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宋媛也没料到门口的人是周衍, 挂在脸上的笑意生生顿住，嘴角一点一点放平，眉眼再也没了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在这？”
周衍见她脸色慢慢沉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攥紧, 心里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好像睡觉前喝下的酸梅汤现在开始发酵, 甜味没有, 剩下的都是苦味。
搅合着你全身不舒服。
但这种不舒服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双眉平舒，淡声说：“我路过。”
后方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崔阳, 脚步一个趔趄, 心里一声：卧槽！老板你怎么又怂了。
宋媛抬高下巴睨着他，手轻轻抠了下门把手, 轻扯唇角：“路过到我家门口了？”
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周衍赶来就是想看她好不好，见她还有心情怼人，提着的心也缓缓放下，配合着轻笑一声：“嗯, 导航导的。”
言下之意：不关我事。
雨夜是宋媛最难捱的时候, 很多不好的事情就是发生在雨夜，她没心情和他调侃，蹙眉道：“既然这样, 好走, 不送。”
说着，伸手去推门。
门刚要关上, 有只脚伸了进来, 她再用力一关, 轻嘶声响起。
宋媛停住，眸光再次落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还有事？”
周衍动了动脚，“疼。”
以前他说疼的时候，宋媛都会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替他受着，现在听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疼关她什么事？
她疼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胃疼住院，住了五天，她从清晨盼到傍晚，再从傍晚盼到第二天清晨，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来看看她，哪怕一个小时也好。
不对，半个小时也好。
其实她当时的想法更卑微，只要他能来，即便只是露个面她也会欢喜，可惜的是，她始终没有等到他。
五天。
120个小时，他连几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她。
出院那天她安慰自己，没关系，今天来了也行。小荣拎着行李箱催了她好几次，她守在病房门口，低头看着手机。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又有新的患者住进来，她终于没理由再等下去了。
疼么？
嗯，确实很疼。
宋媛没留情，声冷说：“挪开你的脚。”
见面机会难得，周衍不想这么放弃，脚又往里伸了伸，勾着眼尾道：“来的急，口渴，能给杯水喝吗？”
宋媛斩钉截铁道：“不能。”
周衍的手指蜷缩又张开，那里映出深深的红痕，是他上车的时候被车门夹到留下的。
都说十指连心，痛楚传来那刻，他脑海里想的最多的是，雷声拜托你轻点，宋媛害怕。
他急匆匆赶来是想告诉她，他以前没在她身边，但他以后都会在，在她抬眸便能看的见的地方。
周衍轻咳一声：“不给水也可以，我有话想对你说。”
宋媛挑眉：“什么话？在这说。”
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灯光不对，气氛不对，甚至连风给人的感觉都不对，但周衍别无选择。
他眼神落到她脸上，漆黑的眸子里淌着光，光影浮动，她站在了光影正中间。
然后宋媛听道他说：“十五天十六个小时。”
宋媛微愣，“什么？”
“我们还有十五天十六个小时的交往时间，在这期间我都是你的男朋友。”周衍轻轻推开门，倾身凑近，“那么，身为男朋友的我不能去女朋友家里讨杯水喝么？”
不知是他靠得太近，还是他眼神太灼人，宋媛搭在门上的手隐隐颤了下，竟然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晃神之际，电梯门打开，有人阔步走了出来，男人身形挺拔，身上的红色西装格外艳丽。
脸上还化着妆应该是刚拍摄结束没来得及卸。
是萧辰。
宋媛看到萧辰那刻，提着的心没由来放下来，拒绝人的话说的毫不留情，“是男朋友不假，但太晚了，不方便。”
周衍也听到了脚步声，徐徐转头看过去，待看清来人是谁时，脸上的笑意全无，声冷道：“我不方便，他方便。”
他眼睛看着萧辰，话却是对宋媛说的。
宋媛勾唇，没有任何迟疑地回：“嗯，他可以。”
周衍的心被狠狠□□了一把，手抵上门框，眼底闪过异样，压着声说：“宋媛，别对我这样……”残忍。
萧辰走近，打断了宋媛要说的话，“周总，真巧。”
周衍转头睨向他，冷冷说：“萧先生真巧。”
萧辰笑笑，故意转移话题道：“不进去坐坐吗？”
周衍可以在宋媛面前放低姿态，无论多卑微都可以，但在别人面前不行，尤其是萧辰面前。
他挺直背脊，冷声说：“时间不早了。”
萧辰点头：“确实不早了。”
周衍问：“那么…萧先生什么时候走？”
