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需要细想，一个名字就在她脑海中跳跃，哪怕她否定再否定，依旧坚持不懈地刷着存在感。
“不行。”
姜瑶猛地拍了下额头，红晕瞬间占据在白皙的肌肤上。
“任何人都可以想，就是不能想他。你都算计他两次了，难道还要彻底赖上他吗？姜瑶，你不能这么无耻，不能去害他。”
姜瑶捂住了脸，滚烫的温度，因为激动，也因为羞愧。
她知道只要攀上对方，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以不用活命绞尽脑汁，也不需要做出自损八百来活命。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不想为了达到目的变得不择手段，面目全非。
“姜瑶，你要记住，他绝对不行！”
姜瑶几乎在强制自己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也把那个名字埋进深处。
…
接下来两天里，姜瑶的生活出奇平静。虽然没有人再找她搭讪，却也没人找她麻烦。
但是姜瑶并没有放松警惕，她按照原本的计划，去了一趟奇云峰。
就如陈修所言，奇云峰内就像是个小型的集|会，内门弟子们在此交易东西。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天忽悠她的月茉。
月茉也瞧见了她，却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甚至还主动向姜瑶打招呼。
“姜瑶师妹，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来我这儿摆摊啊？”
姜瑶环顾四周，除却偏僻一些的地方，好的位置都被占了。她看着笑眯眯的月茉，走了过去。
月茉没想到姜瑶真的会过来，愣了一下，旋即笑意加深。
还真有意思。
月茉见姜瑶过来后，掏出了几件品质不错的法宝、灵草，不由眸光闪烁了下，“看来姜瑶师妹上次秘境收获颇丰呀。”
姜瑶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道：“还好，只是运气稍好一点。”
运气好？
“你确实运气不错。”月茉轻笑。
见姜瑶神情冷淡，不想跟自己多言的模样，月茉眼珠一转，凑过去，小声说：“上次实在是不好意思，她的活我又不能不接。作为报答，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沈琢的事情，想不想听？”
姜瑶侧脸，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她。
后者则像是没看到那眼神里的拒绝，立即说道：“听说外门前两天有个叫云笙的女修筑基成功了，沈琢带着她出去寻找炼器材料了，不得不说，沈琢对人可真好呀，还帮着找材料~”
她等着看女人露出嫉妒的表情，可是对方神情平静地打坐，就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
难道这么快就情断了？月茉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姜瑶垂眸望着地面，心中因为月茉的话起了些许波澜。
好像前世，沈琢也是带着刚筑基成功的云笙出去了。后面沈琢受了重伤，云笙主动暴露了身上的仙草血脉救了他，两人也是在这一次经历里感情有了进展。
*
“沈师兄……你还好吗？”
云笙看着身侧之人，那苍白的脸色让她格外揪心。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会提出想要一柄玉扇当本命法宝，不然沈琢也不会陪她来雾海寻找冰玉髓，也不会遇到那个可恶的妖修。
她看了眼那一旁倒着的巨大蛟蛇，虽然已经死了，可那散发出的煞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先前进入雾海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位自称角斗的男人。男人解释自己与友人走散，想与他们结个伴，在雾海里也好有照应。然而没多久，那男人就设计引开了沈琢，然后爆发本性想对云笙图谋不轨，关键时刻，还是沈琢察觉不对赶了回来才阻止了他作恶。
然而男人被撞破并没有逃走，反而卸下伪装，展现出原本妖修的模样。
妖修是妖婴后期修为，且本体强悍，手中又有一枚仙珠，根本不把沈琢和云笙放在眼里，对着两人大打出手。
最后沈琢靠着身上两件仙宝才勉强反杀了妖修，自己也受了重伤。
沈琢吞下一颗上品灵丹，目光落在少女清丽的小脸上，语气温柔的说：“不要紧，等我炼化了药力就可以离开这里。”
看出了她眼底的自责，沈琢轻声安抚，“云师妹，那妖修眼底血气弥漫，显然在这雾海内杀了许多修士，我只要遇到，就不可能放过他，所以你无需自责。”
他越是这么温柔，云笙心里越是难受。他的温柔隔着云端，哪怕照在她的身上，却还是那么远那么凉。每次决定放下时，他又会给她希望。
“沈师兄……”
少女声音里含着的苦涩让沈琢侧目，“怎么了？”
