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遵守生命的底线，他将会成为一个罪犯。”
显而易见，蝙蝠侠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早有看法。
他甚至使用了罪犯这个词。
听见蝙蝠侠的回答，安妮迅速的回头，坚定的反驳道，“不，蝙蝠侠是黑暗里的骑士。”
“而且，他永远都不会越界。”
女孩的眼神里带着真实的情感，怒斥着黑暗骑士的说法。
但这并不能动摇蝙蝠侠的想法，他微微的垂下头，低声说道，“没人能保证这一点。”
没有人能证实蝙蝠侠永不失控。
这样的言论在哥谭流传许久，尤其是那些被打击的罪犯们。
或许是因为神出鬼没的蝙蝠阴影长期笼罩在哥谭上空，他们热衷于给蝙蝠侠抹黑。
在他利用恐惧来震慑罪犯之时，对方也在利用恐惧让哥谭抵触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蝙蝠侠并不和其他的的超级英雄一样受人欢迎。
“你说的对。”安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蝙蝠侠，仿佛真的很认同他的观点。
女孩顺势跳下蝙蝠车的车前盖，落在地上。哥谭的晚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反而让安妮的心里更不爽了。
她赌气般的转头，怒视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聊天？”
片刻后，就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她看见蝙蝠侠缓缓点了点头。
安妮：………
她发现了，原来蝙蝠侠就是话题终结者的代表！
看着安妮满脸气愤的模样，布鲁斯有些迷茫，他询问道，“怎么了？”
虽然安妮的问题很奇怪，但还真的有人这么说过。
那是很久之前的二代罗宾。
某些沉重的记忆经不起再次推敲，任何的快乐和幸福都将会转变为刺骨的疼痛和遗憾。
安妮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蝙蝠侠。
在一阵可怕的寂静后，她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迅速拉近了和男人的距离，故意恶狠狠的看着他。
“既然你说没人能保证这一点，那现在，我可以保证。”安妮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如果是我认识的蝙蝠侠，他一定不可能越界。”
“随你信不信！”
可能是气急了，安妮还看准蝙蝠侠的小腿，踹了一脚。
随后，她帅气起身，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感受的意思。
“希望您能好好进修一下聊天的艺术。”
“当然，夜行动物似乎不需要社交？”安妮明里暗里的调侃着大蝙蝠，实则在给自己出气。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的向车门走去。
“砰。”关门声音传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蝙蝠侠脸上罕见的出现了迷茫的神情。
好在腰间的通讯器响起，及时的拯救了他。
是红罗宾的信息。
“哥谭东街，速来。”
他皱起眉，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蝙蝠车迅速启动，呼啸着前往市区。
彼时，哥谭东街爆发了一场争斗。可以称得上是各种武器混杂，子弹交错着将空气划破，在空中留下一道道亮色弧线。
而战场中心，最为显眼的便是处在攻击点中心的三人，红罗宾、罗宾和红头罩。
而他们正处在包围圈之内，周边围着一群持有危险武器的家伙，这群人看上去训练有素，至少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他们是雇佣兵。”在细致的观察之后，红头罩得出了结论。
他用余光看向角落里的机车，目测距离，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打算。
“我去引开他们。”
“你们带着东西先走。”
话音落下，红头罩开始有意识的移动位置，并吸引火力。
“大红！”红罗宾不赞同的喊着他的代号，却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
红头罩选择了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先是一脚踹翻他们的武器，然后借力弹跳，双枪就绪，将前后包围上来的家伙都解决掉。
顷刻间，他便翻身上车。
在机车启动的轰鸣声中，红头罩挑衅般的举起手，他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
“混蛋们，有本事就来拿你们的东西。”
下一刻，机车疾驰而过。
局势瞬息万变。
原本还在和红罗宾、罗宾纠缠的雇佣兵，调转了自己的目标，持枪打向机车。
几辆摩托车在第一时间出发，顺着红头罩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一分钟不到，身边的雇佣兵全都迅速离开，枪声渐渐远离。
这群人的目标本也不是哥谭的义警。
红罗宾和罗宾对视一眼，脸色都是相同的沉重。
