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界渊传来更加糟糕的消息:很多已经结茧的军雌战士们,陷入沉睡无法醒来了。
茧内本就会耗费身体大部分营养,如果长时间无法醒来,结果是致命的。
更为恐慌和躁动的情绪在无形中散开。
直接的结果,就是诺兰被迫在家办公了。
身为杀伤力巨大的冰鞘虫,最好还是待在他的雄主身旁。
苏御因此也请了假。
上课可以改成网课,上班也可以远程办公,虽然不能直接鉴别遗物了,但是遗物本来就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新的出现。
于是网课间隙,苏御就听着他的学生们发出惊叹:
“老师家的装修好高级啊……”
“是啊是啊那个背后的书架是古红木吗?现在市场上不都是有钱买不到吗?”
“还有那个大飘窗啊,那个抱枕是丝绸的吗?”
“你们都在疑惑什么啊,老师平时穿的衣服没有品牌标签那都是高定手作啊!”
“啊,我有罪,我平时都看老师的盛世美颜没有注意衣服牌子啊……”
讨论一列刷频。
苏御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从大圣堂搬出来的时候,的确免费分到了一幢包含游泳池的豪宅。
内装也都是大圣堂负责的。
而他的衣服每个季节都会有专门供应送来,房子每个季节的装饰包括抱枕外装,这些都是诺兰一手负责的。
他自己没太在意。
虽然说这本来就是圣雄子的待遇,但有时苏御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太过简单。
正想着,诺兰端着黑漆托盘敲门了,他把玫瑰茶和糯米团子的下午茶放下,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屏幕的,被满屏的“苏御老师盛世美颜”戳到了眼睛。
房间里的雪松味道突然浓郁起来。
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窃窃私语又在耳边响起“抱住他”“亲吻他”“藏起来”“藏到翅膀下”“舔”……
诺兰面容如冰,只是金框眼睛边缘光芒锋利地一闪,手腕上细鳞闪烁,像是钻石的手链。
屏幕上安静了一瞬。
然后就爆开了:
“天哪我看见了什么?!”
“竖瞳!老师你背后有一只竖瞳的雌虫啊!”
“危险,快跑!!”
“快跑!!”
苏御回头看一眼:“?”
他笑着拿起细瓷茶杯:“你们少开玩笑!”玫瑰花茶染着他的唇,水润浅红,他眉眼弯弯,“这是我的雌君——寒岩·诺兰。”
诺兰捏着托盘的手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
“我的雌君”,他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
雪松味道又浓烈了一点。
网络的另一边,几个凑在一起上课的学生一边疯狂截屏着,一边小声地讨论着:
“寒岩,是我想的那个寒岩吗?”
“冰界海那种恐怖地方的冰鞘虫?!”
“我们可爱温柔的苏御老师居然娶了个冰鞘虫?!好惨啊~”
“老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虫?英年早婚还娶了个恐怖的冰鞘虫……”
“你看到他的竖瞳了吗?好有压迫感啊……”
“他难道也是茧前综合症了?”
几个年轻学生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脑海里不小心就脑补了张着翅膀的高大军雌强迫雄子这样那样的日常。
他们摇摇头,互看一眼,颤抖着手指打下:“老师,感觉不对就跑啊!!!”
“需要我们帮您举报就眨眨眼啊!”
苏御:“?”
“还是作业留得太少了。”他断定,“参考书目阅读任务再加一章,案例分析笔记自己做,下节课我随机点名分析。”
学生们的鬼哭狼嚎被他关闭在软件之外。
他捏起一个糯米团子咬了一口,甜甜的豆沙十分细腻:“挺甜的,诺兰你不吃吗?”他指指盘子里圆滚滚的几个小球球。
诺兰垂眸,慢慢地走过来,半跪在地,一口含住了苏御手里的剩下的一半,缓慢地咀嚼吃掉了。
苏御:“!”
指尖被湿润柔软的唇舌包裹,带来酥酥麻麻的电流。
苏御眼神晦暗了一些:“……你可以搬到这个书房里办公吗,诺兰?”
诺兰缓慢眨眼,眼波是欲碎的冰:“那很危险,御主。”他面无表情,“今天过后,请把我关起来,关在笼子里。”
诺兰回到他的书房去了。
事实上,最近一阵子,诺兰都在房子的另一端的客房。
苏御惆怅。
他一点也不想把谁关在笼子里,玩游戏除外。
这烦人的综合症!
