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澜还等着看她哥追妻的好戏。

    然而没过一周, 许母打电话的时候就提了句:“你哥的终身大事已经解决了,你跟阿淮有什么计划吗?”

    闻言许之澜微顿,有些不太相信:“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这么快的吗?”

    许母也不知有没有知晓林若怀孕的事, 只是道:“他直接一声不吭地把人家姑娘拐去了民政局,我跟你爸都不好意思面对人家。”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许母字里行间还是透出点欣慰来:“多跟你哥学学, 你们没有计划过什么吗?”

    许之澜没忍住戳破道:“您是不知道许之斐干了什么, 他祸害人家姑娘未婚先孕了, 这难道值得学习?”

    许母那头沉默了半晌,没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盛听淮在旁边目睹了过程,轻挑眉梢:“许姨不知道这事吗?”

    许之澜托着下巴悠悠出声:“她肯定是被许之斐这个混蛋蒙骗了,不过按照我的了解吧。”

    她微弯眼眸笑起来:“我哥接下来肯定要被家法伺候了。”

    许之澜发出看好戏般的感慨:“也不知道是该恭贺他新婚快乐, 还是提醒他小心被打断腿呢?”

    盛听淮显然跟她是站一边的, 含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他先挑起拐杖来。”

    许之澜好奇之下询问林若:“你不是前几天还发誓要离资本家远一点的吗?这么快又和好了?”

    那头的林若轻嗤一声:“谁跟他和好了, 一张破纸而已。”

    她顿了顿, 显然对于自己的妥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 他给的太多了。”

    许之澜:“???”

    许之澜听到对方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哇哦。”

    林若义正严词道:“要是是你的话, 肯定也会心动的。”

    许之澜瞥了眼旁边好整以暇的盛听淮, 对方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弯唇开口道:“我不会。”

    林若了然的模样:“盛公子在你旁边吧?没关系的, 我能理解。”

    她轻眨了下眼:“要是你声音开了外放的话, 那就当我开个玩笑好了。”

    许之澜:“……”

    果不其然刚放下手机, 盛听淮伸手轻揽过她的肩, 低低笑道:“你也会心动?”

    许之澜靠在他怀里道:“我不会的, 要是有人敢这么干, 我肯定会让他带着钱滚蛋的。”

    盛听淮若有所思地道:“如果当时我这么干呢?”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头发理顺,慢条斯理地出声:“这思路不错,就是可惜许家不缺钱。”

    见他真的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性,许之澜挑眉:“你要是干出这种事,肯定会被轰出大门的。”

    她轻咬了下他喉间凸起的位置:“别学许之斐,他这样做以后有的是麻烦呢。”

    盛听淮仍由她动作,眼眸微暗地轻侧了下头:“说起来之前那次相亲,本来也可以学他们拿个先婚后爱的剧本。”

    见他还敢提那次乌龙事件,许之澜轻哼了声坐起来:“先婚后爱?你想得还挺美的啊。”

    她微弯眼眸,不咸不淡看他一眼:“你应该庆幸,当时我没有直接甩脸走人。”

    不然故事可能就是另一个走向了。

    盛听淮哑然失笑:“不可以吗?我还以为你当时只是单纯炸毛下。”

    许之澜回想了下,挑眉告知对方:“怎么说呢,你当时在我眼里的行为就是。”

    她指尖轻戳了下他的肩膀,不经意地翻起了旧账:“一边有依依不舍的白月光,一边还要跟我相亲吃饭。”

    盛听淮:“???”

    对于风评被害,他眼中难得愣怔困惑:“什么白月光?”

    直至现在,许之澜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脑补误会的,较为含糊道:“反正你当时的行为值得谴责。”

    盛听淮轻掀眼皮,眸底的暗色纷涌不定:“到底哪里觉得我脚踏两条船了?”

    他将她的手腕轻轻桎梏住,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的模样:“展开说说?”

    许之澜被他若有若无的气息拂得发痒,微微侧了下脸:“你那张乐谱当时写到一半,放在办公室里。”

    盛听淮若有所思:“你看到了?这有什么好误解的?”

    许之澜轻瞪他一眼,对自己当时天马行空的联想能力,细想之下找出源头来:“你当时乐谱上面有一行字。”

    盛听淮微顿了下,显然是想了起来:“哦,那行字啊,你看见了不是好事吗?”

    许之澜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我没听过你出国前那张唱片,怎么知道你是写给谁的?”

    见她甩锅如此利索,他轻掀眼皮笑起来,眼底潋滟而温柔:“这你也要怪我,那我也太冤枉了吧?”

    这件事再度提起后,他回想了下当时的细枝末节,轻挑眉道:“所以你生日在琴房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盛听淮轻勾唇角:“又是打探乐谱是哪来的,又是请我帮你练钢琴。”

    他指尖微屈挑起她一缕发丝,笑容漫不经心的:“许公主,你好有心机啊。”

    她正要起身离开,又被他伸手拉回怀里:“当时拐弯抹角地骗我你也有白月光,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闻言,许之澜有些不解:“我什么时候骗你我有白月光了?”

