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发问, 盛听淮眸底的神色微暗:“许公主,你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被戳破后他倒也不慌,语气不紧不慢的:“更何况, 你要是想天天过生日的话,那也可以啊。”
许之澜轻眨了下眼眸:“我一直想知道,你从小这么会哄女孩子。”
她说到这里没忍住弯起唇角:“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本事呢, 阿淮哥哥?”
盛听淮从善如流地接话:“我有哄除你之外的其他女孩子吗?好像没有吧。”
他轻挑了下眉梢:“这时候又喊哥哥了?之前晚上让你喊的时候, 不是还非要踹我来解气吗?”
许之澜:“……”
她轻哼了声:“那能一样吗?你别打岔。”
许之澜弯腰拾起乐谱, 一张张当着他的面翻过去,中间还不忘抬眸同他交流感想:“这个不错,这个也还可以。”
盛听淮桃花眼中饱含着笑意:“多谢夸奖。”
许之澜一眼看到其中较为特殊的那张黑胶唱片,故意留到最后才悠悠地拿起来:“这张有点眼熟啊, 好像是上回你给我看的?”
她语调轻扬:“你上回还说要重新录一张呢, 原来也只是说着哄哄我而已?”
盛听淮早就不记得这茬,听她再度提起微愣了下, 蓦地轻勾唇角开口:“那天发后来发生了什么, 需要我帮你再回忆一下吗?”
他眼底满是揶揄的色彩, 闪过了促狭的意味。
许之澜见话题又要被他带着跑向不知名的方向,将黑胶唱片还到他手里:“反正我现在是知道了。”
她神情状似纠结的模样:“男人都是没有得到的时候, 既能写乐谱又能弄唱片的。”
“结果目标达成后, 所夸下的海口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盛听淮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变脸的过程, 轻笑着提醒:“许公主, 要是有人请你去演戏的话, 应该妥妥的会亏本。”
许之澜拉长尾音:“看, 被我说中了吧, 以前你可不会这样阴阳怪气我。”
他附和般地颔首, 陪她一起入戏:“是啊, 现在你知道了,男人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听淮指尖在她掌心轻画了个圈,眼中的神色浅浅漾开调笑:“但是你已经被我骗走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许之澜好整以暇地抬眸看他:“谁说已经被你骗到手了?”
她见两人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先一步挑明道:“不让我看看你的压轴环节吗?”
盛听淮饱含笑意的桃花眼微暗,他眼尾轻扬了下,哑然失笑的模样:“这不是正在铺垫吗?”
结果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打断进程,微弯眼眸看向他,似乎是在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盛听淮轻掀眼皮,也不按常理出牌了一回:“其实,你的黑历史不止刚刚那张小时候的照片。”
许之澜:“???”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思路跑偏了。
但是真的会有人一路送了那么多玫瑰,末了结果是来挑衅她下战书的吗?
盛听淮这时候还不怕死地继续道:“想知道是什么吗?”
许之澜眼眸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见他拨开桌上的乐谱和唱片,蓦地从最底下拿出了熟悉的日记本。
许之澜辨认出来后明显顿了两秒,微微睁大眼眸。
盛听淮在她炸毛之前,慢条斯理地出声道:“别误会,我没打开看过。”
他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促狭的意味:“当时许姨看到你在扉页上写了我的名字,以为是我落下的东西,就顺手给我了。”
许之澜听他理由充分,轻飘飘看他一眼道:“既然只是个误会,你拿过来做什么?”
他轻勾着唇,不那么正经地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有点想看一眼的。”
许之澜注视他的视线有些凉:“是吗?”
他仿佛有些纠结地想了下,然后语气诚恳地道:“嗯,但偷看女生的暗恋观察日记是不道德的行为,所以我还是放弃了。”
许之澜听着他掰扯,轻抿着唇道:“你确定?”
她问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太记得请当年中二时期,在日记本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胡言乱语。
盛听淮见她有些紧张的模样,唇角轻挑笑起来:“怎么,你在里面写了什么,这么怕被我看到?”
许之澜轻哼了声:“不要使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
见她抱着日记本不松手的模样,盛听淮不由哑然失笑道:“这样啊,不过我都跟你交换日记了,你这么小气的吗?”
许之澜视线落在他那些乐谱上,只见单薄的纸张在暖黄灯光下透出点痕迹来。她伸手翻过去,发现背面大多洋洒地写了几行字。
盛听淮年少时候的字迹张扬潦草,她低头辨认了许久出声道:“干嘛,你还在乐谱背面写你那天吃了什么?”
