现大哥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等着她，手上拿着一瓶苹果白兰地。
“白兰地送的吗？”乌丸未来随口问。
琴酒点头, 少有的没有将白兰地送的东西随手丢掉，一手拿着白兰地一手握住了未来的手。
“我们先回去吧。”
“我今天想在这里休息。”
琴酒点头，说：“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
乌丸未来却在琴酒离开前喊住了他：“大哥。”
琴酒脚步一顿，回头。
乌丸未来有些迟疑, 但还是说道：“我……很喜欢大哥。”
宛如一汪平静的池水落入了一枚小石子，令琴酒古井无波的心也泛起微微的涟漪。
他静默地看着未来, 从表情上看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乌丸未来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能将话说完全。
“大哥, 我累了。”
“好。”琴酒点头, 又主动握住了未来的手，走到隔壁的房间让她休息。
琴酒不是家居型的男人，或者说，将他当做家居型的男人来用实在暴殄天物, 但乌丸未来看着他收拾房间时的细心, 眼神温柔似水。
她想，她是喜欢大哥的。
这是不经意间察觉到的事情, 爱意在生活中似水长流, 却又不知爱情发生的节点。
或许是大哥放过了光哥、或许是遇袭时大哥冲进危楼救她、也可能是在医院中听到基安蒂令人误会的言语……当乌丸未来意识到的时候, 她的生命中就已经不能没有大哥了。
乌丸未来畅想着未来，或许, 在组织解散之后, 她可以带着父亲和大哥去一个远离这里的地方, 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让他们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地方。
如果有大哥陪在身边的话，即便不再有光哥和zero他们，她也肯定不会寂寞的吧。
“大哥。”乌丸未来问：“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出国好吗？”
琴酒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背对着未来，问：“带上先生？”
“嗯，带上父亲。”乌丸未来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他那么疼我，一定会答应的，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就算真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我还是想要和父亲好好度过。”
就算父亲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就算组织即将解散，未来想，她总能抓住些什么。
父亲那么爱她，一定不忍心让她的掌心空空如也。
她想要和父亲度过最后的静谧时光，只要她和父亲去说，就一定会获得允许吧？
“在大小姐的生命中，永远都没有难题。”琴酒嗓音低醇。
因为总有人愿意为她披荆斩棘，总有人愿意为了她扫清一切的障碍。
大小姐只需要快乐的成长就好了，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这一次……
“大小姐有没有想过？一旦遭遇滑铁卢，您能够承受得住吗？”琴酒突然又想到折原临也的那封信。
情报贩子宛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直到现在都让琴酒无法锁定他的位置，而他也没有时间一直盯着那家伙了。
或许，真的会如折原临也所愿。
“要看是什么事情吧。”乌丸未来如实回答。
“是绝对无法挽回的事情。”
乌丸未来直直盯着琴酒的后背，没有回答。
她果然还是不想……
“我不会阻止大小姐，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尝试的话，就去试试看好了。”琴酒将床铺整理完，转身离开了未来的房间。
乌丸未来却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困意。
次日，阳光初升。
乌丸未来坚定地喊上了父亲去毘沙门天的神社，这一次只有琴酒跟随，贝尔摩德则不知道被父亲派到哪里去了。
“伟大的毘沙门天大人，请您倾听信徒的祈愿，出现在我的面前吧。”乌丸未来朝毘沙门天的神像虔诚祈祷。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既然真的有神明的话……
就请出现吧，请满足她的愿望，神明真的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叮——”
空灵的声音仿佛能直接洞穿未来的耳膜，让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瞬的空白，她所祈求的对象如她所愿般出现，身穿黑色皮衣皮裤的女武神端坐于金色的狮子背部，右耳处的樱花耳钉反射着晨光，宛如落上了一枚晶莹的露珠。
乌丸未来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女武神。
毘沙门天ㆍ威娜目光沉着冷静，先是扫过面前的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未来身上。