晚饭后,苏御开了一局游戏。
虫族的精神文明堪称匮乏,基本没有什么娱乐向休闲向的游戏,战斗游戏倒是一抓一大把,而且还精准分类,例如射击类,实时指挥类,实时战斗类,驾驶的装备更是要多逼真有多逼真。繁琐的操作,能把虫逼疯。
开发商美其名曰:军雌连这个都不会玩,上战场也就是送。
从此游戏世界更是往“战斗培训”方向越滑越远。
苏御是雄虫,实名制联机恐怕会被骚扰疯了,他是借了诺兰的身份证开小号玩的。
今天心里烦躁,操作更是跟不上,连着打了几局实时指挥游戏,都被迅速地灭掉了小兵,推掉了自家基地,对方玩家开启嘲讽:
“打得相当不错!开局就送我是没想到的!”
“呵呵辣鸡就是辣鸡。”
“怎么混到这个段位的?”
而与他联机的几位玩家骂声一片:
“我们之中有一个叛徒!开局送,我们四打三能不输吗?”
“爆兵啊大哥你打外家你干啥呢?!”
苏御扔开鼠标,揉揉鼻梁,在“暴露身份”和“无能狂怒”中选择了后者:
要不是不能和雌君一起玩耍,谁会跟你们玩啊!
突然他灵光一闪,推开房门,走向另一端的客房:“诺兰,有虫骂我!”
客房紧闭的大门立刻打开,诺兰满身冷意地踏出来:“谁?在哪?”
诺兰戴上沉浸式头盔,宛如砍瓜切菜地赢得了游戏。
他有条不紊地建立无数命令指标,每一次操作都恰到好处,三两个单兵就在局面上搅弄风云,把对手溜得满地图跑,同时多线操作直接抄家。
无论多么复杂的局势,诺兰都是淡然冷静,发丝都不乱晃一根。
沉浸式头盔是透明的,远看只有一道浅浅的银光压在诺兰高挺的鼻梁上,更衬得他眼眸冰蓝,皮肤是极致的冰白。
只有苏御知道,摸上去的时候,那样的皮肤也是温暖细腻的,而且稍稍用力就可以留下红痕。
“……御主?”
诺兰摘下头盔,银发拨弄出来,垂在胸前,疑惑地看着他,“赢了。”
“这么快啊。”苏御感慨,“不愧是诺兰。”
诺兰微微低头,一本正经地说:“御主说笑了,这不过是游戏,真实的战场比这个要复杂的多,而且也没有即时通讯……唔!”
被亲了。
吻落到他的眉间,只是蜻蜓点水一样,却让他的脸颊迅速攀上红晕。
苏御弯眉笑着:“是帮我打游戏的奖励哦。”
诺兰眼神发飘,卷翘的银色睫毛迟钝地眨动,似乎很是费解,“只是打游戏而已……在军营训练比这个量大得多……”
每一次被亲,都要找个理由,仿佛找不到,就配不上这个吻似的。
苏御没办法姑息这种行为。
他的做法是——给诺兰更多的亲吻,多到他没空再思考这个问题。
诺兰的确没空思考,他的胸腔起伏的厉害,瞳孔在竖瞳和人类瞳孔间来回变换,他艰难地推拒着:“不,雄主,我会发疯的……”
苏御低语:“为什么发疯?我不是就在这里,陪着你吗?”
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诺兰的神经,他干脆地变成了竖瞳,放任细小鳞片从手腕和锁骨蜿蜒出宝石镣铐般的痕迹。
汗湿的额发,动情的吮吻,起伏的身影,混着雪松的味道充满了长夜。
第二天中午,杰米接到了苏御的通讯,自从晕倒后,他也可以在家办公了。
看了看时间,他难得打趣道:“猛地一看还以为早上八点,难得贤廷哥居然快十一点打我电话……”
苏御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嗓子还有点使用过度后的沙哑,他说:“敢打趣我了?是社恐好了吗?”
杰米立刻结巴:“不不不没没没……”
苏御放缓声调:“开玩笑的,关于这次的炽界渊事件,我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想请你帮个忙……”
不久后,正在竞技场苦战的阿尔芒也接到了苏御的通讯,他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挂断:“干嘛,找我啥事?!”
苏御:“都有雌君了你是不是脾气收一收?”
阿尔芒:“你管我!我雌……雌君都没管我!”明显,他对于“雌君”两个字的使用还很不熟练,“到底干啥?不要耽误我和呲、呲、雌君的竞技场训练!”
苏御:“我想到一个炽界渊事件的解决方法,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阿尔芒:“哈?你怎么可能?!这是大事,别开玩笑!”
苏御:“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你很好笑吗?!”
阿尔芒刚要张嘴骂,不知为何,竟然破天荒地忍住了,他砸了咂嘴:“行,你说说看,如果可行等下我去问问我的雌君蠖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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