刚来就赶人家走，这事除了周衍谁都干不出来。萧辰噙笑：“谁说我要走了，我来是陪媛媛的。”
说着眨了下眼，宋媛会意，退开了些。
周衍伸手作势要拉住萧辰，岂料萧辰早有防备，在宋媛让开的时候已经有了行动。
先是踢上周衍的脚，让他吃痛缩回，然后一个闪身进了屋内。
“砰”当着周衍的面把房门重重关上。
速度太快，周衍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察觉到不对时，门已经关闭，他被挡在了门外。
而萧辰已经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周衍眼眸微眯，双手用力攥紧，眼底拂过一抹冷意。
崔阳已经好久么见过老板这副神情了，心跟着抖了抖，走过去，轻声说：“周总，怎么办？”
周衍是断不可能让他们独处的，沉声道：“给保安室电话，说一栋一单元十六楼着火了。”
崔阳点点头，走一旁去打电话。
安保人员来得很快，敲开门询问：“宋小姐，请问你家着火了吗？”
宋媛颤着眼睫说：“没有。”
安保人员：“那可能是搞错了。”
一行人刚下去没多久，又接到投诉，说一栋一单元十六楼扰民。
安保人员再次上来，敲开了宋媛家的门，客客气气说：“宋小姐楼上邻居投诉你们声音太大，请您注意。”
宋媛辩解，“我们这没有任何噪音。”
两次没达成目的，周衍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双眉拧着，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盯出个洞。
崔阳看他额头冒汗，担忧道：“周总，您还发着烧呢，要不咱先走，明天再来？”
周衍给了他个冰冷的眼神，萧辰在屋里他怎么可能走。
须臾，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结束通话没多久，宋媛家门打开，萧辰满脸歉意道：“我忙完了再过来。”
宋媛摇头：“没关系，现在雨小了不少，雷声也小了，我没事，你去忙你的。”
萧辰的经纪人又发来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萧辰没再耽搁，进了电梯间。
宋媛看着人进了电梯，才折回房间，刚走到门口，听到细微的声音，她顿住，转身去看。
长廊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迟疑了一会儿，抬脚进门，门关上。
周衍从楼梯上走下来，崔阳小声说：“周总，已经三点了。”
周衍抱胸倚着墙，双眸闭起，“你有事可以先走。”
“……”老板没走，崔阳哪敢，只能陪着了。
两人像门神一样，一人守一边。
期间周衍喉咙痒，怕咳声惊动到房内的宋媛，他特意走楼梯去了十七楼，推开安全门，就着风咳嗽了很久。
回来的时候，不只眼睛是红的，脸都是红的。
崔阳见状，提醒：“周总您这个样子不行，要不您回去，我在这守着？”
周衍斜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平舒的唇角隐隐扬起，他后脑抵着墙，眼睛飘向头顶，伴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悠悠道：“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他怎么可以离开。
压抑的咳声响起，他用手掩唇，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
崔阳听得心颤，老板这是有多喜欢宋小姐呀。
外面的雷声隔了好久才响一次，渐渐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周衍隔着门缝隙看了一眼，白炽灯光换成了昏黄灯光，宋媛应该睡着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贴着墙再度闭上眼，嘴角的笑意许久才敛去-
次日，宋媛在卫生间洗漱时，听到门铃响起，以为是小荣来接她，后倾着身子说道：“稍等。”
她吐掉漱口水，擦拭干净嘴唇，走了出去，拉开门，没人，回走时瞄到了地上的袋子。
两个袋子，里面分别装着小米粥和包子，她探头看了看，没人，弯腰拎起袋子进了屋。
房门关上，周衍从拐角走出来，淡声说：“走吧。”
崔阳打着哈欠跟上，出电梯时还不忘提醒，“周总您脸色看着很不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周衍前半夜脸色泛红，后半夜脸色泛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风吹来，卷起他的衣摆，他淡声道：“没事。”
停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原本紧闭的窗户已经打开，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宋媛习惯早起通风，正好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新鲜，流淌到鼻息间只觉得心旷神怡，她倚着落地窗凝视着远方。
视线收回时，无意中瞟到了什么，有人坐进路边停放的宾利车里，没多久宾利车驶离。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走到餐桌前，边吃早餐边给萧辰发了信息。
[昨晚真是谢谢你。]
