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天如约而至。
白银穿了陆启颜送她的一条崭新的迪奥吊带新款裙子, 是绸缎布料的设计,身后一个蝴蝶结,唯美, 大气,颜色也衬得她肤白貌美。
她换这件裙子出来的时候,宿舍的室友们都惊为天人。
老实讲,大家都知道白银长得不赖, 虽然长年累月她的脸都是一个大写的苦逼,除非去做兼职, 她基本不修边幅, 再美的人也经不住她这样邋里邋遢, 其实白银不是不想打扮,她只是实在想不出要打扮给谁看,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 她还梳头发给谁看?
因此她那一头长卷常年都是不怎么打理的,随意扎一个乱糟糟的马尾在脑后,有时候下楼打饭她连头发都忘记梳。她并不是那种时时刻刻精致的女孩。
因为她如此的随意,大家一想到美女都不会往她身上联想,只会记得她个子挺高,五官挺美, 其余一概记不起来。
今日一看,果然是……人靠衣装。
杨蒙恬第一个被惊艳了,并不吝啬赞美道:“你今天好漂亮啊!”
她那头四不像的粉色卷毛虽然漂亮,但实在太杀眼睛,被捋直后,染成了深咖色,她长得高挑, 头发直了后就刚好到肩膀,看着清纯,又非常灵动,搭配上这条高贵的裙子,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趴在床上看书的林春枝,抽空往下瞟了一眼,就算她从来没和白银多说过一句话,以后也不可能和她成为好朋友,但是漂亮就是漂亮。
她觉得大家都是人,怎么有些人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宅起来比自己还像丧家之犬,一打扮起来可以这么惊为天人呢。
草。
她到今日明白了一句话叫做,陷于颜值。
林春枝对于白银的喜欢,就是从这惊人的颜值开始的,她觉得白银简直像一颗被沾了狗屎的明珠。
明珠天天睡在自己隔壁床铺,她竟然从未想过要去挖掘她这惊天动地的美貌。
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都是念艺术的,林春枝摇摇头说:“啧,这姑娘咋这么好看呢!”说罢咔嚓咔嚓两声,在床上居高临下给白银拍了两张照片。
她想过了,这么美的物品她不能独享!
白银觉得自己今天也就是衣服好看了一些,头发刚刚染过直过,因此看起来整个人都亮了两个色号。
事实上,平时她外出兼职也是先在里头换上裙子再套上大衣,区别可能就是今天的衣服是大牌,头发也不再是胡乱绑马尾的样子吧。
白银急着出去赴约,杨蒙恬见她走得挺急,还问她:“今晚要给你留门吗?”
她们宿舍的门是在里头反锁的,白银上一次三点回来,以为她们绝对不会给自己留门的,没想到那门还没锁,她才得以进门。
白银想起陆启颜的“直接睡服”计划,但想了想还是说:“留!谢谢!”
走下楼梯她记起来,室友们还从未问过要不要给她留门这种事情,她们大部分时间都不过问她去哪里,也就不会问需不需要留门。
走出去才发觉寒风阵阵,这时发觉时间一转,竟然已经到十二月底了。
陆启颜派来的车和保镖已经都停在了门口,她走出校门,拉开车门,立即跳上去。
和保镖先生都见过好几次面了,保镖目不斜视,果然是非常敬业的先生。
他们一路不讲话,车子驶到了空气极好的别墅区,停在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复式建筑,外头带着一个院子,屋后好似还有一小片湖。
陆家的底气果然够足,比她想的还要大气许多。
司机将车子停在大门口,率先让白银下车,因为小助理站在那里等她。
随后他们才将车子开走。
白银在门口等到了迎接她的小助理梁溪,看着那辆开走的车子,莫名就想到了辛德瑞拉的南瓜马车。
但是她今晚的经历,注定是要比辛德瑞拉刺激得多了吧。
梁溪小助理一边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边话痨似的开口:“草。你怎么忽然变这么美了?”
不等白银谦虚,小助理又说:“也是,你本来就漂亮,不然怎么能睡得到韩维止?”
