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火把的下人们很快来到了凉亭,看到了凉亭中的皇浦菱。
家丁和丫环仆妇们让开位置,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妇人娉娉袅袅地走来。
皇浦菱看到美妇人,语气有些不善地道:“姨娘大晚上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想要做什么?别跟我说是来这里赏花的。”
如夫人一点都没有为皇浦菱的语气不善而生气,反而淡淡一笑,用包容无理取闹的孩子的宠溺口吻道:“傻了,大晚上的来这里能赏什么花?喂蚊子才差不多。
“姨娘是来找你的,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大晚上睡不着就跑出来,闲逛,可让大家都好找。
“今天晚上前院出了大事,宅子里乱哄哄的。你爹要找你,才发现你不见了,可把大家都急坏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如夫人明明言辞并不激烈,还很温和,可听在皇浦菱的耳里却是全身冰寒,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而她则是落入了牢笼无处可逃的猎物。
皇浦菱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强装镇定地道:“这样啊,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如夫人从容地捋了捋鬓边的一缕长发,淡笑道:“不急,老爷已经往这里来了,你再等等。”
不一会儿,皇浦继脚步生风地往这里走来,冰冷的眼神刺得皇浦菱忍不住脖子缩了缩。
皇浦菱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弱弱地喊了声:“爹。”
如夫人轻轻地碰了扯了一下皇浦继的衣袖,像是一个宠爱孩子的娇妻贤母,柔柔地抱怨道:“脸色别那么臭,吓到孩子了。”
皇浦继眼神立即温和了不少,但面对皇浦菱的时候还是很冷漠:“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猝不及防的质问让皇浦菱心神大乱,慌张地道:“爹,您、您在说什么啊?什么人?这里哪还有什么人?”
皇浦继看她这样子就更加恼火,衣袖被如夫人拉着才没有一巴掌甩过去:“都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义兵,你来说。”
皇浦继身后的常随义兵拱手道:“是老爷,小姐您一直在后院,少有到前院的所以大概不知道,这里的位置看似有假山阻挡,晚上光线暗淡,不易被人看清,很隐秘。
“但若是从听风阁楼顶往这边看,可以把这里看得一清二楚。属下等是练武之人,都眼力不差,在听风阁亲眼看到您身边还有一位男子。”
听风阁就是路归元和厉怀明今晚一起楼。
躲在水中的路归元僵住了,他入水的时候应该没被人看到吧?
皇浦继冷哼道:“你还不说那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你们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皇浦菱脸色煞白,眼里全是畏惧,但依然紧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肯说。
路归元啧啧感叹,这丫头可真是一心为情郎啊,奈何她的情郎心如铁石,对她只有利用。
“天啊!这是什么?!”
如夫人身边的老婆子惊叫出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路归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听那老婆子用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大声叫道:“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啊!连裤子都有!天呐!你们都在干了些什么?那男人连裤子都脱了!”
路归元:“……!!!”
路归元恨不得一头闷进水了,把自己淹死算了。心里无比后悔,他为什么想要赶时间自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就跑到这里来洗澡?还为什么要把衣服放在亭子里?!
那个老婆子还在一手捏着裤子的裤脚在空中抖啊抖,恨不得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用大到尖锐刺耳的声音道:“大小姐!你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路归元生无可恋,不断安慰自己,好在那都是在成衣店里买的很普通的成衣,相同的款式很多人穿,光靠衣服并不能认定是他,只要他不被找到,就没人知道是他的,他就没有完全社死。
皇浦菱羞得满脸通红,眼里满是惊愕:“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男人的衣服和、和……”
“裤子”两个字她实在羞于启齿,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头凶狠地瞪向如夫人:“是你,对不对?是你把这腌臜的东西提前放在这里陷害我的!”
如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非常受伤难过地道:“菱菱,原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我自认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也一直把你当亲生的来对待,没有一点亏待你,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害你呢?”说着用帕子不断抹泪,哭得我见犹怜。
皇浦菱只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虚伪和心怀不轨,恶心得让人想吐:“别装了,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死!”
皇浦继听不下去了,怒喝道:“够了!皇浦菱,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娘的?你以为你四处散播谣言说我纵容你娘恶毒地陷害你几个哥哥、和林氏以及那些姨娘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你都这么对她了,你娘还在为你说好话。她对你那么好,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么对她,真是忘恩负义1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女儿?”
