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和粉丝一路尾随至医院，他们都想在第一时间获取最新鲜的猛料，好在保安将这些人拦了下来，蕾雅是从侧门悄悄离开的。
之后，蕾雅跟着fbi去了一趟警署，警方将这起事件定义为恐怖袭击，因为打扮成“小丑”的始作俑者没有找到，蕾雅是目前唯一还能正常交流的幸存者，炸弹摧毁了所有痕迹，而另一名受害者此时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危险期。
他们想通过口供锁定目标以及对方的真实身份。
蕾雅事先编好了一套说辞，她告诉调查员，小丑疑似自己的“粉丝”，就像所有极端粉丝那样，他想将自己囚禁起来，fbi的出现让他仓皇而逃。
公司对这件事极其重视，请了最好的律师为蕾雅在警局里提供帮助，尽管蕾雅的描述里有些漏洞，但在律师的查缺补漏之下，fbi也只能暂时将口供当成仅有的线索。
心理医生也很快到位了，尽管蕾雅没有身体上的问题，但难免出现创伤后遗症之类的。
在心理医生做出健康评估前，蕾雅暂时还不能一个人待着。
总之，等做完这一切，蕾雅才筋疲力尽的回到家，房子附近已经安插了若干警员来确保她的安全。
安原本提议让蕾雅去自己家，但是她拒绝了，如果小丑再找上来，蕾雅担心会连累无辜的人。
“你真的不需要我吗？”安说，她的面色看上去比蕾雅还要憔悴，“公司允许我请两天假。”
其实安上班的地方用不着打卡签到，像她这样有一定口碑的经纪人，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只是她像个工作狂，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要么在和各个剧组的导演联系，要么就是在被联系，所谓请假，可能只是在家里做这些事而已。
“心理医生都说我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蕾雅道，“更何况，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不是也看到对方杀人了吗。”
一想到慈善晚会变成了屠杀大会，安就心有余悸：“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洛杉矶明明是全美利坚治安最好的地方之一，公司已经在查了，那个把自己打扮成小丑的恐怖分子一点儿信息都没有，不知道是从哪个监狱跑出来的罪犯，又刚好是你的影迷，实在是太可怕了。”
“大概是从阿卡姆疯人院吧。”蕾雅无奈地调侃。
“网上大家也是这么评价的。”安道。
“幸好你没受伤，不然我会很内疚的。”蕾雅意有所指地说。
“跟你没关系。”安道，“也许就像网友说的，他是你的粉丝，又正好是个罪犯，趁着你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下手，这是一场意外，你不用自责。老天，他还把自己化妆成最经典的那款小丑，更糟糕的是，他甚至就跟小丑一模一样，连表情也相当专业，连我都以为他是热场表演。”
蕾雅在心里无奈地想，因为他确实就是小丑本人啊……
“对了，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安道，“那个时候，他好像非常迷恋你，他没有……”
“没有，放心，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蕾雅清了清喉咙，“他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
比起小丑，蕾雅觉得那三个被他选中的罪犯更恶心一点儿。
安松了口气，她不希望蕾雅因此有心理阴影：“说点好消息吧，你走红毯的时候，我递出去的名片都有了回音，本来不应该那么快的。”
“别告诉我是因为这次绑架。”蕾雅道。
“你还没来得及看电视，我猜。”安说，“当然，我想你也不愿意回忆起白天的惊吓，不过，你那个时候在会场上的英勇举动成了热门新闻，不出意外，未来一个月的时间，你都会是话题女王，你的ins粉丝数量在一小时内增加了100多万，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蕾雅想了想，她与小丑对峙的时候，确实有点像个“英雄”的行为，虽然最后狼狈收场：“看起来，我应该感谢小丑的出现？”
“不，我的意思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中国的谚语？”安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会儿，“misfortunemightbeablessingindisguisedisguise？（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蕾雅反应了几秒钟才从她的英文句子的关键词里找到答案：“所以我能请假两天吗，我暂时不想接受任何采访。”
安点点头：“我给你争取了一周的时间。”
“我相信你会利用这一周给我未来一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蕾雅翻了个白眼。
“趁着话题热度，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安说，“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也会推掉一些。”
对于一个备受瞩目的明星，机会总是要比新人容易得到。
但同时，这也是把双刃剑，知名度会给投资商有所期望，一旦达不到预期的票房，也会成为唾弃的对象。
娱乐圈是梦想与现实，天堂和地狱交汇的地方，天堂里的超级巨星自己就能成为不受限制的资本，而在地狱摸爬滚打的新人，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梦想和现实。