    盛听淮这时候也开始慢条斯理地翻旧账:“你说你当时要考虑异国恋,还说已经有确切参考对象了。”

    许之澜想起这茬不由笑起来,指尖轻点了下他的脸:“难道我有说错吗?”

    她已经暗示很多了,明明是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盛听淮轻握住她乱动的手,眼眸一点点变暗:“嗯,没错。”

    他将她轻抵在沙发上,细密的吻缠绵地流经她的眉眼和唇畔,暗沉的眸底一片纷涌。

    许之澜伸手撑在他襟前,微弯唇角提醒他:“你节制一些,东西快用得差不多了。”

    盛听淮指尖在她手腕内侧轻打了个圈,含笑道:“用完了可以再买,你急什么?”

    许之澜轻哼了声,定定评价他道:“祸国妖妃。”

    等到两人去看盛老爷子的时候,许之澜还掩耳盗铃般地换了件高领的衣服。

    偏偏始作俑者还语气散漫地问她:“你这样穿,不热吗?”

    她没好气地轻瞪对方一眼,旁边盛老爷子注视到两人暗流涌动,出声道:“小两口有空来看我了?”

    盛听淮漫不经心道:“您要是想的话,跟我们住一起都可以。”

    许之澜:“……”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有时候的举动会很扰民吗?

    也幸好所住的房屋独立为一栋,不然她可能有时会社死得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盛老爷子的病情好转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更好:“那还是算了,你小子也就跟我客气客气。”

    许之澜被提问及学业和生活上的事,正经乖巧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盛老爷子半倚在病床上,听两人讲着时不时地点几下头,一如从前那样看着他们打闹嬉笑。

    两人临走前,盛老爷子视线悠悠从他们身上掠过,出其不意地道:“澜丫头上回说让我等重孙,这话还算数吗?”

    许之澜脚步微顿,看到旁边盛听淮轻勾着唇角在笑。

    他眼眸促狭地同她对视,仿佛是在幸灾乐祸她之前的口不择言。

    她轻瞪回去,然后同盛老爷子打马虎眼:“这个,您可能要再等等。”

    盛老爷子显然也只是拿这事开涮:“行了,这事顺其自然就好,你们年轻人要是有了好消息别忘记我就成。”

    盛听淮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补充:“可是有好事了,您这酒也喝不了糖也吃不了,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啊。”

    盛老爷子找了半天发现拐杖不在旁边,只能发话让他赶紧滚。

    出了医院,许之澜若有所思地道:“你爷爷刚刚是在变着法子催婚吗?”

    盛听淮含笑提醒她:“今天早上许姨打电话来,不也催你了吗?”

    见她顿住脚步没留意路况,他轻握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被吹拂而起的风衣掠过她身畔。

    他眼尾轻扬,开口揶揄她:“他们开玩笑而已,这就把你吓得都不看路了吗?”

    许之澜被戳中,轻哼了声拂开他的手:“你想多了。”

    然而不止许母和盛老爷子,连苏安夏同她聊天的时候都不经意般地提起:“林若都已经是已婚少妇了,你们这没什么计划吗?”

    许之澜:“???”

    她托着下巴,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觉得?我明明只是刚开始谈个恋爱啊。”

    苏安夏轻啧:“刚开始谈个恋爱?讲真,要不是你们之前拉扯别扭,按照青梅竹马的趋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许之澜:“……”

    对方取笑道:“要是我哥听了你这话,误以为你只想谈个恋爱拍拍屁股走人。”

    苏安夏看好戏的模样:“他可能会急得连夜把民政局搬过来。”

    许之澜:“???”

    她放下手机,见盛听淮眼神专注地望着她,微微侧头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只见他桃花眼中笑意潋滟:“你嘴角翘成这样,听到了什么好事吗?”

    许之澜意识过来,轻抿了下唇有些刻意道:“你看错了。”

    哪有什么好事,苏安夏方才随便开的玩笑,差点把她惊吓到。

    盛听淮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轻掀眼皮笑了下:“这样啊。”

    街头一对小情侣坐在长椅上,男孩一边打开手里的饮料罐,一边将顺手拉下来的易拉罐铁环递给女孩。

    盛听淮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她的神情,也走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两罐。

    许之澜接过其中一罐,神情带点疑惑地看向他。

    盛听淮学着方才那男孩的样子,也掰下易拉罐的铁环套到她手指上:“别羡慕人家,你也有。”

    许之澜:“???”

    大抵是她的反应太过无语,他语气散漫地笑道:“不帮我也戴一个吗?”

    许之澜面对这类似小学生的行为,微弯了下唇角:“你真幼稚。”

    她联想到什么后,有意般地出声提醒他:“我今年可不是十八岁,这种把戏已经老掉牙了。”

    凭借易拉罐的铁环戒指就想把她骗走,哪有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盛听淮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弦外之音,慢条斯理道:“老掉牙吗?这不是见你刚刚看得入神,以为你很想要吗?”

    许之澜总觉得他字里行间好像暗示自己很想如何一般,不由骤然翻脸道:“你才想要。”

    她弯了下眼眸,将东西还给他:“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

    盛听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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