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怎么这么美呢！
一旁的苗苗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大口吃烤鸭的美梦中，姜素却再一次下定决心明天一定不能再去里仁丁班上课了。
心累。
果然熊孩子不分国籍不分年代。
虽然乍一看上去好像觉得苗苗做的事情并没有太严重，但她才五岁竟然就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运用的这么熟练，假以时日，等到她以后长大了真的到了官场上的时候，那才是真的整个朝廷的危害啊。
不过这些其实跟姜素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正直好人，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以后自己没脸再继续在这个学院里待下去了。
今天那一出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虽然看到的都是些年纪比较小的小朋友，可是小孩子年纪再小，鹦鹉学舌总会吧，指不定还没到放学，她这个跟在苗苗身边为虎作伥狐假虎威仗势插队的人就出名了。
她虽然脸皮厚，也不是不要脸的。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小朋友的面，想象着他们那一张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上出现愤怒又鄙夷的表情，姜素便感到一阵窒息。
“看，她就是那个明明年纪比我们大了那么多还臭不要脸插队的老女人！”
“她跟赵苗苗那个小恶魔一样喜欢欺负比自己小的小孩！”
“她肯定是个变态！”
“.......”
姜素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里仁丁班。
果然，一回来，楚夫子就例行询问姜素第一次在书院上厕所的感想。
姜素十分艰难的开口：“......印象，很深刻。”
能不深刻吗，今日一战，自己说不定就彻底成名了......
楚夫子大为感慨，摸了摸苗苗的脑袋，夸奖道：“苗苗果然是夫子的得力助手，办事就是能干！”
苗苗低着头，扭扭捏捏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被楚夫子这么一番真情实意的夸奖，兴奋得耳朵都红了。
“楚夫子，苗苗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不过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姜素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上课铃很快响起，楚纤纤又将门锁了起来，然后给其余的小崽子们布置了同样的继续愉快玩耍的任务，便带着书本热情洋溢的奔向了姜素。
“来来来，姜同学，咱们继续学习吧！”
姜素她好绝望，好想狗带。
值得庆幸的是，上午的课程竟然只有两节，之后便是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午饭和午休时间，然后下午再上两节课就到了放学的时间了。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姜素立马从生无可恋死鱼脸一秒切换到过年过节喜迎佳节的欢快状态。
“诶，竟然这么快就下课了吗？”楚纤纤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考虑到姜素学了这么久，肯定已经饿了，她只能怅然若失的收好教本。
她看了姜素一眼，问：“姜学生，你想好午饭怎么吃了吗？”
怎么吃，不都是用嘴吃吗？
姜素疑惑回望。
看到她这眼神，楚纤纤就知道她不清楚里仁院的午饭规矩，便解释道：“因为我们这里是里仁班，所以学生们的年纪普遍比较小，整个里仁院的学生们都不用去食堂吃午饭，钱粮司的人会差人送午饭过来。”
也就说，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只需要等着食堂的叔叔阿姨们把饭菜给他们端到院子里，然后等老师一一分配饭菜就好了。
多方便啊。
然后姜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去食堂。
她才不想跟着这群小朋友吃儿童餐呢。
楚纤纤大概觉得她是第一次来书院，所以对书院的食堂比较好奇，也没拒绝，甚至还向她推荐了几道味道不错的菜。
姜素谢过她之后便出了教室，找到了绿柳往食堂走。
她早上吃的那点点心老早就消化了，该吃该喝的时候姜素一向不会亏待自己。
绿柳带她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门口已经挤了好多人了。
姜素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发现这里的食堂跟客栈差不多，还都是小两层，只不过明显能看得出来，能上到二楼的都是些家境不错的学生。
她大胆猜测二楼是开小灶的地方。
至于一楼，进门的墙上倒是挂了好几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套餐的名字，什么“一清二白”“节节高升”“持之以恒”之类的怪模怪样的名字。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自己是要去二楼吃好吃的，还是低调一点就在一楼随便买个套餐填肚子。
绿柳已经挤到前面去查看情况了。
很快，她皱着眉头回来了。
“小姐，这里的饭菜看起来都好......”好难吃啊。
姜素倒也没有期待过食堂的饭菜能有多好吃，作为一个在食堂叔叔阿姨手中艰难存活了十几年的人，她只奢求不要在里面吃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行了。
只是她比较好奇那些奇怪的菜名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姜素问绿柳她看没看到一清二白是什么东西。
“一清二白就是青菜炒豆腐啊，一点油水都没有！”绿柳嫌弃。
“那节节高升呢？”
“素炒竹笋！那竹笋看起来都编背篓了！”绿柳嗤之以鼻。
