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池松了口气, 他也知道谢廉身体不好,怕老人家知道这事儿会吓出来病,看来谢琨考虑得还挺周到。
做完笔录之后, 谢琨便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考试,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折腾了这么一通, 谢春池的确有些累了,他靠在季轻寒怀里打了个哈欠, 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谢琨说:“那就麻烦大哥了。”
季轻寒临走又给了谢琨一个眼神, 谢琨明白他的意思,这次不要说季轻寒, 单单是他们谢家也不会再放过顾岳霖。
他冲季轻寒微微点了点头,让人安置好赵天遇,又去问了薛照棋几句话, 然后便让警察通知顾家,告诉他们顾岳霖涉嫌绑架, 两个人质其中之一还是谢家小少爷。
顾岳霖的父母正纳闷儿子大晚上去了哪里,怕他耽误明天的考试, 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人, 接到电话之后顾父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怒气冲冲地问:“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在哪?”
“在医院抢救, 绑架的时候人质出于自卫,不小心把他的肋骨踹断了, 好像扎破了内脏。”警察说。
顾父刚冒出来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了, 他到底还是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连忙带上妻子赶去医院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结果刚到医院就看到面色阴沉的谢琨正等着他们。
顾父到底还存着一丝理智,知道这事儿是他儿子惹出来的, 不管顾岳霖伤得多重,他们都是理亏的一方。
于是他压着脾气好言好语地问谢琨:“令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谢琨没有回答,而是说:“顾岳霖的同伙已经招供了,他们绑架我弟弟是为了不让小春参加明天的高考,还想废了小春的右手让他没法写字,这件事我会交给警察处理。”
顾父气得腮帮子上的肉抖了抖,却还是不得不为了不成器的儿子低下头去求人,“霖霖这个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受伤也是自作自受,等他好一点我就让他去给小春磕头认错,你看能不能再行个方便,只要别经警察的手,小春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谢琨冷笑着说:“上一次他差点拿酒瓶砸了我弟的脑袋,我们谢家看在季轻寒替小春挡了那一下的份上没有额外追究,结果这次他就敢绑架,要不是小春心软,他这会儿恐怕没机会躺在抢救室。”
夫妻俩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看来他们这个混球儿子受的伤不是谢春池出于自卫造成的,恐怕是季轻寒给弄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进监狱,这样对顾家的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大房那边肯定会记恨他们。
顾母还想再说几句好话求一求谢琨,毕竟谢琨跟季轻寒不一样,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没想到谢琨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松口,最后只是说:“走法律途径是小春的意思,他已经够宽容顾岳霖了,否则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季轻寒的脾气。”
顾父面色一寒,没敢再说什么,等谢琨离开之后,他让妻子在医院守着,自己赶回顾家去找大房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顾岳霖的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断掉的肋骨扎进了心脏,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顾母心里一阵后怕,开始懊悔平时没有好好管教儿子。
明明之前谢春池跟她儿子一样只知道惹是生非,可是人家结了婚之后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不仅没再给家里惹麻烦,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
她觉得自己儿子大概是受不了这个落差才会出这么个昏招想绑架谢春池不让人参加高考,不过,凭她儿子一个人是干不成这种事的。
对了,还有那个叫薛照棋的,好像是他给她儿子出的主意,他们霖霖肯定是受了蛊惑。
要是谢家这次不肯放过她儿子,一定要让霖霖坐牢,那她也不会放过那个坏心眼的薛照棋。
……
谢春池回去之后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看时间挺晚了,就要直接去睡觉。
季轻寒拿着伤药进来说:“擦了药再睡。”
谢春池嫌麻烦,嘟哝着拒绝道:“不用了,就一点轻伤,过几天就自己好了。”
季轻寒却不容拒绝地命令道:“过来躺好。”
谢春池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床上躺下,季轻寒伸手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肚子上的那一大片青紫,眼神暗了暗。
因为晚上的那个吻,谢春池现在根本不敢去看季轻寒的表情,耷拉着眼皮扭开了脸,一心想着能早点结束好去睡觉。
季轻寒把药油倒进掌心,揉开之后用手掌贴上谢春池受伤的腹部,动作很轻地给他按摩伤处。
谢春池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连肚子都这么敏感,季轻寒的手掌一贴上去他就浑身战栗,那一块皮肤像是有细微的电流流过一样,除了轻微的疼痛便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季轻寒感觉到他的细微颤抖,把动作又放轻了些,低声问:“疼吗?”
