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的夜色下,灯火通明的影视城仿若让人置身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
一面是现代浮华中的好友美酒,一面是雕镂壁画的古韵古香。
白意和杨清艺已经喝了一瓶红酒。
杨清艺酒量特别好,是那些年和魏潮谈恋爱时借酒消愁练出来的。
白意第一次和杨清艺喝酒,一个自称天赋异禀一个号称后天努力,愣是把一段失恋的眼泪生生逼了回去,换成两箱啤酒,最后一趟趟跑完厕所,杨清艺瘫软在白意公寓的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许久,失笑一声——
“真好,没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杨清艺就是白意告诉靳风的那位与她无关,早就想和男友分手的。
而白意只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陪着杨清艺一醉方休,最后扶着她走出轰轰烈烈却凄惨收场的初恋。
他们不是性格不合,也没有ua,只是两个人的感情里多了一个第三人。
最开始是精神的背弃,后来是□□裸的身体背叛,彻彻底底宣告了杨清艺初恋的狼狈。
那是大一刚入学的学妹,清纯可爱,对来迎新的校会主席一见钟情。
学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主,对喜欢的男生是一腔的崇拜与热枕。
那会儿的杨清艺想,怕是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单纯而热烈的爱慕,它极大地满足了每一个男人骨头缝里都存在的虚荣。
但现在的杨清艺再回想起来,却只会轻蔑地冷笑一声,不是受不了,而是自己守不住。
从发现魏潮开始频繁地看手机,笑着回复某个人的消息开始,杨清艺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隐隐的排斥感。
在和白意认识之前,有一段时间,提起魏潮的名字,杨清艺就想反胃。
但她一直没有提出分手。
她和魏潮是高中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彼此的初恋,共同努力考上全国顶尖的高等学府。
魏潮是学生会主席,而她是社联主席,郎才女貌,是学校的一段佳谈。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不开手,不知道是对自己过往付出青春的留恋,还是单纯不想便宜那个学妹的不甘,亦或者是,她承担不起被人讨论感情的代价。
白意第一次见到杨清艺,是在社联办公室。
外表美艳的学生主席,浑身透着一股矛盾的厌世感。
旁边有人告诉她,杨清艺和校会主席是大家最艳羡的一对,但白意曾无意中见到过魏超和一个长相纯美的学妹在办公室里亲吻。
后来两人成了朋友,再后来杨清艺终于下定决心分手,但却很难走出来。
她犯了一个大问题,她开始自我怀疑。
正好此时启星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白意介绍了杨清艺和杜睿明认识。
一方面是认可杨清艺的能力,另一方面她一直觉得比断舍离最好的办法不是去重新认识新的男人,而是去重新认识自己。
这招儿她以前对裴可竹用过,事实证明,效果惊人。
本来杨清艺是去启星当个管理人员的,结果杜睿明一眼看出她的潜力,把她直接签了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决定的杨清艺被杜睿明直接打包扔去了大西北,拍一部由新人导演、新人编剧和新人主演(杨清艺本人)组成的电影。
后来这部电影成了当年最大的黑马,一举捧红了所有人,也让处在困境之中的启星彻底翻身。
收到奖项提名的那个晚上,杨清艺也是像今晚这样,躺在影视城酒店的沙发上,看着外面仿若穿越时空的建筑,怔忪了半天。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想起过那个男人了。
当你见过足够大的世界,过往紧握不放的一切执念,似乎早已在新的成长中渐渐褪去了曾经了虚妄,五指的松开不是一霎那,但放开自己的心,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白意给陷入自己沉思的女人倒上红酒,也没打扰她,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温简意发过来的,一边小酌着。
不知不觉中,又是半瓶红酒下了肚。
白意确实酒量好,但她不醉白不醉啤,偏偏红酒总能把她拿下。
比如上次在白家小馆,她就阴差阳错的差点借着红酒的劲儿把程孟珏拿下。
等杨清艺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意的小脸已经酣红,眼神微微迷茫,正是比微醺还上头一点的状态。
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好友突然露出这副神情,杨清艺没忍住掐了掐她格外红润的脸颊,笑着打趣道:“上次我喝成这样,可是犯了一个小错误。”
“什么错误?”白意歪歪头,咬着唇,难得露出了几分憨态。
杨清艺放下手里的酒杯,俯身凑近白意的耳边,字字清晰,“一、夜、情。”
