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和明月难能进将军府,此时却无心欣赏府里的园景,苏氏靠在明月怀里低声哭着,明月素衣荆钗,但无损其张扬的美丽,只是那张令所有人惊艳的脸微微发白。
管家迎上她们,温和道:“夫人的伤已经好多了,您请这边来。”
苏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细声问:“不是说不行了吗?”
管家挠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将军一回来夫人就好了,害我也虚惊一场,还好给老夫人的信还没寄出,不然真要闹笑话了。”
他看向苏氏母女,瞬间就懂得了夫人为何那般好看,原来一家三口都有倾国倾城之色,哪怕是稍微上了年纪的苏氏,样子也是极其出众的。
管家满面笑容,带她们去了竹园。
姐姐是风月老手,刚一进屋就闻到了暧昧的气息,她也不客气,直接拉开了铺在傻奴身上的被子和衣服,看到伤口时面色一黑,“鞭伤?”
那个大将军干的?
不对,这伤口起码有一阵子了,那高大如怪物一样的男人才刚刚回京,不可能是他。
她又撩起傻奴的裙子看了看,似乎也无行房过的痕迹。
古怪。
她直接掀被子的豪放动作和略带质问的眼神让管家脸上差点挂不住,解释道:“是乡野来的亲戚不长眼睛,伤了夫人,将军得信后特地从西南赶回为夫人做主,那人已经凶多吉少。”
他说完就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候着,果然苏氏又开始哭,明月不耐烦地喊道:“娘,别哭了,傻奴没事了。”
傻奴被苏氏的哭声吵醒,她看到娘亲和姐姐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顾背上的疼也要找苏氏抱抱。
苏氏泣不成声,“谢天谢地,我的傻奴没事……傻奴,将军府的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傻奴像只小奶猫一样蹭着娘亲,“都很好……”
明月冷嘲热讽,“得了吧,真对你好,你背上的伤怎么来的?我问你,是不是李远山干的?”
明月直呼将军名讳,苏氏捂住了她的嘴,“别胡说八道,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姐姐的口无遮拦让傻奴总算意识到这不是梦,娘亲和姐姐真的来看她了!
“不是相公……”她嗫喏,潮红湿润的小脸儿带着羞涩的笑意,“相公对我很好。”
明月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好个什么,半年了才让她们和傻奴见上一面,摆明了看不起傻奴,身份如此不平等,就算再宠也只是当个玩意儿宠的。
既是玩意儿,又能新鲜几日?
她打开一丝窗户,让屋里那股味道散出去些。
她作为姐姐,自然知道傻奴天生有体香,越是汗液多时,这种香气就越浓。
但这会的屋里,不只有傻奴的体香。
她低声问:“将军没碰过你?”
她久经风月,一看便知傻奴还是个黄花小闺女,这都半年了,那男人竟然忍得住?
她不夸张,傻奴的身材堪称一绝,该有的绝不含糊,纤腰似柳,肌肤更是像被水泡过的花朵般饱满娇嫩,只是之前为了保护傻奴,她从不让傻奴穿显身条和色彩鲜艳的衣服。
傻奴不太懂姐姐的话,明月又详细叙述了一番,傻奴更迷茫了,“从未……”
那这屋子的味道?明月迷惑,她不可能闻错,这就是女人愉悦后的味道。
傻奴垂下脑袋,耳朵红了,“相公亲我呢。”
明月的表情微妙,那个老男人还真憋得住……
她怜爱地摸摸傻奴的头,“我放心了,他确实心爱于你。”
听到姐姐这样说自己和李远山,傻奴露出贝齿而笑,害羞地把头埋进了娘亲的臂弯。
苏氏看着傻奴,知道她在这里过得不错,也安心了,“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将军心里有你,愿意让我们这样的人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听将军的话,知道不?”
她俯身,在傻奴耳边嘱咐:“他既疼你,你就不要用尿床的小手段躲着他了。”
傻奴没有说话,半晌才抬起头来,“娘,我知道,相公告诉我,在他面前就算没有衣服也不会有人伤害我。他还每天陪着我如厕……”
虽然方式很羞耻,但傻奴是喜欢的。家里人都让她憋着,让她保护好自己,只有李远山愿意慢慢教她,告诉她不要怕。
他像一座沉稳而包容的山峦,把被嫌弃的她纳入领域,温柔地呵护着。
她眼睛湿漉漉的,“娘,我好像很喜欢他。我今日忍不住告诉他,我其实没有那么笨。”
苏氏一愣,眼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是何反应?”
