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方面的问题,阿嘉莎是熟练工。


    她本人没什么这方面刻骨铭心可圈可点的经历,但她帮不少人处理过这种毛绒绒的小问题。


    以前是充当情绪垃圾桶,听小姐妹吐槽,最近这段时间则是帮不少人完成了和感情有点关系的任务。


    算命师一副过来人语气:“放松,找我算塔罗的人90%都是求桃花,这是市场行情。”


    介于最近这段时间睡前看了不少历史差评的恐怖故事,阿嘉莎对和感情挂钩的愿望有一点轻微的心理阴影。


    上次那个许愿和心上人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主角被强力胶和钉枪轮番伺候,不知道前任店主还用了什么其他手法让他们像热熔胶一样黏合在一起,从精神到□□都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嘉莎看完也觉得自己从精神到□□都不干净了,她想洗洗眼睛。


    尽管她直觉认为“感情”很可能是“时间”之外的另一个禁忌关键词,但是为了自己可怜的胃着想,短时间内阿嘉莎真的没有尝试的打算。当然,如果在这周的任务快过期前还没有完成[愿望边界],她一定会提前准备好茶苯海明,找个倒霉客户试一下的。


    所以安妮塔帮的大忙,并不是帮她完成了[愿望边界]任务,而是拯救了阿嘉莎差点就要牺牲的胃。


    不过尽管阿嘉莎再三警告,还是有客人会许一些擦边的愿望。她成功帮了几个女孩和暧昧对象制造偶遇之后,这方面的名声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开。


    ……感觉如果自己还能帮人修复其他功能的话,说不定名声甚至会以当前的二倍速传播……


    最近这段时间阿嘉莎实在是处理了不少感情方面的问题,越来越得心应手。


    比如刚刚过去的周末,一个上城区典型富家女打扮的高挑女孩来找阿嘉莎,说是朋友推荐的。


    “哦,我脑子里有一整个剧本。”她向往地说,“可是男孩们总是不解风情,不够浪漫。要是能让我拥有一次完美的约会就好了。”


    不过完美的约会而已,又不是让白马王子无中生有地爱上她。


    阿嘉莎觉得可以试试,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排除一些安全隐患。享受许愿币带来的过山车剧情当然很刺激,但浪过头了会被哥谭的黑恶势力制成表。


    她还没有这么早暴露的意愿。


    “可以,但是在我们开始前,我需要提前确认一些问题。”


    她推了推脸上的防蓝光无度数平光镜。这是阿嘉莎实在忍不住宝箱诱惑,单抽解馋抽出来的普通物品。


    “首先,你不是一个连环杀手,对把约会对象做成艺术标本这件事没有兴趣,对吧?”


    “你也不是一个口味独特的厨子,最近没有寻找新鲜食材的打算。”


    “你没有反社会人格,没有意愿和约会对象展开单方面追逐战。”


    “你也没有完美受害者妄想症,对扮演半本刑法虐恋小说中的受害人没有兴趣,不会想让你的约会对象成为检察官指控对象,对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阿嘉莎点点头,“你的约会会像预期中一样完美。”


    她又补充:“出于一些……前车之鉴,我在这方面比较谨慎。”


    客人狐疑地看着阿嘉莎:“……冒昧问一句,你之前的客户都是些什么人啊?”


    ……


    综上所述,阿嘉莎经验丰富,所以帮安妮塔抓住准前夫把柄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再熟练不过的业务。


    安妮塔按要求,半信半疑地用“我希望……”造句后,阿嘉莎打了个响指,露出期待的神情。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提前声明一下,我对你准前夫的人身安全概不负责。”


    “如果他的人身安全也会出问题,那简直再好不过了。”安妮塔开玩笑。


    她话音未落,就接到一个电话,只好神色抱歉地对阿嘉莎比了个手势:“不好意思,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阿嘉莎看了眼已经归零的倒计时,自言自语。


    “嗯……感觉会是很有意思的电话呢。”


    真可惜,她没有伸缩耳,不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过了一会儿,安妮塔神情恍惚地回来了。


    “是医院。纽约长老会医院。”还不等阿嘉莎问,安妮塔就先说出来了,“急救人员给我打电话……噗嗤。”


    她在狂笑和表达欲中艰难平衡自己的面部表情。


    阿嘉莎示意她跟着自己的手势深呼吸,安妮塔强行冷静下来,声音无比颤抖。


    “那个人渣不知道玩了什么东西,但是他的海绵体骨折了,急救人员去的时候还有两个女人和他在一块。”


    “现在我不仅有了他的过错证据,而且这个人渣恐怕必须要靠布洛芬和其他强效止痛药渡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是不会有心情再给我打骚扰电话了。”


    刺激。


    阿嘉莎默默鼓掌。这就是为什么她放弃了最初开酒吧或者便利店的想法,毕竟有谁能拒绝八卦呢!尤其还是自己参与编剧的盲盒八卦!


