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李至钧说的那样,李至钧毕竟老李家的独苗苗,陈墨英自认自己有个老老虎和母老虎看着,是不敢去外面找人生儿子,就算母老虎生了儿子,那也是姓陈不是姓李。
所以他没法看着老李家最后的一根独苗苗就此断绝,因此在李至钧痛哭流涕地磕头忏悔后,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至于陈家,他这些年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陈氏父女痴迷练功,无心管理苍山派事务,现在整个苍山派都是他说了算,要不是顾忌那父女俩的实力,苍山派早就改姓李的了。
这里的消息一经传回去,就必定会和那父女俩撕破脸皮,因此他也要早做打算,最好的就是笼络住他女儿陈姣姣,看在女儿的份上,那父女俩那么宠爱陈姣姣,必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至钧也不愧是他的侄子,也很快想到了他们的处境,同样觉得突破口是陈姣姣。
两人这才想起被他们忽略的陈姣姣,开始寻找陈姣姣的身影。
这一转头就看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更过分的是四大武林世家的家主和门派的掌门长老们等人坐成了一排,手里还拿着瓜子,一边看一边吃,津津有味。
再一看,陈姣姣也是吃瓜子看戏的一员,见到他们看过了,陈姣姣还叫道:“继续啊,不要停,没看够呢!”
陈墨英又差点被气得吐血,颤抖着手指着众人:“你、你们……”
然后手指指向了陈姣姣:“逆女!你就是这样看你爹我的笑话的?”
陈姣姣反问:“不然呢?大哭大闹,和你们一起演笑话?你们李家人不要脸,我们陈家还要脸呢!”
陈墨英才降下来的血压有快速飙升,“什么你们陈家?别忘了你是我女儿,就算你姓陈你也是我李家的人!”
“现在就想到我是你女儿也是李家人了?你为了给你侄子铺路算计我的婚姻我的清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陈姣姣觉得非常的可笑,原来在她爹看来,可以利用的时候她就是女儿,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是垃圾,是可以随意舍弃的物件。
突然被至亲之人抛弃,她本应该很伤心很绝望很愤怒才是,但此时的她心里非常平静,也看得比以往都要清楚,原来人生真的如戏,用看戏的心态去看,是真的挺好看的,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看戏。
吃瓜是会传染的
“放肆!”陈墨英忍无可忍,终于被气得想要抬起手去打女儿,李至钧赶紧把他给拦住,“师父别生气,师妹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说话不过脑子。您也知道,师妹一向都是那么随心所欲,从来都不管不顾的。”
然后又责备地看向陈姣姣,“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和师父说话?无论怎么样,师父都是你的亲爹,师父心里还是关心你的,你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还不快个师父道个歉?父女哪有隔夜仇的?你道歉了师父就不会生气了。”
陈姣姣突然就觉得新拿到手的瓜子不香了,被恶心到了。
“呕!”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路归元很夸张做作地做出一副呕吐的样子,“谁在说话那么臭?这是在茅坑里吃了几桶粪?”
李至钧脸都绿了。
其他啃瓜子的也觉得自己手里的瓜子不香了,似乎真的闻到了粪坑的臭味,一个个差点就忍不住露出嫌恶的神情。
百里家主是最不爽的,把手里的瓜子扔给随从,站起来冷冷地道:“你们叔侄的事情说清楚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众人才想起,哦,这里还有一个瓜主呢。
同是四大家之一的乔家主忍不住,问道:“所以,百里兄,你是不是真的好男色对女人不行,还找了几个壮汉当男妾,并让他们扮女人,给你养养子?”
听到“壮汉”两个字,吃瓜众人的视线不禁再次落在了百里家主的屁股上。
百里家主脸都绿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道:“这是诬蔑!根本就没有的事!他陈墨英从来没有来迷路误闯过我的后院,怎么可能看到我的妾室是男扮女装?”
众人震惊后仰:“哦,所以你的妾室真的是男扮女装!”
