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进入ace化工厂运输点，一切情况正常。你那边呢？”
夜幕掩护下，罗宾立于石滴水兽顶端，俯瞰着不远处ace化工厂的状况。
“正常。”
蝙蝠侠在追查近日东区兴起的新型毒/品销售链条，这种名为chill的药剂致幻效果强力，很受追捧。但副作用会导致长期服用者前额叶发生病变，情绪失控，产生暴力行为，更是间接催化了前段时间的东区暴/动。
这条销售链最终的源头是黑面具。他不仅靠着chill的效果和成瘾性在东区迅速铺开市场牟取暴利，更是靠着它会让人易怒、失去控制力的特点，提升自己手下最底层打手的攻击性，用人命推进地盘的扩张。
在蝙蝠侠和虎视眈眈的其他黑手党的压力下，黑面具很谨慎。chill一共有六个制造运输点，分别由旗下不同帮派负责打理。这些小派系彼此之间多有防范，互相争夺着黑面具大人的青睐，杜绝了彼此勾结、获得完整制药渠道并背叛黑面具的可能。
唯一的问题在于，黑面具对运输链的伪装做得非常完善，每个点之间的调度看起来混乱不堪，且调查显示这六个运输点都不是最重要的最终生产点。
为了加速推进捣毁毒/品运输链的进度，今夜蝙蝠侠和罗宾分头行动，分别前往废弃的考文垂水泥厂和ace化工厂据点。
抵达一片黑暗的废弃水泥厂园区时，蝙蝠侠听到了一种几乎脱离人类理智范畴的嚎叫。
月光把液体照得发黑，如同泄漏的石油。杰夫·弗雷明躺在地上，肢体因为长时间紧绷变得僵硬而扭曲，似乎仍然在试图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上撕下来。
不久前有过接触的愿望女巫阿嘉莎·格林漠然地看着他在地面上翻滚挣扎，面部表情缺乏人类情感。面对他人的痛苦，无论是难忍还是享受，本质都是人类会有的情绪。但女巫似乎神游天外，拿着手机录像，冷静地像在观看bbc动物纪录片中的捕食场景。
从肌肉僵直程度来看，弗雷明已经在这种疯狂中挣扎了超过半个小时。为了防止自己要拷问的犯人因为把舌头咬掉而无法开口，蝙蝠侠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和肌肉松弛剂。药物起效后，弗雷明瞳孔松弛，浑身瘫软地停止嚎叫。
女巫对他突然出现并插手的行为非常不满，眉毛拧在一起，像在指责自己舞会上的舞伴去邀请别人一般失望道：“这下还有什么乐趣啊！”
她泄愤般踢了踢陷入休克的弗雷明。
蝙蝠侠看着她，冷凝道：“你不会想沾上血。”
女巫对他的警告毫不在意，十分生动地撇撇嘴：“我爸都不管这么多。”
说话间，她将手伸向口袋。只要她把枪掏出来，蝙蝠侠能在瞬间将她缴械。
但女巫只是拿出一个粉色的便携拍立得，很像女高中生会在派对上和朋友拍照留念的那种款式。拍立得镜头对准地上那张变形的脸，“咔嚓”一声后，相机吐出还未成像的白色相纸。
阿嘉莎收起拍立得，甩了甩相纸，冷淡道：“反正无论我现在动不动手，他总会死的。”
“不是关于他，是关于你。”蝙蝠侠深深地看了阿嘉莎一眼，“如果你手上沾了别人的血，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阿嘉莎·阿维多。”
被叫出了全名，阿嘉莎惊讶却不意外地挑挑眉，表示对侦探的背景调查能力十分认可。
“哇，”她说，“既然你已经对我做了这么详细的调查，为什么不挖得更深一点呢？你怎么确定……”
“……我之前就没有沾过血？”
柯尔特黑色的枪管从袖口滑出，在扳机被扣动前，枪口就已经指向了弗雷明的头。
蝙蝠侠的钩锁在一瞬间射向阿嘉莎的右手腕，但在更紧地缠绕住女巫之前。
她突兀地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消失了。
……
仿佛整个人以肚脐眼为奇点盘旋消失，阿嘉莎感觉自己被横着冲进了抽水马桶。
演出来的“诡异微笑”一下就绷不住了。
她突然出现在夜间的街道，踉跄几步后，扶着电线杆不住地干呕。
好……好晕。
尤其路灯还在不规则频闪，阿嘉莎头晕眼花，眼睛中已经出现纠结成毛线团的螺旋纹。
以后……绝对……不会再……用……这个……道……具了……呕。
她这一周的任务中又出现了蝙蝠侠的名字，但内容诡异，阿嘉莎一度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
毕竟上一次接到有难度的任务还是[愿望边界]，但那个任务的进度依然算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只有这次需要看运气。