萧辰秒回：[应该的。]
宋媛：[回头请你吃饭。]
萧辰：[那我要吃贵的。]
宋媛笑笑：[可以。]
聊天中途，高松的电话打进来，先是交代了些工作的事，然后告诉她《迷醉》网络投票领先第二名几十万票，这样下去，《迷醉》获奖的机会肯定很大。
金飞奖最佳女主角因为周衍的介入，宋媛失之交臂，这次梅花奖，她一定要成功。
正说着话时，小荣的微信闪进来。
宋媛切换到微信界面，想对她说：今天早餐很好吃，以后就买这家的。
字还没来得及打先看到了她发的。
[媛姐，临时有事我要晚点到，你早餐想吃什么，我点外卖给你送过去。]
宋媛顿住，早餐不是小荣买的？？
高松说完事情挂了电话，宋媛给萧辰发了微信。
[谢谢你的早餐。]
萧辰确实吩咐孙畅给宋媛送早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孙畅路上出了些状况早餐并没有送到，不疑有他，[合胃口吗？]
宋媛：[嗯，很好吃。]
萧辰：[那就好。]-
宾利车上，咳声一直没断过，崔阳递上水杯，“周总我知道您喜欢宋小姐，想护着她，可是您也不能因为这样而不管自己的身体呀，你看，感冒又严重了。”
周衍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温水下腹，喉咙的灼痛感消失些许，痒意也轻了些。
给了崔阳一个闭麦的眼神，仰头又喝了一口水。
崔阳抿抿唇，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吩咐司机说：“去三院。”
周衍出声：“去公司。”
崔阳蹙眉：“可是您——”
周衍定定道：“去公司。”
半路上，他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用另一个号码给宋媛发了短信。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宋媛刚要出门，听到短信提示音拿出手机，垂眸一看，眉梢轻蹙又松开。
回：[不用。]
她似乎每次都拒绝他。
周衍看到回复的内容，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车窗玻璃上映出他模糊的脸，轻勾的唇角扬起一抹苦笑，配上他此时的脸色，只觉得很可怜。
周衍：[还吃甜点吗？我可以做。]
周衍：[不想吃甜点我可以做别的。]
周衍：[什么都行。]
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卑微。
久久后，等来了宋媛的回复。
[你很闲。]
这句回复很扎心，但曾经的周衍也用同样的话怼过宋媛，拍戏结束她回到南城，为了给他惊喜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本以为他会开心，没想到他回家看到她那刹，脸色立马沉下来，冷声质问：“谁让你来的？”
是的，他说过，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只能等着他派人去接。
宋媛笑着解释：“我、我自己来的，我、我想给你做些吃的。”
她说话声越来越小。
周衍扔掉手上的西装，扯了把脖子上的领带，冰冷说道：“你很闲。”
宋媛听后眼泪在眼底打转，她怎么会很闲，进组整整四个月，每天都是凌晨才能收工，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时靠着柱子也能睡着。
吊威亚吊的腰都废了，现在腰间还有几道红痕。
好不容易戏份杀青她回到南城，原本她是可以好好休息的，但想到他许久没吃到她做的菜，心里莫名有些愧疚，这才顾不得休息赶来了他这里。
用一下午的时间做了十道菜，中途连口水都没喝，她满心欢喜等着他回来，结果等到的是他的斥责，他的责备。
她逼退眼泪牵强笑笑，“做都做了，要不你吃点？”
周衍边解袖扣边说：“晚上有聚餐。”
言下之意：不吃。
宋媛犹豫道：“那这些怎么办？”
周衍回眸淡淡瞟了一眼，“楼下有垃圾箱。”
“……”宋媛微顿，手指攥紧身前的围裙，她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在他眼里原来是垃圾。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宋媛和周衍见面总是雨天，今天又是个雨天，值得庆幸的是，只下雨没打雷。
周衍先上了车，降下车窗玻璃问她：“你去哪？”
宋媛以为他会送她一程，噙笑说：“我回家。”
周衍挑眉：“行，路上注意安全。”
车窗玻璃缓缓升起，连带着掩去了男人的神色。
宋媛看着眼前的车驶离，那一刻，心很酸。
……
周衍没想到宋媛是这样的回复，神情一顿，平舒的双眉拧到一起，犹豫许久后回：
[我今天上午有三场会议，下午有三场会议，晚上还有视频会议。]
宋媛：[和我有关系？]
周衍：[我不闲。]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她，他一点都不闲。
宋媛：[既然这么忙，更不需要做了。]
周衍有些懊恼的捏了捏眉心，气自己为什么说开会的事，即便开再多的会议，他也能空出时间为她做吃的。
谈话无疾而终。
崔阳正在看合作方刚发来的文件，突然听周衍说：“今天六场会议凑一起开，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崔阳以为老板要去看病，点点头：“行，我一会儿在群里说一声。那周总，用提前给您预约医生吗？”