百里家主:“……”
百里家主百口莫辩,气得一脚踹向李至钧的胸口,脸色非常狰狞:“说!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瞎编的谣言?”
李至钧害怕得连忙躲到陈墨英身后:“师父救我!”
陈墨英下意识地就出手挡住了百里家主的攻击,两人立即在屋里打了起来,快速过招。
其他人见状生怕被殃及池鱼,赶紧撤离,只有皇浦继和其他四大世家的家主以及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还留在那里劝架。
众人还想继续看,皇浦继就亲自出来安抚众人,请他们各自回房,事情已经十分明朗,剩下的就由他们内部人相互协商处理这也是最大限度地保存百里家和苍山派的面子。
其他人见没有热闹看了,又是皇浦继亲自来劝说,怎么也该给个面子,就都遗憾地一一告辞离开。
陈姣姣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想要跟着众人一起离开。没想到才出了房门就被皇浦继叫住了。
皇浦继叫道:“贤侄女留步,这事也涉及你,你爹和你师兄还留在里面,你怎么也该留下。”
陈姣姣一点都不想留下,里面那两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亲人,只是现在面对皇浦继的强势相逼,她一个没有依靠的弱女子根本无法反抗。
她只能下意识地去寻找信任的人的帮助,转头求助地看向最给她安全感的厉怀明。
厉怀明停住脚步,朝她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陈姣姣觉得自己又有了依靠,刁蛮骄横的本性又回来了。
她扬起下巴,鼓起勇气地和皇浦继对视:“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去。至于陈家李家的事,自然有我娘和我外公来处理,我还是个孩子,管不了这些。”
说完脸上依然保持着高傲嚣张的样子,那小眼神悄悄去地看向厉怀明,用眼神示意:先生,我这样说对不对?
厉怀明含笑点头:干得不错。
陈姣姣放心了,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皇浦继还想说些什么,就对上了厉怀明身边的路归元警告的眼神,想起这人刚才可是轻轻松松一掌就把陈墨英打得倒地吐血。
他自认自己的武功不比陈墨英高多少,怕也不是这样的对手,心中有所忌惮,思考着为了地位岌岌可危的陈墨英得罪路归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绝顶高手,很不划算。
他也便也没有继续强求,而是开始和路归元搭话,趁机打探消息加拉拢。
路归元一听就嫌烦,爱答不理的,这让皇浦继心里很不爽。
厉怀明轻笑一声,打断他道:“皇浦家主有闲心管别人家的家事,还不如管管自己家的。你可知如今满城都在说你皇浦继见色忘义,不顾多年夫妻情谊为了讨妾室欢心,污蔑正妻林氏不贞,杀害嫡长子,怕林家找你算账,不顾林家当年的扶持之恩,派人杀林家满门后栽赃给魔教。后又为了妾室弄死弄残弄傻了你那些妾室儿女,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皇浦继脸色一冷,“一派胡言,全都是无稽之谈!”
厉怀明无辜摊手:“你跟我说也没用,这是全金陵都在谈论的事,就连你们皇浦家自己的人都这么说。你该去和他们说去。”
皇浦继还是狐疑,觉得是厉怀明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再管陈姣姣的事。
方永兴凑了过来,作证道:“是真的,皇浦家主,我可以作证,甚至我们神风镖局在来金陵的路上就听说了不少。”
皇浦继脸色大变,如果神风镖局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这样的传言,那这些传言已经传得又多广了?又传了有多久了?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厉怀明意有所指:“看来皇浦家主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呢?”
