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赵总用了一晚,请记得付费。】
银苍蕴有些意外但简少钧能来是最好不过的,一开始他就动过让简少钧陪赵岭一同签约的想法,只不过刚好和简少钧的庭撞在了一起才作罢,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远程修改,但没想到简少钧能开完庭赶过来。
觉得自己没有安排人手接机已经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再让人自己回去,银苍蕴转念又一琢磨赵岭在这里继续待着好像也没有别的事,而且妨碍自己谈恋爱,于是大手一挥:“明天你陪简律一道回b市吧。”
赵岭眼睛一亮,然后就听银苍蕴继续道:“你要是不想跟他坐一排,选前后排的座位也可以。”
贴心但没有必要,赵岭眼睛亮晶晶的,他决心为这么贴心的boss省一点钱,头等舱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座位之间离得太远,不如商务舱来得好。
而且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圣诞。虽然之前赵岭听简少钧说到过他并不过圣诞节,但是这不妨碍自己过。想着平安夜可以找个理由约简少钧出门吃个大餐,也算是……第一年有人陪自己过平安夜和圣诞节了。
虽然受要约人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强制要约,但要约人已经确定了要约对象,而且势在必行。
于是,在收拾完明天的行李后准备睡觉时,赵岭漫不经心地说:“周四一起吃晚饭吧。”
周四,就是两天后。
简少钧有些疑惑:“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这不是为了感谢简律千里送暖宝宝吗?”赵岭打了个哈欠,仿佛困倦到了极致,随手按下了总开关的按钮,室内被黑暗笼罩。
简少钧却没有了睡意,他眯着眼睛琢磨了半晌:“你身份证我看过,你生日是在六月。而距离我们合作一周年纪念日,还有332天,距离我们合作一个月纪念日,还有7天……”
赵岭伸手捂住了简少钧的嘴:“你怎么记这些有的没的?真的真的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简少钧唇角微微上扬,将赵岭的手往下扒拉了一下:“既然不是特别的日子,那就挪到周末吧,我们时间都比较多。”
“不行!”赵岭脱口而出,说完就悔不当初,这太——刻意了,于是找补了一句,“我、我看过黄历了,那天日子好,是腊月初一。”
“没想到赵总这么传统?”简少钧偏头,看着睡在他右侧此刻很紧张的人,“是我浅薄了。”
“本、本来就是。”赵岭虽然看不清简少钧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带着些调笑。生怕被瞧出端倪,赵岭伸手就去捂上了那双眼:“不准看。”
简少钧也不同他争辩,任由赵岭捂着自己眼睛,直到那双手失了力道,滑到了自己的脸旁。简少钧失笑,他抓着赵岭为了捂他眼睛而变得有些冰凉的手塞进了被窝之中。
或许是睡梦中的赵岭也感受到了从冰凉到温暖的舒适,于是赵岭凭着本能再一次朝着更温暖的地方进发。
刚刚还老老实实占据右半边床的赵岭,此刻手脚并用的入侵了左半边的床,脚塞进了简少钧的两个小腿之间,手塞到了简少钧的怀里。
简少钧看着睡在自己半个肩膀上的赵岭,无奈地笑了。
如果此刻房间没有那么黑,如果此刻赵岭还没有睡着,他就会发现简少钧那双常年冻死人的双眸此刻化作了一泉温水。虽不至于灼人,却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冰。
只可惜赵岭睡着了,而这个房间唯一没有睡着的人也并没有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
一夜好眠,只除了赵岭发现自己是从简少钧怀中醒来时的羞恼,一切都好。
而简少钧就睡得没那么好了,赵岭睡觉实在不算老实,尤其是因为畏寒,手脚最后都钻进了简少钧的衣服中,简少钧最后还是默念心经才顺利入眠。
第二天早,他是在咖啡的香气中醒来的,睁眼时,赵岭已经衣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了:“简律早呀,来吃早餐。”
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无赖流氓的做派。
简少钧打了个哈欠,然后下床洗漱,没什么精神地坐了下来,端起明显是为他准备的黑咖啡喝了一口。
然后他就听见赵岭说道:“简律昨晚睡姿不太好啊。”
“咳咳咳……”简少钧差点被咖啡呛住,无语地看了一眼赵岭,看得赵岭心虚地撇开头。
喝了黑咖啡吃了牛角包,简少钧总算缓过来了一点:“赵总知道暖气怎么收费吗?”
