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已修改 一个妖艳又神秘的男人。
五更刚到, 东边仍未发白,天色暗沉沉的,钟鼓声穿透红墙碧瓦而来, 显得威严而肃穆。
有福领着红卿来到东方琰的寝殿,红卿脚踩在铺着厚软绚丽的织锦毯上,美眸四顾,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寝殿,一向见多识广的红卿也忍不住感慨一句, 真不愧是帝王之家。
而此刻, 宫女太监们正井井有条地伺候东方琰更换朝服, 殿内帘影沉沉, 鸦雀无声, 金狻猊香炉,香烟袅袅, 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红卿在不远处停下步伐,行礼问安。
她那突兀的声音只引来东方琰的回眸, 其余宫女内侍仍旧小心谨慎地忙着各自手头上的事,完 全像是没注意到红卿的存在。
东方琰回眸斜睨着红卿, 因为穿戴着龙袍帝冠的缘故, 他英俊的面目显得郑重而威严,深邃的黑眸微眯起, 对她似有打量之色。
红卿安静地低垂着眉眼,跪在柔软的毯子上, 她此刻看起来温顺得如兔子,但她内心对于帝王的威严是持有不屑的。
世俗之人看重的尊卑贵贱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对她而言,只有胜者为王。
在她心中, 可怕的只有容珩与暗阁。
因为她胜不了容珩,所以她敬畏容珩。
而在她看来,东方琰能够号令天下,不过因为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位置,而他那顶帝冠都是容珩替他戴上去的,没了那个位置,他什么也不是。
所以要她以下位者参拜上位者的姿态来跪拜他,红卿由心的生出一股抵触。
东方琰看得出来红卿只是表面的恭顺,这女人像是一头野狼突地闯进一群家禽之中,虽然敛去尖牙利爪,伪装温顺,却浑身透露着野性难驯的气息。
她与这宫中格格不入,要她安安分分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这种不可能,让人心生征服的欲望。
东方琰薄唇微勾,深沉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兴味盎然的光芒,“平身,到朕这边来。”
红卿内心颇有些不情愿,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而后如同规规矩矩的千金小姐,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过去,柔声细语道:“陛下,有何吩咐?”
内心却无奈感慨,装乖顺矜持简直比杀人放火还难。
像是故意勾引她似的,东方琰望着她的眼眸多了几分柔情,声音低沉,似与情人密语,“跟她们学一学,以后好伺候朕。”
他生得十分英俊,鼻挺唇丰,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而这身尊贵无两的龙袍衬得他愈发伟岸威武,而这般气势之下,他的目光却含着温柔之色,若是红卿是一般女子,或许会立即脸红心跳不已,然而红卿阅遍男人,更有容珩那珠玉在前,东方琰的魅力便下降不少。
因而她心平静如水,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奴婢会好好学的。”
红卿木然的反应让东方琰颇有些无趣,便敛去眼底那假意的温柔,恢复了帝王的庄重。
他微抬手臂,让两名宫女替他整理好龙袍,他眯眼打量红卿的面色,嘴角突然勾起浅笑:“昨夜可见到容珩?”
红卿微抬眸,恰对上东方琰深沉的眼眸,那眸中暗藏着不怀好意之色,红卿再次确定他昨夜就是故意的。
红卿神色依旧平静不起波澜,她淡淡道:“见到了。”
东方琰笑了笑,没有再回话,到上朝时间了。
宫女替他整理完服侍,退后垂眸低目站定。
就在东方琰转身那一霎,红卿忽然柔声地唤住他:“陛下,且等一下。”
东方琰脚步微顿,回眸疑惑地看她,红卿施施然地走上前,伸手往他身上触去。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东方琰面色微僵,随后 他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撩人暖香,她纤柔白皙若美玉一般的手,轻轻替他理了理龙袍的衣襟,仿佛妻子为丈夫整襟那般自然,微垂的眉眼仿佛带着一股温柔之色。
“好了,陛下。”红卿微抬眸,冲着他嫣然一笑,却对上东方琰颇有些阴沉莫测的目光。
红卿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蓦然收回手,轻咬了下唇,秋波斜溜着他,小心翼翼道:“陛下的衣襟有些歪了,奴婢替您整理一下。奴婢可是……犯了大不敬?”
