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晚上,这件事情就传遍了小半个朝堂。
不知道多少人家都顾不上吃晚饭,就先和家人邻居唠嗑开了。
“天呐,陈家不是自诩书香门第,三百年世家,家中的男儿个个都是翘楚,家中的女儿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吗?陈家小姐居然这么的不检点?”
“岂止是不检点,我听赵夫人说,她听她的奶妈说,她奶妈听她的小姑子,也就是陈府的一个杂役说,这几年里,赵明隔三差五地就陈府里钻,所以他们恐怕早几年就搅和到一起去了。”
“嚯,没想到这陈家的小姐竟然比话本里的荡/妇还要厉害啊!”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听说陈家人早就发现了他们俩的奸情了,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对杨家生出什么愧疚之心,反而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然后催促着杨正卿和陈蕊完婚。”
“感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呵呵,亏陈家之前把姜贵妃赏赐的东西直接扔进了粪坑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们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圣人门徒,现在看来,原来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对了,你之前不是还想替你的小儿子求取陈家的的三姑娘吗?”
“可别再说这事了,晦气!”
听到这个消息,陈夫人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可是陈大人的那些小妾可都精神着呢,精神到咬牙切齿:“老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现在陈家出了这样的糗事,她们的女儿是别想再高嫁了,就算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也轮不上她们了。
陈大人的脸都已经黑了:“把他们拖下去,拖下去,沉塘,沉塘……”
反正他不缺这么一个女儿。
听见这话,跪在地上的陈蕊和赵明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大人竟然真的会这样对待他们。
陈蕊当即就想要求饶。
可是在场的陈家族老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们直接指挥家丁:“把他们拖下去,拖下去……”
在他们看来,陈家三百年的名声就这样毁在了他们手中,这会儿仅仅只是把他们沉塘,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更何况事情到这里还没完呢。
得知这件事情,杨大郎直接就气笑了:“来人,来人,把族老们都请过来,请过来……”
他要打上陈家门,把婚书拍到陈家人的脸上去,再把他们之前送去陈家的定礼什么的全都拿回来。
陈家的脸丢大了。
但是人们的讨论却还没有停止。
“对了,听说这次抓奸,是姜锐泽带着杨正卿他们去的?”
“可不是吗!”
“可是姜贵妃之前不是还想为姜锐泽聘娶陈蕊吗?”
“是啊!”
“那她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估计现在就连姜党的人都看不上他们家的人品,甚至是看不上所谓的凤女了!”
“那你们说,会不会从一开始,姜贵妃就没看上过陈家,她这段时间以来赏赐给陈家的东西其实是提前在给他们烧供品?”
“这还真有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所谓的凤女,其实也就这样。”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宋江清宋小姐的奇异之处你们也是亲眼见证过的!”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这位宋江清宋小姐以前也是有未婚夫的,但是后来瑞王看上了她,她就直接变成了瑞王的未婚妻了。”
“感情这些凤女还真就是一丘之貉呀!”
“姜家把凤女当垃圾,瑞王却对凤女视若珍宝,啧!”
“啧!”
“哈哈哈哈哈哈!”
姜贵妃已经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了:“解气,真是解气啊!”
而且一边笑着,她一边还不忘吩咐道:“管家,赶紧的,派人把这件事情给本宫宣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管家:“是。”
好一会儿,姜贵妃才终于缓下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了敖锐泽:“对了,锐泽,看来你和那个杨正卿的关系处得不错!”
“再加把劲,要是能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你就等着想你的年号吧!”
敖锐泽:“……”
年号什么的暂且不提。
“你放心,杨正卿迟早会是咱们家的。”
姜贵妃当即就笑了:“行,那我等着,你要是能把这事办成了,姐姐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一锅你最爱吃的红烧猪蹄。”
敖锐泽也笑了:“好啊!”
