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止浓黑而凌厉的眉压得低低的, 径直走开,背对着她们交代:“客房在二楼,没有事情不要上三楼。”
言下之意要和她划清界限, 决不允许她侵犯自己地盘。
白银脸孔火辣辣的,谁不要尊严,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踩得稀巴烂。
比那黄土地里的泥巴还要稀烂!
“你别脸红好吗,不要管他, 一定要想办法上三楼!”陆启颜见缝插针的交代她,“我等你好消息, 一个月呢!今天不行就明天, 明天不行大后天, 你一定要把他给我睡服了!我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随后,陆启颜丢下一个小行李袋个白银,说这是她的战衣, 今晚可以好好利用。
陆金主离开后,白银在一楼的沙发上孤独的坐了很久。
直到手机提示声把她叫醒,陆启颜拉了一个小群,把白银和卢老师以及小助理都拉上。
卢老师开始在群里讲话:“宝贝,你这是成功第一步了啊,去二楼洗个澡, 喷上香水,换上启颜给你准备的战衣。”
白银拉开启颜刚才丢给她的行李袋,发现这行李袋轻飘飘的。
她以为应该有换洗衣物的,可是里头只有一件吊带睡裙,两层薄纱,还是半透明的!
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羞愧难当, 赶紧把袋子拉链拉好了。
白银还在为刚才韩维止说的话而羞愧。
她拎着行李袋上了二楼,闯入了洗手间里,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后,她告诉自己没事了。
谁也不想让人看轻,她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原本也没什么资本。
陆启颜见到白银一直没有回复群信息,就猜到她肯定是为刚才的话而难过呢,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她适应,于是在群里说:
“不着急,先好好休息,养好了精神,明天有的是时间。”
卢老师就不同意了,回复:“打铁要趁热,就是要现在行动,才能杀对方个措手不及,你们年轻人不懂,有些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等韩先生想清楚了,你连三楼都进不去。”
一直闷声不吭的小助理打了一行字:“有点儿道理。”
白银也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要知道当日,为什么能拿到陆启颜的五百万,也全都是因为掌控了时机。
现在的时机是不是最好她不清楚,但她知道等到明天,韩维止该对她起防备了。
现在他估计还在思考回味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个绿茶婊给住进了家里。
白银哭了点儿眼泪后,也把所有的忧伤都释放了。
她在群里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说:“等我消息,我现在行动。”
她打开了陆启颜的行李袋,发现里头除了一件吊带裙,还有一瓶香水。
味道清新少女,的确是男人会喜欢的香气。
她洗了澡头发还半湿着,浑身还有热热的气息。
换上那半透明的薄纱吊带后,撒了点儿香水在手腕、耳后,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上楼。
——
楼上是一个大主卧,连接着外头的露台,白银走上去那房门没关。
她看到韩维止坐在露台喝红酒,露台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别墅院子里种植的花草,景观位置非常好。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酒杯端起又重重的放下,一定是心情不佳,白银被这“砰”的一声吓得有些脚软。
她原地站在那里片刻,不敢打扰他,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韩维止自己站起来,她赶紧躲到一旁。
浴室传来水声的时候,白银立即闯进了他的房间里。
她犹豫紧张不安,不知等会要如何开口与他说第一个字。
但是她一个字也来不及说,浴室门砰一声被重新打开,白银吓得脚软。
韩维止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只穿条内裤,白银瞠大了眼睛,那是一条布料极有弹性的内裤。
白银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劲爆的男人身材,他的四肢修长,肌肉线条流畅,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赘肉。
看得出这是一副经常锻炼的身材,皮肤是健康又性感的颜色。
白银脸腾的红了,她觉得自己没有骨气,她被这个男人身上强烈的荷尔蒙给震住了。
那种热气明明隔得她一段距离,但她真真切切的觉得热气袭来,还是扑面而来那一种。
她这次是真的腿软了,跌坐在了他床上,吓得不敢抬头在看他。
韩维止挺意外的,他忘记拿毛巾了,于是出来拿,没想到会一眼撞见这个绿茶婊。
顿时火冒三丈,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只有一条内裤,低声怒斥她:“有病吧你!谁让你上来?”
