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白你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那么久了就连一次都没有。”说着,他不满地撅起红艳艳小嘴,掰着手指头控诉她的种种恶劣行径。

    比如晚上不和他睡一个窝, 还不让他为她扎小辫, 出去的时候从来不牵着他手,每一次吃糕点的时候还不让他吃得过瘾, 鸡毛蒜皮的芝麻大小都跟着一一数落出来, 生怕漏了哪一点会委屈了他。

    像极了坐在村口和其他人数落自家夫郎种种臭毛病的祥林嫂,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被一块桂花糕堵住了嘴,才善罢甘休。

    谁知他吃完了一块,又腼着将脸伸过来,撒娇道:“我还要,还要吃白白亲手喂的。”

    白笙却没有惯着他, 将桂花糕从储物空间拿出放在他面前, 回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一句:“记得不要吃太多, 要不然容易牙疼。”

    “我才不会牙疼的。”

    他们这边有说有笑,全然将前面一事当成笑话, 但对于另一个当事的主人公, 实打实是一个晴天霹雳。

    被抽走了七魂六魄, 状若行尸走肉的阙天赐认为天塌下来都不过如此。

    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拥有了两个孩子的男人!

    “天赐公子,你怎么失魂落魄的?是遇到了什么吗?”用了商场易容丹的殷九里心神微动间想要上前搀扶他,却被男人苦笑着摆手拒绝。

    “你知道吗, 我喜欢上的那个姑娘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成了婚的男人。”哭丧着脸阙天赐回想起来, 肝肠寸断。

    “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不分性别和先来后到的, 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 说不定你喜欢的那个人万一也喜欢你呢,是不是啊。”

    “我们都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阙天赐很想附和她说的,心里却有道坎子一直过不去。

    “谁说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争取,公平公正地和另一个人竞争,三个人的感情里,只有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输家。要我说,说不定闻大哥也是对你有好感的,只是碍于世俗的目光才会拒绝。而且那么久了,我都没有看见闻大哥与号钟师叔一起出现过,就连闻大哥的两个孩子看样子也不怎么喜欢号钟师叔。”殷九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忧愁。

    又有些为难道:“而且我能感觉到,闻大哥并不喜欢号钟师叔,闻大哥要不是迫于不能修炼,也不会这样………”

    一声可悲叹息,瞬间打通了少年前面还觉得不道德的任督六脉。

    “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姑娘。”

    他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和他同性别的人,其他人都应该为他感到勇敢才对。

    随着来时垂头丧气,离时志气高涨的少年一走。

    系统适时出了声:【宿主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能是什么,自然是给女主添堵,我虽然也看不起好龙阳的男人,更嫌他们恶心,不过你不觉得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吗。】殷九里撩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笑得眼里像淬了毒的刀子。

    有趣它不觉得,不过能为女主添堵它是乐见其成。

    随着晨曦破晓,翻了个身导致半条鱼尾掉进池塘里的闻瑜猛地惊醒,然后抓起正抱着贝壳睡得香甜的儿子摇着他鱼尾,粗鲁地叫他起床。

    “起床了,再不起来上课就得迟到了!”

    被他们吵醒的闻雯悠悠转醒,眼睛还未睁开,便张开双臂就要求抱:“爹爹,抱抱。”嗓音又软又糯,直接将老父亲的一颗心给叫软得像泡在水里的棉花糖。

    见女儿被吵醒,闻瑜嫌弃地将儿子往水下一扔,抱起闻雯轻声道:“雯雯怎么起那么早,是不是爹爹和你哥哥吵醒你了。”

    在爹爹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的闻雯打了个哈欠,眼角憋出一点泪花:“爹爹和哥哥没有吵醒雯雯,是雯雯自己想起床了。”

    “娘亲呢?”

    “你娘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闻瑜提到那人,便是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啊,那娘亲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对比于爹爹,她更喜欢和娘亲待在一起。

    闻瑜想到她走的时候只留了一封书信给他,信中又未曾言明她何时归,不禁起了点恼意。

    他觉得白白完全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兴致来了就逗弄一下家里的孩子,要不然就是成天玩失踪,完全一点儿当娘的样子都没有。

    父子三人正在屋里吃饭的时候,院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伴随的还有阵法启动。

    听到动静走出来的闻瑜见到一大早出现在院中,手捧玫瑰花的阙天赐,眉头微蹙,眼含厌恶:“你来做什么。”

    “我今天见院里的玫瑰开得好,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对上他的冷脸,少年越挫越勇。

