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讲完课,收拾书包,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得干干净净。


    “衣服带了吗?”


    温阮抬头:“什么。”


    “你不是要住在这儿吗,怎么没看你搬行李过来。”先前出浴室后,他有意无意打量过周围客房。


    似乎没有入住的痕迹。


    薄崭问:“要不要司机帮忙。”


    温阮反应过来:“不用了。我今天不住这儿,以后可能也不会住,麻烦你跟严阿姨说一声。”


    “谢谢她的好意。”


    薄崭盯着男生看了片刻,冷哼一声,回身关门:“随你。”


    温阮搞不懂薄崭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昨天那个红毛坐在客厅,听到动静抬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对他笑。


    “学霸下午好啊!”


    田寅还是昨天那副打扮。


    温阮点点头。


    往门口玄关处走去。


    “别急啊。”红毛站起来,笑嘻嘻走到温阮身后,手臂搭在他肩膀:“学霸,不如帮我也补补课?我成绩也不好,想好好学习。”


    温阮:“抱歉。”


    红毛盯着男生的脸:“怎么,给崭哥补课就行,给我就不行?”


    “是不是嫌钱少?”


    他嘴角有些嘲讽意味。


    温阮停下脚步,感受到来自红毛不加掩饰的敌意。


    他回头,与红毛的视线不偏不倚直直对上:“你给再多钱,我也不会给你补课,因为不值。”


    “你说什么?”


    红毛眼神阴沉。


    他拎起温阮的领子,拳头握紧,越看这人的脸越觉得厌恶,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什么补课,都是借口而已!


    “你找死。”


    红毛拳头如风。


    “住手!”


    薄崭站在二楼拐角处,脸上神情愠怒,趿拉着拖鞋快速下楼,把红毛一把掼在沙发上!


    “你特么发什么神经?”薄崭手臂横在红毛脖子上,冷着脸:“这里是我家,麻烦你搞清楚!”


    红毛挣了挣:“崭哥,你不是不喜欢家教吗,我帮你赶他走。”


    “用得着你来赶?”


    红毛恶狠狠瞪着温阮,梗着脖子喊道:“你他妈别装!”


    温阮拉了下书包带子。


    “我看是你特么有病!”薄崭忍无可忍,直接把人丢出门:“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老子不打你。”


    “你小子铁定是被你爸打少了,今天才过来发神经,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碍老子眼!”


    薄崭简直脑壳痛。


    客厅终于恢复了安静,薄崭看了眼温阮,发现人家眼睛都不眨,很淡定,没有丝毫害怕。


    “没被吓哭?”


    薄崭倒是意外。


    温阮撇嘴:“不至于。”


    薄崭忍不住笑了。


    他想了想:“你别乱想,他以前不这样,可能真是脑子有毛病。”说完后,薄崭愣了愣。


    靠,他解释什么。


    学霸被吓跑了才好!


    薄崭有些懊恼。


    温阮:“嗯。”


    出了门,拐个弯到岔路口就能打车,但温阮很少打车。


    他往站台走去。


    身后跟着小尾巴。


    “你跟着我干嘛?”


    温阮停下脚步回头。


    薄崭抬了抬下巴:“老子是怕田寅找你麻烦,懂吗,等你上了车我就回去,赶紧的!”


    “他应该不在了。”


    “你走不走?”


