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川漱流在公寓楼下的信箱前思索了许久,最终是还决定将这封由名叫“a·h”的神秘人寄出的信件带回了家中。
“你难道就不怕这是什么人的阴谋吗?”
漫游山老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语气严肃,显然是有一点不认同。
即使声音听起来苍老,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但在关于栗川漱流的安全问题上,系统总是如此精神抖擞,面面俱到。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既然那个写信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家的住址,想要做些什么直接动手就好,也就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地寄信件过来了吧。”
栗川漱流看着那封被自己放在书桌上的信封,在心中回答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不少顾虑,在见识过异能力者们千奇百怪的异能力之后,谨慎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因此,那个暗紫色的信封已经在他的桌上静静地摆放了一段时间了。
手指伸出又收回,拳头握紧又松开,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栗川漱流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信封中的东西却出人意料得简单,和那个看起来就写满了我很贵的牛皮纸信封不同,里面只有一枚小小的纸质卡片和一卷欧元,栗川漱流数了数钱,竟然大约有六百欧元。
卡片上只有一行用日语书写的简短地址,是欧洲的某个地方,栗川漱流在查阅的过程中注意到卡片上的字迹非常稚嫩,就像是某个刚刚学习写字的孩童所书写的。
这一切都太奇怪和荒谬了。
莫名其妙地出现的信封和这样的字迹,他几乎要以为是某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了,但是随卡片一起寄来的欧元却使得这更像是半个“天上掉馅饼”似的蜜罐陷阱。
栗川漱流仔细地翻看这信封和贺卡,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夹层之类的东西,就连暗紫色的牛皮纸材质的信封上也没有发现一点儿有关寄信人的信息。
“等等,这个地址……”栗川漱流把卡片上的地址输入搜索引擎,紧张地点击了搜索,一个有关该地介绍的网页立刻跳出来,让他心中一惊,又有点如释重负,“这里居然是存在的,是德国的一个小镇!”
漫游山老人没有对此再发表什么意见,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但栗川漱流则正因为这个发现有些激动,甚至没注意到系统突兀地沉默。
他捏着卡片的一角,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在邀请我到那里去吗?”
“不过果然还真是封非常奇怪的信件啊。”
栗发青年向后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姿势放松地陷进被子里,他再次把卡片举到眼前仔细观察,却在卡片的边缘看到了几个小小的、模糊的字,似乎是用铅笔写上去的,后来又被人小心地擦去了。
栗川漱流仔细地再光下辨认了许久,才终于能读出那两个字:“毛毛?”
位于东京郊外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室又迎来了新的客人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算是不速之客。
正在不紧不慢地戳着羊毛毡的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根本无法透过全黑的镜片看道自己挺直胸膛,看起来更有气魄些。
在白发青年和这个所谓的咒高校长的双重注视和压迫下,祢木利久额前所佩戴的运动带都隐隐约约地有润湿的感觉,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若不是有运动护额吸汗,他大概已经是满头冷汗状态了。
随着一阵从五条悟那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拆包装袋的声音,夜蛾正道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个被五条悟新拐回来的咒术师预备役。
祢木利久的心中已经紧张得不得了,只是外表看起来却和内心完全相反,因为紧张而呈现出的面无表情让他本来过于凶恶的外表和天生就没有多少神采的死鱼眼看起来更加骇人。
这让夜蛾正道不免又多看了他几眼,在心中留下了是个刺头的初印象。
夜蛾正道一直盯到他感觉祢木利久的眼神越发不客气的时候,才移开目光,不知怎么地,他感觉这孩子有点眼熟。
不过对着一旁把咒术师苗子往自己这里一放,其他啥都不说,就开始悠然自得地不配茶吃着甜度超标的和果子的五条悟他又莫名来气。
于是夜蛾正道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白发青年向下一块毛豆味喜久福伸出罪恶之手的动作,语气中还带着一点令人心酸的习以为常:“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言下之意就是询问白发青年,他这又是从哪里拐带的孩子,速速交代。
“他似乎是杰之前收留的小孩。”
五条悟一边说着这样劲爆的消息,一边嘴里也不停着,毫不含糊地又啃了一口毛豆味喜久福。
“你说什么!”
