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早饭做的多, 一桌子围了不少人,长临热了热前几天蒸的馒头,又简单炒了几个菜, 烧了一锅稀饭。

    碗筷摆好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张虬和冯轲也从侧边配房的廊檐下面走过来吃饭。

    张虬看了看这天气,叹了口气, 道:“这天儿怎么还在下雨啊?”

    姜子延给林星卷了卷衣袖, 道:“谁知道呢?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他抬眼从门外看了一下, “看样子比刚才的时候雨势又猛烈了不少。”

    林昭拿起筷子给姜子延夹了口菜, “先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话刚说完,忽然一股大风刮来, 因着门没有关, 他们吃饭的桌子正对着门,风带着水气弥漫在空气中, 让他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怎么越来越大了?长临,快把门窗关上。”

    长临坐的位置离门口近, 闻言赶紧起身关门窗。

    只是这个时辰尚早, 外面光线又阴暗,门窗都关闭后,屋子里就更暗了。

    姜子延一边吃着饭, 一边忧心忡忡。

    他道:“阿昭, 清平镇最近这几年有下过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吗?”

    林昭想了想,道:“没有。不过以前下雨的时候也有雨势很大的,风也大, 当时还在村子里住, 我记得把山上的树都刮断了几棵。”

    以前下暴雨的时候, 虽然说会连着下几天,但这雨势有强有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劲的哗啦哗啦的下不停。

    林昭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和姜子延一样充满了担心。

    张虬看姜子延皱着眉,以为他是担心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不能去县城找朱少爷了,于是劝解道:“延弟,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是夏天嘛,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下暴雨很正常。”

    “张大哥,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知道,你是担心时间长了到时候就找不到朱少爷,你放心,有你这样大哥在,保管给你打听出来消息!”张虬是个大老粗,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胸脯保证着。

    没成想姜子延听完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装着事,饭也吃的慢悠悠的,也许是他多想了吧……

    可是……

    林昭忽然道:“哥,不用担心,香江前几年才修了堤坝,不会有事的。”

    姜子延没想到林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张虬一听无缘无故提到香江,随即明白过来他们在担心什么,然后说道:“原来延弟你是担心水漫香江啊?阿昭说的对,香江堤坝两年前才修过,即便这雨下的大也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对于香江姜子延了解的不多,他知道宴江南酒楼的后面便是毗邻香江,香江有个码头,平时可以走水运拉一些货物。

    上次宴江南装修时他站在三楼的眺望台看过一次香江,水流湍急,而且沿江灌溉了许多农田,所以附近还住着不少农家。

    姜子延点点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没准这雨明天就停了呢。只是他这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踏实。

    即便是香江修的堤坝稳固,可要是这雨一直不停,到时候周边河道积水,引起山体滑坡,么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性损失。

    一顿饭过后,姜子延之前想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他打开窗子看了看,雨势丝毫不减,狂风已经压弯了树枝,像是要把地皮都掀下来。

    “砰——”

    忽然一阵什么东西被砸破了的声音传来,姜子延心里一紧,赶紧出去看,冯轲速度最快,一个纵身过去后看了看,回来道:“郎君,是西屋上的瓦片被大风刮下来了。”

    姜子延有些吃惊,竟然连同瓦片一块刮了下来,这大风最起码得有八级以上了。

    “拿伞,我过去看看。”

    冯轲递上伞,姜子延撑开,走到冯轲说的地方,果然,地上一地碎瓦片。

    不过碎瓦片看看起来并不是很多,他往后站了站,很清晰的看到屋顶已经破了几个窟窿。

    当初刚修缮房子的时候,他还让人把屋面瓦片都修缮了一下。这种天气他家里屋面上的瓦都被掀了下来,想必其他老百姓的屋顶也好不到哪儿去。

    屋顶一但漏了窟窿就会漏水,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泥瓦匠也没法上去修。

    屋顶上的瓦片被掀掉动静不小,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闻声都出来了。

    被掀了个窟窿的房间是长临的,他正在屋子里打扫,忽然听到房顶一声碎裂的声响,他赶紧跑出来看,当看到地上的瓦片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好大部分瓦片都落在了外面,没有从房梁上掉落,不然砸到人就危险了。

    姜子延看向长临,道:“快去拿几个盆和桶接着,别让水把屋子里的地浸湿了。”

    长临闻言赶紧去拿水盆和水桶。

    “大家都小心点,别被屋上的瓦片砸到了。”

    还好当初将房顶上的瓦片修缮过了,半天过去,只有长临这间房子上的瓦片被掀翻了几片。

    长临和冯轲他们两人现在住了房间都是后来进行重新搭建修整的,没有原来的房屋稳固。

    姜子延想了想道:“安全起见,今天晚上张大哥,冯轲还有长临你们睡我房间,我带着星星睡阿昭房间,至于长画,就还睡你原来那屋。”

    长画的房间是由原来的一个杂物间改的,房间不大,但够她一个小姑娘住了。

    张虬听见姜子延这安排,皱了皱眉,满不在意的说道:“延弟,我说你这也太谨慎了吧?哪有这么严重,昨天晚上我跟冯轲睡的那个房间还好好着呢,没必要挪屋吧?你让长临挪过去就行了。”

    “张大哥!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安全第一,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风有多大。”

    见姜子延不假辞色言语郑重,他只好点点头,“好吧好吧,听你的。”

    林昭此时也站出来说道:“长临,家中还有多少米粮?”

    长临已经把水桶放进屋里接雨水后出来了,他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老实答道:“还够我们吃上个半个月。”

    “冯轲,一会儿雨小些了,你去粮店再买些米粮回来吧!”

    冯轲闻言看向了姜子延,对于他来说,姜子延的话是最令他信服的。

    姜子延此时也道:“对,多买些米粮回来。还有,再去药铺抓一些治风寒的药。”

    冯轲腿脚快,得了令接过钱,直接穿了一身斗笠蓑衣出了门,也不管此时雨下的大不大。

    在一边站着的张虬更懵了,不就是下个大雨吗,怎么都开始囤起米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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