    薄崭语气恶狠狠的。


    温阮十分无奈,只好走到公交站台边,站台只有他们两人,这边路段本来就十分偏僻。


    公交车来了。


    温阮刷卡上了车。


    走到车身中段的时候,他侧头看了眼窗外,就看到薄崭朝他挥手,然后潇洒地往回走。


    落日余晖未尽。


    将他身影拉得很长。


    想起先前别墅的一幕,温阮若有所思,他注意到田寅上次在那群混混面前叫薄崭薄少,但这次叫的却是崭哥,唐番也这么叫。


    这说明田寅跟薄崭的关系,和唐番差不多。


    先前的争执他也听了,薄崭说多年的兄弟,但是上辈子他并没有在薄崭身边看到田寅。


    倒是见过几次唐番。


    坐在公交车上,温阮把薄崭今晚做的作业拿出来,垂眸仔细看。


    其实他知道薄崭现在很厌学,从上课的状态能看出来,这几天的基础知识薄崭也没上心。


    温阮皱了皱眉。


    上辈子,薄崭确实一手将环恩集团发展得很辉煌,业界奇才,青年才俊可不是说说而已。


    但这只能说明薄崭有经商头脑,他当年高考失利,被家人送到国外留学呆了几年。


    背后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找不到攻击点。


    就拿他的学历说事。


    说再有经商头脑有什么用,还不是连高中题都不会,要不是家里背景好,被送出国。


    指不定就成纨绔了。


    温阮低着眸,捏紧放在膝盖上的书包带子。


    虽然薄崭不在乎。


    但温阮却很在乎这些。


    这个人有多好,他最清楚,当年自己也带着偏见来教学,如今他要让所有偏见都消失。


    让薄崭更优秀。


    他得想办法,不能让薄崭再把学业荒废下去。


    离高考不远了。


    温阮没注意到,公交车后有一辆黑色轿车跟着,直到他到站下车,那轿车才慢慢停下来。


    看到不远处的杨时俊,温阮正要走过去,忽然余光一瞥。


    红毛从轿车出来,倚靠车门,直直盯着温阮。


    “我们聊聊?”


    温阮:“没空。”


    “你他妈……”红毛本想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忍下来,“崭哥是直男,要让我发现你对他有别的心思,我警告你,你这辈子完了!”


    温阮:“哦。”


    “你什么态度?”


    红毛上前想揍他。


    另一边的杨时俊见温阮被一个红毛拦着,两人气氛不太对,他加快脚步走过去把人挡住。


    “干什么?”


    杨时俊警惕看他。


    红毛愣了一下,见杨时俊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人挡身后,眼睛微眯,视线落在温阮身上。


    几秒钟后。


    他忽然笑了。


    “操。”


    红毛笑骂。


    “你俩是一对?”


    暧昧眼神在他俩身上流转。


    “有男朋友还来招惹崭哥,你特么贱不贱啊?”红毛又对杨时俊说,“……头上绿一片,你还不知道吧。你男朋友手段那是相当高。”


    “你胡说什么!”


    杨时俊愤怒握拳。


    温阮从杨时俊背后出来,不躲不闪,站如松竹。


    “我倒是不知道,给人补课什么时候成了见不得人的事了?”


    “需要被你追着骂?”


    温阮眼眸淡淡,仿佛已经看透红毛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有鬼,自然看别人也是那样。”


    红毛眼神阴沉沉的。


    “你什么意思?”


    温阮轻笑:“非要我说出来,你才肯相信吗。”


    红毛恶狠狠瞪着他。


    “你不是喜欢薄——”


    “闭嘴!”


    红毛脸色变了。


    红毛气得脸色涨红,他情绪很容易就被别人挑起。


    就在他不管不顾打算揍人时,黑色轿车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女人,戴着墨镜,打扮时髦。


    女人绕过车头。


    把红毛往车里拉!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动手!”女人一边扯着红毛胳膊,一边摁着红毛脑袋,把他人往车里塞:“你下次再这样,信不信我让爸给你关起来,你别想再跟薄家小子见面!”


    红毛不服:“跟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女人显然知道自家弟弟那些事,“要不是因为他,你至于疯成今天这样吗?”


    “跟我回去。”


    女人态度说一不二。


    “姐……”


    红毛不情不愿上车。


    关门之前,他恶狠狠瞪着站在路边的温阮:“你给我等着。”


    脑袋瞬间被他姐打了下,红毛只好转回视线,他愤懑:“你到底是不是我姐?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你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女人瞥了眼后视镜。


    “下次放聪明点。”


    车辆启动,红毛发脾气,用力把卫衣帽子拽下来盖头上!


    “就你聪明!”


    温暖旁观这一场闹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拉了拉书包带子,转头看向身边的杨时俊。


    “需要我解释吗?”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都会心里不舒服,被别人告知自己男朋友给自己戴绿帽子,哪怕再大度的男人也会有脾气。


    杨时俊也不例外。


    他憋着闷气站在路边。


    但阮阮的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事他干不来。


    杨时俊勉强笑:“不用。”


    他去拉温阮身侧的手,温阮没有拒绝,两人并排往公寓走去,两人聊了一些学习的事情。


    回到公寓。


    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里,杨时俊不经意问起:“阮阮,你那学生人怎么样?”


    温阮:“基础不好。”


    “人品呢?”


    听到这句,温阮终于转过头,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此时杨时俊西装革履,系着领带。


    他的身材足够撑起这身西装,比平时穿休闲服更加英俊。


    “还好吧。”


    温阮随意说了句。


    要说人品,温阮想到了上辈子杨时俊跟孟潺在一起的画面,孟潺趾高气扬,杨时俊有些无奈。


    多般配啊。


    哪怕看到他这个前男友被现男友刁难,杨时俊也只是像中央空调似的两边调解,很是无奈。


    对,就是无奈。


    杨时俊总表现得无奈。


    可并没有人逼他。


    跟孟潺酒后上床,没人逼他,硬要留在孟氏集团被人颐指气使,也没人逼他,真是好笑。


    他在无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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