谢春池闭着眼说:“不疼。”
“以后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人,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保镖。”季轻寒提醒他说。
谢春池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却不敢反驳季轻寒,只好应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他肯定不会再第一个冲上去。
虽然顾岳霖最终也没怎么样他,可万一耽误了他明天的高考,那就说什么都迟了。
上药的过程似乎格外漫长,等季轻寒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谢春池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季轻寒把医药箱收拾好,然后问:“今天吓到没有?”
谢春池摇了摇头,他倒是没被顾岳霖吓到,反而是被季轻寒的那个吻给吓住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季轻寒又问。
谢春池生怕他会再对自己做些什么,警惕地拉起了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外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明天要考试呢。”
季轻寒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轻吻,低声道:“那早点睡,晚安。”
谢春池这才放下心,乖乖回了句:“老公晚安。”
第二天一早谢春池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火烧屁股一样掀开被子,看到睡裤上那片明显的湿痕,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脸颊浮起一片可疑的粉色。
不会吧?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而且他还梦到了季轻寒,这也太恐怖了!
他不可能会对季轻寒生出那种心思,绝对不可能!
都怪季轻寒好好的忽然强吻了他,他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会有反应也很正常,只是这反应来得稍微迟了点。
等他以后翅膀硬了一定立马去跟季轻寒离婚,然后去找漂亮的男男女女好好谈恋爱,他才不要给季轻寒当什么狗屁的替身。
谢春池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然后做贼一样溜下床把弄脏的裤子给洗了,又自己换了床单被罩,这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下了楼。
现在时间还早,季轻寒却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了。
昨天的那个吻加上今天早上的事,谢春池更加不敢去看季轻寒了,低着头在季轻寒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吃早餐。
“还疼吗?”季轻寒问。
谢春池连忙摇了摇头,“好多了。”
旁边的季邵飞看到谢春池一副很害羞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笑着说:“嫂子今天要高考呢,大哥昨晚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谢春池差点把嘴里的牛奶给喷出来,好险才忍住。
他耷拉着脑袋,羞窘交加地心想季轻寒倒是节制了,没节制住的那个是他。
季轻寒冷淡地瞥了眼季邵飞,季邵飞立马端起没喝完的咖啡跑开了。
吃过饭之后,季轻寒又提醒谢春池道:“东西带齐了吗?”
谢春池翻开自己的透明文具袋,把里面的东西重新数了一遍:“准考证,身份证,中性笔、铅笔、橡皮、尺子,都带上了。”
“那走吧。”季轻寒说。
到了考场之后,谢春池看了眼学校门口挤得满满当当的考生和送考家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穿书之前的那次高考。
那时候他做什么事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家长送考,除了学校的老师之外也没有人关心他考得怎么样。
“紧张吗?”季轻寒问。
谢春池摇了摇头,“还好,不怎么紧张。”
学校大门一开,考生们便如潮水般涌了进去,谢春池正要下车,却被季轻寒拉住,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说:“考试加油。”
谢春池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挤进人群,随着人流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乱掉的心跳平复下来。
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的时候,谢春池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暂时摒弃干净,认认真真开始答题。
考完第一场语文出来,他在考场外面见到了白若芬和谢廉,还有陪在他们身边的季轻寒。
季轻寒的身高和长相实在太过出众,即便是隔着拥挤的人潮,也能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之前谢春池一直不理解那些追星的同学为什么会说她们的爱豆在人群中好看得会发光,现在却发现季轻寒的确是这样,好看到在人群中也特别显眼。
今天的天气比较热,谢春池只是从考场走到学校门口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他快步跑到白若芬身边问:“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来了?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白若芬笑了笑说:“我们之前都在车里,看到你出来才下车。”
今天早上谢琨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虽然已经确定谢春池没什么事,他们还是不放心,非要过来亲眼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谢廉想问问儿子考试有没有受到影响,又怕谢春池本来就没考好,听他这么一问会更加影响心情,便又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是说:“饿了没?去吃饭吧。”
谢春池确实已经饿了,笑着说:“走走走吃饭吃饭。”
午饭也是白若芬让家里的厨师做好之后带过来的,吃完之后他们没敢耽误谢春池休息,临走又不放心地嘱托季轻寒好好照顾谢春池。
季轻寒应道:“我会的,您放心。”
谢春池把人送走之后,摊在柔软的大床上揉了揉肚子,季轻寒见状,走过去问:“还疼?”
“不疼了,我就是吃的有点多,睡一觉就好。”谢春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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