“所以说还是陆小姐眼尖,她第一次看侦探社发来你照片的时候,一眼就说你能行。”
白银:…………
就忽然挺无语的,不是说隔墙有耳吗,这个小助理到底有没有半点敬业精神,就不怕被外人听到,她今晚的目的是要睡韩维止吗!
白银和她一起上了弯弯绕绕的旋转大理石楼梯。
这个家装修得和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高奢样板房一样大气,白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如果不是小助理带路,她觉得自己会迷路。白银再次感叹自己像个小土鳖。
到二层,遇见了陆启颜的继母包婉,因为听到小助理喊她“夫人”时,白银反应过来,她就是陆启颜嘴里的那个好几任继母之一。
继母显然很是和气,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看模样不比白银大几岁。
白银表示大受震撼,但是表面不动声色,伸手有礼仪的与她交握:“您好,我是启颜的好朋友,刚从英国回来。”
这是陆启颜一早就与她约定好的说辞,不管遇见陆家上下哪一个人,就说她是陆启颜的朋友。
包婉特别友好的伸手与她交握,指了指楼上卧室,态度是百里挑一的好,语气温柔到仿佛要掐出水来:“启颜在楼上,她刚才和她爸爸吵了一架,现在有些不开心,你去陪陪她。”
“好的。”白银轻轻抽出手,再次友好的与她点头微笑,随即到了陆启颜的卧室。
陆启颜的卧室宽敞,几乎占据三层,可想而知她在这个家庭的地位。
但是公主显然很不开心,她正坐在椅子上“清理桌面”。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梁溪笑笑说:“你别紧张,这都是基操,启颜姐一不开心就喜欢砸东西,反正等会就好。”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吗?”因为白银觉得她这样摔东西已然有暴力倾向,但愿她只是错觉。
“没有,她曾经服用过情绪药物,但是现在好了。”梁溪说:“你放心,她只擅长摔他爸花钱买的东西,但她从不对人发火,她对任何人包括阿姨都是个小绵羊,她特别善良。”
她特别善良。
白银一直都记得梁溪小助理对陆启颜最贴切的评价,她到很多年以后总结出一个真理,小助理诚不欺我。
陆启颜见到她们进卧室的一瞬间,还在砸她桌上的名贵护肤品。
梁溪走过去接住,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天啊,这个好贵的呢,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那你拿去好了。”陆启颜取出一套新的,“你得用这个,你看你脸上那个大油田。”她语气很平和,没有半点施舍的意思。
陆启颜的龙卷风果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阿姨随后进来打扫,她还红着眼睛提醒阿姨:“你的脚要小心点。”
阿姨虽然见惯不惯,但还是很努力的朝他们家的大小姐露出一个笑:“好的,小姐,你也要小心一点,晚上洗了澡,要记得穿鞋,不要光着脚就走出来。”
陆启颜说“知道了”,转身看白银,仿佛这才发觉她换了新衣服,夸她:“好漂亮啊,原来你这么有料,还有一对大鸽子。”
“什么大鸽子。”白银对这个词汇表示相当陌生。
梁溪笑着解释:“就是你胸大的意思!”
白银无奈的笑了几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低下头去。
陆启颜掐掐她的嫩脸,大声密谋:“等会儿韩维止就来,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订婚的地步,但是我爸已经逼他了,今晚就是要让他做出一个决定的。”
白银懵了,原来都到这步了,那她还来干什么啊!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怎么能算不道德呢?”梁溪说,“外头比这不道德的多了去了,而且,韩总现在和我家小姐根本是八字没一撇,他回国后就和我家小姐见了那么一次,一次!他们连手都没牵过,你大胆的上,一点道德压力都不必有!这两人一个女未婚,一个男未娶!连订婚都没有,全是陆老爷在撮合!”
陆启颜朝她的小助理竖起个大拇指,果然最了解事态的人还是她的小助理啊,句句说到重点了。
“是啊,你尽管睡,千万不要给我客气!”陆启颜认真的说:“反正你不睡他,以后也有的人睡他,先睡先得。”
这是什么逻辑嘛!
关键梁溪还一副吃瓜群众举起荧光棒竭力赞同:“没错,先睡先得,本来我也想睡的,但人家不是都没看得上我吗!”
