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与白帝城的那场对决终是开启, 喻白洲做为白帝城的大弟子跟随白帝城出战。
而此时,以濯青为首的仙盟渐渐有了苗头,还差一个导火索。
而这个导火索就是喻白洲本人。
喻白洲情愿出战, 双方对垒于白帝城之外的川南平原。
风将喻白洲身上的衣衫吹拂而起, 他化了手中的长剑看向了立于面前一身红衣的夙钰。
夙钰笑看着喻白洲, “你真要跟我打?”
“打。”喻白洲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哥哥别让我。”
认识夙钰这么久的时间,他还没有跟夙钰正儿八经的打过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看看他苦练了一年的成果。
夙钰唇畔的笑意未减,“好。”
喻白洲握着长剑冲着人而去, 长剑在快接近人的同时,剑身被玉笛挡住, 两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喻白洲盯着夙钰手中把玩着的东西,无奈的一笑,“没想到,当初竟是给了哥哥一把法器。”
夙钰手中玉笛转动, 两个人一来一往之间已经过了几招。
“小白,送的好。”
剑身擦着玉笛身而过,喻白洲弯腰躲过对方袭来的阴气。
对方带笑的声音像是拂过耳畔,让喻白洲红了耳廓。
他抽回长剑,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阴气环绕将他围在其中, 喻白洲化去了长剑, 看向周围包裹着的阴气,双手合十,在胸前掐诀。
瞬息之间一个金色繁复的法印就在喻白洲的脚下浮现,金色的光芒将人的面容照亮,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金色的灵力自他周身浮现,霎时间便是破了周身的阴气阻隔。
他纵身跃起,法诀于手中形成一个金色的圆盘,灵力化成把把长剑冲着立在下方一身红衣的夙钰而去。
灵力带来的风暴,将夙钰衣衫长发吹动而起,他化去了手中的玉笛,周身阴气大涨的同时,那双漂亮的手伸出,徒手将灵力化作的长剑捏碎。
金色的灵力散在他周身,像是坠落而下的金色星雨。
喻白洲自认他做不到徒手。
夙钰到底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他显然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但喻白洲却没有退缩,反而眸中燃烧了浓郁兴奋的战意。
那是想要同人比肩的强烈愿望。
一场对决打的酣畅淋漓,喻白洲还是败了。
被扣在怀中的那刻,喻白洲浑身被打的疼,“哥哥,这算是家暴吗?”
夙钰:“……”
这帽子他不带。
喻白洲笑了笑顺势靠在夙钰的怀中仰头偷亲了对方一口,一触即离,“哥哥,带我走吧。”
夙钰收紧了扣在喻白洲腰上的手,“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喻白洲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知道。”
“白帝城大弟子不敌鬼王,被生擒,如何?”
夙钰眯起了一双眼,“跟我走,我不会放你再回来,你可想好了?”
“再墨迹,要露馅了。”喻白洲挠了挠夙钰的手心,“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娶。”
夙钰眸色渐深,他没再耽搁,伸手化了一条绳子就捆了喻白洲,将人丢给了不远处的森木。
“鬼王!你想做什么?!放了我大师兄!”
夙钰回身望着从白帝城的人群之中冲出来的濯青,抬袖一挥。
阴气将人卷倒在地,“不自量力。”
夙钰面色渐冷,“回去告诉灵虚子,想要人,让他拿白帝城来换。”
他迈步走到喻白洲的面前,伸手捏上了他的下巴,“否则,本座不介意杀了他。”
“大师兄!”
濯青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可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夙钰丢下话,带着一众鬼将离开了。
“濯青。”
濯青在听见身后的声音面上一喜,他赶忙回转身子跪在灵虚子面前,“师尊,大师兄被鬼王带走了,濯青愿请命,前去救大师兄!”
灵虚子垂眸将濯青看了一眼,“回城。”
濯青瞪大了眼睛,“师尊!大师兄他……”
灵虚子视线落在喻白洲消失的地方,“鬼界日益壮大。现如今连我白帝城的大弟子也敢掳走。还不起来去联系各大仙门,讨伐鬼界。”
濯青赶紧爬起来,“是!”