眼神对视之间，红罗宾率先做出了决定，他从腰带中取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瓶状物体。
这便是那群雇佣兵想要得到的东西。
下一刻，他将瓶子塞进罗宾的腰带中。转身便翻上街边的蝙蝠机车，向着红头罩的方向疾驰而去。
“罗宾，回蝙蝠洞。”
罗宾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蝙蝠机车远远离去的背影。
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成为了“被保护”的那一位。
但此时此刻，也别无选择。
愚蠢的德雷克。
他取出钩爪枪，向着屋顶扣动扳机，灵活的在夜空中跳跃，朝着韦恩庄园的方向而去。
罗宾离开五分钟之后，蝙蝠车的身影终于出现。
在经过这片刚刚满目疮痍的土地时，蝙蝠侠将车停在路边，凝视着墙边被子弹划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副驾驶的安妮则彻底呆住，她定定的看着地面上躺落的钢针和眼熟的武器。
被刻意掩埋的记忆重新活跃起来，滚烫着刺痛人心。仿佛眼前又出现那一场可怕的爆炸，难以逃脱的灼烧感纠缠在每一个日夜。
安妮不禁捂住胸口，她的手在剧烈颤抖。
“安妮？”
蝙蝠侠发现了异常，他只能看见女孩的背影，听见对方变得急促的呼吸声音。
她在害怕些什么吗？
听到属于自己的名字，安妮总算是摆脱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慌感。
她转过身，躲避着蝙蝠侠探究的视线，垂下头不再多说。
蝙蝠车启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感受到车辆行驶的颠簸，安妮不由闭上了双眼，短暂的放空大脑。
她的ptsd似乎到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地步。
ptsd，战后创伤性应激综合症。一种心理疾病，往往伴随着焦虑和恐慌发作。
车内的空间很安静，耳边只有呼吸声和急速行驶的风声。
蝙蝠侠借着车前镜，观察着安妮的状态。
她紧闭着双眼，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惨白，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视线下移，女孩的左手覆盖在右手的手臂上，毫不留情的掐着手臂。
蝙蝠侠皱眉看着这一幕，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下一刻，前方传来枪声和打斗的声音。
从挡风玻璃看去，在十字路口处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一方是持有高伤害性装备、训练有素的危险分子，而另一方则是红罗宾和红头罩。
只一瞬间，蝙蝠侠就做出了决定，他猛踩油门，加速前进。
在蝙蝠车冲撞过来的刹那，众人同时回头。
被作为突破口的雇佣兵躲闪不及，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撞倒在地上。
不过，这样的力道顶多让他们暂时失去意识。
剩余的雇佣兵胆怯的后退几步，和自己的同伴面面相觑。
在暗夜中，蝙蝠车的车前灯格外刺眼，让人难以睁开双眼。
一身蝙蝠战甲的黑暗骑士逆着光站立，光是气场就足以让人害怕到腿软。
“啧，又是这一套。”红头罩趁机踹倒几个没反应过来的家伙，嘴中还不忘讥讽着蝙蝠侠的做法。
身为曾经的二代罗宾，他远比其他人想象中的要更加了解蝙蝠侠。
听见这句话的红罗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用余光看着已经加入战场的蝙蝠侠，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似乎没有因为红头罩的话而有什么反应。
正是这一分心，角落里的雇佣兵趁机向着红罗宾举起枪。
注意到这一幕的红头罩瞳孔放大，他只来得及对着红罗宾大喊，“趴下！”
下一刻，黑色荆棘拔地而起，将角落里伺机而动的家伙牢牢捆绑。
但这还是晚了一步，子弹已经出膛。
好在听见提醒的红罗宾，毫不犹豫的交付信任，迅速趴下，和致命的危险擦身而过。
确保红罗宾平安无事之后，红头罩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红色头罩上带着人性化的表情，他似乎想要说些调侃的话。
还没开口，却看见红罗宾的神情变得激动，而这情绪的对象似乎是他。
没等继续探究下去，红头罩就知道了答案。
没有任何征兆，剧烈的疼痛突兀的从右侧胸口传来。他僵直了脊背，双眸因为生理性的刺激而睁大。
转头看去，嘴边还带着鲜血的雇佣兵满脸狞笑的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他的胸膛。
在倒下的一瞬间，红头罩设想过很多的可能，但唯独没预料到，跟在蝙蝠侠身边那个眼熟的小矮子最先跑到了他身边。
昏迷前的一刻，他听见了女孩近乎颤抖的声音，很小但也十分清晰。
“杰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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