陈姣姣的惊讶地道:“怎么会?可是皇浦姐姐也知道了呀!她还告诉我说这都和皇浦伯伯无关,都是她养母如夫人……”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双手捂住嘴,一副我说错话了,不能再说了的样子。
皇浦继心里压抑着怒火,朝他们抱拳道:“多谢几位告知,某才没有继续被蒙在鼓里。只是这些都是谣言,还请几位不要轻信。某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请。”
等他离开了,陈姣姣连着几步蹦到厉怀明的身边,“先生,这样没问题吗?皇浦继只要让人一查,就知道我们说谎了。”
厉怀明淡定地道:“我们有哪里说谎了?虽然传言都在说是如夫人一个人做的,可只要是有几分聪明的人都会想,如夫人不过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弱质女流,身后又没有背景,无人相助,她怎么能做到让林家这么一个大世家被灭族还祸害了皇浦继后院那么多人的?皇浦继这么一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永兴兴奋地一拍大腿:“对啊!皇浦继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搞不好就是他暗中做的,别人不敢直接说是他,就把那如夫人拉出来做挡箭牌。”
陈姣姣咬着手指甲,纠结又有些愧疚地道:“所以说那如夫人的确是被冤枉的,我一直都误会她了,还说了她那么多的坏话。”
厉怀明无奈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看着陈姣姣:“我今天才跟你说了什么?道听途说得了的消息,没有证据的事不要瞎信。”
陈姣姣和方永兴都呆住了。
方永兴:“恩公这是什么意思?”
路归元怜爱他的智商一秒钟:“贤弟的意思是,他刚才和皇浦继说的话也是瞎编的,不要信。”
陈姣姣、方永兴:“……”
陈姣姣小小年纪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大人社会的险恶,痛惜道:“什么话都是假的,这天下难道就没有真的了吗?”
路归元:“有啊,今天晚上看的戏就是真的。”
所以说吃瓜还是要现场吃才香,经别人言传的,都不知道有几分真假,太没滋味了。
陈姣姣、方永兴:“……”
厉怀明招呼他们:“回去了。陈姑娘,你现在是想要回苍山派的住处,还是和我们一起?”
陈姣姣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厉怀明的意思,当即高兴地道:“我不要和他们一起,我要跟着你们!”
她已经见识过陈墨英的狠心,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旦传回苍山派,她娘和外公绝对不会放过这对叔侄,谁知道陈墨英为了求生,会狗急跳墙对她做出些什么来。
还有跟来的苍山派那些人,都是陈墨英的心腹,更不会帮她了,只会劝她原谅陈墨英和李至钧,还要她帮着去劝她娘和她外公。
她一点也不想原谅他们,凭什么去原谅?差一点她的后半生就毁在了这两个自私的男人手里了。
厉怀明肯收留她,就表示接下来会保护她不让她被陈墨英伤害,这让她心里很是感激。
同时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亲爹对她冷酷无情,反而是厉怀明这些才认识的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了庇护。
路归元几人的院子里只有一栋两层的阁楼,每层有两间房。
厉怀明提出他们四个男人两两一间住在一楼,让陈姣姣一个人住在二楼。
毕竟她是个姑娘,又发生了今晚的事情,为了她的名声,还是要和他们避嫌一点比较好。
方永兴和薛义山都没意见,方永兴还主动搬进了薛义山的房间,把最好的那间留给他们。
路归元把东西都搬下来后,陈姣姣依依不舍地上了,一步三回头,眼里满是不安,和不舍。
厉怀明上去揉揉她的头,安抚道:“别怕,既然你叫我一声先生,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学生。在你娘到来之前,我和归元都会护着你。
“你也不必太难过,至少你娘和你外公是真心爱着你的。上去吧,有什么事情喊一声,我们都能听得到。”
“嗯,先生,谢谢你。”陈姣姣快步跑上楼,转身的时候已经红了双眼,压抑许久的眼泪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厉怀明和路归元也回到了房间。想到今晚他们就要谁在一个房间里,路归元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个,今晚我打地铺睡地上。”
厉怀明一脸受伤地看着,乌黑的双眼水润润的,“为什么?哥哥是嫌弃我不想和我同床吗?”
“同床”两个字咬字较重,说得极暧昧。
路归元浑身一震,是他想的那样?是吧是吧?
他的内心一阵火热,脑子已经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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