    “爹爹,这人是谁啊,长得小嘴小鼻子小眼睛的,好丑。”听见门外动静的闻雯正抱着一碗玉米排骨粥踉踉跄跄走过来。

    “我是你们爹爹的朋友,你们喊我天赐哥哥就好。”阙天赐眼带笑意地看着同闻瑜生得相似的一儿一女,笑得越发温和。

    等阿瑜接受他后,他一定会将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娘亲说过我们没有其他的亲戚,所以不能乱认亲戚。”闻雯说完,不忘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我们以后总会是一家人,所以不算乱认亲戚。”阙天赐想要摸她的脑袋,却被她侧身躲过,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两个孩子长得像你,和你一样好看。”

    “废话,我的孩子不像我,难不成像你。”闻瑜被他黏糊糊的目光盯着,浑身上下鱼疙瘩直冒。

    今早上逍遥山发生的事,正一字不落传入白笙耳边。

    此时的她还打算让子弹再飞得远一些,只不过有些人却是坐不着脚为她鸣不平。

    “师叔,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吗。”胥柠想到近日逍遥宗少主像个傻子正狂热追求师叔公的场景,顿时抖落一身恶寒。

    “我为何要生气。”立于崖边,双手负后的白笙眺望着远处的日照香炉生紫烟,眉间舒展。

    “因为师叔公可是你的男人,还是你孩子的父亲,你的男人被另一个恶心的男人惦记上就不觉得恶心,犯呕,愤怒吗。”要是有一个男人,或者女人惦记上他喜欢的女子,他恐怕早就提刀上前砍去了,哪里同师叔这般平静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些无用的情绪有用吗。”

    已经气得怒意压到眉毛的胥柠想了想,这些无用的情绪确实不需要,不过见到一脸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的师叔,倒衬得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是师叔公再怎么说也是师叔的男人,还是师叔孩子的父亲,要是他们听到了,指不定会有多难过。”既然软硬都不行,那就打起感情牌。

    “要是真有那一天来临,我想那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明明是不曾水泛波澜的一句话,无端听得人遍地生寒。

    在白笙离开青云宗的这几天,闻瑜无论去哪儿都能看见那只阴魂不散的臭屁虫。

    哪怕他骂得再难听,那人仍像一只打不死的臭虫继续黏上来,嘴里还说着什么。

    打是亲骂是爱,你现在对我越冷淡,以后爱得我越深沉。

    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认定自己的心意,或者你没有发现你喜欢的其实也是男人。

    等你试过和我在一起后,你肯定能知道我的好了。

    我知道你和号钟尊者之间没有感情,我可以帮你离开她,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你,会将你的孩子当成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这些脑残言论简直恶心得他差点儿忍不住动手将他人道毁灭,先不说他厌恶同性至极,单凭他哪一点儿能比得上白白,凭不要脸?还是没有发育健全的大脑?比如用鞋底拍平的脑子。

    周围的人见到那位向来高傲的逍遥宗少主此刻满目含情地走到金发碧眼美人面前,深情款款道:“这是我送给阿闻的百合花,还希望阿闻能收下。”

    百合花向来代表纯洁,天真的爱情,又有着百年好合,心心相印的美好期望。

    “我已经成婚了,一个男人既然成了婚,就得一心一意对待妻子别无二心。至于阙公子送的花还是转赠给其他男子为好,毕竟我一个有妇之夫是真的不喜欢男人。”如今人多,他不给他脸,休怪他无情!

    “成婚了不是可以和离嘛,而且我坚信我一定会比号钟尊者对你还要好的。”阙天赐见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让他滚,以为他终于发现他的好了。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既然认定了一个人,这生自然是她的人,死了也只能是他的鬼,”闻瑜状若无意撩起一缕发丝,好将前面被遮住的脖间红梅现于世人眼。

    见他们的视线都望过来,脸颊娇羞浮起一抹红晕,忙将衣领往上拉,谁知道不小心暴露出了更多暧昧红梅:“诶,都怪白白一点儿都不节制,害得我的腰到现在都还有些酸。”

    围观的一些弟子纷纷低头咂舌:“我们前面还说师叔性子冷淡,想不到今天就塌房了。”

    “难道就我好奇师叔公嘴里说的姿势是什么吗,还有师叔最近不是外出了吗?”

    “嘘,说不定这是师叔公和师叔之间的qingqu,哪里是我们这些外人能了解的。”

    正准备来接人的白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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