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男孩坚持季东河就是他爸爸,打死都不肯放手,季东河又在南梨的疯狂暗示下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这个亲子鉴定还没普及的时代,民警们就只能认定他就是娃爸。


    俩民警把他狠狠批评一顿,教育他自己生的孩子不能随便丢弃,然后知道他要去城里还特意给他开了张证明,让他方便带着娃走。


    最终,季东河就在众人的祝贺中一脸懵逼地当了爹。


    等看热闹的人散开,季东河终于顶着满脑袋的问号看向南梨:“什么情况?”


    南梨瞪着无辜的眼睛:“你有儿子了呀,什么情况?”


    季东河恼了:“我是说你对我的那些暗示,什么情况?是不是你想养他,不然你冲我眨什么眼睛?”


    南梨若有所思:“有吗?我向你眨眼睛了吗?谁看见了?再说是这孩子叫你爸爸,我可没逼他,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吧?”


    “穆梨丫!你不要太过分。”


    “哇!”


    见季东河生气,小男孩突然大哭起来,再次紧紧抱住他:“爸爸你别生气,我一定乖乖听话,你不要丢下我……”


    之前蛇七那么凶狠对待他,他都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却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在黑漆漆的脸上划出两条线来,止都止不住。


    南梨实在心疼,便没心情逗季东河:“好了好了,只是让你暂且留着他,不然真送回去他肯定活不了,至于以后……我慢慢想办法!”


    姜亦诚在一旁听着就不乐意了:“你能想什么办法?南梨,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南梨这会儿真想把这个男人暴打一顿,管它计划不计划的,直接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可是想想这样还是太便宜他了,先忍他一阵,等站稳脚跟了再慢慢跟他算账。


    南梨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哎呀,我能有什么身份呢,不过是带了点好东西就忘了自己是谁罢了,想想这样子还不如带着孩子回乡下,至少不用总被人提醒什么身份。”


    接着张开手臂:“季东河把孩子给我!”


    姜亦诚连忙把她拉回来:“好了南梨,是我说错了话,但这个孩子确实跟你无关,你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好吗?”


    南梨小脸微微昂起,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我非要趟呢?”


    这话堵得姜亦诚毫无还口之力,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半天才道:“非要管的话,偶尔接济一下就是了,想要收养,那……真的不行。”


    南梨冷笑,还真把自己当棵葱,要不是她现在的处境的确不适合养,能轮到他说行还是不行?


    她微微抬眉:“你就是想收养人小朋友还不愿意呢。”


    他俩在说话的时候季东河一直在哄孩子,这会儿孩子终于哭累了倒在他肩上睡过去。


    南梨走到季东河跟前,心疼地捏了捏孩子脏污的小手,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和五十斤粮票来,那差不多是她所有积蓄的一半。


    将钱票塞进小孩破烂的袄子里,她认真道:“别推辞,我知道你可能有点钱,但城里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多备点总是好的。到了g市就立刻带他去医院检查,我看他身上好多伤。这次算我欠你的,但是放心,我肯定会尽快想办法安置他,也一定会补偿你。”


    季东河默了默,然后有些落寞地笑:“梨丫,你不必……算了,多个人多个伴,他毕竟管我叫爸,你别管了……记得我说的那个梦,自己小心。”


    南梨便笑了,放松下来:“我知道的,你记得还要给他买几件新衣服,破破烂烂的像什么样子;吃的也要好一点,最好能每天喝牛奶,看他一脸营养不良;还要买玩具,每天洗澡,多……”


    季东河眉毛立刻皱了起来:“穆梨丫你可以了啊!”


    “同志!”


    两个民警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突然折返回来,递给季东河一张条子,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和地址。


    “你去g市如果想……多待一阵,去找这个人,可以给你点活儿干。就说是大良介绍的,虽然辛苦,好歹能活下去。”


    这正是季东河求之不得的,赶紧道谢收下来。


    民警拍了拍季东河的肩膀:“小伙子不错的,好好干,照顾好孩子。”


    季东河点头:“放心,这是我儿子!”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看到季东河工作有了着落,南梨也放心许多,本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去g市,但进站的广播已经催了很多次,便只能给季东河说了一下姜家住址,约定安顿好后再联系,就跟姜亦诚坐前面一趟车先走了。


    季东河一只手拎着一袋行礼,一只手抱着一个熟睡中的崽崽,孤孤单单站在寒风肆虐的车站,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


    这下真被队长说中了,他就是啄木鸟飞上黄莲树——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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