云笙捏着袖口，注视着他，轻轻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琢愣了一瞬，旋即微笑道：“你兄长是我患难之交，他临终前将你托付与我，我自然要护着你。”
少女的脸瞬间白了。
果然……
她早该想到的，他将自己从那群恶奴手里解救出来时，如果不是有人提前相告，他又怎么可能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云笙心中藏着的旖念全部碎裂了，眼眶涩然发烫，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在里面看到自己难堪的表情。
她匆匆移开视线，落在一侧的礁石上，“怎么……怎么没听师兄说起过……”
沈琢敛眸，少女的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她的表情太过脆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沈琢的眼前闪过了另外一张苍白的脸，心念微动，轻声道：“是你兄长让我不要对你提起他，怕你恨他不肯接受我照顾你。”
“……”
云笙抿了下唇角，苦涩的滋味在心口蔓延。她很想不管不顾地说，既然先前瞒着，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也好让她可以继续幻想下去。
可是，她很清楚，这不怪他。
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沈师兄，谢谢你。”
沈琢微微颔首，“无事，你休息一会，我们等会走。”
他不再多言，有些事情，总归要自己想清楚。
…
莹白的玉舟从雾海中飞出。
这次雾海之行，除了拿到了冰玉髓，还得到了一根完整的蛟筋，两样都是难得的炼器材料。
只是蛟筋炮制起来需要一种特殊材料——黑岩晶。
黑岩晶是黑山独有的特产，而黑山离此地相隔了数千里。
云笙担心沈琢的伤势，想劝他先回宗门疗伤，黑岩晶可以后面再寻。
“云师妹不用担心，黑山特殊，只有六月和七月才能进，现在若是错过，只能等明年了。”
沈琢不想拖那么久，而且他已经吃了丹药，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再在白玉舟上打坐一日便能痊愈，刚好那时也到了黑山。
云笙劝不下沈琢，便也只能作罢，只是心中越发愧疚，见他闭目打坐时，悄悄召出了一朵幽蓝色小花，催动那小花让阵阵灵气钻进沈琢的身体。
白玉舟在云层里穿梭了半日，忽然停滞不前，犹如被人捏住了一般。
沈琢睁开眼，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拦路，站起身走到船头，扬声道：“玉泉宗沈琢，途径宝地，不曾想打扰了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海涵放晚辈过去。”
前面的云海骤然蠕动，成一个威武的龙头，龙嘴张合出声：
“沈琢？唔，没听过，倒是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那灏川道君是你何人？”
沈琢：“正是家师。”
“既然你是灏川道君的徒弟，那本尊便饶你一命，把你在雾海杀的蛟妖神魄交给我。”
龙声震震如雷鸣。
云笙在此威势下白了脸担忧得望着沈琢。
看来这个神秘的前辈是为那蛟妖而来，只是那蛟妖的神魄已经被师兄的仙宝震碎了。
沈琢面不改色，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瓶抛过去，朗声道：
“这就是那蛟妖神魄。”
云层变换一个身影从里面显露出来，是位化神期的妖修。
他抓住了那小瓶，正待查验，忽然发现那白玉舟消失不见，连忙打开小瓶发现里面是寻常妖物的神魄根本不是自己徒弟的，顿时气得仰天|怒吼。
“小子猖狂，敢骗本尊！”
原来在沈琢抛出小瓶迷惑妖修时就启动了白玉舟的隐藏功能，然后掉头往下飞，错开了那妖修拦截。
他操控着白玉舟快速飞行，但还是被那妖修追上，盛怒的妖修对着白玉舟狂轰乱炸，就算是天品法宝，也抵不住这般攻势。
化神后期对他这个元婴初期毫无疑问是降维打击。
若非沈琢天赐机缘颇多，用法宝抵抗了好一阵，现在他们二人已经死了。
但即使是这样，两人最终还是在一处山林里被妖修拦截下来。
“你这小子奸诈狡猾，本尊本想看在灏川道君的面上饶你们一命，不追究你们杀害吾徒的事情，可你们却敢骗本尊，今日便让你知道欺骗本尊的下场！”
不再维持人形的妖修展现出十几米长的身躯，赫然也是一只蛟妖！
锋利的爪子撕扯着沈琢布下的防御结界。
眼见结界越发黯淡，沈琢掏出一物塞到云笙手里：
“云师妹，你先走。”
云笙拒绝，本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怎么肯舍下沈师兄独自逃命。她白着小脸，瞪着妖修大喊：
“杀你徒弟的是我，你放了我师兄，我来抵命！”
妖修怒吼：“你们俩谁也别想走，都给吾徒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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