他站在她面前,逆光的角度里眉眼轮廓更分明了些:“你再好好看看?”
许之澜抬眸看他一眼,状似敷衍地道:“还写了你那天上了什么课?”
她轻眨眼眸:“你导师知道你一边上理论课,一边在底下偷偷吃早饭吗?”
盛听淮含笑道:“那当然没有被他发现啊。”
他的字迹有力,轻透过乐谱的纸张,连带着字里行间那些描述的流水账都变得生动了些,变成清晰的场景浮现在她眼前。
仿佛那段时光里,即使隔着大洋彼岸的距离,他也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叙述和思念。
许之澜又看了几眼乐谱,后知后觉地抬眸看他:“怎么又想套路我,交换日记给你看?”
盛听淮轻撩起眼皮,他那双天生如桃花形状的眼眸,神色流转透出点多情的意味:“不行吗?”
他喉间轻动了几下:“当然,要是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神情却写满了“我知道是我在无理取闹,你开心就好”的模样,似乎就等着她上钩哄人。
许之澜向来吃他的套路,稍稍被他的美色蛊惑了下,便顺了对方的势:“行吧,等下给你。”
她继续带着好奇翻看他的乐谱,一字一句地当着他的面念出声来。
盛听淮保持着散漫从容的神色,仿佛被读的不是他那类似情书一般的文字,没有丝毫的脸红或不自然。
许之澜念了几句,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不由轻挑眉道:“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语调散漫:“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要不要我礼尚往来一下?”
许之澜见他伸手,以为他要来拿日记本便迅速将东西藏到身后。
只见盛听淮轻笑了下,修长的指尖勾过她的下巴:“你藏什么?不是说了等下给我吗?”
许之澜轻抿唇,微抬下巴:“会给你的,但是你不准念出来。”
是的,她就是这样双标。
盛听淮随意地瞥过去一眼,看到她手里的日记本被吹开几页,上面隐隐有修正带涂抹的痕迹。
他挑眉猜测道:“该不会是出国绝交那会儿,你把跟我有关的全都划掉了吧。”
许之澜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什么后似笑非笑道:“不是哦,是当时看到看到宋小姐坐你车上时划掉的。”
盛听淮:“……”
他轻咳了下,发现提起这个话题是个不明智的行为:“那次是我三叔差点绑架了宋小姐,当时我及时赶去把她救下。”
盛听淮顿了下继续补救:“宋小姐嫌弃摩托后座漏风吹乱她的发型,就只坐过那一次。”
许之澜轻哦了声,语气平淡:“那她可真倒霉啊。”
盛听淮蓦地轻笑了下,桃花眼中神色微深,眼神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许公主,要是早知道你介意这个的话。”
“就算冒着被打的风险,我也半路把宋小姐抛下,不让她坐我的车了。”
许之澜琢磨着他的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你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被你连累了,你还好意思把人家半路抛下?”
她轻哼了声:“你不要把话说的,好像我有多小心眼连这个都要计较一样。”
盛听淮哑然失笑:“那你阴阳我做什么?要是不委屈的话,干嘛把日记本上写的都删掉了?”
他俯身过来靠得很近,眼睫掀起注视着她,眼底含笑的神色下暗流在涌动:“跟我过不去就算了,还要跟日记本过不去?”
许之澜对上他专注的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受,好像有很多不明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有些纠结酸涩的感受,经年以后她却已经有了有恃无恐的底气。
她轻张了下唇,蓦地把以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早点表白?”
盛听淮:“???”
他眼底揶揄的笑意弥漫开来:“你真的想早恋被通报写检讨?”
许之澜见他笑得开心,不由轻轻磨了下牙:“你要是当时就表了白,我就天天坐在你那破摩托后座上。”
“让老师同学们围观一下,你是怎么哄骗女生的。”
盛听淮定定望着她,唇角轻勾起:“听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见她笑容中有扳回一局的得意,他指尖轻点了下她的脸颊。
随后在一片暖黄的光晕里,他眼尾轻扬了下,声音如往常般的散漫和从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许之澜:“?”
盛听淮面不改色道:“做一件事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许之澜见他插科打诨没个正经,对上他微暗的眼眸,隐隐预感到了些什么。
他含笑道:“摩托后头吹冷风的感觉着实不太好,要不然你以后还是坐我车上吧,一辈子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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