陆启颜和她大声密谋好之后,就走到她的阳台打电话了。
她站在那个开满蔷薇花的露台里,周围空旷寂寥,那露台与黑蓝色的天空仿佛相交在一起,有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白银感觉她下一秒就要一头扎进去,扎进那黑黢黢的黑幕布里。
不知道讲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陆启颜忽然就哈哈笑起来,笑声像银铃串子,白银又觉得她没这个掉下去的危险了。
白银便把眼睛从陆启颜身上移开了。
梁溪笑嘻嘻的在看她的新化妆品套装,笑说:“启颜姐这是又在和她的情郎打电话了。”
白银已经好几次听到这个情郎的大名了,和梁溪笑着说着,调侃几句,时间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钟,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热恋期的陆启颜还在露台讲着电话。
梁溪把白银拉起来说:“走,去看看你今晚要睡的男人开啥豪车过来!”
“猜对了有奖吗?”白银玩笑着说。
“奖励你一个香喷喷的吻好吗?”梁溪笑眯眯的看她。
“我猜他开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白银记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凶得要死,一只脚踹她下车。
那天她把他踹下去的时候还是夏季,转眼就到了冬季,这时间飞快得,跟落叶掉下一样的速度。
“操,你咋知道的?”跑出去的梁溪直呼牛逼,“他真的开雷克萨斯,猜猜他穿什么衣服?”
白银觉得他今晚肯定穿深颜色的衣服。
“…穿深蓝色的外套。”白银随口的互掐,“或许是西服”。
“你牛逼!”梁溪笑嘻嘻回头朝里头的她笑:“但这都不算什么,你要是今晚告诉我他皮带什么牌子,内裤什么颜色,我以后见了你就喊你白银姐!”
陆启颜捂住手机听筒,看了梁溪一眼。
梁溪自知自己讲话掉节操了,赶紧走回房里去,又在白银耳边重复强调一遍:“我刚才讲的都是真的。你敢不敢?”
嗤,怎么会不敢?反正输了也不用罚款。
“输了你要介绍你们学校一个帅哥给我认识。”梁溪说。
白银还以为她会说,输了你要喊我小溪姐,没想到是介绍帅哥。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题的关键出在于:她手里头的帅哥数量实在有限约等于零。
所以这个要求她实在爱莫能助。
这时有佣人阿姨来喊她们去吃饭:“小姐,小姐的朋友们,先生请你们可以下楼用餐了,说是韩先生已经到了呢。”
陆启颜这才挂了电话,从露台回到房间,和阿姨说好的,随后和白银一起下楼。
原本也想带梁溪一起吃晚餐的,但梁溪很识趣,说自己吃过才来的。
今晚可是白银睡韩总的重头戏前奏,虽然梁溪很有自知之明对方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但她立志做个有志气的透明人,决不妨碍启颜姐干大事!
白银和陆启颜到了楼下的餐厅。
只有继母包婉注意到梁溪不见了,还客气友好的问:“小溪怎么没下来?”
“她说肚子疼,想睡一会儿,别去打扰她。”陆启颜淡淡带过去。
佣人们说,今晚的晚餐挪到了房子后面的湖边小台上,是陆爸爸的意思,说是今晚月亮很美,天气也好,不冷不热,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陆启颜都不知道今晚的空气是哪里好了,明明冻得要死的,还好她下楼之前披了个丝巾,也给白银盖了一条。
“你别介意,我爸就是个审美奇葩的土豪,他常常做出一些连我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时候,包婉走在她身后,轻轻为她盖上小坎肩,温声细语的:“启颜,你穿太少了,你爸爸会担心你的。”
陆启颜对这个继母倒是和颜悦色的,她不冲她撒娇,也不冲她发脾气:“行了吧,我穿得挺多了。”
陆启颜看着包婉径直朝前走去,手里还有她精心烹饪的螃蟹。老陆每年都好这口,尤其喜欢包婉蒸的闸蟹。
陆启颜有时候分不清楚,老陆和包婉的感情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要说他们真,这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当年老陆娶她回家的手段带着威胁可不光明,你说他们假,他们感情又特别真。
所以说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动物,有时候真真假假纠缠在一起,也许连当事人自己都看不清这团迷雾。
“你继母讲话真温柔。”白银由衷的说。
“是啊,否则老陆怎么会被她迷得三荤七素的。”陆启颜看她一眼:“你就要见到韩维止了,你不紧张?”
