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口,许镜清两只手背在身后,胸膛挺得高高的,眯着眼看着山下:“所以说,落球儿,你是把公子一个人留在无垢间,自己回来了是吗?”
落深秋解释:“是夏时安先把公子带走,留下我一个人。”
他刚刚和云初霁出无垢间的时候,那位夏家的少主就急急的走过来一把攥住云初霁的手腕,落深秋看看公子在夏时安手里显得尤为纤细的手腕,又看看一个急一个嫌的神色,怎么瞧都怎么像是打情骂俏似的,落深秋摸了摸鼻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等他这一犹豫,公子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那句话让夏时安有点生气,当即一把搂过云初霁的腰,眨眼间就不见了。
落深秋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有点愕然,走在前方披衣服的箫沐笑了:“无妨,他们两个感情好,应该是叙旧去了。”
然后落深秋想到方才公子被夏时安抓住手腕时一瞬间的挣扎,这憨傻硬是从中看出了几分怀念不舍来,于是落深秋十分认真的接受了这个说辞,便坦然的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你……”许镜清头晕脑胀,简直要被这人气疯:“你这个傻子!”
“没事,没事,”霜染林刚刚让训练的弟子解散,这会溜溜哒哒来到山门口,也向下望着,刚刚的争吵他都听见了:“初霁和夏家那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寻常人家的亲兄弟感情还要好,等会他们就回来了。”
许镜清还是有几分不信,按理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是她从来没听过云初霁说起过这个人。
眼见着夕阳西沉,许镜清忧心忡忡的往石阶下观望,但是落深秋就不一样了,他大大咧咧的站在一旁,转眼间就把刚才的事放下了,和霜染林讨论着晚饭。
一会酱鸡,一会卤鸭,听得许镜清额头青筋直跳,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落深秋往山下一望,他视力好,朝许镜清扬了扬下巴:“那不就回来了?”
“在哪?”许镜清转头,不满的看着落深秋指的那个方向,她要看看那个厚颜无耻胆大包天的人是谁,光天化日的就敢抢人。
山门石阶上,两位俊俏公子,缓步行来,一人青隽明秀,一人雪玉含霜,二人姿容璀璨,生生的把夕阳西下,映成了霞光万千。
“那是夏时安?那就是夏时安!”许镜清眼睛瞬间睁大了,两道人影越走越近,许镜清抓着落深秋的胳膊:“你之前没给我说夏时安长这么好看啊!”
刚刚还对夏时安充满怨气的许镜清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石阶上,那点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小姑娘手劲贼大,落深秋把手抽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小清,”云初霁走在前面,到最后时更是仗着身高一步两个阶梯,站在山门下温和的笑:“你们在这做什么?”
夏时安也跟在云初霁身后走上来,看着她和落深秋轻轻点了点头,最后朝霜染林问好:“伯父。”
“好好好,”霜染林不住的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皱纹一条条的合拢:“你也这么大了,比你小时候又长高了不少。”
自从云家出事之后,霜染林四处寻找云初霁的踪迹,就再也没和夏时安见过面。
夏时安往旁边看:“小初也成熟不少。”
许镜清又不自觉的扯开嘴角,他叫公子小初哎!那是公子的小名吗。
“小清,”云初霁笑着抬手把她下巴合上去,避过了夏时安的视线:“笑什么,女孩子嘴不要张开那么大。”
“嘿嘿。”
许镜清揉了揉下巴,那不值钱的样子让落深秋又翻了一个白眼。
“公子,你和夏……”
“小清,”云初霁抬眼。
落深秋这时机敏,一手捂嘴一手锁喉的给许镜清拉到一边,许镜清一双杏眼瞪得老大,唔唔两声挣扎不开,就张口咬落深秋捂她嘴的手。
云初霁眉眼淡淡的笑:“不要闹了,让客人看了笑话,天色不早,夏公子送我回来辛苦,霜叔,派人代我送少主一程。”
还在和夏时安寒暄的霜染林一愣:“哎?”
他还寻思着晚上做几个好菜,这以前都不用他叫,云初霁自己就贴在夏时安身上不让走,今天竟然不留人吃饭。
这种送客方式温和又委婉,许镜清松开嘴,自觉的不闹了。
“人家送你回来,都不带人家进去坐坐,喝口茶再走?”
“云家简陋,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修缮,”云初霁轻轻摇头:“照顾不周还让人家看笑话,日后有机会再请夏少主喝茶。”
夏时安看着他,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朝云初霁走了两步:“我只说一句话,你听完我就走。”
“您说。”云初霁颔首,态度还算温和。
“清溪州我同你一道去。”
云初霁略微皱了眉,还没说话,霜染林惊道:“你去清溪州做什么!”
“我……”云初霁被吓得差点咬了舌头。
云初霁就怕霜染林知道他要去清溪州,只想回来招落深秋当同谋,瞒下这件事,却被夏时安一句话抢了先。
“想必是谢齐那个老匹夫刁难你,让你去清溪州,你答应了吗?”
“他答应了。”
云初霁正在撒谎和委婉之间摇摆,夏时安已经替他回答了,还面色不虞,也是觉得云初霁这个决定做得草率:“我也觉得不妥。”
云初霁:“……”
最后云初霁是被霜染林揪着耳朵,一路大声唠叨的经过众多景林门弟子,在总目睽睽之下,带进了云家门主的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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