傻奴不自然地动了动腿,“他亲我……”
哦,原来那味道是这么来的。明月知道了。
明月又想起李远山那个大个头,再看看娇小的傻奴,她情不自禁联想起小麻雀摘香蕉的样子,黑脸道:“姐姐要教你几招。”
她耳语一阵,然后拍拍傻奴的手,“这些都是让你少受些罪的招数,不过我看他对你这样有耐心,应该也不会让你太难受。”
傻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母女三个又说了一会话,傻奴对母亲满是依恋,可身体毕竟还没好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明月在她枕头下塞了一些银子,像是胡噜小狗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在管家的催促下和苏氏离开了。
李远山仍旧不愿意让她们和傻奴有过多的接触,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刚成亲时他被奚落得太难看,也许是因为他想洗去傻奴身上的其他标签,只做他的女人。
管家撑起油纸伞,护住刚回来的李远山。
他身上穿着紫色的官袍,颈间佩戴了上朝时才戴的官珠,劲腰被一条同色的带子围住,因常年习武而练就的一身发达肌肉隐藏在官袍之下,在常人中并不算矮小的管家在他的面前也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他头发上沾了一些水雾,边走边问:“苏家人走了?”
管家回:“是的,大约半个时辰前,母女三个说了许多体己话。”
李远山面色淡淡的,语气却有些焦急,“她可高兴?”
管家笑了,“夫人非常开心,方才刚醒,喊着要等您一起用饭,说有话要对您讲。”
李远山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不怎么乐意,然而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却知道,爷这是开怀到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
他自小就这样,会克制他的情绪,不会大喜更不会大悲,偶尔愤怒。
管家推开卧房的门,他收起油纸伞时甩出水花片片,那水滴中映出李远山急切的表情,管家微愣,而门已经被死死地关上了。
傻奴趴在床上,小脚露在被子外,李远山目色一深,几下就脱去了官袍,换上柔软清凉的常服。
他走到榻边坐下,眼睛盯着那一双晃来晃去的玉足,半天才说:“傻奴,把脚放回去,当心着凉。”
傻奴再傻也知道这是夏天,她只听说过有在夏天中暑的,还没听说过有谁在夏天着凉的。
她撅嘴,就上午那会她说的他都没当真呗。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傻,娘经常说她其实很聪明,只是现实不允许她表现得那么好。
虽然,她学什么都很慢,反应也总是慢半拍的。
刚才眼睛还亮晶晶的小东西现在萎靡不振,李远山不禁反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是否过重了,毕竟他刚从军营里出来,还没适应正常说话。
更何况是对着这么一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
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低一些,宛如在和一只乖巧的小狗说话:“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傻奴抬起脸,眼睛又亮起来了。
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李远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军队里的炊事营养的小猪,它们每次在喂饭前就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士兵……
黑亮的眼睛,渴望的眼神,天真而无辜,根本不知道吃这口饭的代价是什么。
傻奴抓着他的手求道:“吃饭!相公抱我吃饭!一直趴着吃,咽东西都困难!”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李远山眯眼,目光隐含警告。
傻奴一脸“啊不然那还怎么样”的表情。
“张嘴。”他面无表情。
傻奴疑惑,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小而整齐的牙齿紧密排列,因生病而发白的舌苔,还有……
李远山轻笑了一声,他说什么来着,傻东西的嗓子眼还真就那么小一点。
他一本满足,把傻奴抱到了他的左臂上,就像是上午那样,另一只手扶着她腰下的位置,让她稳稳地坐着,身体紧贴着他。
百合传菜进来时,她已经被放在了他的一条腿上,傻奴后背还是有些疼,发出几声闷哼,冷不防被人打了屁股。
“安分点,人都在。”始作俑者如是说,顺手给她夹了一点青菜。
傻奴的笨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安分和人都在之前存在着什么关联。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快,傻奴还没怎么吃饱,李远山就命人把菜都撤了,门也被关上了。
她委屈地看着他。
他扣着她的小脑袋,眼神有些吓人,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他来收取小猪的饭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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