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莫名带了点暧昧的语调。池眠感觉自己像是池塘里的小鱼,明知道鱼饵上有钩子,还是一口咬了上去。
她皮肤上的绒毛都立起来,连呼吸都变得炙热。池眠偏头,看不清他的正脸,于是眸光紧紧锁在他手上那截蓝色的腕表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感觉沈雾川离他远了些。他朝池母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对方热情地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时,沈雾川立在原地,淡淡地说,“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跟您商量。”
池眠瞪圆杏眸,才发现沈雾川来真的。
“什么事啊小沈,来就来,还带这么多礼物。”池母刚刚看两个孩子说了悄悄话,嘴角差点咧到后耳根,“快点进来,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他在长辈前,身上那份生人勿近的气息和压迫感倒是淡了一些。
礼物被跟来的人拿进来,全都放在了客厅。
池眠拉过沈雾川的胳膊往里走,假笑着说,“错了妈,雾川哥哥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我,我们去楼上说。”
沈雾川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眼池眠白皙的手放在他胳膊上,池眠天生的白,两人的皮肤形成一点色差。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池眠想拽,发现自己拽不动。她朝沈雾川眼神暗示,对方忽视,她就继续做,最后表情夸张到做鬼脸。最后她只能故作失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哥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上次那个男人我跟他没关系的,天气这么热,我怎么会给你戴绿帽子呢。”
“是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池眠,好像在说,我倒是觉得头上确实有些颜色。
沈母见两人闹了矛盾,也就没再管孩子的事,让他们上了楼单独谈话。池眠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一进去之后就反锁房门。
她觉得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回头果然沈雾川正在看着她,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池眠看了眼门锁,联想到上次和从前的种种,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怀好意。她立即保证,“你放心,这里是我家。”
她再禽兽也不会在她妈眼皮底下干那种事吧。
沈雾川眼神慢慢从门锁移上她的脸,沉默好半晌才薄唇轻启,“在你家我才不放心。”
池眠:“……”
她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地朝沈雾川走过去。她没穿高跟鞋,跟沈雾川比起来矮了一截,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她伸出手,想强行把沈雾川摁在旁边的墙壁上,但是和设想的出现了一点偏差,沈雾川站在原地,半点挪动不得。
池眠有些不信邪,于是又使了一些劲,发现自己还是推不动沈雾川。以至于后来两个人的姿势变成池眠整个人埋在沈雾川怀里,好像两个人是什么难舍难分的恋人一般。
“你在做什么?”沈雾川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悦。
他能感受到女孩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还带着一股奶香,让人僵硬了身体动弹不得。
池眠想壁咚他不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环住沈雾川的腰,她仰起脸看他,声音甜腻腻的,“雾川哥哥,你要跟我结婚的话,不怕我把你吃了吗。”
沈雾川不是最讨厌她对他有那种想法了吗?
对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做一些色色的事啊。这样沈雾川才能觉得自己很危险,为了报复她就选择结婚真的不明智。
池眠这么想着,一边手钻进他衣服里一边心噗通噗通地跳,她大着胆子想做些什么,沈雾川的脸色果然更沉了些。男人锋利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把她作乱的手从衣服里拿出去。
怕了吧,池眠唇角藏着笑。
她把手松开,“你看,以后我们这样都是合法的哦。”
池眠完全没意识到沈雾川抗拒这些不是因为厌恶她,恰恰相反,一向自制力很好的沈雾川在池眠面前并没有什么防线,男人泛红的耳根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以为说服了沈雾川,自顾自侧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要不然你就当我以前开了个玩笑呗。”
池眠是很任性,但实在不想沈雾川以后后悔然后讨厌她一辈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沈雾川太凶了。她以前觉得呀,婚姻什么都不是,所以跟谁结婚都没什么区别,最好就选一个长得帅的有钱的,像沈雾川的那样。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她还不如去找点甜甜的瓜。
“玩笑”两个字明显让沈雾川脸色一变,她永远不知道当初提出订婚的时候沈雾川心情有多复杂,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但是他无法拒绝。不是碍于两家的关系,而是那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现在池眠居然轻轻用“玩笑”两个字盖过,成功地将他再羞辱了一遍。
“晚了。”沈雾川还站在原地,让人想起雪地里的松,冷清又疏离,“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和言论负责。”
完了,池眠脑海里脑部出那些爱恨纠葛的小说情节。一般像他们这种结婚,根本不会有甜甜的床上(划掉)生活,而是相互折磨。小公主哪能受的了那个气啊。
她当即趴在床上假哭,一般这种招数对她身边的人都很灵,但是她哭了半天发现卧室里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坐起来才发现沈雾川站在原地,颇有些冷眼旁观的意思。
池眠哭得更凶了,一边哼唧一边说,“不能结婚的。万一你让我守活寡怎么办?那我可受不了。万一你天天骂我怎么办,万一你家暴了怎么办……呜我好惨啊,我是一颗可怜的小草,没人疼没人爱。”
“……”
“我每天从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找不到你的踪影,问遍我那八百个仆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然后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哭,出门后坐在宾利里继续哭,好不容易你回来了,看到我还要动手。我冰冷的泪水流过我精致保养的脸颊,掉在手上价值千万的腕表上……”
沈雾川忍无可忍,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你要实在想让我家暴的话,我不是不能学。”
池眠:“?”
总之到最后两个人也没谈拢,池眠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出去的时候还哭着说,“我以后都会像那种霸道总裁小说里的女主一样被你折磨吗?就除了钱什么都不给的那种。”
这要不是池眠家,沈雾川真的很想把她丢出去。
下楼后,池眠眼睛还是红的。她虽然演技差,但是哭对她来说毫无难度,随随便便晶莹剔透的眼泪就流满了脸颊,还哭得极其有美感,鼻尖红红的,眼眶红红的,像颗水蜜桃。
池母一看女儿哭了,赶紧走过去,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池眠控诉,“他欺负我。”
毕竟是池眠的母亲,总不能让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沈雾川不得不向长辈解释,“没有吵架,小打小闹而已。”
池母知道池眠爱哭的性子,真受了委屈早就叫自己替她做主了,想来最大的可能还是两个人在房间里亲热,此“欺负”非彼欺负,是小情侣的情趣。况且池眠不是说绿帽子什么的嘛,估计是沈雾川吃醋了。
她再一看,沈雾川的衣服胸口的位置上印着池眠的唇印,显眼得很。
池母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先是对池眠说,“行了啊,别在我面前撒娇了。”
池眠果然没说什么,看上去就是承认了她的话。
她再看向沈雾川,表示自己不会介意,“年轻情侣忍不住嘛,我能理解,我没你们想得那么古板。”
池眠:“?”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她脸颊一下子爆红,惊慌地摆手否认,“妈你想多了,我们刚刚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
可惜池母半点不相信她说的话,毕竟谁做了会承认自己做过。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又不会说什么。”
谈恋爱总点亲热的事有什么,总归以后是要结婚的,沈雾川在她心里早就是半个儿子了,她一直觉得大家是一家人。
池眠一看她不信,急了,毕竟这事够尴尬的,最好还是解释清楚。但是她想的和池母想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池母以为他们在房间里亲吻,顶多搂搂抱抱,但是池母说什么忍不住,阅遍天下黄文的池眠以为她以为的是做那种事,而且自己刚开始说了欺负,很容易让人想歪。
池眠着急解释,于是口不择言,“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谁会在家里做那种事!再怎么样也会出去开个房啊。”
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是足够在场两个人听见了。
“……”
现场安静了一瞬,池母直接愣住了,看两个人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们两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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