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有一丝的不可思议。
温绵以前从来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怎么了?”莫晴雨的声音冷而沉,眼神寒而戾。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莫晴雨垂眸,若有所思。
温绵不甘心在这段感情里浮沉,她赶在莫晴雨开口前继续说道:“潇楠姐也去?”
莫晴雨抬眼,动作不缓不急,眸子里却因为温绵的问题而闪过一丝愠色。
温绵的心里有一千句让她不要这么固执,不要折磨自己的话,可是她现在听不进去,她的痛苦已经积蓄到了临界值,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她就是要跟过去,看看这个她曾经爱惨了的人究竟天天在忙什么。
她湿漉漉的双眼望着莫晴雨,几乎没有人能抵抗她的这种眼神,莫总裁也不例外。
莫晴雨迅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喉咙无意识地滚动,干涩地咽了咽。
她的刻板印象里,温绵是乖巧的,懂事的,听话的,从不撒娇,从不搏宠,更不会跟别人比较。
但是今天,她感受到了小丫头与以往不同的渴求。
如果是平时,她完全不会答应她,然而她想到了暗处虎视眈眈的潘成功。
潘成功现在虽然失势,但他是一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温绵手无缚鸡之力,万一真被他盯上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毫无还击的余地。
半晌之后,莫晴雨才伸出手拍拍温绵的后背,“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
这次巴黎之行为期半个月,如果不够顺利的话,可能需要更久。
她们抵达酒店时,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灯绵延向很远的方向,明暗无辄,却生生不息。
为了掩人耳目,温绵没有和莫晴雨同住一个房间,而是被安排在不同楼层。
温绵倒完时差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自从来到巴黎之后,温绵整天整天地待在五星酒店里,隔着落地窗看香榭丽舍大街。
这是她第一次跟莫晴雨出差,她想了解莫晴雨的工作,想让自己融入她的生活。
不过她似乎想多了。
她几乎连莫晴雨的面都见不到。
同时跟着出差的,除了吴风岚和陈潇楠,还有其他好几个人。
吴风岚为温绵叫了客房送餐服务。
温绵穿着舒适的睡衣,站在门口送吴风岚离开。
“吴助理,”温绵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焦虑,“莫总呢,她吃早饭了吗?”
“嗯,莫总已经在开早会了。”吴风岚回答,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
“那,她什么时候能开会结束?”
“可能还要有一会儿。”
听吴风岚说完,温绵叹了一口气。
她直到吴风岚的不容易,她并不想为难她,“谢谢你,吴助理。”
说罢,温绵裹紧睡衣外罩着的外套,就准备退回屋里。
吴风岚看着温绵小鹿般湿润的眼眸,刚跨出门的脚停了下来,“温小姐,莫总这几天行程应该会很赶,今天晚上的酒会结束后需要往返里昂,尼斯和巴黎,你跟在后面会很累,她让你待在酒店,需要什么就叫客房服务。”
吴风岚耐心的解释完,双脚才一起正式跨出房门。
很快,房门关上了,脚步声远了。
宽敞明亮的酒店房间里,又只剩下温绵一人。
她托腮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法语的音乐剧。
音乐剧没有中文字幕,温绵看不太明白,索性关上电视,冲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莫晴雨还有一会儿才结束会议,就现在的时间点来看,她来得及去看一眼她,不为别的,她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
温绵叫了客房服务,服务生礼貌地送来了温绵需要的曲奇饼干和热过的鲜牛奶。
温绵端着食物来到酒店会晤大厅外,她安静地坐在等候室里。
大约半小时后,会晤大厅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一帮人有序地从里面走出来。
莫晴雨走在显眼的位置,身边跟着陈潇楠。
温绵一眼就看见了她。
莫晴雨也在人群里看见了温绵,她先是一愣,随后别开视线,装作完全不认识地模样,和陈潇楠进入了电梯。
温绵不甘心,也搭乘了电梯,手里装着饼干的食品袋发出簌簌的声响。
被挤在角落的温绵,紧紧捧着手里装着牛奶的保温杯。
莫晴雨和几个人进到一间小会议室,还没坐下,她就捏着眉心,有些不高兴道:“计划变了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知?”
吴风岚把刚拿到的报表递给莫晴雨,“这是刚刚收到的,我们已经第一时间止损了……”
“火烧着眉毛了,也叫及时止损?”
莫晴雨说完就将表格砸在吴风岚身上,雪白的纸张滑落在地上。
温绵俯身,将表格捡起,拍拍上面的灰尘后重新放在莫晴雨面前。
对方瞪着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接,看起来真的是怒火中烧。
温绵把表格放在莫晴雨身侧的桌子上,然后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没有其他动作。
半晌后,莫晴雨戴起眼睛,坐在桌子边,迎接来来往往的人,除了个别两张脸是温绵见过的,其他的都是陌生面孔。
直到傍晚来临,莫晴雨都没有吃一口食物,或者喝一口水。
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忙碌,只有吴风岚和老许杵在桌边,默默等待指令。
莫晴雨摘下眼镜扔在一边,手指用力捏眉心,周边的皮肤泛起一圈一圈的红印。
温绵把曲奇饼干放在小碟子里,把牛奶倒在玻璃杯里,一起端到莫晴雨手边。
曲奇饼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牛奶还是热的,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烟。
莫晴雨看了一眼手边的食物,又看了一眼温绵,没有动作,表情凝重。
吴风岚和老许都自觉地低下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自己拼了命也要钻进去。
见莫晴雨迟迟不动,温绵端起牛奶递到她嘴边,就下一秒,莫晴雨就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温绵心里堵着一口气,明明吴风岚和老许都是知道她俩这层关系的人,为什么莫晴雨还是这样故作生分。
难道自己就这么见不得光?
她执着地用力把杯子的边缘贴在莫晴雨的唇上,莫晴雨用更大的力气推开,牛奶在杯子里剧烈晃动,终是溢了出来。
莫晴雨迅速起身,套上外套后,离开了小会议室。
吴风岚和老许也追了出去,温绵看着莫晴雨留在桌子上的金边眼镜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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