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施离喝完安神酒,又吃了点心才肯去睡觉。
“刚才我定你身的时候,你可以使出一招化光术,即可瞬间脱身。”君厌夜用帕子擦了擦施离的唇角。
“教我!”好学宝宝施离抱住君厌夜的手臂,兴致勃勃。
君厌夜将手诀和咒语教给他,施离说:“让我试试。”
君厌夜又使出一招定身术:“定。”
施离还没来得及捏出手诀和咒语,就被定住了,微微张着嘴巴。
“我们修为差距过大,你的术法化解不了这种差距。”君厌夜将他解开。
“懂了,在你面前我学什么都会被压制,灵根也被你克。”
施离往床上一躺,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又坐起来:“对了,堕仙汤!堕仙汤可以压低人的修为,你压到元婴期陪我玩!”
“堕仙汤对我没用,我是魔族,且百毒不侵。”
施离扶额。
“睡吧。”君厌夜熄灭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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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离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在想刚才做的那个噩梦。
在梦里,君厌夜为保护他而落得惨死下场,灵脉尽断,内丹碎裂,死不瞑目……
施离极力挽救,却根本救不了他。
施离安定心神,催动灵力,卜了一卦,浅银色的卦象在空中一闪而过。
是游魂卦,泽风大过。
动爻上六,卦象是灭顶之灾,过涉之凶。
施离闭了闭眼睛,这一卦真的很凶险,他又立即测算破局解法,卦象在空中频频轮换。
君厌夜察觉到了灵力变幻,问施离:“睡不着?”
“没什么。”
“听说长明宗施氏传人通晓天机,可以将命数推演得丝毫不错,”君厌夜说出了自己一直的疑问:“可是世间万物变幻无常,如何做到不出错漏?”
“嗯,事物发展总有变数,当我测得一个卦象时,预测与知晓的行动就增添了另一个变数,若我把占卜结果告诉你,影响了你的选择与行动,变数便再次增加…”
施离看向君厌夜:“所谓不出错漏,指的是在占卜出结果的当下,而非结果永远不变。施氏有特殊的血统,至于他们为何不会出错,恐怕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是个不传之秘。”
“原来如此。”
“不过,施氏一族向来短命,又不易生育,因此传人很少。在我十四岁时,义父就希望为我娶亲,延续后嗣,但又担心娶亲过早会影响我开窍,所以搁置了。”
君厌夜点头:“所以你才会知道结道侣契的仪式。”
施离钻进君厌夜怀里,头枕着他的胸口,感受着君厌夜的心跳。
魔族血冷,心跳偏慢一些。
君厌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快,他以为施离又要调侃自己,没想到施离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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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施离躲在空无一人的假山后,从怀中拿出一张闪着金光的符箓。
这是那日从大师哥那里搜刮来的,一直被君厌夜收着,施离趁着和他双修,从他衣服里偷过来了。
施离捏好手诀,闭目念咒,符箓在指间振振欲飞。
瞬间,施离就来到了长明宗主殿大门外。
他来之前就换好了一身白衣,雪玉银冠,正是施宸惯穿的服饰,再换上一脸淡漠冰冷的表情,根本无人能分辨出来。
“少主?”一个女弟子抱着一箱书册,向施离行礼:“少主今日不是和宗主一起去法从元圣那里了么……?”
少女的语气中微带迟疑,不明白早上刚出门的少主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
施离懒懒回头瞥了她一眼:“忘了点东西,回来取一趟。”
“原来如此!”少女不疑有他。
施离往藏宝阁的方向走,路上遇到的许多弟子都恭敬地向他行礼。
其实施离对长明宗主峰的环境也并不熟悉,他常年被困在孤峰之上,鲜少出来。
那些长明宗弟子虽说是他的同门,但从未一起学习、玩笑过,他对他们有着好奇,正如他们对他一样。
而这位施宸少主,自从进入长明宗,也从未和人亲近交际,和弟子们很有距离。
施离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一座偏殿后,有议论争吵的声音。
“咱们这少主之位是不是有什么诅咒啊,施离在的时候就没好过,最后给轰出去了,现在来了个施宸,把魂儿都丢了,刚刚把元神找回来…怎么想都很邪门。”一个弟子偷偷议论道。
“据说前几任宗主都是施氏传人,但晏宗主是个例外,他并不是施家人,来路不正,所以上天降下了惩罚……”
“你说什么呢!”一个弟子不忿道:“什么来路不正,当初可是晏宗主挽救长明宗于水火之中!他来做宗主,名正言顺,来路不正的是那冒牌货,鸠占鹊巢,都是他招来的晦气,和宗主有什么关系!……”
施离白衣翩翩,从偏殿侧面绕出来,立在墙根。
“少……少主!”方才在胡说八道的弟子立即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晦气啊?”施离一脸好奇。
几个弟子腿肚子都在抖,一个弟子把头埋得更深,立即用力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少主恕罪!方才是弟子胡言乱语……”
“哎呀,你怎么这样用力地打自己?”施离眨了眨眼,把他扶起来,那弟子脸色煞白,嘴唇发颤,少主越这样他越害怕。
另一弟子爬了过来:“少主,都是他先犯了禁令,宗主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施离,可他非要说。”
“很好,说得好,”施离浅笑道:“很有勇气!禁令就是不破不立嘛,而且你们说得确实有理,施离鸠占鹊巢,晏宗主来路不正,我施宸就是个病秧子,一看就难堪大用,哈哈哈哈…”
三名弟子大气都不敢出,已经被吓傻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少主骂自己骂得这么狠?
“我真是越想越觉得你们的话发人深省,我得好好奖赏你们才行。”施离的神情十分认真。
“少、少主…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一弟子吓得涕泪横流。
“来人!来人!”施离喊道。
立即来了几名执事弟子:“少主有何吩咐?”
“这三名弟子,勇气可嘉,立刻晋升阶位,全部派到我身边来伺候。”施离说。
执事弟子看了看地上瘫着的那三人,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嘴上还是应答道:“是。”
“以后,你们三人每天要骂我一百句,”施离冷笑道:“这样才能让我保持警醒,若是骂少了,或者骂得不够狠,我把你们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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