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他的告白陷阱 > 第33章 第三三只流浪猫 他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
    ……


    走得太急,不小心踹到了墙角的木架。钟栀才发现这个画室的角落里还放着很多幅画。不过全都用黑布盖上。刚才她绊了一跤,其中有一副被扯出了大半。依稀可以看到是一个少女的肖像,但是上半部分被遮住了。钟栀现在情绪有点不冷静,绕过画就走。


    画室的动静惊动了放映室的周沢。他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开门出来,正好看到楼道上有人影一晃而过。只一眼,他就认出人影是钟栀。


    周沢心里一惊,外套都没穿。穿着单薄的t恤就跑下楼。


    钟栀把车子骑得飞快,像她疯涨杂草的内心。冰凉的风刮在脸上,每一帧都让她无比的清醒。周沢追到楼下只能看到远方路灯下面红色的自行车飞驰而过。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少女一头头发早已过肩。与钟栀冷漠的侧脸一起,一闪而过。


    周沢大概知道钟栀为什么回来,但他不懂她回来为什么不见他。跨上自行车就追上来。


    二月依旧很冷,跟南城每一个寒冬一样冷。不下雪之后,南城就开始经常下雨。南方多雨水,钟栀一直都很清楚。骑到快到小区的时候,天忽然下起连绵细雨。夹杂着斜风把冰凉的雨水吹到脸上,凉到了钟栀的心里。深吸一口气,她把车停到小区外面的车棚。


    啪嗒一声锁车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外特别清晰,钟栀搓了搓冻得发僵的脸颊。转身往小区走。


    楼道下面的路灯线路接触不良,时亮时不亮。那路灯下面似乎站着一个人影,正抬头看着她房间的方向。钟栀没有注意,她坐在写字桌前呆呆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她以后再也不要发散不必要的同情心。


    有的人,不值得。不需要她多余的关心,他自己其实就可以很好。


    周沢抬头看着老旧楼房四楼一个亮着鹅黄色台灯的房间,t恤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冻得脸发青。他好似没有知觉,盯着手机里钟栀的号码,最终没有拨出去。


    这一天,钟栀写题写到凌晨,才揉了揉肩膀站起来。房东太太夜里起来上厕所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过来敲了敲门提醒她,钟栀才关了灯睡觉。


    晚上她梦到了妈妈,昏暗的房间里,妈妈那双明亮的眼睛:“只有栀栀像我,是我的孩子。”


    灰色的天空,潮湿的山间雾气。连绵不绝的雨和刺鼻的霉味儿。钟栀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床头的脑中刚过五点。她昨晚两点半睡的,才过了两个半小时。眼睛干涩的仿佛眼珠随时爆裂,但是大脑非常的清醒。钟栀爬起来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所有的情绪恢复平静。


    照常吃早饭,背英语,骑车上学。


    到班级的时候,发现岳林夕殷时屿他们同时给她分享了一条新闻链接。钟栀的自制力一向很绝,上学期间不看任何跟学习无关的事。就算看到了,她也可以控制着不点开。


    昨晚没睡好,钟栀今天的精神状态有点差。上了两节课,第二节课中间休息,没控制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苏清嘉看她眼下青黑的影子,翻书都小声了很多。


    前排叶琴云没忍住,扭过头来小声地说话:“钟栀是不是住在兰川路?”


    苏清嘉一愣,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啊。怎么了?”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叶琴云瞥了眼睡熟的钟栀,憋不住说,“兰川路昨天晚上有个女生出去倒垃圾被刀捅了。到现在犯人还没抓到。”


    苏清嘉掏出手机看了下今天的新闻。果然看到南城日报报道,昨天晚上九点四十分,有个女的在兰川路花园小区被人给捅了。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警方询问了被害人家属,被害人只是个学生。平时社交简单,也没有仇家。很可能是遭遇了变态。


    “钟栀住花园小区吗?”苏清嘉虽然跟钟栀挺熟,但没有去过钟栀的住处。


    他不知道,叶琴云就更不知道了。


    一天钟栀都有点不在状态,好几次上课时间她目光不自觉地盯着一个点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就好像远去了。等她再次清晰地听到声音,已经十几分钟过去。钟栀捏了捏酸胀的鼻梁,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午饭都没有吃,趴在桌子上睡到了下午上课。


    再次醒来,不仅脑袋没有清醒点,甚至鼻子都开始堵。


    老师也看出她不在状态,下课的时候让她去医务室一趟。钟栀感觉这样下去也确实是在浪费时间,就没有再坚持,乖巧地去了医务室。


    果然下去,她发起了烧。


    钟栀从小身体就很好,一直很少生病。但是一生病就来势汹汹,烧得神志不清。


    在医务室挂了三瓶点滴,挂到四点才把烧给退下来。医务室老师直接给杨老师打了电话。杨老师态度强硬地批了钟栀的假,让她身体好了再来上课。


    “高三后半学期都是在复习讲卷子,没有新内容上。你的试卷我叫苏清嘉给你留了,你在家里做也是一样的。”杨老师相信钟栀的自学能力,也相信她的自制力,“有不会的,微信或者电话给授课老师。老师们都很乐意给你们讲题的。”