至于蕾雅，她既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她在中间这么个位置，随时可能上天，也随时会跌进地狱。
“不出意外的话，公司打算让你拿到一个奥斯卡的提名，他们会给你挑选一部冲刺奥斯卡的电影，除此之外，还有可能让你在商业电影里露脸。”安小心翼翼地说，“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也许你会觉得我太着急了？”
蕾雅疲惫地笑了一下：“如果没有你的急功近利，我现在可能还是个花瓶龙套，说着愚蠢的台词，做着取悦男性观众的举止，我很高兴你是个有野心的经纪人。”
“你也应该变得贪心才对。”安道，“你很有天赋，而且还相当年轻，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更重要的是，公司非常看好你，而你又有了吸引全球目光的话题。趁着暂时还没有和你同款的竞争对手出现，我们必须利用一切资源得到荣誉。否则，等到下一个新人出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就会变成别人的。”
贪心这个词蕾雅听着有些耳熟，洛基似乎觉得她就是这种人，而经纪人却认为她还不够。
“我会努力的。”比起安的担忧，蕾雅显得格外淡然，“你应该看开一些，我真担心你焦虑上头，30岁不到发际线就后退。”
“像那个汤姆一样吗？”安垮着的脸总算有些笑容。
“别这样，他可是我入行时的偶像。”蕾雅笑着说，“我现在也很喜欢他的。”
蕾雅和安是经纪人和明星的关系，也是朋友，在蕾雅刚刚签进公司的时候，安在行业内已经带了好几个女孩儿，并让她们走红。
安是娱乐公司为数不多的亚裔，她出生在美国，父母则是新加坡人，她家境优渥，做经纪人很有一手。她不是那种趾高气昂的势利眼，安很擅长发掘新秀，蕾雅初出茅庐时，安就给她提供过帮助。
所以，安很了解蕾雅，她是个天赋很高的演员，但似乎对于争名逐利兴趣不大，蕾雅有自己的爱好，一定要说的话，她更像是为了以后能顺利的经营爱好，而在利用演戏带来的经济储存利益。
这跟安熟悉的年轻演员不一样，娱乐圈很容易让人迷失和疯狂，表面风光的产业背地里充斥的肮脏是圈外人难以想象的。而蕾雅的平静看起来像是偷懒，实际上恰恰相反，只要在镜头前欣赏过她的表演，就会知道，她是为演戏而生的。
于是，安决定成为她的经纪人。
安很清楚，有着亚洲面孔的蕾雅能在短短五年之内做到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刚开始这个女孩儿还只能在小成本的电视剧里客串龙套，在别人争先恐后与导演制造独处机会的时候，她就像个特立独行的少数分子。
安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漂亮的新人众多，特别的新人很少，她想要将蕾雅，这个亚裔，在好莱坞捧出来。
现在机会来了，哪怕安同样受到了惊吓，职业习惯也让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对了，忘了问你，汤姆之后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蕾雅道。
“应该只是皮外伤，经纪人将他带离现场之后直接飞回了英国。”安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是希德勒斯顿离开前递给我的一张名片。”
蕾雅接过名片：“这是他经纪人的电话吗？”
“不知道。”安说，“希德勒斯顿执意留下来，可他的经纪公司不允许，于是他就给了我这个。”
蕾雅对着名片上的号码若有所思，他比她想象的要勇敢一些，至少在关键时刻，希德勒斯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只顾自己，而他本来可以不用为自己挺身而出。
“我先回去了，有任何事记得打电话给我。”安道。
“能不能让他们把外面那些fbi撤掉？”蕾雅说，“我觉得没有必要，主要是感觉很不方便，他们看起来比狗仔还要麻烦。”
“当然有必要。”安说，“那个极端粉丝还没找到，他随时可能出现在这附近，你不是很不喜欢狗仔偷拍吗，现在有警察驻守，狗仔都被赶走了。”
蕾雅并不介意警察徘徊在自家门外，她更担心被发现家里总是出现各种不速之客，不过她现在也没有精力顾得上这个了。
“好了，赶紧睡一觉吧，需要吃安眠药片吗？”安看了看医生开的药丸，“据说这东西能让你避免做噩梦。”
“不用，我现在已经非常困了，晚安。”蕾雅闭上眼睛。
洛基在安走后出现在客厅的沙发，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沙发上思索了片刻，起身来到蕾雅的卧室。他轻轻推开房门，看着蕾雅平静的睡脸，慢慢走了进去。
他没有去打扰熟睡的女孩儿，只是停在床边，洛基抬起胳膊，掌心发出绿色的微光，一个金色的首饰盒悬空打转，随即落在了邪神手中。
洛基把一份签名板放在蕾雅的床头，那是他从希德勒斯顿的手里得到的签名，接着又将首饰盒压在上面。
一切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做完这些，洛基重新回到客厅，他熟练的打开蕾雅的电脑，输入密码，进入小说的更新网页，登录了名为祖母绿的账号。
他很快找到了以蕾雅.琼斯为女主角的小说，原本不那么受欢迎的内容，因为蕾雅的名字而多了不少点击量和评论。
洛基嘲讽着中庭人的愚昧，就因为蕾雅经历了小丑的绑架，却比她演一部电影还要受到关注。
洛基皱着眉头阅读完最近的留言，他把自己不喜欢的挨个讽刺了一遍，接着，洛基将这篇小说整个删掉了，也包括蕾雅存在文档里的草稿。
关闭的空间裂缝立刻出现在洛基肉眼可见的范围，他把手伸向发光的地方，指头穿过了墙壁。
虫洞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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