夜蛾正道终于想起他为什么会觉得祢木利久的样子眼熟,那分明就是印在情报上的照片里的人,虽是边缘人物,但不管怎么说也与那个知名的诅咒师组织盘星教有联系,绝对是会被高层忌讳无比的存在。
本来以为五条悟去国外出个任务,捡回来一个格劳格拉曼已经够离谱的了,没想到白发青年现在居然连诅咒师的党羽也敢往学校里带,这是要愁死他的节奏。
心头再次涌起熟悉的疲惫感,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镜,在和五条悟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中,他已经深刻地明白了光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难以改变青年的想法的,甚至已经熟练无比地开始在心中列出了一二三条帮五条悟处理后续问题的方案。
“你具体有什么打算吗?”
沉思了许久,夜蛾正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方案,但还是打算听听自己的冤种学生有没有其他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现在直接办理入学就行,大概明天,不,也与可能是今天下午,说不定就会有京都那边的老橘子来求着你让他入学。”
五条悟摸摸下巴,眨了眨左眼,他难得没有戴墨镜或者眼罩,只可惜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懂得欣赏。
“入学手续随时都可以,只是你真的计划好了?”虽然知道五条悟身为五条家的家主,有点手段不足为奇,但凭借以往的经验,夜蛾正道还是有点不放心。
“当然,等着瞧吧。”
看到五条悟胸有成竹的样子,夜蛾正道也姑且信了他三分,没有继续追问。
“对了,格劳和真希应该快回来了吧。”
在夜蛾正道终于无法容忍白发青年在办公室里肆无忌惮地进食、要将他打发走的时候,五条悟忽然问道。
“辅助监督已经去接他们了,”夜蛾正道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点奇怪五条悟为什么问这个,“你问这个做什么?”
“忽然想到好像不负责任地把他们丢在任务地点了呢。”
白发的不靠谱教师用调笑般地语气说着,让夜蛾正道再次感到头痛,戴着墨镜的男人摆了摆手,总算让这一大只好看是好看,却异常烦人的名贵家猫从自己眼前消失。
五条悟走出门,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锐利而冰冷,但在抬眼的瞬间,又恢复为以往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洒脱,这一变化快速的让目睹全程的家入硝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黑发的女医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昔
日同学的情绪,把烟从唇边取下,难得地想要施予了一点关心,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别的话:“悟,你又给夜蛾校长惹麻烦了?”
“没有啊,我可是最强,只是今年的一年级大概会多一个孩子罢了。”白发青年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多一个新学生,能让校长和你聊了那么久,应该至少也是和格劳一样棘手的程度吧,”家入硝子是不大相信五条悟的话的,随口接上话题,“你怕不是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没有写够检讨。”
只是话一说出口,家入硝子就有点后悔,气氛也忽然变得有点尴尬,不过是她单方面地感到不妥,另一个当事人道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女校医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索性以去医务室整理新进的药品为由,匆匆离去。
走廊里又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一会儿,天蓝色的眼睛里是一片虚无的冷漠。
他依靠在墙边,像是在等人,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青年的嘴角在捕捉到拐角处冒出来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时再次挂上了笑意。
“格劳,有没有兴趣和我再一起去一趟京都?”
白发青年跳出来,一把逮住路过的小狮子,拦在少年的必经之路上,用哄骗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和橙红色头发的少年说着绝对不能被夜蛾正道和禅院真希听到的悄悄话。
这成功引起了活泼好动、好奇心又强的小狮子的注意力,格劳格拉曼可还是对于上次去京都参加姊妹学校交流会时没能好好宣传沙子的美妙之处就被叫停耿耿于怀,立刻兴奋地竖起了耳朵。
再次揉了一把格劳格拉曼橙红色的、关是颜色看起来就让人心情愉快的柔软发丝,五条悟接着补充道:“还可以顺便宣传一下你超有爱的沙浴疗法,那边可是有很多因为湿气太重,成天想东想西,以至于夜不能寐的老头子啊。”
“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会是个盛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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