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齐的失踪是在七天后才被察觉到的, 因为小朱联系不上他,本以为他是出去散心了,但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所以报警了。
警察找到了左齐的老家, 在这个小镇子上, 很多屋子已经算是危房, 没法住人的, 他们找到了王伯,王伯正坐在大坝上种菜。
警察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有太大的异样, 甚至是后来证据摆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老人也只是坐在椅子上, 缓慢地看了眼左齐的照片,然后迟缓道:“嗯, 对。”
他对自己见过左齐这件事情并不掩藏, 也藏不了, 毕竟那么大一辆路虎车还停在外面。
警察面面相觑,都能看出这件事情不太对劲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其中一个警察问道。
王伯看着他们没有回答, 木讷地移开了目光。
“张队。”旁边一个警察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院子的门缝有干涸的血迹, 外面的水沟里也有血迹,时间久了, 已经干了。”
张队脸色微沉, 立刻道:“让人过来。”
王伯并未阻止他们,甚至只是坐着看, 他这状态已经非常不对劲了,张队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问题问道:“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张队看到王伯的脸皮微微抖动, 片刻后才听到他一字一句道:“剁碎了,沉塘了。”
张队猛地站起身,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老人,然后立刻扭头道:“快!立刻安排人在前面的池塘里进行打捞。”
“是!”其他警察寒毛都竖了起来。
在离开这个小院子的时候,张队的眼角余光瞥视到了老人脸色掠过的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
无论是碎尸还是沉塘,这些字眼听起来都不是很好,不管左齐在不在这个池塘里,其实过去了这么多天,任凭谁都知道,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应该说,基本上是死了,现在已经不是找人,而是找到尸体在哪。
这边在紧急联系左齐的家属,另一边组织打捞,正好天气阴沉沉地下了场雨,打捞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什么都没有,就在张队准备继续进行的时候,在旁边查探的另外一组回来说道:“刚刚这边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后面坟山上一块土坡塌了,估计是雨水冲的,露出了一具有些腐败的尸体。”
张队扭过头看向这人,这人说道:“尸体的腐败程度比较高,看不出样子,已经将死者的DNA送去检验,法医正在赶来。”
“在哪个坟山,哪个土坡发现的,能确定大致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吗?”张队问道。
“就在后面。”这人似乎是有些不忍,他顿了顿道:“死亡时间应该差不多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温度很高,尸体基本已经腐烂了。”
张队看向另一个队员手里的照片,那是左齐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容貌俊朗,甚至带着一丝桀骜,这样的一个人……他捏了捏手里的拳头。
尸体被雨水从土坡里冲了出来,其他警察都不忍地把头偏向一旁,任凭谁也无法将这样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照片上容貌苍白桀骜的人联系到一起去。
“身上被捅了六刀,腰腹三刀,胃部一刀,肺部一刀,还有一刀在心脏这里,但最致命的是胸膛,他的胸骨全部断了,这么说吧,断裂的胸骨刺穿了他的内脏,这是加速他死亡的最大一个原因,而且这胸骨应该是一个很大很重的东西,应该是石头之类的砸碎的,所以断口很彻底,你看这里,这里的胸骨断裂后,一端刺进了内脏,这一端是刺破了他的皮肉,从胸膛的肉里直接刺出来的。”法医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被用石头砸碎胸骨的时候,他还活着?”警察问道。
“对,六刀是分开的的,这一刀应该是最先捅的,这四刀是一起捅的。”法医戴着手套,仔细查探尸体,他道:“然后,才是石块砸了下来,砸断了胸骨,他被砸断胸骨的时候还活着……应该很痛,非常痛苦,因为他的内脏都被这一下砸的粉碎,碎肉会随着血冲出来,这是致命伤。”
“那心脏那一刀不是致命伤吗?”另一个警察问道。
“心脏那一刀是后来补的,其实死者在被砸碎了内脏之后没多久就死了,但是你看心脏这一刀,有刀口,但其实刀锋都是擦着碎肉的,也就是说,是他死后凶手怕他没死透,才给心脏又补了一刀。”法医自己说着也有些不忍,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这……谁能下这么狠的手。”
别说是经历这一切,只是听着法医的描述,在场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冷。
“这得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旁边跟过来的一个女警察小声道:“怎么……这也太痛苦了。”
当一切证据都放在了王伯面前的时候,他也没有否定,而是承认了。
而检验结果也发了过来,确定死者的确就是左齐。
警察还找到了左齐的手机,发现他死前打出去的电话,是给他的父母的,但是对方没有接听。
“为什么要杀他?”警察问道。
“我是失手,我当时没认出来是他。”王伯喉头微微耸动,他沉默了一下:“我以为是小偷,是抢劫的。”
“他自己进的你的院子?所以你没认出他是谁,是吗?”警察问道。
“嗯,我没认出来,我家里放了点养老金,我以为他是小偷……他……他偷了钱,那个钱还在我床底下的巷子里,上面有他的血。”王伯的嘴唇微微颤了颤,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不知道是他。”