“未来，你在看什么？”乌丸莲耶顺着未来的方向看了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琴酒则握紧了手/枪，全身戒备的盯着威娜。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不，这不是普通的女人，这或许是……
一个字在琴酒的脑海内反复闪烁，琴酒看向眼神希冀的大小姐与茫然的先生，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让他们出去。”威娜开口。
“大哥，你带着父亲先离开吧。”乌丸未来有求于神明，立刻朝琴酒说道。
琴酒皱眉，“大小姐……”
“没关系的。”
虽然琴酒不想离开，但看着大小姐哀求的眼神，他最终也还是没有固执地留下来，搀扶着先生暂时出门了。
待两人离去，乌丸未来虔诚朝着神明下跪，祈求：“毘沙门天大人，请您倾听我的祈愿，求您复活乌丸柚，让我的父亲能和他的亲生女儿见最后一面！”
哪怕复活之后立刻就会死去，未来也希望父亲能够再见乌丸柚一面。
她已经很清楚，靠自己是无法留住父亲的，但是乌丸柚可以。
就算不考虑父亲能不能被留下，她也希望父亲的心愿被满足。
“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乌丸未来眼神坚定。
哪怕是付出她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威娜蹙眉，说道：“我做不到。”
“神明大人！”
“复活亡者，这并非我的神职，而是底下那位。”威娜指了指地下，恍惚又想到了不久前冥土的那场大战，不由神情紧绷了几分。
神力有一瞬间的扩散，让门外的乌丸莲耶几乎跌跪在地上，琴酒也是精神紧绷，抬头望向神殿的大门。
“威娜！”兆麻立刻提醒。
威娜连忙收回不慎溢散的神力，有些担忧地看了自己的信徒一眼，就见她依旧跪在地上，神色间却不见受到任何打击。
她愣了一下，继而被对方周身萦绕的淡淡光芒唤醒。
无色之王吗？
石板乃是世界的基石之一，对方又是最无形无色的王，能无视她的神力也很正常。
“神明大人，不能和下面那位商量一下吗？”
“死者复生，是轮回的大忌，我不可能为你破坏规矩。”威娜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那能不能招魂上来？哪怕让父亲见她的灵魂一面也好！为此我愿意答应神明大人的一切要求，不管是什么！”
威娜微微动容，这句话一出，只要她真的将乌丸柚的灵魂招来，乌丸未来就任她摆布了。
这是因果，是两人之间的缘，是即便祸津神的神器都无法斩断的缘。
“她的名字是乌丸柚吗？”为了未来的这份赤诚之心，威娜决定尝试一下。
“是！”
“什么时候生人？”
乌丸未来立刻报上了乌丸柚的生辰。
听到之后，威娜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什么时候过世？”
乌丸未来又连忙报上一个名字。
这一次，威娜终于停止了施法，眼神迟疑地看着乌丸未来。
“她死去已有百年？”
乌丸未来点头。
“抱歉，已经过世百年的人早已轮回，我没办法带回她。”似乎是为了让未来相信，威娜快速施展神力召唤对方的灵魂，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百年……
实在是太久远的时间了，是就连神明都无法跨越的轮回。
乌丸未来怔怔地看着威娜，已经……投胎了吗？
可是……
那父亲怎么办？
如果乌丸柚已经投胎了，一直等待着她的父亲怎么办？
“据我所知，乌丸柚死去的时候只有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没有任何执念，进入冥界之后应该会立刻被安排轮回。”威娜的语气染上歉意：“抱歉，我帮不了你。”
“等等……”
但威娜却没有等待，金色的狮子朝空中跃去，神明的身体穿越了屋顶，径直朝天空而去。
乌丸未来怔怔地望着这一幕，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怎么办？
父亲……
该怎么办？柚姐姐她已经投胎了啊。
房门被打开，凄凄冷风宛如刀子般刮在人的身上，琴酒大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未来身上。
他没有询问，哪怕心中一直在疑惑刚刚不同寻常的威压。
他没有逼迫，只是轻柔的将大小姐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
琴酒转身与乌丸莲耶对上视线，身材枯槁的老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深深看了毘沙门天的神像一眼，转身朝上下走去。
只有他，是与神明绝缘之人。
第132章 终局
狂风呼啸, 大雨倾盆。
黑压压的云遮天蔽日，从下午三点钟开始，大雨便没有停过,
琴酒站在客厅的门口, 背靠着门框，身后是狂风骤雨，视线却一直落在厨房那边。
有浓郁的奶香味儿从烤箱中溢出，是奶油泡芙的味道, 勾得人肚里馋虫叫嚣。
“是这样做吗？”乌丸莲耶拿着花嘴，正在烤盘的锡纸上挤泡芙，一边抬头笑吟吟问未来。
乌丸未来欢快的声音传来：“嗯，就是这样, 父亲做得真好！”
“做点心，真的可以让心情愉悦起来。”乌丸莲耶由衷感慨。
是啊, 做点心真的能令人心情愉悦。
