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有些不合身的暗红色土气西装，带着老式眼镜的男人跟在后面，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
“伙计,好久不见。”酒吧里有人向叼着火柴的男子打招呼,“这么多天没见,还以为你也被那群天杀的机器人抓起来了。”
男人在这个酒吧中的人缘还算不错,好几个喝酒的混混都向他打招呼。
“前一阵回乡下的老家了，谁知道回来变成这个鬼样子。”混混气息的男人耸耸肩，向吧台点了一杯威士忌，“我跟老鼠一样到处躲藏了一周,才找到这里,看好多熟面孔都不在了，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给他让开一个位置,指着后面穿暗红色西装男子问，“从来没见过,这是谁？”
“我老家的表弟,本来想跟着我出来见见世面，谁知道遇到这些鬼事情。卡尔，你自己去那边喝一杯。”说着给对方抛出揉成一团的纸币。
“好的,火柴表哥。”高大的男子拘谨地坐在吧台上,不安的样子非常像是刚进到大都市的乡巴佬,与热闹非凡的酒吧格格不入。
而被他称为表哥的男子坐在桌子上,接过其他人手中的牌,如鱼得水般混在桌子周围的混混之中,“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挣到钱？”
“呵,”他的话引起有些人的嘲讽,“挣钱？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看到大街上的那些狗屎机器人了吗，它们杀了我一半的兄弟。”
“电视上的那个发言会你看了吗，从那之后全乱套了，我看是政府疯了才对。”
人们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如今的惨状，黑邦们都躲藏在地下，更不用说混混们，过得连老鼠都不如。火柴·马龙微微蹙起眉头，这些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更深一些的消息，例如……
“那我现在该跟谁混？那些大佬们呢？我可是跟表弟保证会带他来赚大钱的。”
“现在没有大佬‘们’了，在地下只有一个大佬。”对面的混混打出一对牌，“现在能坐在这里喝酒打牌，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佬，要不然机器人们早就进到这里了。”
“哦那位大佬是？”
“古达大师，从天而降的拯救哥谭的大师。”
提起这个话题，原本只在无聊地喝酒打牌的混混们纷纷精神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补充着。
“大师可太厉害了，我上次远远地看到他，只挥了挥手，那一大片机器人当场爆炸！”
“他还是亡灵魔法师，就跟电影里一样，手下有一批不死的骷髅大军，我估计他应该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不止呢，我看到他还把小丑的灵魂做成了自己的使魔，不断奴役着。”
“真的假的？难不成小丑就是他杀死的？”
“谁知道呢，昨天黑面具不还都被他杀了，将黑面具残存的势力全部吞没了，幸好双面人投降的快，要不然也跟黑面具一样了。”
“……”
在混杂的声音中，火柴·马龙找到他想要的信息，将手中只剩下的最后一张梅花3丢出，他端着酒杯找到刚才说话的混混旁边，“黑面具怎么死了？他可是黑邦的老大啊，我还向他投过简历呢。”
“还是不是他不肯加入古达大师的麾下，然后被大师干掉了，毕竟现在现在其他人都站在大师的这一边，企鹅人直接抱了大腿，将所有产业都奉献给大师。只要违背他的意见，就会被直接杀掉。”说着听来的八卦，混混有兴趣地说着，“知道为什么之前政府追杀中就企鹅人安然无事吗？就是因为大师的缘故，我女人的朋友的弟弟看到的，据说大师带着一万亡灵大军，站在冰山餐厅前面，说要是要进入这里他就会血洗市政大楼，屠杀半个哥谭。”
这明显瞎编的话竟然有人相信，怪不得有人口罩中藏有天线可以控制人的谣言能传播的这么广。但马龙只是咬了咬嘴中的火柴柄，没有将不屑的表情露出来，而是继续装作有兴趣的样子，“这么厉害啊，比哥谭之前的那些恶棍们强多了，那么怎么才能瞻仰到大师？”
“这我们哪知道？”他们只是最底层的混混，以前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加入一个不知道哪天就会解散的小帮派混日子，偶尔会有人招募打手，跟着某位反派去干一些“大事”，上面那些黑邦的事情他们根本无法触及，现在更是连那位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我听说啊。”有人从旁边凑过来，马龙记得他，是一个混了好多年不务正业的老混混，“大师马上要采取行动了。”
马龙将手中分毫未动的酒杯塞到对方手里，殷勤地问，“什么行动？”