姜贵妃前脚刚走,后脚一名小太监就走了进来:“国舅爷,四民县又来信了。”
敖锐泽接过他手中的那封信,拆开一看:“小人刘营,于四民县叩请国舅爷万安。
上月,四民县共赚取黄金十三万三千二百两,超出了预估。
因为西国夺回了那两座金矿,自此财政无忧,而萨国因为将此前从那两座金矿中开采到的黄金全都支付给了利国等国,作为采办军/舰火/炮的定金,导致财政上日益捉襟见肘。
如今西国已经一反之前的颓势,逐步占据了战场上的有利地位。
估计最多不超过半个月,西国就能反攻入萨国境内。
小人以为,此事对我等有害无利。
若西国就此势如破竹击败萨国,则西国恐怕会趁势攻打我国。
正好,前段时间,枪/炮厂的工匠在萨国火/枪的基础上,改良出了一款新式火/枪。
所以小人以为,或许我们可以再组成一支商队,避开西国的怀疑,然后以这只新商队的名义,将这款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新式火/枪出售给萨国。
等到西国再次落入下风的时候,我们可以谎称仿制出了这款新式火/枪,然后再将它出售给西国。
如此,最多不超过一年,西国和萨国的实力就会被对方消磨殆尽,则大乾太平矣。
另,皇国根据我们提供的火/枪和火/炮,果然也仿制出了一批火/枪和火/炮。
看其国内的动静,似乎是想在一个月后便起兵攻打和国,一血其国此前遭受的屈辱。
小人以为,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小人请求再次扩建枪/炮厂,同时增加五千护卫……”
看完信,敖锐泽叫来纸笔,照例回了一句‘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就没再管了。
而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瑞王回国了。
两个月前,户部尚书会同瑞王党的户部侍郎钱钱忠一起,带着宋江清筹集到的那三百万两银子去了乌国。
到了乌国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把瑞王一行人赎了出去。
而乌国政府也知道了这些事情。
然后他们也第一时间找上了门。
他们也想把军舰和大炮卖给大乾。
毕竟乌国现在财政紧缺的事情是真的。
于是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
很快乌国就在此前欧内斯特·爱德华和瑞王签署的那份假合约的基础上,削减了一艘装甲巡洋舰,一艘驱逐舰,然后和瑞王签署了一份新合约。
对于这个结果,承安帝是很满意的,所以他当即便命令在京的几名王公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瑞王。
只是瑞王却是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刚一落地,就得知现在坊间已经把他和赵明(表哥)联系到了一起,说他和宋江清也是一对奸夫淫/妇之后。
——宋江清更是愤怒不已。
她不明白,明明她和姜家无冤无仇,姜家却要这样对待她。
就因为她是瑞王的未婚妻吗?
可是明明瑞王才是真正的皇室宗亲,姜家人只是一群外戚而已,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觊觎皇位。
所以瑞王一回府,她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王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放心。”
瑞王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双拳:“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话音未落,他眼中就爆射出了一道势在必得的精光。
等着吧,第一批足以组建三千新军的枪炮下个月就会运抵广东。
只等新军组建起来,他一定会让姜党的那群人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更因为下一秒,管家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周太傅突然去了。”
“你说什么?”
瑞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去乌国之前,他的身体不是还好好的吗?”
管家瞬间就露出了一丝一言难尽的神情:“回王爷的话,周太傅的身体本来是很不错,但是他今年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昨天他得知您返京的消息,高兴之下,晚上……晚上就把刚刚纳进门的一对三胞胎姐妹小妾全都叫进了房里……等到那对三胞胎姐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瑞王在京城外,没有看到周太傅的身影的主要原因。
宋江清的脸顿时就红了。
而瑞王的脸已经青了。
“该死!”
消息传出,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刚想说瑞王这一次圆满完成了任务,胜算又多了一分,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失去了一根擎天大柱。”
“周太傅和陈丞相是忠心耿耿的保皇党,他能走到今天,这两位大人居功至伟,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是阴险狠毒的姜千岁的对手?
其中周太傅更是他恩师一样的存在,再加上周太傅门生故旧满天下,他手底下超过一半的人都是因为周太傅的缘故,才靠拢到他身边的。”
“现在周太傅一死……”
“我当初就说,周太傅一大把年纪了,还沉迷于女人,十几岁的小妾一个接一个抬进府里,迟早会出事,现在好了吧,之后史书工笔都会记着他是死于马上风这么一个为人所不齿的原因。”
奶团子也乐了:“这叫什么?”
“乐极生悲!”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是。”
说话的可不正是敖锐泽。
他正在试戴一顶姜贵妃命宫内造办处刚刚为他打好的一顶金冠。
这顶金冠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冬枣大小的,熠熠生辉的东珠,顿时就又为他增添了两分光彩。
奶团子:“怎么说?”
敖锐泽:“这叫赔本买卖。”
奶团子:“我糊涂了!”
敖锐泽最后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帅气的脸,很好,今天就穿着这一身去见杨正卿了:“一个靠山只换了三百万两银子,不是血亏是什么?”
奶团子:“……”
奶团子:“…………”
奶团子:“………………”
然后它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周太傅的死,是宋江清造成的?”
“宋江清之所以好运连连,都是因为她窃夺了其他人的气运?”
所以宋江清哪里是什么福星,她根本就是个黑寡妇啊!
“不对——”
奶团子又说道:“可是宋江清从小运气就很好啊,那个时候她又是吸的谁的气运……”
话还没说完,它自己就反应了过来:“——刘营!”
是了,就在宋家蒸蒸日上的时候,作为她的未婚夫家的刘家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吸取的其他人的气运?她自己知情……”
下一秒,它的声音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因为敖锐泽又把它关进小黑屋里了。
奶团子:“……”
不用猜也知道敖锐泽是干什么去了……
呜呜呜,它老婆很快就又是敖锐泽的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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