【任务更新：黑暗骑士出没于哥谭的夜里，请与他交谈至少三句话，获得对骑士更多的了解。】
【进度：100%】
蝙蝠侠以为她在录制视频，但实际上阿嘉莎在刷新任务界面。
印象中黑暗骑士是偏于缄默的性格，只有在拷问时才会多说几句。毕竟蝙蝠侠实在不好捉，这么久阿嘉莎也只见过一次。为了保证能一次性完成任务，让蝙蝠侠在消失前多说几句，她灵机一动。
装恶人不就好了嘛。
而且眼下的场景，她确实看起来更像反派。
确认任务完成后，阿嘉莎右手迷惑性摸枪，左手指尖微动，盲点了抽宝箱。
好不容易蹲到蝙蝠侠，当然是赶紧抱大腿蹭一蹭玄学啦！
【恭喜您！获得[未知物品·种类c]x1】
【[小道具·幻影贴纸]：来自未知世界的魔法产品，将贴纸贴在任何一个有形无生命物体上，可以把它变成一次性传送物。握住传送物会带你前去你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地方。】
【特殊提示：请不要一次性想象多个地点，不然真的会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哦！】
【特殊提示：贴纸图案发货随机。】
【特殊提示：小道具为一次性。】
借着袖子的掩盖，她将那枚贴纸贴在了柯尔特的枪柄上，将右手中的枪变成了一个一次性传送物，在彻底惹怒蝙蝠侠被他捆起来之前脱离现场。
虽然很想和黑暗骑士深入交流一下，但是她还有任务在身。
东区的排水系统常年无人清理，每逢雨天污水横流，残破的沥青路面爬着色泽斑斓的油污。阿嘉莎等眩晕的感觉过去，确保自己不扶着东西也不会摔倒后，穿过马路回到贝蒂的家。
贝蒂在伤口感染的高热中意识沉浮，她的几个没去上晚班的朋友陪着她。阿嘉莎推开她的门，为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带来一点室外清新的气息。
女巫如约将人渣弗雷明的照片递给贝蒂。
“他的脑子已经坏了，我想他不会比你更晚离开。”
贝蒂朦胧中露出一点快意的笑。
另一个流莺接过照片，中肯地点评：“我喜欢你对他做的事。”
贝蒂松开手指，掉出一张她提前写好的纸条。她的情况持续恶化，在阿嘉莎赶回来时已经难以震动声带，和外界做出任何交流。
谢谢你。
我该怎么履行我的约定？
阿嘉莎颔首：“你已经给了我一张支票，到了提款日期，它会兑现的。不用操心。”
女巫像是对房间里的气氛过敏一样，略微致意后，将告别留在了身后。
她拿着贝蒂的纸条，在夜风中揣进口袋里，和贴着失效贴纸的柯尔特放在一起。
“……我不喜欢这件事的发展走向。”女巫望着被光污染成暗橙色的夜幕，吐出一口气。
杰夫·弗雷明是个人渣，可是他的同伙，他的上司，那一堆大大小小像蟑螂一样的人渣窝还没有得到清理。
弗雷明目前还活着。
他电话那头的人渣朋友还活着。
四处贩卖会让人失控变得暴力的药剂的黑面具还活着。
这样算下来，贝蒂的委托其实只完成了一部分。
尽管回家其实只需要翻过一座围墙，但她此时更想在室外走走，绕点远路也没什么。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阿嘉莎收到弗雷明的订单完成的提示。
【等待客户评价中。】
【客户评价：零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得太多，后面的部分自动折叠了。
阿嘉莎面无表情下划，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倒贴许愿币的差评，但她很满意。
【交易已完成。】
【恭喜您获得：灵魂1%】
又收到了灵魂这种无用的东西。
她退出完成订单的界面，回到仍是进行中状态的贝蒂的订单，看着上面的倒计时逐渐减少。
那不仅仅是任务的倒计时，也是她收到报酬的倒计时，更是她的委托人生命所剩的时间。
阿嘉莎凝视片刻，面无表情地锁上屏幕。
晚上的哥谭路灯星星点点，东区沿街店铺拥挤且破败，下水道口睡着长得差不多都是一脸胡子头发的流浪汉。
在所有数位即将归零的时候，一声让地面都在震颤的巨响传来，伴随的骤然光亮将四处的天空都照亮一瞬。
阿嘉莎回头，看见ace化工厂方向火光冲天，升起巨大的爆炸残留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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