“当然是打到哥谭市政府啊。”男子醉呼呼地说着，“我有朋友在意大利黑邦那边混，听说今天新老大要开会，将所有有名有脸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似乎他们的老大们都决定加入新老大的旗下。老天爷啊，我在哥谭混了40多年，从来没想过，这么多黑邦们会汇集在一起合作……”
听到这个消息，男人口中的火柴都差点掉落下来，以惊讶的表情说，“我也不敢相信，要知道意大利人和爱尔兰人向来不对付，他们见面不打起来才怪呢。”
“兄弟跟你说，不止呢，双面人、杀手鳄、毒藤女也在里面，还有好多超级反派都俯首称臣，那个谁……谁来着，之前搅和的一团乱的那个人……对了，红头罩！”混混说出让马龙心中一跳的名字，“那个谁都不怕的红头罩竟然也乖乖认大师当老大呢。”
“他们不是很强吗？”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大师比他们更强，备不住也政、府一样，用法术控制了。”
“如果，我也想加入大师的组织，那我该找谁？”马龙悄悄将一张十元面额的美金塞到老混混的手中。
对方一把攥住钞票，看都不看地塞到口袋，然后指了指酒吧中的人，“看到了吗，这些都是跟你同样想法的人，但是可惜，大师并不直接收人，你可以去找其他的黑邦反派们，加入他们就等于加入大师的手底下，不过现在这段时间……”他耸了耸肩，各个黑邦都元气大伤，没有多余的资金和精力来招人。
马龙再次将一张钞票塞到对方的口袋中，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现在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你有没有好一点的门路？”
老混混嘿嘿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醉醺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小声地说，“我喜欢你的胆量，32号街道的地下水道那，听说这几天有黑邦在那里活动，可能是要补充人手，毕竟——大活动要来了。”
说完他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打着满足的酒嗝离开了。
继续向其他人打探了半天，也没能获得举办集会的会场在哪里，火柴·马龙只好留下酒钱，带着自己的“表弟”离开。
他们走出地下就把，顺着地下水道转悠了半天，以前没有人的下水管道中现在到处都有人，几处有宽广空间的地区都被持枪的人牢牢把守。
“怎么样？”火柴·马龙小声地问着旁边的人。
“嗯……比我想象的干净的多。”表弟点点头评价着，虽然没有大都会的干净，但对于哥谭来说，算是不错了。
马龙差点维持不住伪装的声音，“我问你有没有听到关于那个新老大的信息，他要在哪里开集会！真以为我带你来喝酒的吗？”
“这个啊。”表弟恍然大悟，他一来对方就丢过来一身土气的衣服，什么都没说就带着自己穿越半个街区来到下水道中，内心真以为是要来参观哥谭现状好让自己回去写新闻报道的。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表弟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在耳朵上，侧耳倾听整个哥谭地下水道的声音。
谩骂、赌博、抱怨、聊天……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中，却没有一个是他们想要获得的信息。
“看来用了什么手段，如果也是魔术师的话不奇怪。”马龙思考着，这名为古达的人物十分可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会帮助黑邦们，他需要多调查一些，慢慢进行接触。
“嘿，b，红头罩不就是杰……为什么你不找他商量一下呢？”
马龙摇了摇头，“他不会说的。”
“你都没有试怎么会知道。”表弟坦诚的眼神与地下水道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为自己这个老朋友感到忧心，“真的你应该多跟孩子们交流交流。”
“你也不也一样？”
“我们上周刚一起吃了晚餐。”他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露易丝说的对，我们应该学着去改变。你的新儿子要是能多多交流的话……”
“行了，这是我的家事。”火柴·马龙不高兴地打断对方，表情有些阴沉，他不喜欢别人来讨论自己的事情，哪怕对方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也不行。
高个的表弟无奈地摊开手，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他仔细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猫头鹰……那位神秘的大师好像要去参加猫头鹰的聚会，b，这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来，但是身后早已没有绿色夹克服的身影。