琴酒看着, 先生此刻的开心并非伪装, 他很享受此刻的天伦之乐，大小姐也是。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 就一直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
伏特加披了一身黑色的雨衣, 冒着大雨前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狗给他，那是波本养的小狗哈罗。
“大哥……”
琴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拎住小狗的后脖领, 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伏特加离开。
伏特加连忙离去, 走到大门口还忍不住朝后面看了看, 隔着一层细密的雨幕，他看到大哥用力揉了揉哈罗的头, 仿佛是将波本在手中搓圆揉扁一样。
伏特加打了个冷颤，连忙止住这种错觉。
“大小姐，你看这是什么。”琴酒拎着小白狗走到厨房门口，并没有进去。
“狗狗！”乌丸未来很惊喜，这会儿点心已经基本做完了，便兴奋地跑过去撸了一把狗头，疑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它叫哈罗。”
“安室哈罗！”乌丸未来更惊讶了，满眼都是问号，大哥是怎么把哈罗从波本手上抢过来的？
琴酒将小狗塞进未来怀里，笑道：“刚刚让伏特加去抢的。”
小狗被伏特加保护的很好，身上一点雨水都没有淋到，但或许是受到了惊吓，这会儿瘫在未来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乌丸未来被琴酒的话逗笑了，嘀咕：“那波本肯定要发飙了。”
伏特加去抢一只狗什么的……哈哈，想想就很有意思。
真没想到，伏特加竟然还真能从波本手上抢东西啊。
“喜欢小狗？”乌丸莲耶走出来看到问了句。
乌丸未来点头，两只手将哈罗举高高，声音轻快地喊着：“喜欢小狗，喜欢小猫，喜欢小鸟，我都喜欢！”
小动物最可爱了！
“猫就算了，还是狗比较好。”乌丸莲耶意有所指：“没有人不喜欢忠犬。”
他说完，微妙的眼神扫过琴酒。
琴酒安静地笑着，看到大小姐开心的模样，那双一向附着薄冰的眼睛里也染上了几分柔光。
“咔——”
一道闪电狰狞在天空闪烁，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鸣声，乌丸未来和她手上的小狗同时受到惊吓般瞪了瞪眼睛，身子一个哆嗦，看起来双倍的可爱。
琴酒将手覆在唇边掩住笑意，乌丸莲耶则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笑得未来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
饭桌上，趁着气氛其乐融融，乌丸未来提议：“父亲，我们的组织也解散了，我们去国外生活怎么样？”
乌丸莲耶夹菜的手指一顿，点头，“好。”
乌丸未来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清灵澄澈的大眼睛欣喜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如果她的背后长尾巴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摇出残影了。
“汪！”哈罗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融洽，小声地叫了一声，又埋头吃自己碟子中的无糖小蛋糕。
琴酒的眼神却暗了暗，有些沉默地注视着乌丸莲耶，却没有说一句话。
饭后，几人收桌，乌丸未来的兴致一直很高。
自从昨天夜宴后未来便一直心神不宁，她总感觉父亲有种在交代后事的感觉，她今天一整天都陪在父亲的身边，一边想方设法的让他开心，一边也想着要如何开口。
她去问过未来，但未来却一片漆黑；她去求过神明，神明却给了她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
乌丸未来真的很担心，她看着父亲，宛如看着一口古朴的钟、看着一棵腐朽的树，仿佛下一秒父亲便会离她而去。
她努力想要去改变些什么，但不管是「神之眼」还是神明，给出的答案都是那样令人绝望。
父亲死意已决，乌丸未来几乎都要放弃了，但是她果然还是想再尝试一次。
然后，父亲答应她了。
乌丸未来的眼睛亮晶晶的，出国的话，要去哪里好呢？
远离组织的势力，远离各国的追捕，去西沙群岛如何？
据说那里风景很好，岛群密布，正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她可以和父亲一起踩在沙滩上捡贝壳，未来早就想那样试试了。
带着这样的美梦，乌丸未来预定了第二天出国的机票，还和琴酒讨论出国要准备的行李。
琴酒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先生已经上楼去休息了，机票也已经买下，但他就是有种十分不安的预感。
先生他……真的会和他们出国旅游吗？
明明昨日还那般暮气沉沉，今天却一早起来陪大小姐逛神社，和大小姐一起做甜点，含饴弄孙，其乐融融。
绝望仿佛消失不见了，又好像被掩埋在深处，拨开璀璨生辉的掩饰便可以看得到其中的死气沉沉。
不对劲儿……
琴酒直起腰背，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大哥，怎么了？”乌丸未来问：“西沙群岛不好玩吗？那去夏威夷怎么样？听工藤新一说，那边的风景超级棒！”
