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周衍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宋媛一下子发来了六张照片，都是旗袍照，她问他哪件好看。
彼时，周衍正在送吴霞上车，睨了一眼手机依旧没回复，吴霞笑笑：“周总挺忙。”
周衍说：“嗯，家里小朋友淘气。”
吴霞挑眉：“小朋友？”
周衍：“妹妹。”
许是这个回答取悦了吴霞，她上车前噙笑说：“周总放心，你帮我得到了最佳女主角，你的事我也会帮你完成。”
周衍回复的滴水不漏，“能帮吴小姐是周某的荣幸。”
车子启动，吴霞看周衍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周衍知道，他成功了。
手机响起，周衍回过神，边上车边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宋媛轻柔的声音。
“在忙？”
周衍：“嗯。”
宋媛：“那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周衍：“不用，你说。”
宋媛：“我穿哪件旗袍好看？”
方才周衍根本没仔细看她拍的照片，随口说：“白色的。”
宋媛听后顿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隐隐蜷缩。
周衍又问：“还有事？”
宋媛说：“没了。”
挂断电话，宋媛静静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她想说，她拍的旗袍照片里什么颜色都有，唯独没有白色的。
而且他曾经说过，她穿白色的并不好看。
心似乎被捏了一把。
说不出来的难受。
半晌后，宋媛脱下了身上的粉色旗袍，换上一件白色的，又搭配旗袍改了妆容，临出门前，她看到梳妆台上陈列的盒子，沉默几秒，打开了其中一个，取出一只玉镯戴上。
既然是他送的，想必他喜欢看她戴，那么…戴吧。
-
小冯把宋媛带到了一处高档公寓，是周衍的住所之一，这是第一次来，“宋小姐，周总在里面，您请。”
宋媛推门进去，入目的便是丢在地上的衣服，西装、领带、衬衣、西裤…袜子，一直延伸到浴室门口。
玻璃门上隐约映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胸肌腹肌凸显，身体曲线精致。
她站定在门口一时忘了反应。
也不知站了多久，浴室门打开，男人穿着浴袍走出，似是没料到有人，周衍擦拭头发的手一顿，挑眉，“什么时候来的？”
宋媛回神，“刚才。”
话落，抬脚走过去，取过周衍手中的毛巾，踮脚为他擦拭头发，男人的头发又密又硬，隐隐扎的手指泛疼，可宋媛一点都不介意，她很喜欢为他做些什么。
周衍扣住她的腰肢，微微一提，把人抱在怀里，三步两步走到沙发前，弯腰坐下。
宋媛跪坐在他旁边，双手穿插在他发丝中，因为离得近，胸无意识蹭上他的手臂。
周衍缓缓抬头，眸底似乎翻滚着什么。
宋媛未觉，偏头擦拭，没话找话道：“你不是要出差吗？”
周衍眼神渐渐变得炙热，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声音里带着一抹魅惑人的音色，“一个小时后走。”
“这么快。”宋媛停住。
周衍圈住她的腰，脸在她身前轻轻蹭了一下，“一个小时能做很多事。”
宋媛还没明白他说的“能做很多事”指的是什么，突觉领口一凉，周衍扯开了她旗袍上端的扣子。
扣子顺势滚落到地上。
下一瞬，宋媛躺在了沙发上，周衍居高临下睨着她，眼底泛出一抹红晕，“怎么？舍不得我？”
宋媛确实舍不得他，两人都忙，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她每天被思念吞噬，恨不得能黏在他身上。
她点头，撒娇说：“嗯，舍不得。”
周衍指尖落到她脸上，轻轻摩挲，“那让我看看你有多舍不得。”
说着，低头亲上去。
他动作不太温柔，隐约还带着点戾气，吻着吻着成了撕咬，宋媛唇角被扯疼，她轻啧出声：“周衍，别。”
周衍没停，力道又重了几分。
宋媛偏头躲开，又被他掐住下巴转回来，“不想让我亲？”
宋媛摇头，语气里带着哭音，“不是，我、我明天还要拍代言。”
显然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周衍，周衍指尖滑过她带血的下唇，边舔舐边说：“不许拒绝我。”
宋媛怎么可能拒绝他，她爱他都来不及，她主动勾上他的脖子，贴着他脸颊柔声唤道：“周衍。”我喜欢你。
周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她唤他，得到她的鼓励后，他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风透过窗户缝隙飘进来，卷起垂落的白色纱幔，纱幔迎风起舞，拂过纠缠的两道身影。
日光倾泻而下，映出绽亮的影，影迹交错越发惹眼。
-
许久后，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周衍抱着宋媛走出，宋媛像小猫似地窝在他怀里，周身肌肤泛红，宛若娇艳的梅。
周衍把她放到床上，抽出胳膊打算离开，宋媛拉着，脸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勾着他手指问：“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