“......那持之以恒呢？”
“面条啊，清汤面。”绿柳无语。
姜素也无语了。
她果断放弃在一楼进食的想法，带着绿柳往二楼走去。
不过刚往前走，前方便突然蹦出来一个端着大瓷碗歪歪斜斜的身影，在人群中飘摇着像是一朵无枝可依的小黄花。
“别，别挤了。”
“再挤下去就要倒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姜素脑海里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看到一旁的绿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了。
“怎么在这里也能遇见他啊！”
她丧着脸嘀咕一声。
听见绿柳这声嘀咕的瞬间，那熟悉的声音主人也转过了脸，恰好对上了姜素。
是上午在墙角遇到的唠叨少年。
看到她和一旁的绿柳，少年眼睛一亮，似乎想要向她们打招呼，谁知道身脚突然被人踩了一下，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跌倒。
而他手上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清汤素面。
姜素一步上前左手将少年的腰搂住，右手稳稳的托住面碗底部，面汤在其中晃荡了两下，却是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周围很安静。
众人安静如大盘鸡，如同石化一般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一身浅粉色襦裙的漂亮少女单手将受惊的少年搂在怀里，少年上身倾斜，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少女的怀里，他仰着头，睁着小鹿般澄澈明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好一副英雄救、不，不是，美救英.....
好像也不对。
众人的视线在姜素和少年的脸上停顿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描绘词。
是美少女救美少年啊！
众人忍不住为这浪漫的一幕拍手称赞。
“她好厉害！”
“天啊，我也想被她这样抱抱！”
“只有我觉得这一幕美到让人想流泪吗呜呜呜......”
听着旁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姜素忍不住皱眉，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年，忍着不耐开口。
“能站起来吗？”
少年像是突然回神似的，脸颊瞬间爆红，慌乱移开视线。
“能，能的。”
然而话说完，他却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能你倒是快动啊！
姜素一脸无语。
“咦？程同学，你怎么了？”忽然旁边传来一道似女非女似男非男，好像刻意在压着嗓子的声音。
“你摔倒了吗？没事吧，能不能动啊，要不然我带你去找夫子吧！”
姜素顺着声音望去，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眉心一跳。
说话的是一个做男子打扮的学生，年纪看上去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姜素却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扮男装。
女生和男生五官间的差距就算再怎么微小也不至于连这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比如她怀里的这小子，虽然长得漂亮五官也精致，但是轮廓和线条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男孩子。
而面前这个胸前一马平川，头发高高束起，眉毛也刻意加粗的人，即使是刻意的打扮成男孩子，也还是能从她白皙细嫩的皮肤，还有纤细的手腕，甚至是那不伦不类的声音都能看出这明显就是个女孩子嘛！
女扮男装？
姜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原书女主乔林月。
如果她真的是女主乔林月的话，那她怀里这个姓程的少年，岂不很有可能是程锦云。
——原身那个看不上她还把她给休了的穷酸学子相公！
姜素浑身僵硬，内心突然涌上一股不可言说的冲动。
很想把怀里这个祸害给甩出去怎么办。
而缩在她怀里赖着不肯起身的少年也在下一秒验证了她的猜想。
被自己的新同学加新同桌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他大概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道。
“乔同学，我没事，就是脚扭了一下而已，不用去麻烦夫子了。”
姓乔，果然是她！
姜素表面云淡风轻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实际上连把自己的爪子砍了的冲动都有了。
叫你多管闲事！
这下好了，竟然还是和剧情中心人物扯上了关系！
乔林月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程锦云将手搭在上面，“那好吧，我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多谢。”程锦云握着她的手臂从姜素的怀里站起身。
谢天谢地，赶紧走吧走吧，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面了。
姜素将有些酸软的左手收回，很想直接转身就走，却还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面碗，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她面无表情的将面碗递上去。
“喂，你的面。”
简直冷酷到没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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