红卿这番话令替东方琰整理服饰的几名宫女面面相觑,连忙跪下,瑟瑟发抖。
东方琰并未斥责红卿的不敬,也并未理会跪着的宫女,他目光莫测地看了红卿一眼,他知晓红卿是故意的,但并未说什么,压下心头微乱的感觉,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地转身出了寝宫。
红卿收敛脸上的惶恐之色,唇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也不知是谁勾引谁。
就在她即将走出殿门之时,手上突然被人塞了样东西,像是纸条似的。
她黛眉微凝,不动声色的握紧手,微沉的目光落在前面随着东方琰离去的纤细背影,隐约记得是方才服侍东方琰更换龙袍的其中一名宫女。
东方琰坐上御辇去了太和殿,红卿无需跟去,便回了自己所住的耳房。
关上门,她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打开那字条,看到其中内容,红卿柳眉几不可察的微蹙了下。
字条上写着:钟粹宫春熙阁西暖阁,后日亥时末,底下有着暗阁的暗号。
红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也有暗阁中的人,内心不由感到震惊,她还是小觑了容珩,小觑了暗阁,他的势力竟遍布了朝野后宫。
从遇到容珩,红卿便预料到他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来得如此快。只是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红卿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这次是她失算了。
她被东方琰摆了一道。
红卿与容珩互不信任。
她爱他,不会背叛他,但也同样担心容珩会反悔要杀她,所以她想利用东方琰,想让东方琰对自己产生兴趣,让她进入后宫,这个容珩触摸不到的地方。
外臣不得进入后宫。但她没想到东方琰却故意在东暖阁召见容珩,故意让她守在门外。
也没想到后宫中也有容珩的眼线势力。
天大地大竟无她的容身之所,真是可笑至极。
是她犯蠢了,不论是东方琰,还是容珩,她都算计不过。
红卿内心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而后平静地将那纸条放在还未灭的油灯上烧成了灰烬,毁灭痕迹。
* * *
自进宫起,红卿便一直有摸索乾清宫的布防情况,这乾清宫的守卫可谓固若金汤,危机四伏,一旦有刺客闯入,没有万全准备,高超的武艺以及应变能力,大概率是活不出去的。
但红卿本是刺探情报和隐匿踪迹的高手,从暗阁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不 过短短几日她便摸清了乾清宫的布防情况。
这两日又探知到了春熙阁住的是卫美人,以及那的守卫情况,卫美人位阶不高,又不受宠,因此她所住的宫殿到底不如皇后贵妃等人的宫殿守卫森严,这却方便了红卿。
是夜,万簌俱寂,夜浓如墨。
庭前一叶飘落,一道电光般的身影疾速闪过,眨眼间又消失在暗夜之中,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一帮带刀守卫经过,中间有一人目光落在那幽暗的树影处,“你们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他们此刻正要换值,领头的守卫不愿意招惹麻烦,便冷声斥道:“哪有什么动静?你犯糊涂了吧?”
那人似是畏惧他的气势,便闭嘴不言了。
整齐的步伐声渐渐远去,很快,周围变得寂静无声。
红卿自琉璃屋瓦上轻盈跃下,进入了春熙阁,藏身到廊柱后,四顾左右,不见有内侍宫女,便如同手脚灵活敏捷的猫儿一般闪身进了春熙阁的西暖阁里。
暖阁里一灯如豆,一面隔断内外的珠帘后,一女子端坐在西施榻上,暗沉沉的光线中,看不清女子面庞,只觉她姿态甚是端庄。
“进来。”里面传来她清冷如泉的声音。
她收摄心神,挺直纤腰,轻掀珠帘,风情娇袅地往里走进去。
女子穿着一袭素净宫裙,发髻梳得齐整,但头饰并不多,是个宫妃,但看起来一副不受宠的模样。
她很美,但美得并不张扬,凉淡如菊,她的脸很白,像是常年不晒太阳,过于苍白,身上端着股与世无争的气质。
红卿看她这打扮便知不是卫美人,她先前便探知到卫美人的长相特征。
“你是何人,找我前来有何事?”红卿冷声道,暗阁中的成员不是个个都相识,有些哪怕对面相见,都不知晓彼此的真正身份。
“我想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至于明面上的身份他日你自然会知晓。”她的目光落在红卿的身上,亦暗暗打量她,红卿为了便于隐藏踪迹,穿了玄衣劲装,长发高束,戴了半面罩,此刻她已除去面罩,露出一张娇美动人的面庞,那双风情的丹凤眼隐隐透着冷色。
怎么看都是个妩媚娇娆的女人,只是身上的打扮令她显得挺拔俊爽。
宁才人知晓红苑苑主是容珩的情人,却不知晓这位情人亦是从暗阁出来的。
宁才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点了点榻让小几上的黑色小药瓶,声音淡淡地,没有一丝人情味,“这是阁主要我交给你的。他嘱咐我,让我看着你将此药喝下去。”
红卿先是一怔,而后心口微寒,她冷声:“毒药?”
宁才人不知晓她与容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红卿为何会进宫,作为下属,她仅仅是听从容珩的命令行事:“是毒药,但你放心,每个月只要按时服下解药不会有性命之忧。”
红卿不由得微微握紧手,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内心总会有 些不是滋味。
但红卿却冷着脸对着宁才人道:“我怎么知晓这是容珩要求的?”