“你的意思是,他是闯进了你的院子,然后偷走了你放在床底下的养老金?”警察觉得这个话有些不对劲。
“对,对……是这样的。”王伯一直点头。
“撒谎!”警察猛地一拍桌子:“我告诉你,你这样撒谎,干扰办案进程,是要判重刑的。”
“你们枪毙我吧,是我杀了他,是我杀的。”王伯抬起头看向警察:“枪毙我吧。”
“那为什么在捅了五刀之后,你还要用石头硬生生砸碎了他的内脏呢?”另一个警察问道。
“因为他还活着,那时候他还活着……我当时想着……”王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捂住了脸。
后来王伯交代说,他当时其实是想要用那块石头砸左齐的头,但是左齐一直看着他,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他没敢下手,就砸在了胸骨上。
至于最后那一刀,是因为左齐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怕了。
警方知道王伯说的肯定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后来一深挖,就找到了他的孙子王乐乐,根据王乐乐的供词还交代出来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不认罪,结果在王伯隔壁的院子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上面有这两人的指纹。
真相一点一点的剥开,露出了本来的样子,让所有看到这个案件的人都愤怒了起来。
王伯颠倒黑白的谎言在王乐乐一行人的供词之下,被彻彻底底推翻了。
左齐不是去偷东西,他是制止别人偷东西,他不是为了王伯那点钱丢了命,他是因为王伯不分青红皂白要维护孙子的心而丢了命。
他输的不是身手,输的是人性。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沈佳佳在法庭上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法警只能将她往外拉扯,而其他几个则是拦住了陆桥和江一航。
“为什么你们没有保护好他!你不是说爱他吗!你不是说要爱他吗!”沈佳佳跪在了地上,她浑身颤抖:“哥!哥!我错了!哥……”
王伯的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移交给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厅签署了文件,一个星期后执行死刑。
捅了左齐四刀的那人判了死缓,旁边的共犯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最开始跑掉的两个也被抓住了,因为他们没有对左齐造成致命伤,他们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王乐乐因为是未成年,而从轻处理,但不是代表这份罪责就消失了,而是等他成年之后,这笔血账,这把法律的刀才会真正落在他的脖子上,谁也护不住他。
“我要杀了他。”沈佳佳被小朱拖着,她死死盯着这些人:“他们必须死!他们要给我哥偿命!”
“对,他们必须死。”江一航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他出奇地平静,全身上下都透着无法形容的死气沉沉,他抬眸看着这些人,似乎是要把每个人的容貌都记在脑海里,直到王乐乐从旁边走过,他低声道:“我等着你满十八岁。”
我等着你满十八岁。
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满了十八岁。
走出法院的时候,江一航才看到了左齐的父母,他们站在外面迟迟不敢进去,林女士的头发已然全部白了,靠着左先生扶着这才没有倒下去。
“江一航。”林女士看到江一航出来,她喊住了他,颤声道:“他们是不是死刑……是不是死刑!”
“是,或者不是。”江一航看着林女士,又看了眼苍老了十几岁的左先生,他问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你呢,你又对他怎么样?”林女士的双手一直在颤抖:“你要是对他好,他怎么会是这个下场?”
江一航闻言,他试图拉扯一下唇角,但没有成功,沉默了很久,什么话都没有说。
左齐的葬礼并不盛大,来的人也很少,小朱操办的,她没有告诉沈佳佳,没有告诉陆桥和江一航,甚至连左齐的父母都没有说。
“我想老板应该是不想看到他们的。”小朱举着伞,手里抱着左齐的骨灰盒和照片,她的男朋友在旁边为她打着伞,她低声道:“他们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预收文《雄狮大联盟》,下本就开。
文案:乔翊身为动物园管理员,本来兢兢业业地干活,谁知一朝醒来却成了一只草原雄狮。
穿成狮子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一只在战斗中受伤濒死的雄狮,身上的牙洞穿透了腹部,鲜血一直往外淌,远处的鬣狗正对它十分垂涎,发出难听的叫声。
而旁边还有雄狮正看着它,乔翊很清楚这身上的伤就是拜这只雄狮所赐,而如果它预计没错,这头雄狮并不打算放它活着离开领地。
雄狮的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其他雄狮闯入领地,这头雄狮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
乔翊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试图站起来,但似乎不太能成功。
那头凶残地雄狮迈着步子走到它旁边,露出了獠牙,乔翊垂死挣扎地低吼了一声,觉得自己大概是要三分钟结束狮生了,谁知伤口处传来微微痛痒的感觉。
它一睁眼就看到这头狮子在舔着它的毛。
作为动物管理员,乔翊很清楚这是雄狮的什么行为,它的震惊几乎表现在了狮脸上——
你竟然还敢求偶!欺狮太甚!
(阅读指南:主角一直是动物,不会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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