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节是语文课，上课铃声响后五分钟，老师依旧没来。
没人管，班上的纪律可想而知。
易伊伊和卓烨霖都趴桌上梦周公去了。
教室里睡觉的睡觉，吵的吵。
纪烟往耳朵里塞了耳塞，拿起笔继续做题。
没一会，她感觉椅子震动了下，可能是有人在踢她。
“怎么了？”
纪烟停下笔回头，待看到人后，眼睛逐渐瞪圆了。
怎么是他。
他什么时候跟卓烨霖换的位置……
陈烈本来盯着她脖子，见她回头视线又往上移，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什么表情？”
样子还挺嫌弃。
纪烟眨了下眼，不理会他，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碰你椅子？”
陈烈靠着椅背，坐姿散漫，腿伸长了去用脚勾她椅子，手里不知道把玩着什么东西。
别人桌上再干净好歹也放了支笔，他倒好，干净到空空如也。
念个书弄得跟度假一样闲适。
纪烟沉默了一秒，然后点头，“哦。”
这副敷衍样子显然没有取悦到他。
陈烈眯了下眸，手里的东西“啪”一声被按在桌上。
纪烟看清楚了，是一支消肿药膏，她买的。
陈烈继续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纪烟有些受不住，移开视线就要转回去。
但他怎么可能会罢休。
陈烈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她后脑勺，脚上突然一个使力，纪烟连人带椅子被勾过去，后背撞在他桌子上。
她轻呼了声。
后脖颈被掐住，纪烟被迫侧过脸。
陈烈倾身过去，垂眼看着她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毛，唇贴近耳边，哑声道，“骂我呢？”
热气喷洒在耳垂上，纪烟感觉整个头都火辣辣的。
有不知名的情绪，也有生气。
“我没有骂你。”
陈烈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没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药膏你买的？”
纪烟抿着唇不作声。
“生气了？”
“……没有。”
陈烈松开了手，从兜里摸出一袋糖，扔到她桌上。
他早上去买烟的时候，看见就买了，刚才就想给她的。
纪烟看了眼，是西瓜味的果汁软糖，她心里闷着气，并不想要。
陈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直接伸手捏住她下巴一推，帮她转回了头。
纪烟还在怔愣中，就听见后面传来的冷嘲声。
“不要也别还回来，老子不收垃圾。”
—
朱德华是在十分钟后匆匆而来，手上抱着一沓试卷走上了讲台。
底下的人看着，顿时不好了，班上阵阵哀嚎。
“笑啊！怎么不笑了？刚不是还聊得热火朝天么，现在怎么笑不出来了？”朱德华把卷子往台上一放，双手撑着桌子，怒目扫视台下。
纪烟赶紧拍醒旁边的人。
“你们吴老师有事请假了，本来想着让你们自己复习，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知识应该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吧？那就测个验，五十分钟的化学卷，时间一到立马交！”
朱德华平时看着挺和蔼，但真生起气开来，班上没一个人敢吭声的。
试卷被从前往后传。
易伊伊不甘不愿地直起身，“又来了我天，元素这玩意看着我就头晕。”
“别头晕啊，”卓烨霖趁机哄人，“这不是有我吗。”
“你哪次不是抄陈烈的？”易伊伊还没消气，冷哼，“靠你？不好意思，我不想吃鸭蛋。”
纪烟听见，愣了下。
卷子传过来，她抽出一张，没回头，直接往后，松手。
却没能收回手。
陈烈握住她手腕了。
前排有人叽叽喳喳地还在讲话，朱德华吼了声，“那边干嘛呢！考试了，不要交头接耳！”
纪烟吓死了，把手往回抽。
陈烈没用力，那截白细的手腕轻轻松松就溜走了。
她耳廓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紧张的。
陈烈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还真生气了？
卓烨霖疯狂用笔戳他后背：“哥！哥！你倒是把试卷给我啊！”
陈烈收回视线，把卷子往后面扔，“急有用？”
卓烨霖听懂了，却无力反驳。
他是班上倒一。
“……造孽啊。”
—
陈烈用了二十分钟做完，笔一扔，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
这些题目对纪烟来说并不难，好多类型她高二已经做过。
她旁边坐的是一个男生，正急得抓耳挠腮时，看见纪烟低着头，手上的笔不停，心里便有了注意。
第一张纸条没砸中。
第二张纸条扔到了她桌上，纪烟手上的笔停了，她往旁边看了眼。
那男生压着声音：“帮个忙呗。”
纪烟抿着唇没说话。
男生又加了句：“只要选择题就好了，求你了姐！”
纪烟瞥了眼讲台，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纸条展开了。
男生松了口气，激动地朝旁边道，“咱有救了！这女的一看就会写。”
那人却没理他，一脸惊恐地垂着头，手指悄悄往后指。
男生默了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他转过头时，就见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人不知何时醒的，懒散靠着椅背，抬起眼皮看他。
陈烈半分刚睡醒的姿态也无，眼尾夹着深浓戾气。
男生后知后觉，抖着声道歉，“烈哥，我不是故意……”
陈烈没发声，眸光带着警告。
男生闭上嘴，垂下头不再讲话。
纪烟正握着纸条，手心冒汗，后领突然被人扯了下。
她偏头。
“拿来。”
陈烈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纪烟又懵了。
陈烈重复：“纸条，拿来。”
纪烟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摊开手掌，小声道：“要给别人的。”
陈烈直接长手一捞，纸条被拿走。
纪烟往后看，他手腕一动，纸团直接飞进垃圾桶。
“给个屁啊。”陈烈踢了踢她的椅腿，“写你的。”
纪烟瞥了眼那男生。
陈烈冷笑，“要老子帮你把头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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