宁才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骗你?”
她是暗阁的人,只能听令行事。红卿之所以问,不过是对容珩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红卿心口微窒,很快又恢复冷静,沉默片刻,她道:“如果没有按时服下解药?”
宁才人见她如此说,便知晓她不会拒绝了,“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说的很平常,对于暗阁的人来说,每个人都要服药。
让她诧异的是,红卿之前没有服过。否则,今日的药也不会出现在此。
生不如死……红卿内心只感觉在阵阵发寒,其实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心中还是不由五味杂陈,但红卿脸上神色未变,反而微微一笑,顾盼生姿,“好,我服下。”言罢,走过去拿起药瓶,毫无犹豫地吃下里面的药。
她不想服,但她清楚容珩的手段,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服下,倒不如痛快喝下,给自己留一丝颜面,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与容珩彻底闹僵,并非好事。
她理解容珩,她进皇宫本身就对他造成了极大威胁。如今吃这个药未必是坏事,他安心,她也安心,反正她从不打算背叛他,所以她每个月都能拿到解药。如果不吃下这药,她会时刻担心容珩要她的命。
服了药之后,红卿身体并无异样的表现,偶尔,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服了毒药。
一连几日,红卿都没有见到容珩,因为她一直待在后宫,东方琰并未让她去前朝。
这一日,忙完政务,东方琰突然心血来潮,要去御苑西池垂钓,红卿随驾。
此时,太阳将落未落,东方琰坐在一池畔的御座上,将香饵系于钩上,投纶于池中。
两旁站着内侍宫女,红卿亦站在其中。
东方琰今日穿了身赤黄色窄袖翻领长袍,金冠束发,腰系金玉带,上悬美玉,足蹬六合靴,端得贵气逼人。
他将身往后一靠,目光落在泛着金色的池面上,悠闲地眯了眯眼睛,他那骨节分明的手突然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而后目光一转,往红卿这边看来,又朝着她招了招手。
红卿刚走到他身旁,正欲行礼,便听闻一阵清脆的笑容,东方琰和红卿不觉看过去。
便见两女子正往这边走,却被侍卫拦住,为首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明艳动人,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柔软宫裙,里面套件同色短袄,外头披着胭脂色的斗篷,整个人散发着年轻朝气,红卿不认识,不过与她在一起的女子,红卿却认得。
燕良玉。
东方琰自然也看到了燕良玉,想到红卿与她的纠葛,东方琰饶有兴趣的瞥了红卿一眼,见她一脸淡定从容,又觉无趣。
“皇兄,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不远处,那娇俏可人的女子瞪着东方琰,小嘴一嘟,负气道。
东方琰摇了 摇头,无奈一笑,而后看向红卿,柔声道:“那是元阳公主,你不认识。不过……”东方琰挑了下剑眉,道:“另外一位,你应该知晓。”
红卿眼眸微斜了他一眼,明明是无礼的举动,但却带着若有似无的亲近之色。
东方琰看着她含嗔的眼眸,唇角不觉微扬,不再揶揄她:“罢了,你告退吧。”
“是。”红卿目的达到,微笑施礼,随即毫不客气的转身而去。
离开了西池,红卿并未去东方琰在御苑的寝殿,而是到处闲逛了下。
见到燕良玉的感觉并不好,非因容珩,只是看到她会让红卿想到自己当初险些犯下的蠢事。
她和那女人绝对不对付。
红卿漫无目的在御苑中穿行,大概知晓她是东方琰跟前的人,一路行走,竟无人拦她。
分花拂柳,穿廊过洞,最终逛到一个院落里,停住了脚。
眼前这院落让人眼前一亮,院子不大,竟是篱笆围成的,里面修竹浓绿,小桥流水,只有一间不起身的竹式架空楼屋。
与这御苑的富丽堂皇相比,这院落简直朴素清雅到了极致。
为何御苑中竟有这样的地方?
红卿不由地被这地方吸引,迈步而进,甫一进院,有风拂来,竹影沁心,清气满院。
这会儿,暮色渐沉,竹楼中透出暖黄的灯光。
这时,里面隐隐透出一道人影,红卿一怔,转身便要走。
后头却“呀”的一声,窗子打开的声音,一道悠然含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都来了,何不进来与在下畅饮一杯?”
红卿微愕回眸。
一男人披散着发,穿着黑袍,一手撑着窗子,一手拎着坛酒,笑吟吟地看着她,夕阳透过屋檐斜照下来,映着他那极具异域风情的深邃五官柔和些许,而狭长的眼眸下的一点泪痣,愈发妖娆。
长得比女人还美。这是红卿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
红卿突然有些兴致,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过去,在窗旁站住,红卿看着他那张美得给人造成压迫的脸,面无表情道:
“你不问我是谁,便要请我喝酒?”