他这才看到她身上的吊带裙,还是半透明的,那蕾丝质地甚至可以看出她的形状。
他撇过眼,冷笑一声,心想陆启颜真是病得不轻,这种招数她都能使得出。
他不是见到女人就会扑上去的小男孩,几个意思他当然明白,就凭她?
“你脱光了看看我会不会碰你。”
韩维止一把将她拖起来,往楼下丢去:“滚。”
白银以为他会把自己丢下楼梯,做好了会摔成脑震荡的准备。
但最后她发现,他竟然只是把她丢进那条小电梯里。
原来这别墅里竟然还有一架小型的电梯,空间比较小,但也五脏俱全了。
她在密闭的电梯空间里,慢慢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又看见了什么东西,她一想到那紧实的肌肉线条中的那个东西,就有扑面而来的张力袭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脸热这么简单了,她的心脏狂跳,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那电梯竟将她带到了负一层,门开了后她不安的走出去,看到那是一个藏酒室,以及一个吧台,立即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万一韩维止丢了酒,可能会找她算账吧?
她赶紧搭电梯上去,整个夜晚,她都不敢再离开二楼的卧室一步。
卢老师在群里问她:“进行得怎么样?他成功上钩了吗?”
没有,但是我被他勾引了。
白银在心里这样说。
她当然不饥渴,但是这晚,她做了个从未有过的梦。
一定是韩维止家的床和暖气太舒服了,她梦见他强壮的臂弯抱了她一整夜,又揉又掐,又温暖又温柔还缱绻。
这……简直不像是她应该做的梦。
梦醒了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
——
早晨六点钟她就醒来了,天还没亮。
外头正在下雪,她拉开窗帘,看到屋外的银杏树被雪铺满了,漂亮得像童话世界里才有的画面。
她心情大好,打算吃早餐后,回学校里带点儿衣服回来。
她昨晚是穿着陆启颜送的吊带睡着的,可是她今晚不打算再穿它了,她觉得很不自在。
洗漱完,她就穿上了自己昨晚穿来的衣服和外套,来到一楼。
刚好电梯开了,韩维止一身汗水走出来,看来地下还有一层健身层。
他这是下雪天只能到地下室运动了吗?
他刚刚运动完,穿着背心与短裤,大冷的天,他也不冷,胸口还有汗水滴落。
她看见他这样子,心脏又开始怦怦跳动。
怎么办?为什么总要让自己看到他性感的一面?
他这背心短裤还湿身的样子,真得帅得很犯规好吗!
白银默默的走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好,背对着他,她一动也不敢动,隐约听到他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煮食物。
她打算等他煮好了自己再走,这样就不用再与他碰面一次了。
庆幸他家的会客厅很大,她可以背对着他坐着。
白银坐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了,轻轻的站起来,看到他原来并没有走,正坐在餐桌上吃面包片和燕麦。
早餐只有一份,并没有她的。
白银不想与他这样碰面的,但是迟了,他抬头的时候捕捉到了她的眼睛。
白银结结巴巴的说:“韩先生,对不起,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韩维止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穿着暴露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现在她和自己说她不是故意的。
她这是把谁当傻子了吗?
“你是故意的也没关系。”他手里的叉子丢餐盘上,叮咚响了一下,眼眸暗沉,“告诉陆启颜,没有用。你脱光了躺我面前也没有用,懂了吗?”
白银觉得很难堪,脸色很差,有些发白,咬着唇不发一言。
触到他眼睛后,她屈服似的说:“懂了。”
韩维止挑起半边眉毛,后背轻轻往椅子上一靠,冲她一抬下巴:“行,那你现在发信息给陆启颜,告诉她你懂了什么。”
白银不回应,她觉得这样做太奇葩了。
但韩维止盯着她,脸上是对她肆虐一般的嘲笑与践踏。
她觉得很难受。
可是再难受,她也不想发信息!
她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是有些畏惧的。
但是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不发!”