琴酒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便听楼上传来一声枪/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房间内一切温馨的假象尽数撕碎。
乌丸未来恍惚回神，看向楼上发出了一声堪称凄厉的尖叫：“父亲！”
她飞奔上楼。
琴酒也连忙要追上，手机却传来「叮」地一声，一条定时发送的邮件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中。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打开了这条邮件，署名「那位先生」的最后一封邮件。
三日后，葬礼。
大雨过后，满地泥泞，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潮湿感。
乌丸莲耶的葬礼并不盛大，少有的几个知情者到来，多是献上一束花便离开了。
只有琴酒和未来一直在场，直到乌丸莲耶的棺椁入土，下葬。
乌丸未来穿了一身黑色的丧服，冰冷的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暴露出对方额发下无神的双眸。
他的父亲……骗了她。
【但是你也骗了我。】
在给乌丸未来定时发送的邮件中，他的父亲那样写道：很抱歉，我的女儿，我对你开了最后一个玩笑。但是你也骗了我，不如算作扯平好吗？
【我是爱你的，如同爱着柚一样。】
他的父亲表达了对她的爱意：我并非在你们之中做出了选择，我是爱你的，如同爱着柚一样。
但是未来，我真的很累了，我不想活在悲痛中，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所带给我的只有痛苦，就让我为了自己最后活一次，你能原谅我吗？
【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即便故去，他还是那样从容不迫：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贝尔摩德应当已经出国了吧？我将柚托付给了她，给了她一笔几辈子都不会花光的钱，琴酒的手上当然也有。
对了，还有黄昏之馆的地下，里面有我这么多年储存下来的黄金，那个是我单独留下来给你的，是对你的偏爱。毕竟，死去的人，永远没有活着的人重要，你说是吧？
【好好活下去，未来。】
慈爱的老父亲带着殷殷期盼：我希望看到你活在阳光下，希望看到你嫁人生子，希望看到你和朋友们其乐融融。
但是……很抱歉，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祈福的。好好活下去，未来，要活的比所有人幸福，毕竟你可是我的女儿。
骗子！
坏蛋！
眼泪，突然从眼角滑落，猝不及防。
乌丸未来抬手抹了抹，黑色的手套被浸湿，眼泪却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趋势。
她反复擦着脸上的泪水，身上披着的坚硬盔甲倏然破裂，露出了她的柔软与无能为力。
父亲……
父亲已经过世了。
她再也见不到疼她宠她的父亲，再也见不到了。
琴酒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突然上前，在伏特加惊骇的目光中一把将未来揽入怀中。
哭声渐渐大了，直到未来放弃了所有强装出来的镇定，在最信任的胸膛中嚎啕大哭。
“大哥……”乌丸未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亲……父亲他骗了我！”
“啊，我知道。”琴酒搂紧了大小姐，目光落在墓碑上面。
真是不负责任啊，先生。
乌丸未来似乎是哭累了，很快在琴酒的怀中睡去，醒来的时候眼睛依旧肿胀，涩涩的有些痛。
乌丸未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见琴酒正站在窗边，窗户开着，一缕忧愁的白烟缓缓飘了出去。
“大哥？”
“组织没了，我们该早做打算。”琴酒背对未来，他仿佛已经从乌丸莲耶的过世中挣脱了出来，又开始谋划未来的日子。
他永远都是这样，保持着冷静，给人深深的安全感。
然后，琴酒在窗台上捻灭了香烟，回头，目光平静地望着未来说：“大小姐，我要自首。”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正文完结。
下面开始番外，没想到要等到番外才告白，琴爷你倒是支棱起来啊！
——
照例求一波收藏。
衍生纯爱《作为gin的老师》CP：琴酒x冰酒
二次元言情《酒厂乐子人今天也想跳反》乐子人属性主角迫害红黑双方！
【文案】
Maraschino——黑樱桃。
黑樱桃是酒厂知名乐子人，知名事迹有送组织二把手加了脱发膏的洗发水，在gin保时捷车前盖上画王八，偷了vodka准备的八个蛋，为那位先生取了「黑乌鸦」的外号。
当然，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一路顺风顺水的活到了现在。
现在，黑樱桃正在找苏格兰帮他弹贝斯，在组织的年会上倾情献唱《水厂之歌》。
啊，粟田口啊，都是腿，酒厂啊，全是水——
黑樱桃：收拾收拾准备找下家了，这破水厂狗都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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