男人眼眸若天上星辰,熠熠生辉,他弯唇笑:“你是谁重要么?”
红卿微愣,而后淡淡地回答:“不重要。”
男人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明媚无害的笑容,看着她便如同看着多年的老友一般亲切随和,但两人明明刚碰面,“那我是谁重要么?”
红卿想了想,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重要。”
她心情不好,此刻有杯酒最好,再有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陪伴,更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红卿落落大方地道了句,与他一拍即合,“你出来。”
男人微微一笑,不一刻便屋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坛酒,两个碗。
两人也不矫情,直接坐在廊下的竹台阶上喝了起来,连下酒菜也不要。
“这是什么酒?还挺好喝。”红卿望着碗中淡红色的液体,问道,红 卿喜欢甜的东西,这酒有着淡淡的甜味,正是她喜欢的。
红卿唇角不由弯起一丝弧度。
男人望着她脸上难掩高兴的笑容,以手支颐,侧脸看着她,微微一笑道:“石榴酒。”
石榴酒……好酒,红卿将碗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满上,而后端起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后直接用袖子擦去唇边的酒,这几日待在东方琰身边,处处皆礼仪,她烦透了。
“这酒会不会醉人?我可不能真醉。”红卿看着他,问。
“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男人忍不住笑,声音低柔似暖风,“放心吧,这是果子酿,不会醉人的。”
“那就好。”红卿微笑道。
两人就这么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一直喝到了天色全暗,月牙儿爬上树梢头,冷月的光华洒落大地,似水一般裹着他们。
虽然他说这石榴酒不会醉人,但红卿渐渐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了。
红卿双手托着香腮儿,迷离着眼眸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男人,月色之下,男人的五官愈发美得不似真人,不论眼睛,鼻子,唇,面部轮廓,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般,没有一丝瑕疵。
尤其是看着人的那双眼眸深邃,神秘,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让人很想拨开看一看,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红卿不觉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温柔地说道:“说实在,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男人,你说你可是花妖变的么?想要勾我的魂?”
男人先是被她的动作弄得脸色一僵,而后又被她有些天真的话语逗笑,来不及回话,红卿又缓缓的说着:
“其实,我认识一个男人……”
红卿的视线自他身上离开,看向远处笼着月色的竹林,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哀伤,“他也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男人,我和他认识很多年,可有时候,我却看不透他……他……没有心的。”
月色下,她眼眸的波光在闪动。
说到最后红卿脑子迷迷糊糊,已经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后来,红卿趴在膝盖上睡着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晓。
男人的目光落在深邃幽远的苍穹之上,月隐云间,光华敛去,他那笑吟吟的面庞仿佛笼着一层阴暗之色。
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看向埋首于膝上,昏睡过去的女子,静静看了片刻,才将她打横抱起,送进屋中。
他站在竹床边,俯视着躺在竹床上,双颊酡红,柳眉微蹙的女子,那玉雕刀刻般的脸上没了那亲和的笑容,便显出几分高深莫测以及一股邪气来。
突然,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里面只剩下一件薄薄内衫,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显现目前。
他略一犹豫,纤长如嫩笋般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内衫,露出里面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肤,狭长的眼眸微眯,掠过一抹奇异的激动,而那激动并非情-欲所至。
“真美……”他的目光从她的脸 到她的身子,眼眸不觉流露出一丝赞赏。
就在他要碰触她时,外头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扶桑!”
那位被人叫扶桑的男人回眸一看,却见东方琰昂首阔步而来,身着窄袖翻领锦袍,披着黑狐裘,金冠束发,腰系十三銙金玉带,足蹬六合靴,浑身携着威慑气息,脸上隐约有着一抹愠色。
有福跟在后头,看到衣衫不整的红卿,有些错愕地停在门口,随即慌忙被背过身去。
东方琰看到躺在榻上的红卿,皱了皱眉,沉声命令:“有福,把门关上。”
有福连忙上前,替他们将门关上,自己守在外头。
“陛下。”男人脸上并没有恭敬之色,吟吟地唤道,“我想要这具美丽的身体,陛下可以送给我么?”他目光落在红卿身上,眼眸极其温柔,仿佛看着情人般。
东方琰的目光亦随着他落在红卿身上,他冷冷道:“她,你不能碰,我留她还有用处。”言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被扶桑脱下来的衣服胡乱披在红卿身上,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这间竹楼。
男人望着他挺拔威武的身影,眼底流露出一丝遗憾,而后摇头笑了笑。
不给便不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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