“是家里的取暖费吗?”赵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准备已久的卡,他本来就觉得不应该白吃白住在简少钧那儿,简少钧又不要租金,那家用、物业费和取暖费他承担总是要的。
“不够。”简少钧把那张卡推了回去。
赵岭不解:“取暖费这么贵吗?这张卡有10万额度呢。”
“不是家里的取暖费,是我的取暖费。”简少钧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昨晚赵总用了一晚,请记得付费。”
赵岭:“……”自己这么离谱吗?
***
他们的飞机是中午的,离开前出于礼貌赵岭还是去和陈纬打了一声招呼。看着赵岭手中拎着的袋子里隐约装着两瓶酒,陈纬的表情很是难看。
偏偏赵岭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多谢陈少的酒,我会转交给银总的。”
陈纬干笑了两声,赵岭又和他客气了两句后就要离开,转身时发现一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赵岭略略看了她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后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那个女人立即走到陈纬身边耳语了几句,陈纬失声道:“你说那晚开门的不是他?”
“对。”女人也颇为懊恼,“我确定那个房间就是赵总的房间,而且我们喊他赵总的时候,那个人也没有否认。”
“你们看见的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
女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身高一米八多,长相英俊,就是气质有点冷,哦对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偏灰。”
气质冷,眸色灰,陈纬顿时蹙起了眉头,他想起了一个人,随后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把昨天签约时拍的照片发给我。其余按照原计划进行,绝不能失手。”
很快,陈纬就收到了照片,他指着照片上站在赵岭身边的简少钧问:“是他吗?”
“对,是他。”女人吃惊,“他不是赵岭?那他是谁?”
“是个麻烦。”陈纬边说边朝屋外走去,“你再跟我说一遍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女人连忙再重复了一遍,陈纬步子很急,走了约莫十分钟才停下脚步,他此刻的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赵岭所住酒店的保安室。
破门而入后陈纬毫不客气,跟保安说:“把前天晚上零点前后5层的监控调出来,先给我看一眼然后删了。”
保安认出了陈纬,知道他是酒店的股东之一,不敢不遵从,但当保安想要调出那晚的录像时却发现文件夹已经空了:“怎、怎么会?”
陈纬也吃了一惊,随后脊背激出了一层冷汗:“有人看过监控?”
“对,也是五楼的客人,他说他不见了东西……”保安说到此处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视频被删掉了,或者被拷贝走了。
“该死!”陈纬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把将保安的保温杯挥到了地上,他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只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简少钧会真的管这件事,而且管得这么深入。
保安瑟缩地站在墙角,低头看着滚到自己脚边已经砸出了坑的保温瓶,隔着裤兜摸了摸里面的一张名片。其实他有些事情没有说,比如说那个男人离开时给自己留了张名片,说如果遇见了劳动仲裁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不会收取他任何费用的。
而另一端的赵岭和简少钧也并不太平,送他们的司机在搬行李时将装酒的袋子暂时放在了地上,就这么一错神的工夫。一个带着头盔的机车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撞向了那个袋子,差点将司机也刮倒。
两瓶酒一个没剩都化作了碎片,酒也淌了一地。
司机顿时都吓傻了,倒是赵岭和简少钧交换了一个目光后,简少钧拎起浸湿的袋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而赵岭则安慰司机:“没关系,人没事就好。”确实没关系,酒店送的两瓶苹果醋而已,碎了就碎了。
赵岭和简少钧坐上开往机场的车后,赵岭将自己的一只耳机塞进了简少钧的耳朵里,听着耳机的淫·言·浪·语,辨别出说话人的身份后,简少钧的表情从疑惑转为失笑:“你竟然录下来了?”
“那是。”赵岭略显得意,“难道只许他算计我们,不许我们算计算计他?”
简少钧很不喜欢陈纬这个人,但是此刻他莫名地觉得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只因为他很喜欢听见赵岭说的那两个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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