周衍手指微缩，数秒后抽出胳膊，淡声说：“没有。”
宋媛仰头看他，似是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
周衍不太喜欢被人打量的感觉，眉梢微蹙，算是给了解释，“有些工作上的事没处理好。”
宋媛体贴道：“我能帮你什么？”
她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撒娇卖萌的小猫咪，周衍一时动容，俯身捏了下她的耳畔，说着不入流的情话，“你能帮我解压。”
“解压？”宋媛不解，“怎么解压？”
周衍指尖游走落到她肩上，“刚才不就是吗。”
想起刚才，宋媛脸不其然变红，娇嗲说：“真讨厌。”
女人撒娇的样子都是最迷人的，某一时刻周衍也会被迷到，例如此时，原本他打算走的，但见宋媛这副娇滴滴的样子，又不想走了。
扯过她的胳膊，把人拉坐到腿上，环着她腰肢亲了好一会儿。
宋媛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声音，周衍满意笑笑，离开她的唇，摸摸她的脸，把人放下。
“行了，你自己睡会儿。”
他起身去了衣帽间。
宋媛是真舍不得他，片刻后穿着睡衣也走出卧室，路过客厅，看到地上的衣服，弯腰一件件捡起，捡到白色衬衫时她顿住，扬起的唇角一点点落下。
白色衬衣衣领处有个红色口红印记，是那种很鲜明的红印，要不是在衣领位置不易被发现，估计周衍第一时间已经把衣服扔了。
宋媛拿着白色衬衣，心陡然变凉，双眉拧到一起，脑中浮现出阮雯雯说过的话。
“你就真没怀疑过周衍吗？他从不带你回家，也不带你见朋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并不想让你进他的圈子。”
“媛媛，你清醒一点，像周衍这样成功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选你？”
“……你不要说他爱你，我可看不出他哪里爱你了。”
“他记得你的生日吗？给过你生日惊喜吗？”
“他行踪不定，想你的时候对你呼之即来，不需要的时候对你挥之即去，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
宋媛脑海里的弦嗡嗡作响，似乎每颤一次心便会痛一次，她也不记得自己蹲在地上多久，直到被人拉起，她才回过神。
周衍眸光落到衬衣上，看到那抹红后，眼眸微眯，伸手扯过随手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连解释都没有，转身又进了衣帽间。
宋媛慢慢走过来，见他正在戴腕表，主动伸出手，“我帮你。”
周衍把腕表递给她。
宋媛接过，低头认真佩戴，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样不说不笑是心情很不好的征兆。
但好像…
周衍不知道。
他似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转移话题道：“晚点我让小崔送你回去。”
这是他的私人领域，他不喜欢任何人踏进来，包括她。
宋媛顿了一下，继续手上动作，“不用，我和你一起走。”
说完，怕周衍误会，又解释：“我已经让高松来接了。”
周衍点头，视线落到她手腕上，轻轻托起，“很漂亮。”
宋媛垂眸看过来，知道他说的是玉镯，脸色又不好了几分，硬是扯出一抹笑，“嗯，确实漂亮。”
周衍没心思关心她话里的真假，以为她喜欢玉镯，又道：“回头我会派小崔多送去几套。”
宋媛的心又抽了一次，缩回手，“再说吧。”
周衍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严格说是讨厌，他脸色倏地沉下来，捏住宋媛的下巴，迫她抬起头，“不高兴？”
宋媛想说，是，我不高兴。
她咬咬唇，没说出口。
这是宋媛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不悦，周衍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重复刚才的话，“不高兴？”
宋媛沉默，四周静下来。
周衍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畔，似乎只要她还不开口，下一秒他便会咬上她的唇。
宋媛最终败下阵来，压低声说：“没有。”
周衍很满意宋媛的回答，神情也放柔了少许，揉揉她头，“这才乖。”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起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下行，宋媛问出心中疑惑，“衬衣口红印是怎么回事？”
周衍转头看她，眼底含着不悦。
电梯门打开，宋媛没动，周衍也没动。
电梯门闭合，周衍说：“不小心蹭的。”
宋媛还想问什么，但周衍的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他一把扣住她的腰肢，把人抵在电梯壁上，沉声说。
“宋媛，别质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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