“紧张!”白银觉得自己的心都抖动得快一些了,但除了紧张,她还有一种不能与外人道的情绪蔓延在胸腔,她有些激动,雀跃,并期待!
那个最近活在她微博与画本里的纸片人,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坐在他眼前。
见到他的一瞬间,白银理解到,纸片人永远都是纸片人,他不会因为被你忽然拉下神坛,而有半丝丝属于人的温度。
白银看着韩维止坐在餐桌那处,他今日穿着高领的深色毛衣,深色的外套,坐在那里却跟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十分冷漠。
老陆和他讲话的时候,他表情在认真听,眼睛却半低垂,拒绝与对方过多的眼神相触。
老陆一看就是个疼女儿的中年男人,而且没有半点架子,主动招呼白银:“你就是我们颜颜从英国特意过来看她的好朋友啊?今晚就住在这,明天一早让颜颜陪你去购物!尽管刷!叔叔付账!”
说罢掏出一张购物卡,单纯直接明白得不得了。
陆启颜掀了个白眼,意思是老陆你少给我丢脸!
她把他那张估计有几十万的购物卡推回去,嫌弃的说:“谁要你这玩意儿。”说罢拉白银坐下去。
白银眼角余光瞥了瞥那张叔叔给的购物卡,她咽了咽口水,特别想和陆启颜说自己一点都不嫌弃。
老陆被自己女儿拂了面子也不恼,他笑笑和他漂亮的妻子说:“可以开始了。”
他那个漂亮的妻子与老陆对上视线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爱意。
白银这一刻觉得:这是爱情没错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嗑上一对老夫少妻的糖。
这不科学啊,果然爱情不分国界与年龄吗?
真正相爱的人,那爱意总会不小心溢出来,想收都收不住的。
反观这一对,即将要被撮合的韩维止和陆启颜,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陆启颜落座后,就托着下颌观察韩维止。
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他,似乎想在他金刚不败的身上,找出一丝破绽来。
好不容易看到他被她盯得有些烦躁,端起桌上白开水喝下半杯时,她轻轻挑起唇角笑了笑。
那意思很明显了:你是永远斗不过我的!
老陆这个时候忽然说:“你们年轻人互相认识一下啊,别客气,别客气。”
一看就是个有些缺心眼儿的爹,和陆启颜有得一拼,但有些人越是这样,其实越是城府深,老陆这个爹让白银参不透。
“就是啊,韩总,您怎么这么没礼貌,都不和我的好闺蜜认识一下?”
大概这世上,也只有陆启颜敢这样当众说韩维止没礼貌了。
就连老陆听到这里时也皱了下眉头,用力放下叉子,一旁他的小娇妻包婉轻拍他手腕,示意他别动怒。
韩维止并不是那么开不得玩笑的人,说到没礼貌他也的确是没礼貌,他认了,语气很轻,毫不掩饰,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没多看白银一眼,每一句话却直戳人肺管子:“是叫白银吗?我见过了,也认识过了,多谢陆小姐引荐。”
白银听到他这句话就仿佛闻到了炸药味,死了死了,韩维止不仅一眼把自己认出来了,还直接在这餐桌上讲了出来。
她很是担心如果他一气之下把自己做的丑事讲出来,那自己得多么丢脸啊。
她没想到他真的很绝,果然把她做的丑事一一说出来,且不带半点儿犹豫与怜香惜玉,危险的目光扫射她全脸。
韩维止盯着她半晌说:“白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和你睡在一起的照片,会出现在别人手里吗?”