    安妮塔一边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纸币和自己的名片。


    “请不要拒绝我,这是一点个人的感谢。”她把名片也递给阿嘉莎,“如果你有一天要去纽约,需要一些帮助,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客户评价:五星。


    “店主真的是个人才。”】


    【交易已完成。】


    【恭喜您获得:[二十美元纸币]x5,[安妮塔的名片]x1】


    【[安妮塔的名片]:一张名片,来自vogue员工安妮塔·霍克。虽然目前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也许很快你就可以去纽约了呢?也许可以去参加metgala也未可知哦。】


    阿嘉莎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升星指日可待。要不是店铺评分数据并非实时,而是每月月底统一结算,她现在应该已经有至少一星半了吧?只可惜以前的差评实在是太多了,阿嘉莎奋斗了这么久也只把平均分提升了一点点。


    不过月底摆脱零星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自从经常被人守株待兔等在罗宾逊公园门口后,阿嘉莎又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满哥谭游荡。天气不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干脆蹲在店里,她后来又没忍住抽卡的手,单抽了那么些许几次,出了一些比较实用的普通物品。


    最欣慰的事情就是,她现在终于有床垫了,可以不用睡地板了。


    她特意查了一下自己以前睡的kingsize乳胶床垫的价格,仅仅是四位数就已经让现在的阿嘉莎头晕目眩。


    好多零啊。


    只是,为什么连卖床垫的网站都支持分期付款?是在鼓励像她这样本本分分遵纪守法的工薪阶层超前花费吗?这个被资本控制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阿嘉莎反思一下,发觉自己恨的不是资本,是不能全部都要的感觉。


    可恶,为什么连报纸上都是韦恩的某个新欢狂刷黑卡包下一整季衣柜的消息?阿嘉莎瞳孔地震,把报纸从窗户扔出去。


    还是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尽管在店里,她的状态就像被封存在琥珀中一样,可以不吃不喝不睡,没有任何生理需求。但是睡觉算阿嘉莎的个人爱好之一,尤其她到现在都穷得没钱装wifi,手机话费都是勉强才能交上。


    一个月税后将近七十刀诶!流量只有4g!怎么不去抢!


    阿嘉莎非常愤怒但也无可奈何,这段时间下来,网瘾都快戒断了。


    为了能体验到多姿多彩还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套麻袋的世界,她发现原来做梦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替代上网。


    怀揣着在将来某一天可以收购通讯公司、实现□□的梦想,阿嘉莎在天气好的时候还是会去罗宾逊公园上班。


    她扛着自己伞骨折断的小黑伞往公园门口走去,这段时间间歇性乘坐地铁外加部分步行往于返哥谭各大摆摊点,日均步数过万,阿嘉莎却觉得自己体能没有丝毫提升。


    她停下来喘息一会儿。哥谭深秋的空气冰冷如铁锈,雨水污浊,带着泥土的腥气,一同灌进了她的肺里。


    算命师披着透明雨衣,在细雨织成的烟雾中冲她挥手。


    “阿嘉莎!有人找你!”


    语气听起来就像“有麻烦找你”。


    带着这种预感望去,在秋意萧索的枯枝下,一个身穿棕色厚夹克的青年转身。细雨降落在他的黑发上,连眼睛也仿佛被淋湿一般湛蓝。


    “理查德·格雷森。”


    青年掏出警官证:“他们叫你‘愿望女巫’。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谈谈。”


    看到警官证的第一个瞬间,阿嘉莎脑内警铃大作,五十种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对她来说,警察和仇家一样麻烦。


    这么说更详细一点。仇家是恨不得她死,警察是恨她不死。


    对,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在逃跑之前。


    被冠以女巫之名的少女坚强开口:“能麻烦你用祈使句重新说一遍刚才那句话吗?最好加上‘我希望’。”


    她顶着警察的视线尴尬地补充:“……不好意思,是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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