然而濯青不知道,灵虚子要的只是一个正儿八经可以整合仙门势力的说辞。
白帝城算什么,他要做就做仙盟的第一人。
至于白夜。
背叛了白帝城,便要为此付出代价。他要让他亲眼看着鬼界到底是怎么覆灭,鬼王到底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让他看看,他的选择到底是多么的愚蠢。
*
鬼界与人间界彻底的撕破脸皮。
濯青联系了人间界渐渐发展起来的仙门,筹备着围剿鬼界的计划。
而此时,两界除夕。
除夕夜鬼市,漫天飞雪。
今日闭市,街市之上空无一人。
着了一身艳红色嫁衣的喻白洲从鸾驾之上迈步走下,艳红色的婚服在雪地上铺展,像是开在雪地之上的红花。
散着的长发被挽进了玉冠之中,金色的发簪束冠,艳红色的两条绣着金凤纹饰的发带从簪子两侧垂落在身后与婚服上的金凤遥遥辉映。
上车之前,艳鬼塞给了他一本书。
喻白洲翻开看了一眼,脸红了整整一路。
他从艳鬼手里拿过团扇挡住羞红的一张脸,迈步走向了那个等在不远处同样一身红衣的人身边。
今日,夙钰身上的红衣繁复,比往日常服更添几分华丽,束发的发簪是一对,将人映衬的矜贵。
他立在鬼市宅子前的台阶之上一直等着他的新娘。
雪从头顶飘落而下,夙钰站在原地,将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喻白洲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将染了一丝微凉的指尖递到他的手中。
夙钰反手将人握住,将人一把拉到跟前。
萤火映衬着人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丝丝红晕,夙钰揽着喻白洲的腰身,隔着团扇吻上了喻白洲的唇。
“小白,你真美。”
喻白洲:“哥哥也是。”
不等喻白洲说完夙钰抬手将人打横抱起,抱着人朝着早已经布置好的屋子走了过去。
夙钰:“冷吗?”
喻白洲摇了摇头,“不冷。”
感受到搂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夙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将人抱进屋中。
屋中烧着火炉,让屋子里暖呼呼的。
夙钰将人放在床榻上,“委屈你了小白。”
喻白洲手搭在夙钰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不委屈。”
喻白洲面上含了一抹笑,“只要是哥哥,召不召告天下我不在乎。”
“我在乎。”夙钰曲指怜惜的碰了碰他的面颊,“我想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喻白洲握住夙钰的手指,低头吻了上去,“哥哥也是我的。”
感受到握着的手微微轻颤,喻白洲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捧着他的手指吻在他手背上。
夙钰手指微曲,喻白洲抬起头,将一旁放着的酒杯递到夙钰的手边。
夙钰接过与人交握一饮而尽。
酒杯被丢在地上,夙钰捏着喻白洲的下巴吻了上去。
辛辣的酒充斥着口腔让喻白洲不禁有些醉了。
他回应着对方,颤抖着伸手扯开了夙钰束腰的衣带。
夙钰握着对方的腰身,将人平放在床榻上,手指轻轻的拂过喻白洲的脸颊,“怕吗?”
喻白洲盯着夙钰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怕。”
面前的人说着不怕,但身子却不自觉的僵直,就连小手都不自觉的揪上了他的衣襟,夙钰弯了弯了唇,“乖,放松。”
柔和轻缓的嗓音拂过耳畔,让喻白洲渐渐的沉沦。
窗外下着雪,屋内炭火灼燃。
红烛灼燃,红帐翻飞,地上是散落了一地红衣,交织在一处。
帐内隐隐传来小声啜泣的声音以及燥的人脸红的音色。
一室旖旎。
*
白夜失踪了,连同失踪的还有鬼界的王。
这让灵虚子想要救人的举措只能一再搁置。
春去秋又来,眨眼间百年已至。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内照射进屋内,喻白洲睁开眼。
“差不多,该走了。”
命魂看着识海之中一片春色的模样,十分欣慰,“河图洛书重开了,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喻白洲听着脑海之中声音,视线落在了睡在身侧的夙钰身上。
一百年的夫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百年里,他努力提升修为,现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天师,而真正的成为了仙盟的第一仙师,功法深厚。
一百年里,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情爱,体会到了夙钰的一腔深情。
他舍不得。
可他却始终都记得,夙钰还在未来等他去救。
他筹备了百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喻白洲低头吻上了夙钰的眉心,有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哥哥,等我。”
*
喻白洲再次睁开眼。
眼前是黑压压的云层压顶,风起,吹着他身上的衣袍飞扬。
一侧是白帝城仙盟众人,一侧是鬼界蠢蠢欲动的鬼将。
而他怀中是正在散魂的夙钰。
“哥哥。”
喻白洲眼角挂着的泪彻底的滚落而下,穿透夙钰的身体落于地面之上。
四周鬼界的结界在夙钰散魂开始就彻底的崩塌。
原来,真的是这样。
喻白洲颤抖着手,手指轻轻的覆在夙钰的脸颊上,“你为了我,身化厉鬼。为了我,让自己成为鬼王只为等我归来。”
“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会让你死的……”喻白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地上画了一个繁复的密文。
曾经回到三百年前的他不知道怎么救。
而现如今的他,为救他而来。
喻白洲坐在地上抱着夙钰的身体,染了一丝戏谑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站在仙盟最前面的灵虚子面前。
他张了张口。
虽然无声,但灵虚子依旧读出了喻白洲在说什么。
他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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