“预约医生干什么？”周衍反问。
“您下午不是要去看病吗？”崔阳说。
“不是。”周衍淡声道，“上次牛排没做成功，今天下午我再学学。”
崔阳的头一不小心跌在了车窗玻璃上，周总，您这到底是闹哪样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周衍要学做牛排的事被程川他们几个知道，几个人在群里逼逼。
[卧槽！阿衍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这话是程川说的。
[不行，做熟了得给我们尝尝。]这话是许东说的。
[对对对，是哥们就不能这么生分，我们要先吃。]这话是朱森说的。
周衍刚要回滚，突然手指顿在那，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也不知道怎么样，正好需要小白鼠来试吃。
他回：[好，晚上给你们带星海去。]
[好，一言为定。]程川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不是美食，而是人间炼狱-
星海会所。
“操！你这什么呀？黑乎乎的，你确定能吃？”程川用叉子插起一块，看成色始终不敢放嘴里。
“是啊，谁家牛排长这个样子。”许东一脸嫌弃，“你到底会不会做？”
“我可不敢吃。”朱森退到沙发角落里，“我胃弱。”
周衍才不给他们三个拒绝的机会，每人面前摆了一盘，不容置喙道：“必须吃。”
这年头有什么比吃屎更让人痛苦的事，程川苦着一张脸，恨不得原地去世。
许东更不用提，脸都白了。
朱森借口尿遁离开，回来的时候双眉高高挑起，“阿衍，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周衍叼着烟，一副你即便看见鬼你也要把牛排吃下的神情，淡淡道：“什么？”
朱森走近，弯腰拿起一根烟，靠着桌沿说：“你可要挺住。”
周衍不甚在意道：“说不说，不说去吃牛排。”
朱森立马说道：“我看到宋媛了。”
“宋媛？”周衍看他，“在哪？”
“隔壁包间。”朱森把烟点着，“不是自己。”
“和谁？”程川问。
朱森凝视着周衍，“一个男人，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啪。”周衍手里的打火机掉到了地上，眼皮垂下又掀起，眸光落在了朱森身上，眼神很冷，看着很吓人。
朱森缩了缩脖子，“我没骗你，真是她，不信你去看。”
光拂上周衍的脸，隐隐勾勒出他的脸型，头微抬，下颌线紧绷，侧颜线条刚毅，看一眼，能把人冻傻。
尤其是他的眼神，明暗参半间，那双眸子像是覆了冰，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便可以让人呼吸一滞。
包厢内的气氛陡然冷起来，程川轻咳一声：“朱森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对着朱森挤挤眼。
朱森会意，拍了下脑门，“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怕说多错多，干脆坐下来啃牛排完。
这个牛排是真他妈的硬呀。
许东转移话题：“阿衍，你这牛排是进口的不，和咱国产的不太一样，有嚼劲。”
程川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真他娘的会夸，就这？嚼劲？你牙都没它结实。
周衍没心情和他们调侃，烟雾在眼前浮现，他眸子一闭一合，眼神越发变得犀利。
双眉一蹙，扔下手里的烟，起身走出去。
隔壁包厢里传来谈话声，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
周衍手搭在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推，他便能进去，和里面的人打个照面。
然后呢？
打完照面他要做什么？
质问？
还是道歉？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却犹豫了，万一她生气怎么办？
他不想让她生气。
手指微微缩回，里面传来轻笑声，女人的笑声很清脆，听上去心情很好。
他自嘲笑笑，看吧，只要不是面对他，她的心情一向很好。
抵着门的脚尖下意识挪了个方向，蜷缩的手指慢慢张开，就着门缝隙，虚虚摸去。
风吹来，他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手掌摊开向上。
可惜，什么也没留住。
笑声依旧，他听到她说：“昨晚谢谢你。”
男声传来：“这已经是你今天说的第五次谢谢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个。”
周衍一顿，他们之间？
宋媛含笑：“要说的。对了，还有早餐，谢谢。”
萧辰：“你喜欢吃就好，明天我让孙畅继续给你送。”
宋媛：“不用，太麻烦了。”
周衍身体轻颤，倚上后方的墙，眼睑半阖。
原来…
他做了这么多，只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作者有话说：
谢谢可乐营养液，谢谢坐看云起时营养液，谢谢T家的小薪资营养液，呜呜，爱你们。
又是鹅子心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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