    钟栀放下心,车都没骑,乖乖地回家休息了。


    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她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放,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晚上九点多。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屋里一片漆黑。隔壁的房东老太太早就睡了。房子里静悄悄的。老太太孤寡一个人平时很节俭,屋里大多时候不点灯。平时钟栀点灯的时间长一点,她也会提醒她。


    钟栀拖着沉重的步子摸黑到厨房,天然气被拧上了。一是老太太很有安全意识,平时一做完饭就会关掉气阀。二老太太也有点抠,总觉得阀门不关会漏气。钟栀头昏脑涨的,手也没力气,懒得拧。


    她倒了杯水,吃了感冒药。又回房间套上厚重的棉袄出门去买吃的。


    偏远的小区没有全家或者超市。钟栀翕了翕鼻子,缩着脖子去小区外面的一家小卖部。小卖部的灯光亮着,一条狗被拴在门口。钟栀小跑过去,买了一桶泡面加个肠,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可是回头,又没有人。


    她疑惑地爬上楼,吃了泡面拿出卷子做题。写到后面她的精神已经没办法集中。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半。这个时间睡觉,钟栀特别有罪恶感。克制着不让自己睡着,她干脆站起来走了几圈。感觉不起什么作用,又试图往窗外远眺。


    才看出去目光就凝住了。她垂下眼帘,又坐了回去。


    一张试卷写完,感觉写的一塌糊涂。还不如不写,浪费了几个小时。这种效率硬熬着也没什么用,她木着脸拉上窗帘,端着盆去外面烧水洗漱。


    老太太家的设备都很老旧,热水器不是太阳能的。要耗电烧。而且水冷热不是很灵,开到热水烫死人,开到冷水就全是冷水。钟栀去放了一桶冷水,跟热水器的热水混合了下,洗了澡就爬回去睡了。晚上的时候又发起了烧,烧到钟栀早上起来头疼欲裂。


    钟栀没想到,自己会一病病好几天。


    反复地发烧,钟栀都在心里笑自己是不是要一次性把十七年没生过的病生完。周五下午的时候,苏清嘉把几天老师发下来的卷子还有他上课做的笔记带过来,送给钟栀。


    看到她几天瘦一大圈,忍不住担心:“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钟栀虽然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很好,“我已经好了。特别的有精神。”


    苏清嘉也没怎么劝,临走之前,跟钟栀一起去附近的大排档吃了炒饭。苏清嘉最近快无聊死,钟栀不在,他感觉自己的座位非常空。钟栀也无奈啊:“明明我也不怎么说话。”


    是这样没错。苏清嘉就是觉得空,“你早点好吧。”


    钟栀也不说话,就是笑。


    苏清嘉看着她的脸,看着看着,耳朵忽然就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把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跟钟栀说了:“半个月没来学校,我都以为他休学了。最近竟然又来学校上课。不过感觉他比以前更混了,以前好歹不落课,现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钟栀听他提到周沢也不搭话,苏清嘉说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不说了。


    两人聊了快一个小时,钟栀才把恋恋不舍的苏清嘉送出巷子。


    等回去的时候,跟岳林夕殷时屿万森打了半个小时的视频电话。因为钟栀生病,他们周六的聚会改到了钟栀的出租屋。岳林夕就不停地哀嚎:“栀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老师都疯了。估计上次十校联考给他刺激到了,现在卯这劲布置作业。我们老班对我寄予厚望,已经第五次跟我说,希望这届高考市状元出在一中。妈哟,我也想考啊,可是我考得了吗……”


    万森听到这个也来活儿了:“你这才哪到哪儿,我们四中跟五中各一条巷子。我们校领导已经疯魔了。天天把黑马挂嘴边,我们老班希望我们班出三条黑马,白日梦还没醒哦!”


    殷时屿听着就在视频里笑,钟栀也笑。


    “对了,三月中旬复试,你们准备好了吗?”笑半天,钟栀冷不丁就给他们一针。


    岳林夕立即就垮了,哀嚎得更凄厉:“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钟栀子,给人心上扎刀是要倒大霉的,我劝你善良!”


    钟栀还是笑。


    “喜欢吃啥?”殷时屿清朗的声音横叉进来,打断了岳林夕的呜呼哀嚎,“我家在市中心这边,到时候给你带过去。水果吃吗?奶粉要吗?补脑子的药要吗?”


    钟栀还没说话,殷时屿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可千万吃。你不知道,我爸妈说我高考辛苦了,成箱成箱的买。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给我分担点。”


    钟栀的话就噎在嘴里了。


    岳林夕安静了一分钟,忽然说:“我要吃榴莲,你带吧。”


    万森立马就嚎上了。


    三个人在视频里吵了快十分钟,把钟栀烦闷的心情都给吵开了。最后商量,殷时屿带水果和补药,万森带零食,岳林夕带饮料。四个人就在钟栀的出租房聚。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钟栀写饿了,又去小卖部买吃的。走到巷子里的时候,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她垂下眼帘,买了一包方便面又折回去。上楼泡了面,回到房间从窗户看下去。那个时灵时不灵的路灯下面,果然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单薄的夹克衫,蹲在路灯下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十点的时候,又看下去,人还在。天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连绵细雨,在灯光下像一根根划过的银白短线。钟栀眼中戾气一闪,拉上棉袄拉链就匆匆冲下楼。


    那个人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被遗弃了就安静地站在路灯下面等,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周沢,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叫到名字的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淡漠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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