皇浦菱比他还气愤:“她才不是我娘!我娘是被她害死的!”
皇浦继愕然:“你在胡说些什么?”
皇浦菱双眼含泪,恨恨地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自从这女人来了后,我们皇浦家才相继出事,不是中毒就是谁又和外男私通。
“爹,你又不是又矮又丑又不行,哪里会有那么多姨娘看不上您非要去和不如您的外男私通?”
皇浦继快要被气死了,那脸色乍青乍白非常的精彩。
这种被戴绿帽的事情,哪怕早已经被传得满城都知,也没有人敢真的在皇浦继面前大剌剌地说出来,他也只能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就这么在那么多下人面前把他那块遮羞布给掀开了。
其他人都给吓得低下头大气不敢喘,恨不得自己耳聋了。
如夫人一边紧紧扯住皇浦继的袖子,防止他一个冲动一掌下去把皇浦菱劈死,一边用帕子抹眼泪,抽泣道:“我自认从未有亏待过你,也从不做过什么亏心事,菱菱怎么就这么想我呢?”
皇浦菱冷笑:“你别再假惺惺地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让所有人封口我就不知道吗?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娘根本就没有和别人私通!
“是你!是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把我从她的身边抢走,故意诬陷她跟男人私通!害她惨死,你就假惺惺地把我带到身边养了。其实跟野男人私通的人根本就是你……”
“住口!”皇浦继终于忍不了了,抬起另一个没被拉住衣袖的手狠狠一巴掌直接把皇浦菱给打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脸立即肿得老高。
要不是比武招亲还需要这个女儿,他真的想现在就把她给掐死,当作没有生过。
如夫人很伤心痛苦:“老爷,菱菱一直在后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下人们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嚼舌根,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是不是有谁在她的面前乱嚼舌根破坏我们的母子关系?”
那老婆子又晃了晃手里的衣服,恶狠狠地道:“还能是谁?肯定是这个野男人!可怜我们夫人把大小姐当自己的亲骨肉一样,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却比不上野男人的几句话。真是养了条白眼狼!”
皇浦菱慌了,怕连累情郎,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含糊不清地道:“你们别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野男人,这些腌臜东西都是你们自己放在这里栽赃我的!也没有人跟我说了什么,都是我自己查到的!”
皇浦继看到她那么慌张,冷声道:“那个畜生一定跑不远,给我搜,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常随义兵提醒:“那人把衣服脱了,会不会是躲进水里了?”
皇浦菱脸色大变。
皇浦继冷笑一声,“给我找,把这片湖都给我围起来一寸寸地找,今天就算把湖底都翻遍了也要把他给我搜出来。”
很快又来了许多人,手里的火把照得很亮,几艘小船陆续下水,还有不少人跳入水里开始一寸寸地搜查。
躲在湖里的路归元和叶凌霄都脸色大变。
这片湖面积不是很大,皇浦家的人要翻遍每一寸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路归元心里疯狂骂姓叶的和姓皇浦的祖宗,他不过是赶时间想来这里洗个战斗澡,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殃及了?
真要被找出来,他就真的社死了。
更糟糕的是,叶凌霄也怕被找出来,正在前无声息地靠近荷花丛,目前看来也就这里暂时能躲人。
再让他继续靠过来,他们两人就能碰面,然后湿身相对了。
这时路归元的精神力感受到了一点剧情的法则之力,顿时黑了脸。
剧情法则为了把剧情掰回来,让他爱上叶凌霄好心甘情愿地为叶凌霄献身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路归元十分抗拒,内心疯狂呐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虽然他现在身上还穿着里衣,可这里衣又薄又透,碰了水后跟没穿一样,这要是还和叶凌霄一起躲荷花丛,路归元觉得他的名节就真的完了。
要是让厉怀明知道他去洗个澡还洗了那么久,更是和别的男人一起洗的,他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面子丢了是小,要是因此他好不容易就要哄到手的老婆没了,他就真是冤死了。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
趁叶凌霄离他还有一段距离,路归元毫不犹豫的,随手捉起一条从他身边游过的锦鲤朝叶凌霄的脸上扔了过去。
啪!鱼尾拍在脸上的声音不算大,但对于武林高手来说,十分清晰。,.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