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太多意外,果然还是宅在房中更安全一些。
避暑山庄内,地势原因,房间中也不会太热,可惜没有外面优美的意境。
“翠花,再去拿盘并冰镇葡萄来。”
避暑山庄在每年冬天都会准备冰窖,运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下来,可以熬过夏天。
这就是古代有钱人的生活啊。
可惜凉亭里的那盘她没吃完,那群人应该不会浪费吧?
她总不能当场端走,多不符合身份。
翠花应了一声,转身打开门,谁知刚一打开,就见到两个人跟了回来,她行了礼,惊喜地对室内喊:“殿下,世子来看您了。”
在翠花的认知里,公主一直是喜欢顾承泽的,所以,见到顾承泽的来看云渺松,真心替云渺松高兴。
殊不知,云渺松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刚愉快的心情顿时消散,一人一猫齐刷刷看向门口,果然,顾承泽被搀扶着,时不时低声咳嗽,病恹恹的样子惹人怜惜……个屁!
“你怎么又跟来了?”
云渺松把猫丢地上,面无表情走到门口,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太美丽。
然而顾承泽可没错过翠花刚才的喜悦之情,小丫鬟这么高兴,可见她的主子非常想见他。
顾承泽捂嘴轻咳,压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又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不对劲儿,硬生生往下扯了一个度。
于是,云渺松就发现,男人肉眼可见地垮下脸来,好似非常不待见她?
云渺松反手关上门,把翠花三人无情地拦在外面,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呐这是,不愿见她,来她这干嘛?
找不自在吗?
顾承泽:“……”
本来只是装垮碧莲,现在是真垮,他屈指敲门。
“公主,您便这般待见臣?”
无事自称“我”,有事自称“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渺松信了他的鬼,才不开门咧,没让把他们丢出院子去,全看那病弱的小身板。
若是一个健康人,她能打十个。
屋内良久不曾传来动静,顾承泽周身的气压一降再降,脸色越发苍白,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在垂下眼眸那一刻,好似被人遗弃的小狗狗,连对云渺松忠心耿耿的翠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家公主太苛刻了,人家不过是想要见一面而已。
犯不着闭门不出吧?
刚才在亭中,也不见公主对谁冷脸相对。
可惜,男人我见犹怜的表情,云渺松见不到,就算见到,不好意思,她也不会心软,谁让这男人总是人模人样坑人,才不信他呢。
下一秒……
“殿下,臣错了,臣不该误会您。”
云渺松:“?”
这又是唱哪一出儿啊,隔着门都能感觉到画风突变。
顾承泽继续忏悔:“臣不该对您不敬,之前那般对您,全是因为您的行为……如今臣已知都是误会,所想要找您道个歉!”
呦呵?
云渺松靠着门,摩挲着下巴:“改邪归正了?”
顾承泽真诚道:“臣的错。”
“好了,道完歉了,你可以走了。”
顾承泽:“……”
敢情他“深情”忏悔,全听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无情……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尚未达成,当然不可能这般轻易离开。
他缓了缓气,使出杀手锏:“臣……还有些话想和您当面说,不然于心不安,臣保证,说完不会再出现您面前。”
这话听入云渺松耳中,赤果果变成了“我要和你做最后的了断,解决了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解决不了你就等着被我围堵吧。”
咦惹,云渺松浑身不自在,仿佛看见一群病秧子在她眼前晃悠,出门可以遇见,吃饭可以遇见,上厕所……
绝望,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以为这样她就会害怕吗?
云渺松深呼一口气,心里赌气,动作却非常诚实打开门,挤出来一抹微笑:“世子说的哪里话,本宫为人大度,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误会解开了,你找本宫什么事?”
顾承泽暗地里挑眉,所以,公主殿下是在讽刺“本宫大度,不会和小肚鸡肠之人计较。”
今儿就是来小肚鸡肠的,他心里冷笑,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能挥退左右吗?”
左·翠花:“……”
右·卫策:“……”
卫策狐疑地看一眼自家主子,就差在脸上写“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过身为一个智商在线爱脑补的属下,他机智的拉走翠花,动作之迅速让云渺松始料未及,就那么拐走了她的丫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单独说?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云渺松看着顾承泽的目光警惕起来,好似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有时候顾承泽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自己的目光,从一片火热,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似乎没什么不好。
他上前靠近,把门缝拉大,阻止她毫无防备的关门。
云渺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靠,为什么下人一走,这人的气场就支棱起来了?
小三呢?小三似乎老早让她派出去砸冰。
这太咯噔,造孽!
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未曾想,正好留有空地,让男人当堂入室。
“……说吧,有什么话要秘密跟本宫讲?”事已至此,万不可露出胆怯心理,这男人就像狗,瞧见你害怕,就会越发猖狂,当你找个棍子吓唬回去,狗子便会夹着尾巴离开。
女人抬起白皙的下巴,眼眸中透着几分独属于霸道公主的三分不屑三分凉薄,剩下几分漫不经心,精致的小脸上,皆是“有话说,说完滚”的表情。
她自诩为非常霸气,表演的很到位,殊不知,在他人眼里,就是一只小奶猫,明明势单力薄,却张牙舞爪,试图吓退敌人。
别说是顾承泽,便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猫,都忍不住捂脸。
能当那么多年十八线小演员,宿主不是没有原因的。
反派来势汹汹,喵呜,希望宿主人没事。
白猫蜷缩起猫身,默默降低存在感,捂住耳朵,担心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奇怪声音没听到,反而听见了反派的笑声。
“公主在紧张?”
“你……”放屁!云渺松用尽了力气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憋回去,化为一声冷笑:“呵,你有什么能让本宫紧张的。”
“是吗?”
云渺松手一紧,画面翻天覆地一转,与顾承泽一里一外换了位置,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悲催地发现自己被怼在门上,背靠着门板,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声音染上魅惑的音效,好听到让人耳朵一软,痒痒得好似有钩子在勾。
她睫毛轻颤,眼眸缓缓向上移动,从对方宽厚的胸/膛,领口露出的脖/颈/喉/结再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顾承泽仗着身高的优势,好似一座小山把她笼罩住,此时此刻他嘴角轻勾,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靠,又上当了,信了他的破车嘴。
云渺松想吐血,伸手推了推他,美眸怒瞪:“好一个镇北王世子,胆敢欺骗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公主。”
“本宫?”
“公主不会真以为,让云奇思来顶罪,我便会信吧?”顾承泽没回答为什么她给的胆子,而是一手把她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另一只手落在她脸颊上,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搭在皮肤上的感觉凉得毛骨悚然。
说实话,云渺松现在没人撑腰,有点怂。
顾承泽看出了她的怯意,胸腔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痒痒的,抓不住,他把一切都归功为自己找回了场子。
没错,就是找场子。
今日他是来报仇的,经过这几日他的研究,上次报复只把人咬了一圈,报/复的高兴感转瞬即逝,每每回想那种场景,他都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
当他看完那本画册后,他幡然醒悟,原来是用错了方法。
脑中快速把那书的**内容翻一遍,顾承泽指尖牵住她的下颚,眸子怀揣着某种恶劣,落在那因为惊讶而张开的红唇上。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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