“不是吧，我该怎么从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回去？”
……
事情和他猜测的一样，猫头鹰法庭和名为古达的人物接触，看样子也要加入他们。
潜伏在阴影中的蝙蝠侠看着下面企鹅人的表演，将心中的网状图又增添了一笔备注。
会魔术的企鹅，将要变得更加棘手。
他趴在房梁上，小心谨慎地打量着下面观众席上的嘉宾们，没有看到少年体型的人让他内心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带着白色猫头鹰面具的人抬头，似乎是看向了自己。蝙蝠侠立刻俯下身子，让自己全身都躲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下面。
不是巧合，那个人对着自己的方向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做出一个“握手”的姿势。
詹姆斯·莫里亚蒂，被称为“犯罪界的拿破仑”的那个男人。
难道说——蝙蝠侠再次一一打量了对方周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似乎立香并没有一起来？
为什么莫里亚蒂会在猫头鹰法庭？为什么立香会和他在一起？他们和“古达”有关系吗？……一连串的问题在大脑中不断盘旋，带出更多的疑问。
但接下来企鹅人的话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不阻止的话，整个哥谭市都会被毁灭，……”
蝙蝠侠想起前两日扎塔娜告诉他的事情。
“蝙蝠，我在哥谭发现了好几处有强大魔力波动的地方，但是那周围都布置着结界，没有办法接近，似乎魔术师们在进行一个庞大的计划，我会查阅资料研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小心。”
难道这件事将会导致哥谭的毁灭？想到着，他无法继续待下去，需要立刻采取行动，例如见一下那位“大师”。
“哎呦呦，这不是蝙蝠侠吗？”企鹅人摇晃着红酒，得意地看着面前那个黑漆漆的男人，“当街头老鼠的感觉怎么样？”
“企鹅人，我需要见到你的老大。”
男人以低沉的声音威胁着，这以前对企鹅人的方法，但现在毫无作用。
“小蝙蝠，这里不欢迎你。”企鹅人露出狡诈的笑容，看着前进一步的蝙蝠侠说着，“现在可不比以前，警察局将你的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你信不信，只要我对着窗户外喊一声，就会有一群机器人过来抓捕你。”
他品了一口红酒，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向下，配上尖锐的鼻子，活像古早漫画中的吸血鬼。“你要是有能力就去对付市政府的那帮人，但可惜你也无能为力，我们也只是团结起来自救罢了，毕竟这里也是我们的哥谭，你可以回自己的阴暗老巢，老老实实的冬眠一阵，备不住到时候我们就将一切解决了。”
“然后你就用积累下来的力量重新掌握哥谭是吧？”
野心被拆穿的企鹅人丝毫不生气，他故作嘛，我只是个投机倒把的商人而已，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让我见到古达。”蝙蝠侠依然坚持着一开始的目的。
“门都没有，大师不能被打扰。”企鹅人摇了摇手指，“除非你加入我们，对，抛弃你的那些世俗准则，跟我们一起成为恶棍，毕竟大师可是‘邪恶组织’的首领。”
这对蝙蝠侠来说是不可能的，恐怕他一旦加入，这群恶棍们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作恶。
“蝙蝠侠，奉劝你别多事。”在他离开前，企鹅人叮嘱着，“你也不想让你的资助人布鲁斯·韦恩惹上麻烦吧。”
布鲁斯·韦恩才不在乎自己有没有麻烦。
回到蝙蝠洞中，有些愤怒的将面罩丢在椅子上，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将布鲁斯这个身份舍弃。
但是目前他不能。
“企业转让的讨论怎么样，卢修斯那边讨论出结果了吗？”他问向一旁的管家。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老爷，转让这么大的集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有很多手续需要完成，特别是在这个时期，如果公布的话您还要和董事会商量一下。”
布鲁斯恨不得现在就将整个集团以1美金的价格转让给其他人。
他想起什么的对管家说道，“今天在宴会上，我看到立香了。”
“立香少爷！他怎么样？”老管家关切地问。
“看样子还不错，没有受伤，但是和一个麻烦的人物在一起。”
“难道是莫里亚蒂？”