白银一秒就语塞了,她想过某个人会直接,但是她没想到韩维止会这么直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认错人了。”她在犹豫了半分钟之久后,一字一字给出了解释。
随后她便听到了,韩维止冷冷的嘲讽的嗤笑一声。
白银也没想到,就在连陆启颜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最后为自己解围的人,竟然是笑逐颜开的陆启颜老爹。
从此以后,她对老陆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原来认错人了啊?那没事了!一场乌龙。”老陆一笑风云过,将手中的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因为老陆的解围,韩维止便没再开口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眼神没有在白银脸上停留过半秒。
白银一度以为,他会再次展开对自己的报复。
不过还好,他人还挺上道,话题过去之后,他已不打算提自己在白银身上吃的亏。
这晚他酒喝得挺多,螃蟹倒是没吃多少,牛排也没吃多少。
白银给他得出一个结论:不爱吃饭,酒倒是挺会喝。
陆启颜仿佛和他较劲儿,他喝她也要喝,结果他们家那个继母就左劝右劝。
不过包婉也有不敢劝的,她由始至终没和韩维止说过半句话。
快结束时,陆启颜笑声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我家继母以前是韩维止什么人吗?”
白银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最雷人的也就不过是“恋人”二字了,她没想到她还能听到比这更雷人的。
“我跟你说个秘密啊,包婉以前和他哥有一腿,是把他哥踹了之后才和我爸一起的。”陆启颜显然已有一丝醉意。
“我再和你说个秘密啊,韩维止他从刚才和你说过话之后,就一眼都不敢看你。
我三岁就认识他,他不是这么孬种的人,吃了哑巴亏,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我至今为止就见过你这么一个了。从你出现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他忘了自己今天开车来的,还敢喝酒。”
陆启颜得出结论:“我觉得他好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啊哈哈。他竟然不敢再看你一眼!”
餐桌是长的,陆启颜讲话的声音只有白银听得到。
白银并不同意她说的,韩维止对自己情窦初开,这不可能的!
她全程只接收到,“包婉竟是韩维止大哥的前女友”这个震撼的消息。
当她意识到,这两家人竟然有如此复杂的成分时,白银看韩维止的眼神都变得沉重了。
所以,许多年前,陆启颜的老爹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抢走了韩维止大哥的女人?
现在韩维止是想娶老陆的女儿,给他兄弟报复回来的意思吗?
白银已经觉察到,这餐桌之上有隐隐的火药味,菜肴陆续上完之后,晚餐也接近结束了。
老陆在晚餐快结束的时候,才记起今天聚餐的重要目的,都怪刚刚和启颜吵的那一架,害他差点把正事儿都忘记了。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有事要宣布……”
老陆话说到一半,韩维止已然站了起来,说了句“失陪”。
这明显就是要打断老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随后,韩维止起身,径直朝洗手间里走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韩维止突如其来的起身给震撼到,只有陆启颜一个人,笑得勾起了唇角,她知道有个人比自己还不想订婚了。
她不得而知是什么让他改变,但她确定八成与白银小可爱有关。
于是,看笑话不嫌事大的陆启颜,即刻拉起白银站起来,紧跟上韩维止去洗手间的脚步。
陆启颜对自己的家了如指掌,她知道韩维止去的是一楼会客厅的洗手间,而她有这家里所有门的钥匙。
于是她很迅速的拿到了那扇洗手间的门钥匙,开启了门,一把将白银小可爱丢进去。
卫生间的门“砰”一声阖上了。
白银吓得不知所措,事实上,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在洗手台洗手的韩维止。
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多次见面,白银不得不承认,韩维止在洗手间灯光的照射下,无比帅气俊朗,他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与外头的商业精英类似,但又有所区别。
他身上有那么一丝野性,有那么一丝不甘,有那么一丝愤世嫉俗的眼神在他眸底流转,让人觉得他很难妥协。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结论没有给他下错,他的的确确就是个那么不愿意妥协的人。
韩维止冷漠的目光与她对视几秒后,一只手就锁住她细小的喉,将她倾覆压在洗手间墙壁上。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凶神恶煞几个字下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白银感受到了致命的力度,不是开玩笑的,原来男人的力量这么强大。
她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生死边缘,原来人的喉被锁住的时候,是会下意识伸手寻找浮木的。
“松开。”她推他压下的胸膛。
韩维止加紧了锁她喉的力度,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自己手里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个暴力的人,但这一刻是真想掐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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