白意眯着眼,不解地皱着眉头,脑子里消化了半天杨清艺的话,最后脑海中出现的念头却是——不知道程孟珏的嘴好不好吃啊,她有点饿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白意迷糊着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杨清艺笑着摇摇头,从床上拿起一张薄毯盖在她的身上。
最后杨清艺还是拿着睡衣又回了自己房间。
白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嗓子干痒,她迷迷糊糊地在桌子上摸到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才清醒点。
屋子里亮着小夜灯,倒是很好找手机。
点开一看,居然才十一点。
白意摇了摇头,感觉还是有点微醺,还有些莫名的燥热。
不知道是白天咬了程孟珏没过瘾作祟,还是温简意给的那些让她浮想联翩,白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程孟珏的房间门口了。
刚洗完澡穿着睡袍的程孟珏,听到门铃声,诧异了片刻,走到门口一看猫眼,发现是白意。
这么晚了,生怕白意有急事,程孟珏没多想立刻开了门,直到走廊里微凉的风声窜进胸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袍。
但显然现在反应过来有点晚了。
因为白意看着某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感觉酒精已经恣意地蒸发到四肢的每一个毛孔,她手脚有点发软了。
咽了咽口水,白意强迫自己把视线上移,明眸中既有认真还有几分朦胧,“我可以进去吗?”
程孟珏被看得一愣,再度回神时,白意已经坐在了屋内的沙发上了。
她还是穿得白天的衣服,白净的脸蛋上是淡淡的红,整个人乖巧地团在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只傲娇的布偶猫,看似拒人千里,实则让人手指发痒。
强忍下自己想要揉人脑袋的冲动,程孟珏快步回了卫生间,换上一套家居服。
等他拿了杯子和水壶过来,正在倒水时,却突然感觉到身侧有一道十分炙热的目光。
“怎么了?”程孟珏刮了刮某人的鼻子,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这里。”白意指了指程孟珏上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解开它。”
男人正在倒水的手一颤,深邃的瞳孔紧紧一缩,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声音突然低哑性感了许多:“……为什么?”
白意撅撅嘴,有点委屈,“挡住了。”
“你刚才穿睡袍,就没挡住。”
鼓噪的心跳声一下子充斥着程孟珏的耳膜,他感觉自己的头皮已经开始发紧,奈何那个小妖精却还是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强压下手指的颤抖,程孟珏深呼吸一口气,耐心问道:“今天晚上喝酒了?喝了多少?”
白意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没听懂似的,良久,就在程孟珏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动了。
只见她晃晃悠悠地站在沙发上,吓得程孟珏不自觉地站起身护着她,紧接着就看到白意左右胳膊一上一下,比了一个超级大的圆,接着一双杏眼笑眯成了一条线,声音软糯,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趴在程孟珏的耳边说:
“一、点、点。”
白意说着胳膊往外拉,把圆比得更大了一些,更认真地说道:
“真的只有一、点、点。”
程孟珏看着那么大的圆,那么软的心上人,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心跟着化成了一摊甜水。
怕白意站在沙发上不稳,程孟珏一边安抚着说着:“意意最乖,说一点点一定只是一点点”,一边抓着白意的手想要扶她坐下。
谁知白意压根不干,使劲儿抓着程孟珏的衣领,急了:“你说我乖,为什么还不解开?!”
明明抓住自己的那双手没用多大力气,程孟珏却像是被贴了定身符,半点动弹不得。
白意的手指有一些贴着他的肌肤,触感温热却疯狂地刺激着程孟珏的心跳。
而就在这怔忪的一瞬间,白意猛地朝身前的人扑去,两个人双双摔在了后面的大沙发上。
“咦,你怎么跑我下面去了?”白意好奇地把双手垫在下巴,趴在男人的胸口处问道。
程孟珏看向那双懵然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身上这个妖精吸走了,心脏更是被一双纤纤细手玩弄着。
紧接着,妖精动了。
白意撑起自己的身体,凑向程孟珏,认真地打量着这张明显是女娲娘娘精心雕琢过的面孔,细密的吻随着一声声软而绵的声音落下——
“额头。”
“眼睛”
“鼻子”
声落吻至。
直到,剩下了那双殷红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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