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虎杖前辈十动然拒 > 14、不死咒印
    ‘系统,你知道不死鸟吗?’


    不小心将宿主拐进坑里,从悠仁醒来一直装死的系统,赶紧从土里拔出脑袋,举手道:


    【来了来了!】


    【不死鸟:拥有无穷生命力的祥瑞之兽,受不死鸟庇护者,终生无病无灾。血肉凝结不死神力,食之可超脱轮回。】


    毒虫口器啃出的洞孔遍布人体,就像是撑开了老人全部毛孔,却无碍于他们的行动。


    苍老、病态、满身疮痍,正是这村庄的全貌,唯一的年轻人还是外来者。


    悠仁眼前涌现不好的联想。


    ‘系统……将来我会不会也变成这种样子!?’


    【他们身上的不死是诅咒,宿主是咒印,两种情况有本质区别。举个明显的例子,诅咒夺走了他们死亡的权利,这些人必须活着承受年老带来的病痛,他们的伤势也不会立刻复原。】


    【这些人是睁着眼睛躺进棺木,棺盖已经钉死。宿主,你是自由的。】


    “系统,这就是你口中的自由?”悠仁双手平举前推,无形屏障阻隔去路,他用尽了力气也无法越过村口那尊石碑。


    悠仁回头,拄着拐杖的村长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在悠仁提出想要离开时,这名老者不予置评,现在苍老的脸上绽出一丝讥笑。


    ……怪讨人厌的。


    悠仁捶了两拳,听见老者令人牙酸的笑声。


    【不应该啊,按理说诅咒只针对特定人群。宿主身为外来者,不管村子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与宿主没有关系。】


    ‘直接问清楚好了。’


    悠仁看向影子般缀在身后的老者,道:“喂,你们是不是曾经背叛过不死鸟?祥瑞之兽不可能无缘无故折磨人。”


    【虽然但是,你可真直接啊。】


    ‘就算是说谎话骗我,也好过毫无头绪吧。’


    【倒也是。】


    老者抬起头,浑浊双目终于显露出来,死鱼眼珠僵硬转动,目光好似滑腻的蛇,缠绕住悠仁的身躯。


    “它喜欢你,孩子。”老者答非所问,他整个人呈现不自然地兴奋,破败身躯撑不住满腔激动,以拐杖为支点颤巍巍摇摇欲坠。他伸出手,仿佛瞧见令他着迷的事物,悠仁偏头躲开那漆黑尖利的指甲,警告地“喂!”了一声。


    “留下来吧,我们会善待你的,这是不死鸟的意志。”


    悠仁拽了下衣领,遮住致命伤留下的浅淡痕迹。他原本想询问老人关于不死咒印的事情,在看清老人的眼睛时彻底打消念头。悠仁不会认错,那双浑浊眼球里闪动着的分明是食欲——对同类的食欲。


    要命,虎杖悠仁在这个村子里,体验到了被无数两面宿傩环顾的悚然。


    ‘我得想办法出去,可是连纸鹤也无法飞离村庄范围。’


    悠仁可以在村庄自由行走,村长似乎作出了指示,那些怪异的村民只在悠仁经过时猛盯着他,并没有人上前干涉悠仁的行动。他们仿佛笃定悠仁翻不出这座村落,就像站在吊桥上的游客,观赏着动物园里‘自由’的老虎。


    【不管见证几次,我都惊叹于您的适应力。】


    一小时前它的宿主还在噬人目光中双手搓着鸡皮疙瘩,现在已经跳上屋宇俯瞰全村了。


    动物园里的老虎要想活得开心点,把游客当作自己的观赏物,也是一种苦中作乐的方法。悠仁仗着不死鸟的青睐,将村庄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全村总共五十余口,无一例外全是老年人,苍老挤压后的面皮早已失去年轻形状,悠仁甚至错觉这五十余人长着同一副面孔。


    村里田地一半种庄稼,另一半规划成药圃。白日参加祭祀的只有十几人,悠仁在唯二体面的建筑物里发现剩下的几十人。


    破草席上躺着的人大部分包裹成木乃伊,悠仁探头张望时,又有几副担架抬进门,抬担架的老人体力不支,连放也不放,直接将伤患倒在地上,反正摔不死,医者就地包扎创口。


    所有人都是毒虫嗜咬出来的伤。


    悠仁反应过来,后背又是白毛汗。这间医铺里挤满的伤患,都是至少使用过一次的‘祭祀品’。系统说得没错,他们的伤势无法自发复原,只能依靠外力治疗。


    ‘他们所谓的祭祀,根本就是大型自残现场啊?!祭祀的重点根本不是贡品毒虫,反而是自残行为本身。他们是在以自我折磨的方式,向不死鸟忏悔!?’


