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
怎么,怎么会跟自己脑海里响起的那声音说的一致?这曲子与她有什么关系吗?
近来,宋锦遥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有时候梦到一片红色的枫林,有时候梦到一个孤高清冷的背影,有时候梦到自己变成了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近来天天想着六湖山的事情,梦到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那片枫林......那是在雾里的那域里头看到的地方,那地方红枫漫天,飘飘扬扬,一股热闹的气氛中又含着一丝孤冷。
而那背影是什么?宋锦遥不知道。在梦里,她甚至连那人穿的衣服都看不清,就见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过那人气质高洁,纵然是一个背影也足够吸引住人的目光。
那这首《净心》又是什么?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闪过这些画面。
“楚姑娘,这首曲子,我能问一下,是在哪里看来的么?”宋锦遥道。
“一本古旧琴谱上面。”
“那你还有那琴谱吗?”宋锦遥虽然觉得对人家的曲子太过于纠根问底并不好,但是......她此刻真的很想知道。
“早已损毁了。”
“损毁了。这样啊......”宋锦遥喃喃道。
确实也不好问得太深,宋锦遥本想就这么止住话头,把那根糖葫芦的钱还给她,然而眼睛在扫过楚南竹侧边脸的时候顿住。
“你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她道。
虽说楚南竹平时也是一张白皙小脸,但是那其中的光泽不一样,她的脸更多的是偏向于一种瓷器似的质感,而现在脸色却是失了血色,白里少了红,偏向于纸一般的颜色。
楚南竹摇了摇头,道:“无事,不过是没注意到伤口,旧伤复发了而已。”
“这样么?”宋锦遥轻道。
“嗯。”
也是,第一次看见楚南竹在这小院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病色,透着大病初愈后的脆弱,这才不过一两天,定然是好不了太多的。
至于她是在哪儿受的伤?宋锦遥倒是不知道,只是依稀推测是在六湖山附近。
“那明日去六湖山上的事情,要不要推迟两天,待你伤好些再去?”
楚南竹摇了摇头,道:“我的伤不妨事的,倒是那几个孩子,要是我们明日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将琴放于一旁,转过身来,面对着宋锦遥,道:“今晚我多运功打坐就是,明日应当不会有大碍,倒是你......要多带着防身的物品才是。”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楚南竹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只见得一摇摇欲坠的牌子,其它东西连只虫蚁都未看见,更别说入得那里面看看了。
那等妖物是何时进去的,怎么进去的,他们进去后又做了些什么......
楚南竹通通不知道,想到昔日涂山漫天红枫的美景......楚南竹凛了凛眼神,她绝不会让那群妖物在里面肆掠。
再者,还有遥之和阿城......
为了他们,她也要再进去。
只是......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正当楚南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的时候,宋锦遥取出身后的物品,一只黄色酒壶上面吊着三枚铜钱。
“这是?”
“这是雄黄酒。”
雄黄酒,又名鸡冠石,乃是用研磨成粉末的雄黄泡制的白酒或黄酒,而雄黄是一种中药药材,它味道刺激,通常可以用做杀虫或者驱蛇。
这一罐子并不多,不过也是为了轻便行李,她们两指不定还会在路上遇上什么诡物,带多了物品就显得掣肘了。
“不必带这些,那些东西定然是比一般诡物道行要高的,寻常诡物成为妖,成为怪之后,有些物种习性会更加深入刻入他们的骨子里面,但是同样,一旦变得比平常物种更加高级,或多或少也都会在某种程度上脱离一些原本的物种习性。”
“就比如那蛇类诡物,不会再怕这寻常的雄黄酒。”
她这番话说得细致,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教导。
“所以,要是遇到了高级诡物,就不能以一般常理的习性去判断它。”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就只能跟它打了,不能智取?”宋锦遥问道。
楚南竹轻轻笑了笑,说:“还是可以的。我刚刚说了,就算是脱离习性,也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它变得高级,那么你用来对付它的克星也要变得高级才是。”
“就比如......”
楚南竹说着,打开那酒壶,双指竖起,在那酒壶上面画了几画,而后那酒壶上面结成一个印,之后那印记消失,酒壶里面的酒水也似乎蒸发了一般,而后楚南竹手指往上面一抬,那酒壶里面出来一滴透彻液体。
那雄黄酒是黄红色,而那滴液体出来的却-是透明的。
宋锦遥几乎要看得呆了,她将酒壶倒过来往地上倒,那酒壶里面竟没有一滴酒存在了。
真真神奇。
在隐门世家中,有些人修身,也就是修习锻炼自己的身体,就比如那临安寺的武僧们,有些人修器,就比如她们清月轩,都是向来以修习自己的武器为主的,而那传说中的不踏歌,则是修音,用琴声作为御敌之器。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名叫修术的,也就是......现在楚南竹这一种。
不过,她从未见过。
因为,这世间,能有天赋修习术法的人极少,无不是一万人里面能有一个人,且......就算是有,也不一定能有那机缘进入隐门世家。
“这是那刚才一壶的雄黄酒?”宋锦遥语气带着些好奇和兴奋。
“是。”
“全在这一滴里面了?”她眼睛都亮了。
楚南竹点头。
“你这术法可真神奇,这一壶酒就这么变成一滴了。”宋锦遥道,她眼睛还是盯着那酒滴不停地在看,心里想着,若她要是能会这术法,当初偷跑出来的时候何至于胆战心惊三个月,不断摸索清楚师傅的行迹之后才敢在一天下午跑出来。
她直接就给杯子里面弄上个那么满满一杯,孝敬师傅他老人家。
一醉可解千愁也。
还能解了她的愁,让她有机会偷偷溜出来。
楚南竹用一旁的茶水杯子接了,然后推到宋锦遥面前,说:“就这一滴,你将它撒在地上,这整个院子都不会再有虫蚁痕迹。”
宋锦遥将那杯子接了,小心放好。这东西可好,撒什么地上啊,说不定明天能救她们一命呢。
“想学么?”楚南竹轻言,眼神望过来的时候,眼里有波光潋滟。
“你是说......这术法?”宋锦遥试探着问。
“是,想学么?”她又问一次。
想学倒是想学,不过宋锦遥知道,每门的修习方法都是各门的秘密,是不能够外传的,在一些门规里面,都会规定有的,严重违反者,甚至还会被逐出去。
“还是算了吧。”宋锦遥笑笑。
之后,楚南竹拿了个小瓷瓶出来,将那一滴雄黄酒倒进去,之后递给宋锦遥,道:“拿好了。”
宋锦遥接过。
之后,两人再聊了会儿关于那六湖山的事情,宋锦遥回了自己的云间阁。
路上,她不断想着方才的事情。
楚南竹这人真的是.....各方面透露着不寻常......一般人家养不出来那般的人,纵然是一些隐门世家也没有那资本。
且,她竟然会术法?!这种东西居然还要教给自己......
这其间,不得不令人深思。
宋锦遥纵然初出人世,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小儿,她只觉得那人里里外外都透露着怪异。
但是,宋锦遥心里却有一个直觉,那人应当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姑姑老是说,让自己不要轻易付出自己的信任,可这冰心当年不也是从一黑域里面飞出来,然后归从于自己的吗?
不过,还是小心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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