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们?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你爹呢?”程大叔乍看到初一和丢丢也很吃惊,将丢丢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白蹊没见过程大叔,池渊便告诉他,他们刚来四有县那天,就是在程大叔借的宿。
“爹爹不在,我们跟阿娘来鲮鱼山,这些人诬陷她杀了人,还要杀我们。”丢丢声音稚嫩道。
程大叔看一眼丢丢口中的阿娘,没有发现异常。
池渊乔装术是得到过师哥肯定的,就连最近亲的人,都很难辨认出来。当然,白蹊是个例外。
“够了!”不待过多陈叙,族长便厉声打断他们,“你说鲛犷是你杀的?你是谁?”
程大叔斜眼睨来,冷声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人是我杀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就够了。”
族长看他一眼,再扫一眼池渊等人,质疑道:“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程大叔似是不屑与之说话,淡淡道。
然而,族长却咬住几人不放:“所以说这些人是你的同伙?”
池渊见识过这族长的断案逻辑,简直信口雌黄,正要解释,程大叔却开口说起自己的杀人经过。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几日前他随入山的客人来到鲮鱼山,先是在暗处摸清了鲛犷家的位置,随后于昨夜潜入他家中。鲛犷妻儿几个月前失踪,目前只他一人在家,两人搏斗了一阵,都受了伤,最后程大叔用一把匕首了结了他。
程大叔冷眼一笑:“鲛族族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错了,这些人的确不知道你们鲛族人的丑事。”
族长神情一变,大步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两人对立而站,程大叔盯着族长的眼睛,目光中逐渐生出浓烈的恨意,随即嘴角一弯,略带威胁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族长顿时脸色大变,让人赶紧将池渊几人放了,将程大叔暂时关押。
从族中公堂出来,池渊陷入沉思。
程大叔和鲛犷搏斗时所留下的伤和鲛犷身上那把匕首吻合,再加上程大叔的说辞,可以判断鲛犷应该就是程大叔所杀。只是,他想不明白,鲮鱼山与世隔绝,每年只有鲛市期对外开放,售卖的都是昂贵的鲛绡。程大叔以前在张员外家做马夫,这么多年的积蓄加起来也买不到一件鲛绡,为何会和鲛族人扯上关系,还特意跑来鲛市杀人。
池渊和程大叔接触不多,但能感觉到程大叔为人和善,不像谋财害命之人。何况程大叔在杀了鲛犷后,并没有窃取钱财,而且看到他们被族长冤枉当街带走后,甚至还特意前来自首,以还他们清白。像这样一个乐善好施,不忍牵连别人的人,跑来鲮鱼山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鲛族人,实在太奇怪了。
“渊大夫,我记得你说过,程大叔的女儿三年前被人拐走,直到三个多月前才回来是不是?”白蹊突然问。
池渊点头:“嗯,听说是自己跑回来的……等等,你说鲛犷失踪的妻子会不会就是程大叔的女儿程叶儿?”
两人对视一眼,脑海中一个猜测跟着清晰起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当年程叶儿被人贩子拐走后卖到了鲮鱼山嫁给了鲛犷?”
“也可能鲛犷就是那个直接拐走她的人。”白蹊补充道。
已近黄昏,几人沿桃源河走回客栈,夕阳的余辉铺在河面上,形成一幅美好静谧的画卷。
初一听两人的对话,插话进来:“可是,这里离四有县这么近,程叶儿为什么非要等到三年后才逃跑?”
“应该是逃不掉吧。”白蹊道。
池渊和初一同时想起了入山路上看见的人形骸骨。
的确,鲮鱼山周遭有箭阵石阵防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想凭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池渊想到什么,面色一沉:“我猜像程叶儿这样被拐来的女人应该不止她一个。”
“你说什么?!”初一被他的猜测吓了一跳。
池渊又想了一会儿,没理出什么头绪,便总结道:“总之,鲮鱼山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族长现在怀疑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接下来我们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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