    这中间必然发生了相当可怕的事情,祥瑞之兽诅咒曾经庇护的村庄,村民以病态方式自我惩罚,似乎想祈求神明原谅。


    ‘系统,村庄掩藏的事情,也许藏着离开这里的方法。’


    整个村庄以村长唯命是从,其他人的大脑仿佛已经氧化生锈,只盲目遵从村长。村庄里另一处体面的建筑,正是村长家。


    作为全村唯一的焦点,悠仁根本无法成功潜入村长家。他顶着村民们的目光‘游手好闲’了三四天,白日黑夜满村乱晃,祭祀过后全村都是老弱病残,论精力不是悠仁的对手,到第五天,凝在他身上的目光已从‘全神贯注’涣散成‘漫不经心’,大部分村民都习惯了这个少年的神出鬼没。


    尚有行动力的老人,加上村长还有十七名,其中两名不参与祭祀,常驻医铺救治伤患,其他十四名刚从医铺移出来,他们身上毒虫嗜咬的空洞已痊愈过半,在下一场祭祀到来前勉强可充作守卫。


    十四名守卫分两组日夜轮替,老人本就视力不佳,再加上身体机能衰退,悠仁特意选在午夜后行动。巡逻队提着的灯笼反而成为悠仁帮手,他绕开黑夜里的几丛火光,轻而易举翻进村长家的院墙。


    ‘统统子,这也太顺了吧,我开始有点怕了。’


    【不怕不怕!统统子陪着你!等等……为什么是统统子,宿主,我是男孩子呀!】


    离开五条慎后,悠仁与系统的交流逐渐频繁。这孩子选择孤身时决绝又勇敢,然而本质还是个怕寂寞的小家伙,系统知道悠仁没有完全信任它,然而此时此刻,他也只有它了——一个连人类情感都不具备的造物。


    在宿主愿意履行职责的前提下,满足宿主的需求是系统的义务,这其中包括情感上的需求。


    他不信任时,系统自觉降低存在感。


    他需要陪伴时,系统就是他理想的伙伴。


    ‘你是类似人工智能的存在吧,人工智能还有性别之分?’


    【人工智能还能争取人权呢!宿主可以叫我小一,这是我的编号哦。】


    □□插科打诨,悠仁手脚也没闲着,村长家看起来体面,也只是相对其他人而言。主厅大门紧锁,然而这把锁只是装饰,悠仁直接爬上屋顶。受限于体力,屋顶上的破洞常年无人修葺,挥开蜘蛛网室内陈设清晰入目。


    主厅很大,然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悠仁跃进去,来回搜了个遍,根本一无所获。他隐约觉得不对,又暂时没有头绪。村长不在家中,悠仁不便久留,正想去其他地方找线索,眼角余光闪过一抹小小黑影。


    悠仁回头,黑发男孩支着下巴坐在石桌旁,无声地朝他微笑。


    男孩站起身,见悠仁原地不动,赤红猫瞳望过来,眼神示意他跟上。


    ‘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嗯?他?这里有其他人吗?】


    好端端的,怎么讲起恐怖故事?作为合格的系统,是不是应该假装害怕一下?


    ‘你看不到吗!?’


    悠仁的疑惑不似作假,他指着大大方方站在面前的男孩,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黑头发,红眼睛,那么大一个男孩子,就在我们面前啊!’


    【……好了,别说了,我承认,我有点怕了。】


    怎么会!?


    连系统都看不见的存在,到底是谁!?