“不发你现在就滚。”韩维止没有波澜的说出这句话。
“我,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在你面前脱光!所以我不发!”白银真实的据理力争。
韩维止忽然勾了一下唇角,觉得这绿茶婊还挺会抠字眼。
“所以你意思是要等你脱光了才会发这信息?”
白银较真的点了点头。
“你是有病吗?”韩维止被他气得够呛,“你昨晚跟没穿有区别?”
白银侧过头,倔强的据理力争,“我,昨晚是有穿衣服的,你看错了!”
韩维止迅速的收拾餐盘,背影像是愤怒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因为这个奇葩的有没有穿衣服的问题,和她据理力争。
“有病吧你!”
这是韩维止在上楼时。丢给她的一句话。
“那个,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请问,我可以吃冰箱里的东西吗?”
白银于是走上了二楼,站在楼梯转角位置大声询问:“韩先生,我有点儿饿了,请问我可以吃您冰箱里的东西吗?”
“可以!但要收费!”他的嗓音很是无情。
“我没有现金,可以转微信吗?”白银问。
韩维止没再搭理她了。
白银在楼下噼里啪啦的吃食物。
韩维止穿着干净的衬衣下楼时,又换上了一副成熟干练的成功人士气息。
他好像还撒了淡淡的男士香水,总之让人很舒服,她喜欢这种香气。
白银走上去要加他微信,说是要给他打钱。
他拍掉她的手机,毫不留情的绝情模样。
白银看到自己的手机摔在地上,倒也不心疼。
反正她的手机耐摔,也摔不坏。
韩维止单手插在裤袋里很厌烦的看她。
白银觉得他这个姿势,也帅得令她心跳不止。
她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说:“我等会儿要出去,您可以给我钥匙吗?”
“你想得美。”他说。
“那您可以告诉我密码吗?”
“休想。”他说。
“那您可以现在顺便录下我的指纹吗?”
“你觉得你是谁。”他看了她几秒,转身不留余地的走了。
白银看着他套上外套走了。
呜呜,怎么有人连背影也这么挺拔帅气?
她暂时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对自己说话不客气的,毕竟帅得犯规。
虽然钥匙没拿到,指纹录不上,密码也要不到,可是白银不可能一天困在这房子里。
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今天除了要回宿舍拿衣服,还要去看杨蒙恬画壁画呢。
她上次和周均师兄说了,虽然不参与这个项目,可她想去学习一下。
而且这个别墅住得这么舒服,晚上睡觉也暖暖的,她想买些考英语的书回来开始备考。
就算完成不到陆启颜的任务,至少她这个月在这里把英语学好了。
等她把衣服和书本都带过来,就算韩维止不给她钥匙,她也可以依靠这些书本度过这一个月。
至于吃的,就和他买冰箱里的食物好了,她刚才仔细看过了,韩维止冰箱里的东西一应俱全,足够她过冬了!
——
白银喜滋滋的畅想着,接下去这一个月的豪宅日常。
完全忘记了,昨晚上自己是怎么冲进洗手间里掉眼泪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再不快乐的事情也能翻篇转瞬即过。
其实没有什么人能伤害到她,毕竟她被伤害的次数渐渐多了,相比于亲人的背叛,陌生人的言语伤害都不算什么。
在她看来,韩维止的话都算是客气的。
虽然他从认识她到现在,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她说过的最粗鲁的话,也不过就是“你有病吧”。
但这在白银看来,都不算是粗话,所以她暗暗安慰自己:韩维止都不算事儿,他连骂人的话词汇量都积累不够。
忽略掉了陆启颜的期盼,她发现自己还暗暗和韩维止较上劲儿了呢。
他不是讨厌自己么?
那她就故意在他面前晃。
像是和读书时代,那个看不惯自己的女同桌一样的较劲。
她就是要恶心他,不能把他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也把他的生活搅得地覆天翻的。
她想到了韩维止刚才被自己气绿的脸,心里就涌出笑意,止不住的在会客厅里大笑,翻滚,趴在一楼的窗台上。
直到看到他的车子驶离了车库,她才停止了笑声。
都怪他长得怪好看的,啧,连开个车的背影都好看。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慢吞吞的准备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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