布鲁斯惊诧的看了管家一眼，他十分确信在宴会中自己没有带着通讯器。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提摩西少爷一回来就将书房里的全套《福尔摩斯》搬回房间，并用电脑将所有关于那位教授的信息打印出来。请允许我这位老人家多说一句，您要相信立香少爷。”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没有说话，长期的习惯让他不会轻易以感情用事，但是这句话不止管家说过，就连达米安，他最小的儿子离开家里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需要弄清他和莫里亚蒂的关系，以及他到底和魔术师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依然坚持着以蝙蝠侠的方式思考。
管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您的手机似乎有新的消息。”
那是火柴·马龙的手机，布鲁斯混入黑邦中的伪装身份，他将号码留给了一个干地下中介的蛇头，塞了些钱让对方有“好活”的时候联系自己。
“临时工，会用枪械的来。”
该火柴·马龙出场了，他拿出伪装用的道具，突然想起“表弟”，“克拉克呢？”
“肯特先生的话，说明天还要上班，已经回去了。需要叫提摩西少爷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将带上墨镜，镜子中的混混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不会回来，公司的事情让卢修斯处理，其他的事情等我的联系再说。”
……
到达汇合地点，那里已经聚集着一帮打手，有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把枪和弹夹。
“你们都是些想加入黑手党的，那就什么都别问，今晚是对你们的考验，到了地方之后会有人告诉你们干什么，”领头的人说完后，就催促着这些摸不着头脑的混混们上车。
一辆厢式货车中满满挤着二十多人，马龙艰难地在人群中保住自己的伪装不被蹭掉，一边思考要是万一让他们火拼的话自己该怎么样划水……
在车中他们看不到外面，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个信教的在小声祷告上帝，他们沉默着，不知道到底会面对什么样的地狱。
直到一声刹车声，货仓的门被打开，领头人像是撵家畜一样将人们轰了下来，指着另外一边全副武装的黑邦说，“一会你们跟着他们走。”
这一群人跟着黑邦们进入了路边的树林，再次步行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凭借自己对哥谭市的了解，马龙很快知道自己的所在地，在工业区的最边上，这里曾经是凯恩家族的军用工厂，但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停业了。
月色下了，周围树林中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其他帮派的成员，就连双面人也亲自来了。
“听着，一会瞄准那群狗屎机器人的关节使劲开枪。”领头的黑邦下达着指令。
机器人？那群刀枪不入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人？有的人已经产生退意，但黑邦拔出枪威胁着。
“如果害怕想要逃跑，我第一个先干掉你们，古达大师已经让他的手下来帮助我们。”
他指了指远处森林中的阴影，众人这才发现，有无数骷髅一般的怪物隐藏在深处，发出着骨骼碰撞的声音。
“别担心，这是我们的伙伴。”富有经验的黑邦看着被吓到的人们笑了，“待会把枪拿稳一些，可别把他们给打了。”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人们纷纷摩挲着手中的武器，祈祷一会自己足够幸运。
火柴马龙混在人群中，他用袖扣型照相机将黑暗中的骷髅大军拍下，虽然看不清楚，但和企鹅人表演的“把戏”是一样的，难道双面人也学会了？真是一位无私的大师啊。
他不着痕迹地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到其他的线索。借助着月光，他看到一个矮坡上似乎有红色的反光，好像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
不等他看清楚，领头人“咔嚓”一声将武器上膛，“到时间了。”
“rider，开始吧。”
在一阵上膛的声音中，双面人的声音格外明显。
有着傲人身材的金发女人和另一位娇小的少女凭空出现，看来又是一对不知名的从者。
金发女人举起□□，向着工厂的方向开了一枪后，令人头皮发麻的机器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工厂，无数机器人纷纷从工厂内涌出。
他们竟然要来摧毁杀戮机器的工厂！这是要准备与魔术师们全面开战了吗？！
火柴·马龙来不及多加思考，端着枪跟随着其他人的脚步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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