    悠仁突然想起来,这座村庄,根本没有除他之外的年轻人。


    咽了口唾沫,悠仁看着男孩含笑的红眸,浮现一个荒唐的猜测。


    基于这个猜测,悠仁深吸一口气,提步跟上男孩儿。


    男孩儿停在东侧靠墙的石柜前,惨白月光透窗而入,这一次悠仁终于看清了,男孩那身黑色和服上隐现银色纹路。乍看起来,像是堆叠的羽毛,又泛着冷冽鳞甲的光辉。


    “石柜有异常吗?”悠仁蹲下身子,直视男孩血色眼眸,放轻了声音:“你在指引我,对吗?你……需要我的帮助对吗?”


    只看见宿主对着空气温声细语的系统:【……想说脏话,我起鸡皮疙瘩了。】


    男孩不说话,下颌点向石柜。悠仁叹了口气,石柜看不出异常,他试着推动,往右没动,往左动了。


    石柜后方另有暗门,推动石柜需要点力气,悠仁推得喘气,想象十几个老人挤在一起拼命推石头的画面,又觉得好笑。


    能不能搞一个用起来方便的机关?就……非要难为自己??


    从暗门下去,便是百十平方左右的石室。位于村长庭院下方的石室,四面墙壁用木架钉成壁式书柜,悠仁随便抽了几本翻看,全都是族谱,而所有族谱最初的根源,都连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神鸟。


    从族谱上的简笔画,悠仁才看清楚,不死鸟的羽毛纹路很像孔雀尾巴,都形似人的眼睛。


    悠仁关上族谱,唰一下隔绝那些‘眼睛’的视线。


    然而注视感并未消失。


    悠仁的目光越过摆满祭祀石器的长桌,桌子尽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尊不死鸟雕像。与村子中央的雕像不同,这只不死鸟双翅大张作俯冲状,华美羽毛根根立起,一爪抬起似要向着另一只爪下镇压的双头蛇拍落。


    鸟与蛇相斗,看起来势均力敌,然而仔细观察,不死鸟那双石雕的眸子神态活现,满是悠然自傲,根本不将吐信子的双头蛇放在眼中。


    祥瑞之兽,万邪不侵。


    那凝而不散的注视感,来自于雕塑撑开的尾羽。悠仁站着的位置,正是尾羽正前方。


    与这尊石雕相比,村中央摆放的那尊只粗劣地仿造了形状,半点不得神鸟之韵。悠仁靠近了细查,见雕像底座腐蚀严重,遍布深褐色泥痕。轻轻抚摸那纤毫毕现的鸟羽,石像饱经风吹雨淋,表面早已不再光滑。


    这尊石雕的年岁远超外面那只。


    也许原本放在村中央的是这尊石雕,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村民另造了一座不死鸟,反而将最初的雕像封锁起来。


    也许它没有恶意,不过视线黏在身上很奇怪。悠仁绕至雕像侧面,忽然发现底座隐有刻痕。指甲一点点抠去脏污,抹干净底部泥污,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在看清内容那一刻,悠仁不由惊呼出声。


    ‘吾子孙万代,以守护神鸟为己任。


    觊觎不死咒印的蛇,是神鸟的敌人,也是祂的影子。


    蒙受神鸟庇护的人们,要保护神鸟不受影子吞噬。’


    悠仁反复确认,那几个字虽然模糊变形,确确实实写的是‘不死咒印’!


    还未来得及细思,悠仁猛然心悸。他捂住心口,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应到了两面宿傩的咒力。


    契阔成型后,两人之间就隐有感应。两面宿傩灌了一次咒力,悠仁身体里快要消失的残秽又嚣张起来。这些咒力残秽时时彰显两面宿傩的存在感,就在刚才,残秽突然在身体里乱窜,这说明它原本的主人就在附近。


    下一秒,石壁投上细长人影。


    悠仁当机立断,闪身远离暗门的石室角落。他刚藏身祭祀石器后方,长梯缓缓走下一人。


    拐杖缓慢而沉重地击打石阶,村长佝偻着背的身影,出现在悠仁眼前。


    两面宿傩故意释放咒力,难道是给他示警?


    悠仁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两面宿傩可不是善心群众,示警一定是有目的。


    如果他出不去,两面宿傩是不是也出不去?


    刚出黑雾迷阵,又一同陷进诡异荒村,虎杖悠仁自认倒霉,两面宿傩好像也不太走运。


    要不?再捞一个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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